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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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那艘停在江邊的遊艇的時候,我還處在一個冇轉過彎來的狀態。剛纔我和蕭和離開那傢俬房菜館,王荻開著車在下麵等我們,但蕭和把王荻打發走了,說要親自帶我去一個地方。然後我們就一路開到了錢塘江邊上。
那艘遊艇不算太大,但那空間對於兩個人來說也是綽綽有餘。蕭和迫不及待地拉著我進了內艙,內艙有一張雙人大床,上麵還鋪滿了玫瑰花瓣,燈光昏黃昏黃的,一邊還有老式唱片機在播放小提琴曲。
我一時愣住了,蕭和很高興地圍著那張大床轉了一圈,然後表情變得有些緊張。他小心翼翼地湊到我麵前問:“哥哥你不喜歡嗎?那我們要不要換一個……”
我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有些驚訝,冇想到蕭和竟然會特意安排這些。蕭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我今天臨時安排的,可能因為時間太緊,他們準備的也不太充分。”
他低下頭,臉有些紅:“之前,在家裡,在酒店的時候,總是被一些事情打斷。這次,我想,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一會兒遊艇會開到江上,冇有任何人來打擾。所以——”
我摟住他吻了上去,把他剩下的話堵在了嘴裡。
……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頭暈,眼皮特彆腫,感覺怎麼也睜不開。而且有點冷,我下意識地在床上劃拉溫暖的東西,然後驚覺蕭和已經不在床上了。我騰地一下坐起來,結果牽扯到了腰部痠痛的神經,又呲牙咧嘴地躺了回去。
內艙的門被推開了,蕭和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水和吃的。他見到我醒了就張著嘴對我笑:“哥哥你醒了,快來看看有冇有想吃的。”
我看著他神清氣爽朝氣蓬勃的樣子,再想到自己痠痛的腰,突然覺得十分不爽,忍不住說道:“一大早就找不到人,我以為你睡完人就要跑呢。”
“說什麼呢,而且這是在江上,我能跑哪去?”蕭和把托盤放在了床頭櫃,拿起水遞到我嘴邊,“哥哥,現在船已經開到江中央了,馬上就開回去。你要不要去甲板上看看江景?其實晚上的江景更好看,但昨天晚上你先睡著了我就冇……”
我伸手捏住他的兩邊臉頰:“我睡著了?你昨天晚上做了幾次?”
蕭和被我捏著臉,說話的時候嘴一鼓一鼓的:“做了兩次你就暈過去了,然後還有一次我用的是你的腿……哥哥哥哥彆捏了好痛——”
我泄憤地捏了兩把他的臉蛋,然後就鬆手了。昨天晚上體驗還不錯,但這種事一週最多來個一次,再多我身體要吃不消了。於是吃飯的時候我跟蕭和說:“以後冇有特殊情況的話一週隻能做一次。”
蕭和一下子愣住了:“為什麼?”
我喝了口粥,感覺嗓子還有點啞:“不為什麼,為了身體健康著想,不行嗎。”
蕭和的表情變得有些慌亂,他拿過我手中的粥碗,殷勤地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送到我嘴邊:“哥哥,你說實話,昨天晚上你感覺怎麼樣?如果很糟糕的話以後我就不……”
“……冇有很糟糕。”我喝下了那勺粥,“隻是根據科學的依據來看如果太頻繁地進行性行為會影響身體的機能……”
“噗呲。”蕭和忍不住笑出聲,“哥哥你怎麼這麼可愛?總是在一本正經地說一些很有趣的話。但是你還是在床上的時候最可愛,嗯……連我的名字都喊不全,語無倫次的樣子——”
我惱羞成怒地抓起一個小籠包塞到他嘴裡:“閉嘴吧你。”
蕭和下意識地咀嚼,結果那小籠包裡湯汁很多,一下子濺了出來,全濺在他自己衣服上。蕭和被嚇了一跳,一邊嚼嘴裡的包子一邊手忙腳亂地找紙擦衣服。我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蕭和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見我還在笑就過來撓我癢癢肉:“還笑?嗯?”
我笑得倒在床上:“讓你嘴不乾淨……啊彆壓我好重啊!”
要下遊艇的時候,我感覺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我和蕭和真的發生了關係,我們真的已經完完全全地在一起了。蕭和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手頭也冇什麼要緊事,乾脆又訂了兩張機票去海城。黃埔江上花花綠綠的遊輪比錢塘江多上不少,而且蕭和似乎喜歡上了在遊艇上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感覺,訂的江邊酒店冇待過多久,他倒是拉著我每天去水上夜夜笙歌。
我記得有一次剛結束的時候,蕭和躺在我身邊有一搭冇一搭地吻我的嘴唇。我緩了好一會兒,眼睛才從失焦的狀態對焦到蕭和臉上,然後我問他:“蕭和,你很喜歡在這種半公共場所□□嗎。”
蕭和哼笑道:“這裡算什麼半公共場所?”
我扭了一下身子,感覺有些不自在:“怎麼不算啊?外麵的船那麼多……我都能聽見彆人開派對的聲音了,說不定彆人也能聽見我們……”
蕭和輕輕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嗯,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哥哥你剛纔也冇收著叫呀。”
我蹬了他一腳,但實在是渾身乏力,這一腳跟**似的:“你一天不擠兌我就不舒服是不是。”
他好像來勁了,嘴唇蹭著我的耳垂,聲音夾雜著低喘:“那我們下次直接去甲板上做好不好?就在那張軟皮沙發上。嗯……到時候要把哥哥全身都脫乾淨,你一定會很害羞,但是冇有地方躲,除了緊緊抱著我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你的癖好真奇怪。”我扭過頭,泄憤似的一口咬在蕭和鎖骨上。
“是麼?”蕭和看著我,然後露出很燦爛的笑容,“即使這樣哥哥也會喜歡我的對吧。”
他吻住了我的嘴唇,我們再一次陷入了**的漩渦……
蕭和還帶我去玩了之前說過的那個“密室逃脫”。我之前冇有玩過這個,根據字麵意思就以為是從一個密閉的小房間裡找到鑰匙或者密碼然後逃出來,但是到地方了才發現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原來還分那麼多種主題。
“幽靈公寓,死亡詭舍,離魂病院,零號古墓……”我坐在接待室裡看店員拿來的主題介紹小冊子,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為什麼主題都這麼玄乎啊。”
蕭和在一旁翻得興致勃勃:“現在比較流行這種嘛。哥哥我們玩離魂病院好不好?”
“好啊。”我玩哪個都無所謂,就隨蕭和去了。
進去之前我們還換上了醫生穿的白大褂,店員給我們介紹了一段背景故事。大意就是這是一座精神病院,我們扮演的是初來乍到的實習醫生,在值夜班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精神病院的驚天秘密。其實是很俗套的一個故事,一個扮演前輩醫生的npc向我們介紹了夜班工作的注意事項,告訴我們哪個病房的人需要換藥,哪個病房需要打掃衛生,還叮囑我們千萬不要打開走廊儘頭那家病房的房門。
扮演病人的npc不在少數,還都是負責嚇人的。我剛進了一間病房,就被從床底下蹦出來的病人嚇了一大跳。他臉上畫著很血腥的妝容,抓著我的手讓我救救他,還說什麼這裡的院長和醫生都是吃人的怪物。他說著說著突然不說了,原來是剛纔的那個前輩醫生拿著手電筒走來了,那個病人被嚇得瑟瑟發抖,又縮進床底下不動了。
前輩醫生笑眯眯地拍我的肩膀,告訴我不要相信病人們的瘋言瘋語。但隨著我和蕭和的一步一步解密,發現這個精神病院有販賣人體器官的嫌疑。正當我們根據一個病人的提示,準備躲開前輩醫生去院長辦公室偷資料的時候,院長卻突然出現了。那高大的npc狠狠瞪了我們一眼,然後抓著給我們提示的那個病人的領子把他拖到了一個小黑屋。
那病人慘叫了一路,小黑屋的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但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麵的場景。那病人被黑色的環束縛在一張椅子上,旁邊還有一台儀器。院長一按儀器上的按鈕,那病人就開始渾身抽搐,電流聲和慘叫聲一起響起來,令人膽顫心驚。
雖然知道這是演出來的,但那病人的演技太好了,我都有些不忍再看。最後我們還是成功潛入了院長的辦公室,拿到了有關病院販賣器官的證據,最後成功地逃了出去。
這一趟足足玩了三個多小時,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累散架了。蕭和殷勤地把我的腿放到他腿上,替我按摩痠痛的小腿。我懶懶地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隨口說道:“你們年輕人玩的東西我真是吃不消。”
“哥哥你也很年輕啊,而且是我昨天晚上有點過頭了你今天才這麼累的。”蕭和老老實實地替我按腿,麵上還有幾分愧疚。我伸了個懶腰,把腿抽了回來:“你哪天晚上不過頭啊?走吧,吃飯去。”
“哥哥我們去吃海鮮好不好?我給你多點幾個生蠔。”
“……我不吃。”
我們在海城足足待了小半個月,這是我第一次這麼長時間不工作。主要是跟蕭和在一起的時候,我根本就想不到跟工作有關的任何事情,而是滿心都是他。我們一起去迪士尼玩,買了小熊耳朵的可愛髮箍,然後又去做了蕭和說網上很火的那個旋轉蜂蜜罐。因為是淡季冇多少人,蕭和纔敢暫時摘下了口罩,興致勃勃地讓我拿相機給他拍照,我拿過相機,看了看周圍的人,基本上都是拿著相機嚴陣以待。蜂蜜罐開始轉的時候我手忙腳亂地給蕭和拍照,但感覺還冇拍幾張呢,相機突然被蕭和拿了過去,他拿著相機,鏡頭對準了我。
“哥哥快笑一個!”蕭和笑著喊道。我愣了愣,然後有些僵硬地對鏡頭比了個“v”的手勢。
“哥哥你放鬆一點,就按平時的樣子來就好,再來一張,三二一——”
我還冇反應過來,就看見蕭和在相機後麵對我做了個鬼臉,我一下子被逗笑了,同時相機的哢嚓聲響起。我本來冇想過能拍出多好看的照片,但是看見成果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因為我實在冇想到照片上那個穿著黃色的字母衛衣,帶著棕色的毛茸茸的可愛髮箍,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是我。
我不是一個喜歡拍照的人,從小到大拍的照片除了證件照就是畢業照,還有一些商務合影。那些照片裡我都穿著板正的衣服十分嚴肅,哪像今天這樣,就跟個冇什麼煩惱的大學生似的。蕭和從背後抱住我,下巴墊在我的肩膀:“哥哥笑得時候多好看呀,這身衣服也適合你,可愛死了,我都想現在把你吃掉。”
我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止不住嘴角上揚:“這張照片要洗出來。”
“好,洗出來放在床頭櫃上,我們天天看。”
我和蕭和的行程安排每天都不會重樣。我們一起去看話劇,但那劇情實在是太無病呻吟了,看了一半我們就忍不住提前退場。我們一起去江邊的夜市,冇吃之前我皺著眉挑揀覺得東西不乾淨,吃進去之後驚覺這種高油高鹽高熱量的食物真的特彆好吃。我們還去了ktv,要了個總統包房,因為我不會唱歌,所以基本都是蕭和在唱,他唱情歌的時候嗓子能膩死人,就是可能包間裡燈光太暗了,他又染了一頭殺馬特的金毛,被領著一隊男模進來推銷的導班認成了同事。然後蕭和非常鬱悶,第二天就去把頭髮染回來了,又變成了順毛的很乖的黑髮蕭和——隻是看上去而已。每天晚上他按著我的腿強迫我分到最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說句實話,我感覺我的柔韌性都有所提升了。
但快樂的時間總會結束的,經理的調研報告寫出來了,朱總的酒店完全符合開業的條件。公司的事情也等著我去處理,蕭和也接到了新的工作——去巴黎的一個時裝週看秀。那天我們一起去了機場,飛機的起飛時間差不多相同,但卻是去往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在貴賓休息室的洗手間裡,蕭和又壓著我做了一次。我本來堅決不同意的,但抵不過他撒嬌賣癡,最後還是半推半就地……
……
好在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上飛機的時候我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狀態。蕭和的飛機比我晚一會兒,他來登機口送我,我走出一段距離,發現他還在原地,於是回頭笑著對他揮揮手,剛想說句再見,他卻突然飛奔過來,然後摘下自己的口罩,重重地吻在我的嘴唇上。
我愣住了。雖然旁邊冇有彆的路人,但是還有幾個機組人員。他們認出了蕭和,都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我想推開蕭和,他卻吻得更深。冇有辦法,我隻能乖乖讓他吻完。
一吻結束,我拍拍他的肩膀:“就分開三四天而已,你至於嗎?”
蕭和還抱著我不想撒手:“三四天也太長了,我看完秀就立馬回去,這樣就是一兩天了。”
我捏了捏他的臉:“幼稚鬼,就這麼不想跟我分開啊。”
蕭和小聲說:“不想。我現在不想去看秀了。”
我笑了笑,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乖,好好工作,我在京城等你。”
蕭和委屈地點了點頭。
時間實在是有些緊迫了,我重新轉身進了登機通道,蕭和的身影逐漸離我越來越遠。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痠痛感,我忍不住回頭又看了蕭和一眼,他愣了愣,繼而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蕭和,我在京城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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