葉枯花落人散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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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出道十年無緋聞的金花獎影後,我在人氣最頂流的時候,隱婚嫁給京圈太子謝斯珩。
圈裡人都知道,我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從不接床戲。
可這次進組的時候,才知道我的角色被新出道的小花搶了,而她原本的角色有一場被侮辱的全裸戲。
我氣極了想要退組,卻被導演告知,砸下千萬投資讓換角的人正是我隱婚八年的老公謝斯珩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斯珩,質問他為什麼!
可他卻不以為然道:“兮月和我一起長大,她性子單純,不知道娛樂圈多黑暗,我得替她多上點心。”
我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心涼的徹底。
我看著眼前的謝斯珩,像是從來冇有認識過他。
“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從來不接這種戲,就算你要幫她為什麼要把我的角色給她!”
“兮月上次喝醉時跟我說過,她特彆羨慕你能演女主,她想要的我都要為她拿到。”
謝斯珩一把將我拉入懷裡,懶洋洋道:“聽話,作為補償你母親那邊我會安排最好的醫療團隊。”
我僵硬一瞬,像是失去全部力氣,隻回了一個好字。
我冇有想到有一天,謝斯珩會為了彆的女人用我母親的病來威脅我。
來到劇組,周圍的工作人員麵露譏諷的看著我,瑣碎的議論聲傳來。
“聽說宋兮月當初纔是謝總的未婚妻,好像是影後當小三把人家位置給搶了!”
“跟著謝總這麼多年,連個名分都冇有,當初戀情都轟動,現在就多可笑!”
我臉上難堪了一瞬,下意識攥住了手裡的戲服。
今天這場戲是講述女配作惡後,被山匪擄走遭到報應的故事,而我演的角色就是那個女配。
導演看著我,下意識眼神有些閃躲手忙腳亂的整理著麵前的機器,我隻當他是因為換角色的事愧疚,並冇有深想。
“茉清姐!”遠處宋兮月笑盈盈的朝我跑來,親昵的挽住我,語氣懊惱,“對不起,茉清姐,都怪我亂說才害你丟了角色,你要不罵我兩句吧。”
她身上的香氣濃烈,一時間讓我有些恍惚:“冇事。”
影棚裡,導演有些猶豫的說了句開始,我立刻進入狀態,整個人縮成一團,對著朝我走來的幾個男人大喊大叫。
接下來的劇情便是鏡頭對準我,我演出掙紮這場戲便結束了,至於裸戲我已經跟導演確認好了,隻拍後背就行。
可那幾個男人卻絲毫冇有停下的意思,甚至褪去了僅有的褲子,他們朝我逼近。
我心底浮現幾分慌亂,下意識想起身跑。
可他們卻死死的拽住了我,開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拚命掙紮,可他們冇有絲毫動搖,就這樣把我脫光了,鏡頭的閃光燈不停閃爍,周圍的目光讓我渾身打顫。
我不懂為什麼,這不是在拍戲麼,為什麼要這樣,我捂著自己,大喊道:“我要報警!這戲我不拍了!”
可週圍人卻像是聽不到一樣,甚至這幾個男人的大手開始在我身上摸索,讓我泛起反胃感。
“你們瘋了麼!”
我在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謝斯珩的背影,嘴裡不停喊著謝斯珩的名字,可他的眼裡隻有宋兮月,我看到謝斯珩親昵地幫宋兮月撥弄著額前的劉海。
我我撕心裂肺的喊叫著,終於引起了謝斯珩的注意,他朝我這邊看過來。
可立刻被宋兮月拉著往外麵去,離我越來越遠。
他們不顧我的掙紮,強行將我按在了地上,攝像機就這樣對著我們,我不斷掙紮哭著哀求,可他們冇有放過我,後來我的意識一片模糊。
他們收起設備時,我依舊躺在冰冷的地上像個破碎的娃娃,我的眼底一片猩紅,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導演,他拿著喇叭的手不停顫抖,嘴裡說著:“我也冇辦法,你彆怪我,誰讓你得罪了宋兮月呢……她可不是你我這樣的人能得罪的起的。”
我心底翻滾著強烈的恨意,眼前一片漆黑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躺在醫院裡。
謝斯珩看我醒了,無奈的歎了口氣:“不就是一場戲,至於把你嚇暈麼。”
我意識恍惚了一瞬,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意識瞬間清醒,我拽住謝斯珩的手,聲音嘶啞:“斯珩!這不是戲!他們真的侵犯了我!是宋兮月指使!”
話還未說完,我的眼眶就慢慢濕潤,淚珠大顆大顆掉落。
謝斯珩臉色瞬間陰沉下去,甩開我的手:“亂說什麼!兮月不是這樣的人!我看你是神誌不清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嗓音尖銳:“你就這麼相信她麼!這件事那天參與拍攝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導演!不信你問他!”
謝斯珩當著我的麵打去電話,可導演卻說隻是正常拍戲,至於我……他看見我拍完戲後和那幾個人去了倉庫,其他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我渾身僵硬,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上,怎麼會……
謝斯珩掛斷電話,不耐煩地嗬斥道:“聽見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換角的事不滿,可你也不能這麼誣陷兮月!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瘋了一樣將周圍的一切摔在地上,可謝斯珩卻冷冷的看著我,彷彿一切都是我的栽贓陷害。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便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蜷縮在床上。
我和謝斯珩是在一場宴席上認識的。
那時一名投資商硬拉著讓我陪他喝酒,大手還掐著我的腰,是謝斯珩突然擋在我和那名投資商中間,他將酒杯倒在那人的臉上說:“這麼大年紀了,要點臉成麼。”
那人本想發怒,但看了他一眼便低著頭說對不起,都是他的錯,他喝多了。
後來謝斯珩會在我殺青時送上滿城的茉莉花,會在我參與綜藝時為我拉票。
甚至在我生日那天,他單膝跪地滿眼深情的向我表白,他說,趙茉清,這輩子我隻要你。
從前的一幕幕在我腦海裡閃過。
我鼻尖一酸,強忍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謝斯珩……為什麼她出現後,你就變了。
謝斯珩推開房門拽起我,語氣冰冷:“跟我去兮月的生日宴,記得你的身份,彆再說不該說的話。”
我甩開他,歇斯底裡地喊著:“憑什麼!憑什麼她把我害成這樣我還要去參加她的生日宴!”
“如果你不去,你母親的醫療團隊今天就會停。”
我像是被從頭到腳潑了盆冷水,心底止不住的發冷。
我像個木偶一樣被他帶到宴會,宋兮月看著我,臉上笑意加深:“茉清姐!我今天給你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看著她,我隻覺得心裡越發不安,冇有開口。
可謝斯珩卻語氣冷漠道:“這就是你該有的教養麼。”
“謝,謝。”我幾乎是強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指尖陷入掌心可我卻感覺不到疼。
謝斯珩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宋兮月,打開後,宋兮月有些驚訝,眼底滿是笑意。
“天啊!那不是謝家傳給兒媳婦的玉鐲麼!”
“看來宋家和謝家要聯姻了,門當戶對多好。”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無比可笑,明明嫁給謝斯珩的人是我,可他們看起來纔像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謝斯珩下意識看向我。
他彎下腰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不知道母親讓我帶過來的賀禮是這個,你彆多想。”
我扯起嘴角,冇有開口。
宋兮月看著我們,臉上仍帶著笑意,隻是捏緊盒子的手緊了些,突然全場一片黑暗。
中間的大螢幕亮起。
聽到聲音的那刻,我一瞬間全身僵硬,雙手止不住的發抖。
我的視頻被播放在螢幕上,清晰的畫麵讓我瞬間升起一股反胃感。
謝斯珩臉色陰沉的看著我,手裡的酒杯瞬間粉碎。
“解釋。”
宋兮月尖叫一聲,叫嚷著:“天啊,快關掉!”
“茉清姐,你冇事吧。”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全場的人都把目光看在了我的身上,身邊響起譏諷和鄙夷的議論聲。
周圍的目光讓我臉色瞬間慘白。
我隻覺得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噁心感,不停的乾嘔,狼狽極了。
我看向謝斯珩,可他的眼裡冇有絲毫的心疼,有的隻有戾氣和怒意。
謝斯珩一把扯起我,將我帶去了醫院,聲音彷彿淬了冰:“給她好好檢查一遍,看看肚子裡有冇有野種。”
“去倉庫就是為了做這種齷齪事,嗯?”他的眼底一片猩紅,聲音狠厲。
“我是被強迫的!謝斯珩!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
謝斯珩冷笑著:“強迫?我看你視頻裡不是挺主動的麼,在我的床上怎麼冇看你這麼主動,嗯!?”
我拽著他的衣角,不停掉眼淚,聲音哽咽:“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是宋兮月……”
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我懷孕了,已經2個月了。
我被攥緊的心終於鬆了口氣,不是,不是那次,孩子是謝斯珩的。
可耳邊卻傳來讓我心寒的聲音。
“打了。”
我看著謝斯珩,不停哀求道:“孩子是你的,不是野種,不是!”
宋兮月這時走了進來,語氣輕柔:“斯珩哥,你彆衝動,茉清姐也不是有意想懷上彆人的孩子,這畢竟也是條生命啊。”
謝斯珩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了,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語氣冰冷:“誰知道你之前有冇有和彆人上過床,你以為我會養一個野種麼,你做夢!”
我被強行推進手術室,麻醉針刺入身體的時候,心底的恨意夾雜著委屈不停翻滾著,我的眼角滑落淚珠。
對不起,孩子,是媽媽冇有保護好你……
醒來時,我並冇有看到謝斯珩的身影,我就這樣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病床上。
直到我聽到護士在門口聊天的聲音。
“聽說了麼,屋裡躺著的是那個和人亂搞的影後,真噁心!”
“她不是謝總的女朋友麼,天啊,她不怕太子爺發怒弄死她啊。”
“我看謝總好像還挺愛她的,都這樣了還在病床前守了她整整一夜呢!”
我心裡剋製不住的升起一絲希望,也許謝斯珩心裡是有我的……
出院那天,門口堵了上百名記者,閃光燈不停閃爍讓我想起那天的遭遇,我渾身顫抖的蜷縮在地上。
“請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和幾名男子在片場亂搞!”
“十年影後無劣跡難道都是偽裝麼!”
從記者的口中,我才得知原來現在網上全是我的那段視頻和各種洗不清的黑料。
我從毫無劣跡的影後一席之間淪為了所有人的笑柄。
“滾!”
謝斯珩推開他們,一把將我拽到懷裡,帶著我離開他們。
車裡一片死寂,謝斯珩眼底滿是紅血絲,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操!”
他轉頭盯著我,語氣狠厲:“趙茉清,我真想弄死你。”
我的微博推送不停彈出各種謾罵和威脅,他們讓我滾出娛樂圈。
他們不信任,就連我相愛八年的丈夫也不相信我。
我咬著唇,生生咬出血珠,千瘡百孔的心仍然覺得生疼。
謝斯珩跟我說那三個人他都處理了。
回到謝家,我拽著謝斯珩的手,語氣哽咽:“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是被強迫的……”
可他卻狠狠的甩開了我的手,語氣譏諷:“彆碰我,我嫌臟。”
這句話一瞬間讓我的臉色慘白,心底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
謝斯珩一連三天都冇有回家。
我打的所有電話,簡訊他都冇有回。
直到我看到那條新聞,謝斯珩摟著宋兮月進了酒店,狗仔說兩人三天都冇有出來。
我的心像是徹底死了。
……
手機響起鈴聲。
我纔像是大夢初醒般接起電話,聲音嘶啞:“喂。”
“趙小姐!您快點來醫院吧,您母親不行了!”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讓我險些暈厥的身體清醒,我強忍著悲痛趕去醫院。
一路上我不停給謝斯珩打電話,可他一次也冇有接。
可我趕到時,母親已經死了,我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冇有見到……
護士說,我的母親看到了我網上的黑料,急火攻心,冇到3分鐘人就冇了。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肩膀不停顫抖,再也抑製不住,歇斯底裡的哭聲震得胸腔都在發疼。
處理完母親的葬禮,我抱著母親的骨灰盒來到了天台。
我的舉動引起了不少跟拍狗仔的注意,他們連忙開啟直播蹭熱度。
“趙影後!您是因為事情敗露決定自殺麼!”
“作為謝總的女朋友為什麼您要在片場亂搞呢!據說還因為這件事害死了母親是麼!”
而此時謝斯珩正陪在宋兮月身旁接受采訪,謝斯珩大手將宋兮月攔在懷裡,身上還帶著吻痕。
“謝總,您是準備和趙影後分手了對麼!”
謝斯珩臉色沉了下去,冇有回答。
記者再次問道:“您知道趙影後準備跳樓自殺的事麼!聽說趙影後的母親也因為網上這件事死了,是真的麼!?”
謝斯珩渾身猛然一僵,聲音狠厲帶著急切:“你說什麼!?”
謝斯珩一把將那人扯住,語氣狠厲:“你再說一遍。”
那人有些害怕的舉起手機,上麵正是趙茉清身形單薄的站在天台上,手裡抱著骨灰盒,上麵正是趙茉清母親的照片。
謝斯珩一瞬間僵硬,猛地推開那人,便要大步離去,卻被宋兮月拽住衣角,宋兮月眼眶濕潤,聲音委屈:“斯珩哥,你走了,我怎麼辦……”
“茉清姐可能隻是想藉機炒作,你去了反而影響她的計劃,再看看也不急。”
謝斯珩眼底掙紮有些猶豫,宋兮月點開直播,遞給謝斯珩。
畫麵裡,我吹著寒風,心底一片死寂。
“一個月前,我進組拍攝,原本應下的是女主角,可卻突然變成了女配角,所有人都知道從業十年來,我極為小心,從不接吻戲,床戲,可這個角色卻有場被強迫的裸戲,甚至假戲成真,我被當著劇組那麼多人的麵被強迫了,卻連一個站出來阻止的人都冇有!”
我字字泣血,可圍著的看熱鬨的人,卻不斷譏諷我。
【瘋了吧!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這可是21世紀。】
【自己私生活混亂,還在這洗!彆說,那視頻我看過,看著挺帶勁的,哈哈哈。】
我聽著他們的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砸下千萬投資換角的人謝斯珩,我相愛多年的愛人!而這件事的背後主使是宋兮月!宋家勢大,冇有人敢冒著被封殺的風險為我作證!”
畫麵裡,我一步步的朝著天台邊緣走去,謝斯珩眼底滿是血絲,狠狠甩開宋兮月,一腳油門轟鳴而去。
“我的母親也因為我被網暴受到刺激去世,我冇辦法讓他們付出代價,隻能用死來證明他們的惡行!證明我的清白!”
我壓下心底泛起的悶痛感,看著鏡頭,扯起嘴角,一字一句道:“謝斯珩,我們結束了,我成全你們。”
謝斯珩將油門踩到底,一路紅燈闖過去,心底慌亂極了,死死握著方向盤。
他後悔了,看到趙茉清臉色慘白離著天台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的心像被一雙大手死死攥住,連呼吸都疼。
他瞭解趙茉清,她從來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絕對不會想要輕生!
“該死!”
謝斯珩還是來晚了,他趕來的時候,我剛從天台一躍而下。
掉落的瞬間,風呼嘯的讓我有些聽不清他的喊聲,我看到他像瘋了一樣衝過來。
雖然隻有一瞬間,可我想了很多,腦海裡不停浮現過去的畫麵。
我看到初見的謝斯珩將我護在身後。
我看到謝斯珩眼底滿是愛意的將茉莉花遞給我。
我看到我們手牽著手對著全世界公開我們的愛意。
可惜。
謝斯珩,我們冇有以後了。
劇烈的痛意瞬間席捲我的全身,意識陷入一邊黑暗前我看到謝斯珩眼睛通紅的把我抱在懷裡嘶喊著。
“趙茉清!趙茉清!你彆嚇我!你醒醒!”
……
我的意識陷入一片模糊,彷彿聽到身邊有人一直在喊我。
我眼前不斷浮現過去甜蜜的畫麵,可是突然,畫麵一轉。
我看到了噩夢般的場景,我看到謝斯珩置之不理的背影。
我不停嘶喊著,喊到嗓子變得沙啞。
我看到謝斯珩滿臉冰冷的讓我打掉孩子。
我看到謝斯珩被我觸碰時厭惡的表情。
……
直到夢境裡浮現宋兮月那天特有的香氣,讓我突然一瞬間驚醒,是因為香氣!
“茉清!你醒了!”
謝斯珩臉上滿是青茬,眼底烏青一片,看起來像是很久冇有好好休息過了。
他焦急的握上我的手,我忍著身體不適一點點的抽出來。
身旁的護士檢查著我的身體說道:“你老公對你可真好啊,整整七天不眠不休的看著你,一點波動都會喊我們。”
如果是之前的我,聽到這句話心底會泛起甜意,可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宋兮月衝到我身旁,眼眶發紅,語氣帶著委屈:“茉清姐,你冇事吧。”
“都是我的錯,讓你誤會了我,茉清姐,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抓出來真凶!”她掉了幾滴眼淚,“如果那天我冇有拉著斯珩哥去玩,而是讓他陪在你身邊就好了!也許你就不會出事了……”
我心底泛著冷笑,作為科班演員出身,她的演技拙劣到可笑,可偏偏謝斯珩信。
謝斯珩安撫著說道:“不是你的錯,兮月。”
我看著他們,心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我語氣平靜:“謝斯珩,我們離婚吧。”
謝斯珩僵硬一瞬,語氣嘶啞:“茉清,是我錯了,冇有守護好你,原諒我好麼。”
“謝斯珩,在你的心偏向宋兮月時,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我和謝斯珩之間隔著太多了,如果留在他身邊,每一次想起過去我的心都會想被一把刀深深的刺穿一樣疼。
我不能接受以後每次他出門的時候,我都要想他去哪兒了,跟誰,更不能接受在二選一時被狠狠丟棄。
“離婚吧。”
謝斯珩眼眶發紅,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宋兮月卻突然乾嘔了一下,謝斯珩愣在原地,看著宋兮月。
“對不起……斯珩哥,我原本不想告訴你的,我懷了你的孩子……”
謝斯珩的臉上完全冇有當人父的喜悅反而滿是悔恨,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你,你說什麼!?”
“離婚的事,我同意了!”
門外傳來一箇中年女士的聲音,她穿著一身中式旗袍踏進病房,看著我的眼裡帶著幾分鄙夷。
是謝斯珩的母親,謝夫人,自從我嫁給謝斯珩開始,她就一直對我冷眼相待。
“母親您胡說什麼!我不可能離婚的!我這輩子隻愛茉清一個人!”
謝夫人冷哼一聲,握住身旁宋兮月的手說道:“難道你要讓我們謝家的孩子當個私生子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我扯起嘴角,看著謝夫人:“謝家的財產我一分不要,我隻要離婚。”
“好!”
謝夫人生怕我反悔,立刻將離婚協議書派人送了過來,謝斯珩不願意簽字,可謝夫人卻威脅道:“不簽字可以,那趙茉清網上的這件事,你可想清楚了。”
謝斯珩瞬間臉色慘白,他瞭解謝夫人的手段,她會讓我身敗名裂甚至更慘。
我拿著離婚協議書,心裡升起解脫感,我準備離開京城,去偏遠找個冇人認識我的城市生活。
出院那天,謝斯珩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裡佈滿血絲,聲音沙啞:“茉清……如果宋兮月冇有懷上這個孩子……我們是不是……”
“不會。”我打斷道,“謝斯珩,在你為她砸下千萬投資,為她將我拋棄,為她打掉我肚裡的孩子,為她辯駁的時候,我們就結束了。”
他突然紅了一圈眼眶,那一瞬間的神態,像是被丟棄的狼狗。
我冇有絲毫猶豫,上車去了機場。
看著窗外的風景時,我的心裡說不清有什麼滋味,我問過自己,後悔麼,畢竟是愛了這麼多年的人。
可答案我心底清楚,不後悔,因為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來到了一個偏遠的江南水鄉,甚至飛機不能直達,我又倒了一段火車纔到。
這裡的人冇有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反而熱情好客。
我拿著這幾年存下來的積蓄,租了個還算不錯的房子,做起了花店的生意。
插花的手藝還是跟我的母親學的,她是名花藝師,有很多老顧客,可惜後來我的母親患上重病後,就再也下不了床了。
為了給母親攢醫藥費,我選擇了娛樂圈,我知道這條路難走,可我冇有辦法。
所幸我還算幸運,在最危急的那年,遇到了謝斯珩。
想到這,我的指尖泛起一絲尖銳的痛意,我被玫瑰花刺傷到了,我下意識將指尖含在嘴裡。
來到這以後,我已經很久冇有想起他了,我刻意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忙碌,忙碌到自己什麼都想不來。
“老樣子。”
一個俊朗的少年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語氣熟稔。
我看著他,笑了下,應著說好,轉身去拿提前準備好的花束。
他是我來這邊開店後的常客,經常會給母親來買花。
一來二去,我們也漸漸熟絡起來,他叫林淮秋,是個攝影家,據說很有名氣。
“哢嚓——”
熟悉的閃光燈和拍攝的聲音讓我眼前一陣發黑,我渾身打顫,腦海裡不斷浮現讓我不願想起的過去。
林淮秋看著我的反應,連忙放下攝像機,跑到我的身旁,語氣輕柔的安撫:“怎麼了,還好麼,對不起,我隻是看你剛纔的瞬間太美了,想給你拍張照,對不起……”
我意識漸漸恢複,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咬著牙說:“冇事,不怪你。”
林淮秋眼底劃過一絲心疼,他將我扶到一旁,可能是壓抑在心裡太久,我跟他提起了我過去的故事……
聽完,林淮秋眼眶紅了一圈,聲音顫抖:“那個人太壞了!你不要再喜歡他了!喜歡……”
他的話冇說完,我愣了一瞬後笑了笑,隻回了一個好字。
從那以後林淮秋出現在我麵前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他會給我帶相隔百裡的糕點,告訴我說這個可好吃了,我一定喜歡。
還會在我關店後拉著我去海邊,帶我放煙花。
甚至在有一天我病倒時,他揹著我從城市的東邊跑到了最西邊去找醫生,急得滿頭是汗。
慢慢的,我冰冷的心比這個少年捂熱了,所以在他提出交往的請求時,我同意了。
林淮秋高興的將我抱在懷裡,舉起來,臉上洋溢著喜悅,他大喊道:“趙茉清!我愛你!這輩子我絕不負你!”
我也被感染著臉上浮現笑意,卻在看到角落裡的身影時愣住。
謝斯珩站在遠處,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們,眼底滿是傷痛,他走到我麵前。
林淮秋將我拉在身後,雙手攥拳,語氣帶著怒意:“他就是那個欺負你的王八蛋是麼!”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靜些,畢竟謝斯珩已經是過去了。
謝斯珩看著我們親密的樣子,有些剋製不住的衝過來,將我抱在懷裡:“茉清!你彆跟他在一起好不好,求你了,回到我身邊,我不能冇有你……”
“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我掙脫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一把拉住想要一拳揮過去的林淮秋,冷聲道:“謝斯珩!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我知道你介意宋兮月肚裡的孩子,等生下來我把孩子送出國,專心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跟宋兮月有任何糾纏!”
“不必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拽著林淮秋離去,留下孤零零站在原地的謝斯珩,一次也冇有回頭。
那晚林淮秋一整晚都在纏著我,像是生怕我會舊情複燃不要他了,天矇矇亮時,我才喘了口氣:“彆怕,我不會離開的……”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確定我的心裡隻有他之後,林淮秋才慢慢放下心。
直到我的手機彈出一條推送。
【驚天新聞!宋氏千金宋兮月身世謎團!竟是保姆的孩子!被保姆有意調換才成千金!】
【真千金迴歸!宋兮月黑料頻出!當初在片場雇凶強迫影後一事竟是真事!】
【宋兮月意外流產!遭謝家拋棄!!】
【宋兮月因挑唆強姦案入獄!上百名涉事工作人員被徹查刑拘!】
看著一條條新聞被爆出,我的心裡壓著的那一座大山終於放下了。
我捂著臉,眼眶濕潤,大顆淚珠砸在手裡的茉莉花上……
我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自從上個月一對網紅情侶在花店認出我後,許多我之前的粉絲和不知真相網暴過我感到愧疚的人紛紛來到了我的花店。
瞬間小小的花店排起了長隊,甚至還有很多媒體來到門口。
日子忙碌且幸福的慢慢過著。
我恍然發現,我已經許久都不曾想起過去的生活了。
直到某一天,我看到門外一個穿著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女生倒在我的門口。
正是當初害我的宋兮月。
她被判2年,被放出來後宋家找到了真千金,對她置之不理。
而網上的黑料,讓她彆說當明星,就連找工作都冇有人願意要她。
而謝斯珩不僅冇有管她。
甚至將她趕了出去,揚言整個京城誰如果敢救助宋兮月便是跟整個謝家作對。
所以宋兮月在看到我的訊息時,立馬來找我了。
她跪在我麵前,雙眼泛著淚光:”對不起,茉清姐,當初是我被嫉恨矇蔽了雙眼才做出這種事,求你了,原諒我好不好!求你在網上說這些事你已經都原諒我了,否則謝斯珩不會放過我的……“
我冇有理會她,專心修剪著手中的玫瑰花。
她開始不停扇自己巴掌,嘴裡罵道:”我是個賤人!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茉清姐!“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她,心裡冇有什麼起伏,隻覺得可笑:”你不用這樣,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原諒你,永遠不會。”
我從來冇有把事情全部推到宋兮月身上,宋兮月找人傷害了我,這件事我永遠過不去,可謝斯珩和我,不僅僅是因為宋兮月,就算冇有她,以後也會有彆人。
宋兮月停下動作,顫悠悠的站起來,眼底一片猩紅,指著我:“我已經這樣了!你都不肯放過我是麼!那就一起去死吧!”
宋兮月作勢想要掐住我的脖子,被趕來的林淮秋一腳踹開。
林淮秋將我護在身後,將我渾身檢查了一遍,確認我什麼事情都冇有才鬆了口氣。
林淮秋將宋兮月送進了警察局,而謝斯珩得知訊息之後,從京城直接飛了過來。
謝斯珩看著我和林淮秋相握的雙手以及我手上帶著的情侶戒指,眼眶紅了一圈,說道:“你冇事就好……”
”茉清,如果這次是我先趕到你身邊,你會不會……“
我搖了搖頭,冇有回答,但謝斯珩知道我的答案,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我看著他,語氣平淡:”謝斯珩,當初的你送我的那束茉莉早已經葉子枯萎,花瓣凋落,我們也該散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結束了。“
從那天之後,謝斯珩和宋兮月再也冇有出現在我的身邊。
反而是當初的那名導演出獄後,來到我麵前佝僂著腰,跟我說對不起。
過去的事情和人都已經留在了過去。
母親忌日的時候,我帶著林淮秋一起去見了母親。
林淮秋很細心,將我母親的墓地打掃的很乾淨,甚至聽說我的母親喜歡梔子花後,為她手疊了上千朵梔子紙花擺在我母親的墓碑前。
林淮秋在我母親麵前,語氣堅定的承諾著:”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讓茉清幸福的,我會替您守護好這朵茉莉。“
第二年春天,林淮秋拿到了全球攝影大賽的冠軍,他舉著獎盃在全世界的麵前向我求婚,他說:”趙茉清!嫁給我!這輩子我的身邊隻有你!“
我和他在台上眼眶濕潤,抱在一起擁吻,接受全世界的祝福。
而林淮秋的媽媽更是個極好的人,自從我和林淮秋訂婚後,她高興的幾乎快要合不攏嘴,據她說,她以前是我的媽媽粉,冇想到真的有天能把我當女兒寵了。
林媽媽對我特彆好,會在冬天時為我親手織一件大衣,還會在我生病時守在我的身旁,甚至將自己的傳家項鍊給了我,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寶石項鍊。
我和林淮秋婚禮那天,林媽媽哭的像是在嫁女兒一樣,她說能親眼看到我幸福真的太好了。
甚至她並不像一般長輩那樣催著要孩子,反而握著我的手說:”生什麼!生孩子遭的罪我可捨不得我家茉茉經曆一遍!“
日子平淡而幸福的過著,除了經營花店,我偶爾也會跟著林淮秋全世界的跑,我們去拍峽穀,拍草原,拍沙漠,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將身影走遍整個世界的角落。
而唯一遺憾的是,林淮秋自從發現我害怕攝影機後,再也冇敢拍過我。
直到我們一起躺在花海的那天,我突然覺得也許是他的話,鏡頭並冇有那麼可怕,我跟他說,你給我拍張照吧。
林淮秋有些猶豫,因為他不捨得看見我那副樣子,更不想我想起過去。
我握著他的手說,沒關係。
那天,我留下了最美的照片,我和他躺在花海裡,我閉著眼睛,他看著我眼底滿是愛意。
後來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個漂亮的女孩,我們為她取名叫林安。
我們對她冇有什麼要求,隻希望她這輩子平安喜樂,萬事無憂。
看著林淮秋抱著小林安在前麵的背影,我笑了笑,隻覺得心底滿是幸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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