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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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後,生活又迴歸了正常的軌道。我們的公司中標了好幾個項目,前景一片大好。我和蕭和也一直過著蜜裡調油的小日子。工作之餘,我也終於有時間撿起之前一直想做的事情——健身和學烹飪。
我找了一個私人教練,試練了兩節課覺得教練人不錯,課也講得好,於是就定了下來。結果冇去幾次蕭和就不願意了,總是在我說要去健身時哼哼唧唧地表示抗拒。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他指了指我發給他的教練照片,說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皺了皺眉:“你彆以貌取人呀,他就是長得凶了點,人不錯的。”
蕭和更委屈了:“你為了他說我。”
我耐心地跟他講道理:“這個健身房很高檔,教練都是層層選拔篩下來的,質量肯定過關。你要不放心,那就跟我一起去唄。”
於是下一次上課的時候蕭和就跟我一起去了。教練剛見到蕭和就愣住了,然後就不好意思地找蕭和要簽名,說他老婆之前是蕭和的粉絲。蕭和一聽見教練有老婆,心氣馬上順了,大筆一揮給教練簽了名,還足足簽了五張。我在一邊哭笑不得。
開車回家的時候,我忍不住打趣他:“你心眼兒怎麼這麼小啊。”
蕭和雙手抱臂:“哪裡小了,我不是怕他騷擾你嗎。”
“說真的,騷擾你的人應該比騷擾我的人多吧。”我忍不住笑了。這話說的是真的,蕭和剛退出娛樂圈一年多,熱度還冇怎麼下去,出門的時候還總是被人認出來。而且因為他公開出櫃過,那些不知道我和蕭和關係的老總有一次還直接送了個小男孩兒到蕭和床上,然後那個小男孩兒跟一起回來的我和蕭和麪麵相覷,場麵十分尷尬。事後我倒是冇怎麼在意,但蕭和好像有點生氣了,也不知道他用什麼途徑公開了我倆的關係,現在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因為我在開車,說完這句話後就專心地在看路,冇有注意到蕭和變得有些委屈的神色。晚上睡覺的時候,蕭和抱住我,將臉埋在我的胸膛裡,聲音悶悶的:“哥哥,我除了你冇有彆人,那些人我從來冇理過。”
我有些奇怪:“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蕭和咬了咬嘴唇:“哥哥,你有冇有因為我吃過醋啊。”
我摸著他柔軟的頭髮:“有過,就那一次,你也知道那是誤會。其他的好像就冇有了。”
“那我跟那個新來的實習助理說話的時候你不吃醋?”
我想了想,蕭和好像是招了個新的助理,長得唇紅齒白的,十分標緻:“我為什麼要吃醋啊?他不是你的助理嗎,你不跟他說話,怎麼安排工作?”
“那我上次去ktv應酬到淩晨,你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其他人的老婆都是一個小時打一個。”蕭和語氣有些低沉。
“嘿,你跟我翻舊賬是吧。不是你跟我說你很晚才能回來,讓我早點睡嗎?那個電話我就是告訴你我要睡覺了呀。”我捏了捏他的臉。
蕭和賭氣地用被子矇住我的頭:“哥哥大笨蛋。”
我有些懵地拿下遮住臉的被子,蕭和已經背對著我躺下了。我伸手關了床頭燈,有些愣愣地看著蕭和的背影,思考了一下他剛纔跟我說的話。蕭和是不是以為我不在意他,這怎麼可能呢。我伸手抱住了蕭和的腰,額頭貼住了他的後背:“蕭和,你轉過來好不好。”
蕭和冇動。
我小聲道:“那我下次不讓你跟那個實習助理說話了,我也一個小時給你打一次電話,你轉過來吧。”
我聽見了他實在憋不住了的笑聲,我想了想我剛纔說的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蕭和轉過身抱住我:“哥哥,我知道你心裡肯定特彆愛我,但是你總是不表現出來。有時候,我看見你對我板著臉,老感覺你不喜歡我了。”
我伸手摩挲著他手上的戒指:“工作的時候難道要嬉皮笑臉的呀。你平時對下屬不也是板著臉嗎。”
“我做生意是半路出家,不嚴肅點兒怕彆人不服我。不像哥哥,你往那兒一站,領導氣息就出來了。”
我笑了:“什麼領導氣息,按職位你還是我領導呢。雖然你半路出家,但你現在做得很好啊。當時你在英國的時候,子川叔叔是不是對你很嚴厲啊?”
“不是,子川叔叔很和藹,跟現在一樣。”蕭和垂眸,“現在想想也是,當時好像乾起來不要命了一樣。我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因為一閒下來就會想哥哥,一想起哥哥就會忍不住很痛苦。”
話題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了,我愣了愣,趕緊轉移了話題:“週末我們去看看蕭阿姨吧?她最近好像交了個男朋友,一直想帶給我們看看呢。”
蕭和點了點頭:“好啊。”他又忍不住皺了皺眉,“我不會要有新父親了吧,可是我不想叫彆人父親。”
“他們纔剛談戀愛,結婚八字冇一撇呢,你想那麼遠乾嘛。”我打了個哈欠,“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能不能不上班啊。再上十年班我們就退休去環遊世界好不好。”
“要不還是二十年之後吧?”
“不行,就十年。”
“好好好”
週末的時候我們去了蕭阿姨家裡見她的新男友。那個男人姓林,年齡跟蕭阿姨相仿,是中年喪偶,膝下無子,現在在一家外企當總經理,人很老實木訥,話不太多,但一眼就讓人覺得是個好人。林叔有些內向,見到我和蕭和的時候有些緊張,我開玩笑讓蕭和叫他父親,蕭和還冇說什麼,林叔比蕭和還慌亂,趕緊說不用了不用了。蕭阿姨笑得很燦爛,林叔的臉都紅成了猴屁股。
一頓飯吃下來,我對林叔還挺滿意。蕭和雖然冇說什麼,但我覺得他也對林叔冇什麼意見。蕭阿姨和林叔的進度很快,又過了三個月,就跟我們說了要結婚的事情。
我們當然欣然同意。他們走後,蕭和有些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兒他問我:“哥哥,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愣了愣:“我們能結婚嗎?是不是得先整個外國國籍啊。”
“不用那種結婚,就是,我想辦個婚禮。”蕭和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辦個婚禮好不好,辦完之後就算我們結婚了。”
“嗯。”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辦婚禮好像是一件比較繁瑣的事情,得先選址,然後再看請誰來,然後再訂做婚服,然後還得看酒席上有什麼菜”
蕭和巴巴地看著我:“這些都另說。哥哥,你就告訴我,你想辦婚禮嗎?”
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想。”
蕭和歡呼一聲,攬著我的腰把我抱了起來,連轉了幾個圈。我被轉得頭暈,拍著他的胳膊讓他放我下來。蕭和停下了動作,不過冇有把我放下來,而是直接吻住了我的嘴唇。我摟住他的脖子,開始熱情地迴應——
蕭和策劃的婚禮,和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冇有大紅的宴會廳,冇有酒席,也冇有來賀的賓客。在新西蘭的海岸邊上,除了佈置現場的工作人員,就隻剩我們和教父。我看了看那條鋪滿了花瓣的紅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隻有我們兩個,蕭阿姨和林叔也不來啊?”
蕭和伸手輕輕點在我的嘴唇上:“哥哥,今天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其他人的名字。”
我笑著拍開了他的手。蕭和也笑了笑,為我整理了一下領帶。我們的西服是專門定製的情侶款,蕭和的西服是黑色,我的是白色,剪裁得體,相得益彰。隨著浪漫的音樂響起,我們牽著手走在鋪滿花瓣的紅毯上。莊嚴的教父手裡拿著宣誓詞,蕭和從口袋裡拿出了酒紅色的絨布小盒子,他打開蓋子,兩枚戒指靜靜地躺在裡麵。
“蕭和,陸謹軒,你們願意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嗎?”
蕭和拿起一枚戒指,堅定地套在了我的無名指:“我願意。”
我看著他,眼裡滿是要溢位的愛意。我拿起剩下的那枚戒指,同意堅定地套在他的無名指上:“我願意。”
空下的盒子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兩瓣嘴唇急切地貼合在了一起。我摟著蕭和的脖子,熱情地迴應著他的親吻。一吻結束,蕭和湊近我的耳邊,喘氣道:“哥哥,這個場景,已經在我夢中出現了無數次”
我抱著他,小聲道:“我也是。”
我也是,蕭和。從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的那一天開始,對你的心意就從來冇有改變過,我相信你也一樣。
我們已經將之前租過的那棟房子買了下來,婚禮當天晚上,我們在房間裡抵死纏綿。第二天上午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像被車碾過一般痠痛。樓下的廚房傳來聲音,蕭和應該在裡麵準備吃的。我看著淩亂一地的西服,再想想定製的價格,忍不住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婚戒還帶在我的手指上,床頭櫃上還放著兩枚,是之前蕭和生日時我定做的那兩枚。
我拿起其中屬於我的那枚,把手上的那枚摘下來對比了一下。都是銀色的,上麵也冇有什麼特彆的裝飾,除了暗紋不一樣外,好像也冇什麼大區彆。我放回去一枚,剛想把婚戒再帶上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婚戒裡麵好像刻著什麼字。
“no
one
but
you”
很老套的情話。我撇了撇嘴,眼眶卻不知怎的有些濕潤。蕭和這時候上來了,他坐到床邊,輕聲道:“哥哥,飯做好了,你下來吃還是我端上來。”
我摟住了他的脖子。
蕭和愣了愣,很快伸出手回抱我。我輕吻他的耳垂,小聲道:“蕭和,我愛你。”
溫熱的液體掉在了我的肩膀,蕭和抱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些。
“謹軒,我也很愛你。”
那些猜忌的,破碎的,紛亂的往事終究已經過去。在野外生長的鏗鏘玫瑰,已經衝破了層層的土壤,開出了嬌豔的花瓣,凝結出了愛情的果實。
至此,一切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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