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鳥與金絲雀 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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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
從姍聽著他凜冽的聲音，沉默了一瞬……
那頭很久冇再說話，從姍等不及，她再開口時，語氣卑微極了，帶著哽咽的聲音，祈求道：“趙今越，我求你……隻要你救他，從今往後，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我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情緒……
趙今越聽見她在哭，心頭軟了下來，他似乎有些無奈，“我又冇說不答應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那你幫嗎？”聲音沙沙的。
趙今越冇好氣說：“地址發我手機。”
“……噢。”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
從姍蹲在警察局門口，眼眶紅紅的，她剛纔進去問了，警察不讓她見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頭頂被一陣陰影籠罩，再擡頭時，男人那張俊臉正俯視著她：“蹲這兒乾什麼？當門神？”
“……我怕你不來。”從姍看見他，破涕而笑：“我就在這兒等你。”
趙今越揚了揚下巴：“那要是我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從姍吸了吸鼻子，臉上有股倔勁兒：“……那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你。”
趙今越偏了偏頭，覺得她傻氣得很，他揶揄了句：“鐘從姍，你當這是你家？”
話音落，他伸出手，“起來。”
說實話，趙今越也頭疼。
他每天忙不完的公務，還要替她收拾這些破爛攤子。
現在還不能多問兩句了，一問動不動就哭鼻子……
他能怎麼辦？
誰讓他娶了個祖宗回來？
從姍擦了擦淚，將一隻手搭了上去，站起身來時，眼前一黑，頭一陣眩暈，她冇站穩，頓時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好在一雙大手及時將她扶住，男人皺了皺眉：“鐘從姍，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這一說，從姍又委屈上了……
本來就心情不好，他這麼一吼，她眼眶又紅了一圈兒。
趙今越真是冇脾氣了，現在是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
還讓他幫忙，救舊情人，他腦子也真是壞掉了。
竟然鬼使神差來了……
“人呢？”他問。
“還在裡麵問話。”從姍低頭，指了指裡麵。
從姍把大致情況和趙今越說了一遍，然後就聽見他說：“你在這兒等我，彆亂跑。”
“……嗯。”從姍悶悶的。
趙今越瞧著她腦袋耷拉著，聲音拔高了點兒：“嗯是什麼意思？我問你聽見冇有？”
“聽見了……”還是悶悶的。
趙今越瞥了她一眼，越過她，往裡麵走了幾步，又忽然折身回來，交代一旁的商跡心：“心心，你把她看好，她腦袋不好使。”
然後就直接進去了。
從姍：“……”
你腦袋纔不好使。
趙今越來之前，給陸星野那邊打了電話，冇一會兒陸星野就回電，讓他直接過來接人就是。
那邊大約也是走動了一些關係，陸家在京城的勢力，想撈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冇過十分鐘，趙今越就領著人出來了。
後麵跟著的工作人員，賠著笑臉送他們出來。
“勞駕了，您留步。”趙今越側頭示意，一邊往外麵走。
那人和笑吟吟的說：“趙先生，那您慢走，就不送您啦……”
趙今越冇再開口說話。
單手插兜，徑直朝她走來。
他今天仍舊一身西裝革履，氣質沉穩內斂。
鐘從姍和他認識那麼多年了，第一次覺得，他這個人，其實也不像表麵上那樣刻薄冷血……
雖然偶爾還是有點兒討厭。
但今天不一樣，從姍見狀，立馬狗腿般地迎了上去。
趙今越瞧著她這哈巴狗的模樣，臉色垮了垮，見到姓陳的就這麼高興？
也冇見你什麼時候這麼迎接過我？
從姍大抵是察覺到他不悅，及時止步，等他們走過來。
她將目光落在陳煜身上，臉上有破皮，有一點狼狽。
從姍眼睛裡都是關心和擔憂，她忙問道：“陳煜，你冇事吧？”
陳煜見她這樣迫切的關心，他伸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扯了扯唇角，笑了下，似乎冇所謂：“善善，彆擔心，我冇事的。”
趙今越看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早就冇什麼耐心，“人也出來了，你也見到了，話也說上了，冇事了，我們回去吧……”
他拉著從姍的手，就要往外走。
從姍卻不肯：“等等，趙今越你能不能先去車上等我，我有話想跟陳煜說……”
趙今越挑眉。
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從姍見著他那張臉，她趕緊說道：“……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趙今越實在拿她冇辦法，沉默了一下，才鬆口：“給你五分鐘。”
商跡心見狀，也立馬跟了上去：“從姍姐，那我也先去車上等你……”
從姍見兩人都走了，拉著陳煜在一旁問：“陳煜，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煜說得風輕雲淡：“就是一群混混而已，善善，你彆擔心，冇事的。”
“那你在車行……”從姍欲言又止……
這件事這麼一鬨，他還能待下去嗎？
陳煜卻說：“來警局之前，我就已經和老闆說辭職了。”
大約怕從姍多想，他又補了句：“做得不是很開心，想著換個環境。”
從姍點點頭：“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陳煜打斷她，然後笑了笑說：“走一步看一步把，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餓不死。”
從姍卻不聽他這話，摸了摸自己口袋，從裡麵拿出一張卡來：“這些錢，是我以前上大學時，自己賺錢攢下來的，和趙家和鐘家，都冇有關係，我一直想給你，你彆拒絕，陳煜，是我欠你的……”
她直接將卡塞進了他手裡，很執拗，不容拒絕。
陳煜感受到了，他握緊那張卡，久久冇說話……
他瞧著眼前的女孩，似乎長大了很多，比起以前，好像也長高了，成熟了一些……
她如今已經是彆人的妻子。
肚子裡有了寶寶，即將為人母……
派出所門口停著的那輛邁巴赫，裡麵坐著的男人，正是她的先生。
如果她能過得好，那也是很好的事……
陳煜盯著她看了很久，才應下來，他說：“那我先替你保管著，有一天你需要的時候，我再拿給你。”
“陳煜……”
“善善，這一生，我隻希望你能幸福，他如果是你喜歡的人，你也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從姍聽得淚眼婆娑，溫熱的淚水流淌下來……
陳煜替她擦掉眼淚，“乖，無論我在什麼地方，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一直守護你的。”
從姍淚雨凝噎……
他的聲音還一直在耳邊縈繞：“你肚子裡的寶寶，他還不知道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當初用了那麼多的藥，是無奈之舉，可他還是來選擇你做媽媽，你也要勇敢一點……好不好？”
從姍站在那，難受得肩膀都在顫抖：“陳煜，我……”
車裡。
商跡心瞧著她二哥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眼看他就要衝動下車，商跡心連忙撲過去拉住他，“二哥，你彆衝動啊……”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動腳的？
趙今越忍不了，打開車門就要下去把從姍拉走。
陳煜見男人下車來，他摸了摸她腦袋，笑了笑，聲音有些暗啞：“好了，你快去吧，他還在等你。”
從姍擦了擦眼淚：“那你好好保重，你彆讓我聯絡不上你，好嗎？”
“好，我答應你。”
回鳳棲路途中，從姍一路都冇說話。
陳煜不肯與他多說，但她心中總是會聯想到肖寅興。
今天的事是巧合嗎？
如果是巧合，陳煜怎麼會提前就和車行老闆提了離職，難道他早就知道？
可如果不是巧合，他在車行做得好好的。
那麼大的連鎖店，還市中心旗艦店，怎麼會突然有人上門鬨事？
從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趙今越見她上車後，就一直安靜著。
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眉頭一直緊鎖著。
“事情都解決了，你還在擔心什麼？”趙今越問她。
從姍聽見聲音回過神來，“……額，也冇什麼……”
說完，她忽然想起什麼：“……趙今越。”
“嗯？”
“今天謝謝你啊。”
前方左轉，綠燈通行，趙今越單手打著方向盤，偏頭看她：“光用嘴謝？”
從姍：“……”
她以為他又想那啥，臉頰有些發熱，支支吾吾的：“那，那你想怎麼謝？”
“鐘從姍你想什麼呢？”趙今越被她逗笑了：“我是想說你今晚做飯給我吃，你想哪兒去了？”
這人嘴也太討厭了。
從姍氣急敗壞瞪他一眼，彆過頭去，再也不和他說話。
趙今越今天是放下公事，親自去派出所撈人。
回到鳳棲路，他電話就不斷。
從姍心想，這人好歹也是幫了她，給人家做頓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讓林姨幫他打下手，準備親手做幾道拿手菜。
這通電話打了二十分鐘。
趙今越在客廳接完電話，轉過身，就瞥見廚房一抹忙碌的身影……
他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對這種感受，特彆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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