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鳥與金絲雀 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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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種
先前的不愉快,走出君越,就煙消雲散了。
從姍纔不想因為他生悶氣,氣壞身體,那可不劃算。
她如今啊,也是練就了一身自我調節,消化壞情緒的好本事了。
從姍對購物逛街興趣不大,買什麼興趣更不大,但是既然出都出來了,總得做點兒什麼不是?
腦子一轉,那就給某人製造點兒不愉快吧……
於是接下來,隻要商跡心看上的東西,從姍都慷慨積極地提前掏出卡幫她刷!
商跡心選什麼她都說好。
商跡心手指向哪個方向,從姍就大手一揮,跟個暴發戶一樣:“全都包起來!”
一頓狂買,這條街店裡的營業員,臉都笑爛了。
心花怒放地為二位女士服務。
從姍心想,她對這些雖然不感興趣,但她能用他的黑卡,讓他肉疼啊……
她自己刷不如給彆人刷,更能讓他膈應,多解氣不是?
想到趙今越要是能氣得跳腳,她就高興得不得了。
到最後弄得商跡心都不好意思了,她看著一堆堆的衣服包包鞋子,對從姍說:“從姍姐,你確定你這麼給我刷,二哥回頭不會找你算賬?”
從姍笑眯眯說,“害,你二哥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不會吧,放心吧,今天我就是你的提款機,大膽地刷,不要捨不得,你二哥賺那麼多錢,這些一根頭髮都算不上。”
趙今越手機之前就在震動。
隻是他冇有看簡訊的習慣,以前鐘從姍也鮮少刷他的副卡購物,這會兒和孟鶴年往商業街那邊走,手機震動的頻率逐漸變高了,他閒來無事,掏出手機看。
“您的尾號6888信用卡消費3月4日19:13pos支付消費182352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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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尾號6888信用卡消費3月4日20:25pos支付消費消費1326101元人民幣。”
“您的尾號6888信用卡消費3月4日20:13pos支付消費消費698009元人民幣。”
趙今越:“”
簡訊一直進來,他手都振麻了。
大約有十幾條吧,趙今越也懶得看了。
他又不是傻子,就這麼突兀的消費,多半是用來氣他的。
可這點兒錢在趙今越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趙今越心想,行吧,買就買吧,反正給自己太太花,又不是給彆人花,他也不是花不起這點兒錢。
可是……越想越不對勁。
兩個人吵架,每次吵完,她都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小生活悠哉悠哉,逛街刷卡購物,瞧著心情好極了……
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生悶氣,反覆回想兩人吵架的場景。
憑什麼他還在生氣,她還能心安理得,拿著他的卡去刷?
他是老闆,不是冤種。
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冇發揮好,想拉著她重新吵一遍,心裡多少不平衡。
京頤俱樂部距離商業街不遠,下樓就是商場。
兩人出了俱樂部,孟鶴年按下電梯,瞧著趙今越眉頭越皺越深,打趣他:“從姍現在心態可比以前好多了,我看你倒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以前喜怒不形於色,現在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臉色多嚇人?”
趙今越每次和鐘從姍吵架,都跟個愣頭青一樣。
趙今越怔了下,他平時還算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可是好像一碰上鐘從姍,他情緒就有點兒不受控製。
他似乎很無奈:“大哥,商場上,我自認為,冇有我搞不定的談判和項目,可是她,她以前也不這樣……”
孟鶴年笑了:“從我見到從姍第一天,我就一直覺得,這姑娘是一塊璞玉,你得有點兒耐心,什麼時候你真正尊重她,瞭解她了,這題也就解了。”
商跡心和從姍逛了幾個小時,逛得肚子都有些餓了。
服務員將所有東西打包好,如數都送到商跡心車裡。
整個後備箱都裝滿了。
還有一部分,定製的,到時候會直接寄到商跡心家裡。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
是一家法餐。
很有氛圍感。
商跡心之前來過這家餐廳,對最佳視角都比較熟悉,於是兩人冇選包房,選了外麵靠窗的位置。
點完餐,商跡心開始八卦起來:“哎,聽說冇,舒雨柔前陣子,在家鬨絕食呢。”
從姍一向不關注這些,搖搖頭,“為什麼絕食?”
她今天才見過舒雨柔,冇見她憔悴啊消瘦啊。
那股茶氣,倒是隻多不少。
商跡心繼續說道:“聽說他家裡人讓她去相親,她不肯,你說你們倆都結婚了,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還惦記啥呀?圈子就這麼大,誰還不知道她那點兒心思了,也不怕人民群眾朝她扔臭雞蛋!”
從姍扯了下唇角,“我記得她家裡不是一向很寵她嗎?怎麼會忽然逼她去相親?”
商跡心撇撇嘴,“再寵愛,到了年紀,哪個為人父母的不操心?再說,二哥已經娶了你,趙家肯定是冇希望了。舒家這幾年發展也是不錯的,趁著女兒年輕,物色一位京城裡的世家子弟,也不是冇可能的。”
從姍想著這些話,吃了一口鵝肝,細細咀嚼著。
“喲”忽然,商跡心朝她身後看了一眼,餐廳門口那邊,有幾位年輕女孩,正往這裡麵走。
“怎麼了?”從姍不明所以。
商跡心指了指她身後:“說曹操,曹操到。”
從姍這才轉過頭,看見餐廳門口進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舒雨柔。
遠遠看去,她穿著一身淡紫色連衣裙,氣質嫋嫋,和身邊朋友有說有笑,瞧著心情也挺好,比下午那會兒,精神狀態飽滿多了。
從姍懶得給她多一寸目光,扭過來咬了一口牛排。
一天碰上兩回,真是冤家路窄。
晦氣得很。
情敵之間,總是敏感的。
舒雨柔這時也看見了從姍,她臉色微變……
不過多一會兒,也不知道舒雨柔跟身邊幾個朋友說了什麼,總之交代了幾句,就徑直向從姍那桌,走了過去。
“從姍跡心,真巧,你們也在這兒吃飯呢。”舒雨柔主動招呼。
跟下午冇見過麵似的,裝什麼裝?
從姍在心裡呸了一聲,冇搭理她,自顧自吃自己的。
商跡心對她無感,但都是這圈子裡的,有的場麵不得不過,她於是敷衍應了句,“是呢嗬嗬……”
從姍低頭吃飯,一句話都冇說,
舒雨柔看向咬牛排的:“從姍,我們拚個桌吧。”
越不搭理她,這人越上趕著。
存心跟從姍過不去似的。
從姍本來都把白天和趙今越吵架的事,拋之腦後了,這個舒雨柔這會兒又在她眼前晃,跟蒼蠅一樣,煩得要死。
她於是也冇客氣,冷嘲熱諷說道:“聽說你不是在絕食嗎?拚桌乾什麼?坐著當觀眾看我們吃啊?”
舒雨柔臉色一時有些尷尬……
商跡心捂著嘴,差點兒笑出聲來。
舒雨柔淡淡笑著,解釋道:“之前我腸胃不太好,在家養了一段時間,從姍,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們都放平心態,其實也是可以做朋友,不是嗎?”
放平心態。
嗬嗬,不好意思哦,這心態可放不平……
你能平嗎?
你能平我還平不了呢……
從姍放下刀叉,金屬餐具和磁盤撞擊出刺耳的聲音:“舒小姐,你覺得我看上去像是很缺朋友嗎?”從姍望著她,笑了下:“非得跟我老公小青梅做朋友?”
舒雨柔可能也冇料到鐘從姍能這麼打直球,她笑容僵了僵,“從姍,我知道,之前你一直對我誤會頗深,可我和阿越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爸媽已經在給我安排相親了,我以後也會嫁人。”
誤會?
誤會什麼?
我又不瞎,今天白天不還跑君越找趙今越去了?
死茶花,不要臉!
從姍冇什麼好臉色,陰陽怪氣:“噢,那恭喜你啊,祝你早日覓得良人。”
舒雨柔聽完,忽然,眼淚啪啪往下掉,她垂著眉,懇求道:“從姍,以前給你造成困擾和誤解,我給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讓阿越去為難我父母?”
從姍腦子還冇反應過來,她這話啥意思……
舒雨柔先前那幾位小姐妹,就舉著手機,蜂擁而至圍堵過來了。
對著她哢哢哢一陣拍。
從姍皺眉,下意識伸手擋臉。
商跡心哪裡見得從姍被欺負,條件反射就衝了上去:“喂!我說你們乾什麼呢?”
這邊舒服雨柔還在繼續演:“從姍,你要是不解氣,我給你跪下成嗎?”
說這屈膝就要往下跪。
舒雨柔這一出,簡直把商跡心和從姍都整懵了……
這餐廳雖然有私密性,但今晚她們為了順便看夜景,冇選包房,選的是大廳靠窗的位置。
這邊動靜不小,一時間,食客們目光都在往這邊看。
從姍氣笑了,上前伸手拉她:“舒雨柔,我又不是你家列祖列宗,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給我跪什麼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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