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葉落秋遲,愛恨歸途 > 001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葉落秋遲,愛恨歸途 001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葉落秋遲,愛恨歸途

作者:匿名

簡介:

離婚的第六年,我在蛋糕店遇到了季予行。

看到他,店員露出熟悉的笑。

“季教授,又來給太太買草莓蛋糕啊,還是老規矩是吧,我給您打包好了。”

季予行點了點頭。

看到我手裡打包的兩份芒果蛋糕,主動跟服務員說:

“連她的一起付了。”

我禮貌拒絕,率先拿出手機要掃碼。

1

離婚的第六年,我在蛋糕店遇到了季予行。

看到他,店員露出熟悉的笑。

“季教授,又來給太太買草莓蛋糕啊,還是老規矩是吧,我給您打包好了。”

季予行點了點頭。

看到我手裡打包的兩份芒果蛋糕,主動跟服務員說:

“連她的一起付了。”

我禮貌拒絕,率先拿出手機要掃碼。

卻被他搶先一步刷卡。

“這蛋糕598一塊,你以前都要攢好久才肯買一塊的,我畢竟是大學教授,比你經濟好一點,彆客氣了。”

我仍然不肯接受。

他掃了一眼我的穿搭,歎了口氣。

“安瀾,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在賭氣嗎?”

我淡淡笑了笑,“你想多了。”

我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我早就有了新的丈夫和孩子,哪有時間跟彆的男人賭氣。

……

季予行的動作太快,直接刷卡幫我買了單。

我不肯接受,堅持要自己付款。

店員抱歉地笑了笑。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呀,這位先生已經替你付完款了。要不……你轉給這位先生?”

我轉身,禮貌的開口。

“收款碼開啟一下吧,我還你。”

季予行無奈歎了口氣,順勢把蛋糕打包帶遞到我手裡。

“安瀾,拿著吧。”

“再過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這兩塊蛋糕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季予行聲音真誠,我沒說話,隻是開啟付款碼。

“你掃一下我吧。”

“我不想欠彆人的。”

更何況隻是兩塊蛋糕而已。

我和女兒的下午茶。

見我倔強,季予行沉默很久,隻能拿出手機。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我沒說話,低著頭給他轉賬。

季予行攔住我,“安瀾,你真沒有必要較真。”

他目光掃了一眼我身上洗得發舊的外套,欲言又止。

“我不缺這1000多塊錢,你不如拿著買兩身衣服。”

我愣了愣。

反應過來笑了。

今天去做義工時,我的外套順手給了一個生理期的小姑娘遮擋。

可已經入秋,天氣轉涼,回來時隨便借了件保潔大姐的。

季予行估計以為我現在混的很差吧。

我沒有多解釋,隻說了句“謝謝你”,轉頭就走。

卻被身後的人拉住胳膊。

“我送你吧。”

我僵硬了下,甩開了他的手。

“不必了。”

“你妻子看到會誤會。”

季予行想要繼續拉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知道。

那個比他小八歲的小嬌妻,最會撒嬌吃醋。

“安瀾……”

季予行還是拽住我,“要不要加個聯係方式?”

我低頭沉默。

六年前離婚那會兒,我們鬨得很難看。

不僅所有聯係方式都刪光拉黑了,還發誓這輩子都不共戴天。

我搖搖頭,“算了吧。”

“安瀾,你沒有必要跟我賭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隻是希望你能過的好一些……”

他說要加我聯係方式,給我轉點錢。

“就當是當年的……補償。”

我忽然有些想笑。

當年我鬨得天翻地覆,尊嚴都不要了。

卻連一分錢的補償都沒有爭取到。

現在我不需要他了。

他反倒跑到我麵前來,說主動要給我補償。

“老公,我剛才喊你,你怎麼不理我呀?你在跟誰說話?”

就在我愣神間,一個穿著粉色大衣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挽住季予行胳膊。

看到是我,她笑容僵在臉上,又很快笑開。

“安瀾姐,是你啊,好多年沒見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還沒反應過來。

烏雪親熱地拽住我的胳膊,聲音咋咋呼呼的。

“安瀾姐,這六年我們一直都在找你,一直都沒有你的音訊,就連當年你的同事都以為你出國了,你去哪兒了呀?”

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變化大的我幾乎快要認不出來。

當初頭發毛躁,穿著樸素,就連眼神都像受驚的小鹿的貧困生。

六年來在季予行的細心嗬護下。

已經長成了耀眼的紅玫瑰。

我疏離又不失體麵的笑了笑,“我的確出國了。”

烏雪驚訝的瞪大眼睛。

“是嗎?”

“可是安瀾姐,當年我去找過你好幾次,他們都說你離婚後要回鄉下了……”

烏雪看上去口無遮攔,還沒說完就被季予行打斷。

“乖,過去的事就彆提了。”

季予行寵溺揉了揉她頭發,“給你買的小蛋糕,再不吃一會就融化了。”

烏雪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含糊不清的攔著我說話。

“安瀾姐,我們好不容易遇見了,我們請你吃個飯吧?”

“當年的事,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你對我有恩,至少資助了我大學四年,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烏雪一臉真誠,彷彿拒絕了,就是我不識好歹。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還早。

“那好吧,我隻有一個半小時。”

吃飯的地點他們來定。

一路上,小姑娘嘰嘰喳喳的,還用嘴巴喂季予行吃蛋糕。

季予行礙於有我在,動作有些僵硬,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乖一點,安瀾還看著呢。”

烏雪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對不起安瀾姐,我們結婚這幾年都習慣這樣相處了,有時候走在路上都忍不住接吻呢,讓你見笑了。”

我靜靜的看著她眼裡的挑釁和得意一閃而過,隻是笑了笑。

“沒關係,畢竟你上大學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在我家裡和他做起來,我習慣了。”

氣氛瞬間凝固到極點。

烏雪和季予行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我卻臉色依舊淡定地往前走。

在吃飯之前遇到一家煙花店。

烏雪的興趣瞬間被點燃,她非要拉著季予行進去逛逛。

“老公,你不是說的三天後生日要給我在全城放煙花嘛?”

“我想先挑一挑款式……安瀾姐,你不介意吧?”

我笑了笑,“不介意。”

季予行卻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頭挑起了煙花。

“就這個吧,海的眼淚。”

我怔愣住。

曾經幾乎快要忘掉的,那些遙遠的記憶,一下子湧進腦海。

季予行曾經很愛我。

我們戀愛四年,結婚六年。

人人都說他是圈子裡有名的寵妻狂魔。

身為大學教授,他從不肯在外麵應酬,被女學生要聯係方式,也會冷漠拒絕。

他出版了一堆學術專業書籍裡,唯獨夾雜著一本「戀愛告白」。

是專門寫給我的。

整個雲海大學的歌頌著我們的絕美愛情。

就連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他都要聲勢浩大的在全城燃放煙花。

可直到我收拾書架時,意外發現季予行的書裡夾著一張親密照。

那個女孩很年輕,穿著超短裙,跨坐在他大腿上,對著鏡頭笑。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女孩不是彆人。

是一直甜甜追著我叫姐姐的,我親手資助了三年的貧困生,烏雪。

她也是季予行班裡的學生。

那時,她在一個大雨天,被一群混混堵進死衚衕裡欺負,被我出手相救。

我帶她回了家,洗澡換衣服。

她看到季予行就害怕。

我笑著安慰她,“彆怕,你們季教授又不會吃人。”

後來她膽子也一點點大起來。

甚至開始小心翼翼的去書房找季予行請教問題。

看著他們相處甚歡,我也忍不住欣慰。

直到後來。

我在季予行的電腦上,發現了他們的親密照。

發現之後,我歇斯底裡的衝進書房。

果然看到正在請教問題的那對師生。

正在書桌前忘我的交纏著。

看到我破門而入,兩個人驚慌失措的拿衣服遮擋。

我沒了尊嚴,沒了教養,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尖叫。

質問季予行為什麼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軌?

季予行卻隻顧著護住旁邊的女人,把她遮擋的嚴嚴實實,抬頭眼神冰冷又憤怒。

“滾出去!”

“沈安瀾,你不要臉,我們還要。”

果然,男人都是狠心又無情的東西。

愛的時候,可以把命都給你。

可一旦不愛了。

就能讓你扒掉一層皮。

我把所有房間裡能抓到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我死活都不敢相信。

一個是我愛了將近十年的男人。

另一個是我資助了三年,當成親妹妹一樣的貧困生。

他們兩個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在我做飯的時候,在書房明目張膽的纏綿起來。

他們假借著探討學術的名義,行苟且之事。

我渾身抖得厲害,眼眸猩紅,怎麼都不肯接受這一切。

季予行厭惡的看著我,他始終固執地把烏雪護在身後。

“沈安瀾,你就像個瘋子!”

“你最好冷靜下來,要是敢傷到雪兒一分一毫,我不會放過你。”

烏雪在他身後躲著,脖子上的紅痕還沒消退,哭的一抽一抽的。

“安瀾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我知道這很沒有道德,可我還是和季教授相愛了……”

“求求你,我不要什麼名分,求你讓我和季教授在一起好不好?”

我都震驚了。

“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插足彆人家庭的小三?!”

“我不在乎!”

烏雪也同樣大聲嘶喊著,就好像是在奮力爭取自己的自由一樣。

“我們兩個是生理性喜歡,安瀾姐,就算沒有你救我,在學校裡我就已經喜歡上季教授了,他也一樣……”

看著她倔強又勇敢的樣子,我一下子想起,把她撿回來的那個雨夜。

因為救了她,我被那些小混混們盯了很久。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走那條路,直到後來報了警,纔算了結了這件事。

我從來都沒有後悔救烏雪。

可就在那一晚。

我恨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善良。

為什麼要給彆的女人一個可以接近我老公的機會。

十年啊,那可是我的十年。

我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把自己搞得蓬頭垢麵,瘋了一樣的質問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今想來,我那個時候真是愚笨。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要追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可我那時隻有怒火中燒。

滿肚子都是被人揹叛的憤怒。

“安瀾,你彆再鬨了。”

“烏雪現在學業為重,她不會跟你搶什麼,也不會要名分,季太太仍然是你。”

季予行穿上衣服後,理直氣壯的安慰我。

“以後你不用再資助烏雪,她的資助,由我來。”

烏雪再也沒有來過家裡。

可他們的約會地點卻越來越多。

咖啡館,餐館,圖書館甚至酒店……

我開始瘋了一樣的觀察他們。

季予行週六從不加班,可是自從烏雪來往密切後,他每個週六都要去學校。

我像個跟蹤狂一樣打車尾隨。

卻在教學樓下,和烏雪深情的吻在一起。

他們情難自控,鑽進了那輛車裡。

我親手買了送給季予行當生日禮物的那輛車。

沒一會兒,就均勻而有節奏的晃動起來。

那一次我直接衝上去把車給砸了。

鬨得他們兩個下不來台。

可是季予行決心要護住她,把我當成精神病,讓保安轟了出去。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

我曾經不體麵的鬨過很多次。

貼著橫幅鬨到季予行任職的大學,甚至找到了烏雪的班級。

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小三。

她是我資助的貧困生,曾經我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她有多好,現在又有多恨她。

天天想那麼多男人,我恨她找誰不行,為什麼偏偏惦記我老公?

我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她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季予行也是天底下最可惡的騙子。

我和季予行的愛,也早就鬨得麵目全非。

他怕事情鬨大,怕我影響了烏雪的名聲和學業,找了幾個保鏢軟禁我。

我也自殘過很多次。

那種被全世界拋棄掉的感覺,讓我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急需找一個發泄的出口。

往常每一次看到我受一點傷,季予行都會心疼的皺起眉頭。

可後來他一次比一次不耐煩。

看到我身上巴掌長的口子,也隻是厭惡的吼我。

“你夠了,要死就死遠點,在這裡玩什麼苦肉計?”

“沈安瀾,本來我從沒動過跟你離婚的心思,隻要你像以前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是季太太。”

“可現在你恐怕不能勝任了。”

再後來。

我吞了安眠藥,被送進醫院卻沒有死成。

醒來後終於想開了,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一眨眼。

都過去六年了。

思緒回籠,烏雪已經挑選好了煙花。

“就要這一款海的眼淚!”

“老公,我就要你當年給安瀾姐放的那種煙花,在半空中炸開可以顯現我名字的那個,我要你寫上「烏雪我愛你」……”

季予行寵溺微笑,一一答應下來。

很快,他們選中了一家雲海大學附近的餐館吃飯。

“安瀾姐,這家店很美味的,我和予行經常一起來吃,你應該好久沒有嘗過了吧?”

烏雪拿著選單興奮的給我介紹菜品。

我始終笑容淡淡,“西餐我在國外吃膩了,你們看著安排就好。”

聽說烏雪畢業之後沒找到工作。

季予行就用自己的人脈和關係,讓她留任在學校。

人人誇讚他們是模範夫妻,我聽了低頭一笑。

果然彆人的話聽聽就行,不能當真。

烏雪目光複雜的掃了一眼我的穿搭。

“安瀾姐,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呀?”

我愣了愣,誠實回答說。

“我現在沒有工作。”

烏雪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歎了口氣。

“當年的事情是我們對不起你,要是沒工作的話,我和老公可以幫忙,聽說雲海大學現在正在招保潔呢,我感覺你就挺適合的……”

季予行微微蹙眉,“烏雪!”

“怎麼了老公?我有說錯什麼嗎?”

烏雪一臉天真無邪。

“我也是好心,安瀾姐這幾年明顯過的不怎麼樣,我想幫幫她。”

見我沒有否認,季予行也沒有多說,隻是轉頭告訴我。

“雪兒說話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你彆放在心上。”

我似笑非笑,“謝謝,不過我的事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就在這時。

老公顧晏遲給我打來電話。

“瀾瀾,我剛剛接了女兒放學,你在哪兒?”

“你不是說想吃火鍋嗎?我接了小秋一起去找你。”

我聲音輕柔地說,“好,我在雲海大學對麵的西餐廳。”

結束通話電話,他們一臉狐疑的盯著我。

“安瀾,你在京市不是沒有親人了嗎?剛纔是誰給你打電話?”

我笑了笑,“我老公。”

兩人頓時愣住。

烏雪更是震驚的起身驚呼:

“安瀾姐,你結婚了?”

季予行臉色突然慘白。

“沈安瀾,你沒必要這樣逞強,沒有就沒有,何必撒謊?”

我愣了愣,想要解釋的話,瞬間嚥了回去。

我乾嘛要跟他解釋?

一個連陌生人都不如的男人,早在六年前就被我從生命裡剔除出去了。

“我沒有撒σσψ謊,我吃飽了,你們慢慢用。”

我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扯住。

“沈安瀾,把話說清楚再走。”

“我明明已經托圈子裡的好友調查過,你不可能結婚。”

我隻覺得好笑,轉過身來。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

2

“我……”

季予行臉色難看。

他回答不上來,可是眼神和表情卻早就出賣了他的想法。

季予行身上總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他見過當年我為了不離婚,尋死覓活鬨成那樣的慘劇。

他篤定了,我就算離了婚,也會後悔,也會翹首以待的等著他回頭。

這些年我嫁給顧晏遲。

他早就封鎖了所有一切關於我的訊息。

就連花高價買通的私家偵探都調查不出來,一分一毫。

所以纔有那麼多謠言,有的說我出國了,有的說我去了鄉下。

全都是假的。

沒有人知道我和我的丈夫,孩子,一家人過的有多幸福。

季予行仍然不相信,臉色慘白,抓住這個問題,死活不放。

“你是結婚了,還是隻是在跟那個男人交往?”

“安瀾,就算是你要選擇再次進入婚姻,也要擦亮眼睛。”

“你跟他在一起得到了什麼?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這副樣子,彆把自己搞得那麼不值錢,也值得更好的。”

季予行整個人看起來都急眼了。

我卻一臉莫名其妙。

“要嫁給什麼人,關你什麼事?”

更何況。

就算彆人再糟糕,也不可能比你更糟糕了吧?

是因為我身上的這件借的保潔大姐的外套。

讓他誤以為我現在過的很不好。

“我說了,我現在過的很好,不勞你們多關心。”

我又用力掙脫了一下。

沒掙開。

季予行拽著我的手腕不肯放,指節因為用力泛白。

烏雪在旁邊看了會兒,突然強顏歡笑著說道。

“老公,你看你,嚇到安瀾姐了。安瀾姐都說結婚了,肯定是真的呀。”

她話裡帶刺。

眼睛卻瞟著我無名指的婚戒,像是在確認真假。

“不過安瀾姐,你這個戒指這麼大的鴿子蛋,如果是真的少說,也得上億吧?”

“我老公提醒的也對,外麵什麼男人都有,你可彆被他們給騙了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炫耀的擺弄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看,予行還是大學教授呢,他都隻能送我這種12克拉的鑽戒,而你那個……”

言外之意,這是說老公給我的婚戒是假貨。

既然沒有見識。

我也懶得跟他們糾纏。

“多謝提醒。”

正想用力甩開季予行,餐廳門口突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瀾瀾。”

顧晏遲穿著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

懷裡牽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正是我女兒小秋。

他看到季予行拽著我的手。

眉頭微蹙,快步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把我拉到身後。

“這位先生,你剛剛對我的太太拉扯不放,有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季予行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尤其是在看到顧晏遲時。

臉色徹底白了下來。

京圈裡誰不認識顧晏遲?

當年他從華爾街回來接手家族產業,手段狠厲,短短幾年就成了娛樂圈半壁江山的掌權人。

季予行這種大學教授。

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顧、顧總?”

季予行的手僵在半空,語氣都弱了幾分,“我是沈安瀾的……前夫。”

“前夫?”

顧晏遲挑眉,低頭看我,眼神瞬間柔和。

“瀾瀾,你怎麼都沒跟我提過,我還真以為你那個前夫死了呢。”

季予行臉色鐵青,不可置信的瞪著我。

我卻淡淡一笑。

“不重要的人,沒必要提。”

小秋躲在顧晏遲身後,探出個腦袋看我:“媽媽!”

我蹲下身抱住她,她在我臉上親了口,奶聲奶氣地說。

“爸爸說媽媽在跟壞人說話,小秋保護媽媽。”

烏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強笑著打圓場。

“原來安瀾姐的老公是顧總,真是……真是太厲害了。”

“還以為安瀾姐這兩年過的不如意,沒想到嫁的這麼好……”

她一臉賠笑,想伸手跟顧晏遲握手,卻被對方無視了。

顧晏遲攬著我的肩,語氣平淡。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經過季予行身邊時,他突然開口:“顧總,安瀾她……”

“我太太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顧晏遲冷冷瞥了他一眼。

“還有,離我太太遠點。”

季予行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臨走時我還沒忘了提著那兩份打包的芒果蛋糕。

順便補充了句。

“忘了告訴你了,這種598一塊的蛋糕,我和女兒每天都會吃一塊,並非買不起。”

看著我們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他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好久。

吃完火鍋,我站在路邊上等著顧晏遲去給女兒拿小禮物。

卻聽到不遠處的火鍋店爆發男女的爭吵聲。

“你甩什麼臉子?彆以為我不知道,剛剛你見到沈安瀾第一眼,你的眼就挪不動了!”

“還說什麼你忘了她,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忘的了沈安瀾嗎!”

“哪次半夜睡覺說夢話,你嘴裡喊的不是她沈安瀾?”

“還有上次我過生日,你放的煙花,你敢承認不是你走神了,才把煙花的字刻成了「沈安瀾我愛你」嗎?”

“還說什麼已經變成條件反射了,分明就是騙我!”

“季予行,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過沈安瀾!那我呢?你又把我放在哪裡?”

男人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回懟。

“你閉嘴!”

“沈安瀾她和我在一起十年,她本來就是和我約定白頭到老的妻子!”

“你彆忘了,你隻是她當年資助的貧困生,要不是你百般勾引爬了我的床,我會為了對你負責,跟她離婚嗎?”

“你剛剛也看到了,沈安瀾都已經嫁給了彆人,我跟她再也沒有可能!你還鬨什麼鬨?”

我掏了掏耳朵。

這番吵架,讓我聽到索然無味。

原來這就是雲海大學這些年眼中的模範夫妻。

表麵扮演恩愛。

私底下一不小心就吵成了這樣。

但不管他們怎樣吵上天。

都已經與我無關了。

回到家,小秋抱著我的脖子撒嬌。

“媽媽,今天白天那兩個人是誰呀?那個叔叔看你的眼神好凶。”

我颳了下她的鼻子。

“是以前認識的人,以後不會再見到了。”

小秋鬆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她蹦蹦跳跳的包來了自己的小書包,像獻寶一樣的變出一張畫來。

“媽媽,你看這是我畫的全家福,這個是我,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媽媽……”

我看著上麵稚嫩卻又幸福的全家福。

笑著誇小秋畫的真好。

把女兒哄睡了。

顧晏遲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發頂。

“瀾瀾,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顧晏遲提起來,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尤其是那個季予行。”

“沒有。”

我笑著搖搖頭,“就是覺得有點可笑。他大概以為我這六年過得很慘,等著看我笑話呢。”

“他確實調查過你。”

顧晏遲輕笑,“前陣子有個私家偵探想查你的行蹤,被我處理了,沒想到是他派來的。”

我愣了愣,“你早就知道了?”

“嗯。”他捏了捏我的臉,“我太太的事,我能不上心嗎?”。

其實我知道,顧晏遲早就把我過去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當年我離婚後,淨身出戶,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是他出差時偶然遇到,把我接回了家。

他知道我受過的苦,所以這六年把我寵成了孩子。

“對了,”顧晏遲突然說,“下週雲海大學有個捐贈儀式,他們想請我去剪綵。”

我有些詫異,挑眉問他。

“你不是從不參加這種活動嗎?”

“以前是沒必要。”

顧晏遲笑了,“現在不一樣了,總得讓某些人知道,我顧晏遲的太太,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捐贈儀式那天,顧晏遲特意讓我跟他一起去。

我穿著他給我定製的禮服。

挽著他的胳膊走進會場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季予行作為校方代表,站在主席台上。

看到我時,臉色驟然慘白,手裡的發言稿差點掉下來。

烏雪站在他身邊,穿著一身廉價的禮服,跟我身上的高定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儀式進行到一半,主持人請顧晏遲上台講話。

他接過話筒,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季予行身上。

“我今天來,除了捐贈,還有件事想宣佈。”

他牽起我的手,舉到眾人麵前。

“這位是我的太太,沈安瀾。可能有人認識她,畢竟六年前,她在這裡受過不少委屈,甚至被人當成了瘋子和精神病。”

台下一片嘩然。

沸騰著竊竊私語。

“沈安瀾?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那不是六年前季予行教授的前妻嗎?”

“對呀,我記得當時她還在學校裡大鬨過,說是要捉姦。”

“可是後來這事被壓下去了,有人說她是誤闖進來的精神病。”

“天呐,沒想到她是顧太太!”

……

顧晏遲威嚴的環視了一圈。

聲音繼續傳來,清晰而有力。

“我太太當年資助過的學生,如今成了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她愛了十年的丈夫,轉頭就把她棄之如敝履。今天我站在這裡,就是想告訴某些人——”

“我顧晏遲的女人,輪不到彆人欺負。過去的賬,我們慢慢算。”

季予行的臉白得像紙,渾身都在抖。

“老公,她……她就是來報仇的……”

烏雪更是站不住,差點暈過去,被旁邊的老師扶住。

我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

心裡沒有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片平靜。

因為我早就放下了。

所以不管他們是洋洋得意,還是被打臉,都與我無關。

儀式結束後,季予行瘋了一樣衝過來攔我。

“安瀾!你聽我解釋!當年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微微一愣。

往常季予行最在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行舉止。

從來不肯在公共場合大聲說話,做任何有失自己體統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卻捧著那本給我寫過的「戀愛告白」。

說他徹底後悔了。

顧晏遲把我護在身後,冷冷地說:

“季教授,請自重。”

“我跟她還有話說!”

季予行紅著眼看向我。

“安瀾,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跟烏雪離婚,我什麼都給她,我隻要你……”

我笑著打斷他,語氣平靜,“你覺得可能嗎?”

“當年你把我當瘋子一樣軟禁,看著我自殘無動於衷,甚至說我死遠點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今天?”

“憑什麼你一句要負責就可以跟我離婚,娶彆人。現在你來一句放棄,就要我為你離婚,你憑什麼?”

我無比平靜的開口。

“我現在過得很好,有愛我的丈夫,有可愛的女兒,我的人生早就翻篇了。你和烏雪,不過是我扔掉的垃圾,沒必要再撿起來。”

季予行愣住了,眼淚突然掉下來。

“我知道錯了……安瀾,再給我一次機會……”

顧晏遲嗤笑一聲。

“我太太給過你機會,而且給過你無數次,早在六年前就被你親手毀了。”

他叫來保安,“把季教授請出去,彆讓他在這兒礙眼。”

看著季予行被拖走的背影。

烏雪突然衝過來,指著我罵。

“沈安瀾!你這個賤人!是你故意的!你故意整了,今天這一招,就是為了讓我們顏麵掃地,是不是?你就是想毀了我們!”

“你銷聲匿跡了六年,實際上你從來都沒有忘記複仇!你策劃了六年,就是為了毀了我們……”

現在。

輪到她被定義成瘋子了。

顧晏遲眼神一冷,旁邊的保鏢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架走了。

“這種人,沒必要跟她廢話。”

顧晏遲握住我的手,“我們回家。”

而我隻是淡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因果終有報。

這句話不假。

從那以後,季予行和烏雪的日子徹底亂了。

學校裡開始流傳他們當年插足彆人家庭的事。

季予行的課沒人選,每一堂課都被學生們評為差評。

那些正義感十足的大學生們,甚至在課堂上就公然叫囂著。

“我們不要私生活混亂,道德敗壞的教授!滾出我們的課堂!”

烏雪更是被同事指指點點,沒多久就被學校辭退了。

聽說他們天天吵架。

季予行總罵烏雪是掃把星,毀了他的人生。

烏雪則罵他沒良心,當年若不是她主動,他根本沒膽量離婚。

兩人從早吵到晚,家裡的東西砸了一地。

就像……

當年我和季予行那樣。

季予行來找過我好幾次。

他在熟悉的蛋糕店堵我,可是堵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我。

隻有那一次,是我自己去買蛋糕的,平時都是保姆代勞。

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裡發現了我做過義工的地點。

總算蹲到了我。

“安瀾,當年在我眼裡隻有你,纔是我唯一的妻子。”

“可是我沒有辦法當年鬨成那樣,烏雪又是個小姑娘,我不能不對她負責。”

“安瀾,這六年我一直在找你……”

聽著他這些虛偽的話,我隻覺得好笑。

“找我乾什麼?”

“覺得當年欺負我欺負的還不夠狠是嗎?還想變本加厲的再找回場子,想把趕出這座城市,你才甘心?”

季予行臉色開始發白。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樣想過。”

“安瀾,我現在每晚都睡不著,每天都在想你……”

“在想我們在一起的十年,那可是十年啊!”

我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在季予行出軌那一年。

我一次次的鬨,一次次的自殘。

我也不甘心的質問他。

那可是十年啊。

可是季予行又是怎麼回我的呢?

“鬨夠了,就趕緊把離婚協議簽了,我沒功夫陪你。”

現在說後悔,晚了。

如今我也冷冷地推開他。

“麻煩讓一讓。”

“我老公就在前麵接我,要是你讓他不開心了,彆說雲海大學的工作丟了,以後恐怕你都彆想在京市混了。”

季予行臉色慘白,隻能讓開。

後來,季予行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隔三差五的跟蹤我。

有一次,季予行喝醉了,跑到我們家樓下,對著樓上喊我的名字,哭著說想我。

顧晏遲氣的臉都青了。

二話不說讓保安把他拖去了警局,告他騷擾。

再後來,聽說季予行和烏雪大吵一架,打得頭破血流,終於離婚了。

烏雪分走了季予行大半財產,轉身就跟一個富二代跑了。

季予行成了孤家寡人,被學校停職。

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在街頭巷尾遊蕩,像個瘋子。

小秋偶爾會問:“爸爸,那個瘋叔叔怎麼不見了?”

顧晏遲抱著她,笑著說。

“因為他做錯了事,所以要去反省呀。”

我靠在顧晏遲懷裡,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一片溫暖。

當年的傷疤或許還在。

但早已不疼了。

那些背叛過我的人,終究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而我,在經曆過風雨後,終於遇到了屬於我的彩虹。

我看著窗外,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奶。

顧晏遲換上了毛絨的睡衣σσψ,躲進了我懷裡。

“老婆,還不睡覺嗎?”

我無奈的笑了笑,抱住這個大型犬。

“在外麵還是霸道總裁呢,誰能想到,回到家就變成了老婆奴。”

顧晏遲一臉依賴的在我身上蹭了蹭。

“我願意抱我老婆蹭我老婆,誰管的著?”

夜色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顯得也不那麼寂寥了。

「完結」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