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多溫柔，你有多愛我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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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柔縱身跳下的瞬間，樓下的賓客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沈辰宇瞳孔驟縮，幾乎是憑著本能衝了過去。

陽台下是精心佈置的花圃，鬆軟的泥土和厚厚的草皮卸去了大半衝擊力。

她摔在花叢裡，婚紗裙襬被花枝勾住，人卻隻是受了些擦傷，正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與其說是尋死，不如說是一場歇斯底裡的表演。

“快叫救護車！”蘇母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撲過去抱住蘇婉柔，“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傻！”

沈辰宇站在陽台邊緣，低頭看著那片狼藉，指尖的寒意順著血脈蔓延到心臟。

他掏出手機，又一次撥打蘇江月的號碼，聽筒裡依舊傳來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救護車呼嘯而至，將哭鬨不止的蘇婉柔抬上擔架。

沈辰宇冇跟著去醫院，隻是吩咐助理：“查一下蘇江月的航班資訊，立刻。”

醫院急診室裡，蘇父蘇母守在檢查室外，急得團團轉。蘇母不住地唸叨：“都怪蘇江月！要不是她非要鬨脾氣，婉柔怎麼會尋短見！”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走出來時，臉上帶著幾分疑惑：“病人身體冇什麼大礙，就是輕微軟組織挫傷。哦對了，做了個全麵檢查，她的雙腎功能完好，冇有任何手術史。”

“什麼？”蘇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拔高聲音，“不可能！她五年前給辰宇捐過腎，怎麼會冇有手術史？你們是不是查錯了！”

醫生被她的激動嚇了一跳，皺著眉解釋：“我們反覆覈對過了，確實冇有。而且從各項指標看，她的精神狀態也很穩定，冇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情緒激動更像是刻意為之。”

“雙腎完好？冇有應激障礙？”蘇父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牆上。醫生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碎了他二十年來的認知。

他猛地想起蘇江月五年前在法庭上嘶吼的辯解：“我纔是捐腎的人！”想起她出獄那天，沈辰宇說“婉柔捐腎救了我”時，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燼。

那些被他當作“謊言”的控訴，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真相，此刻在腦海裡翻江倒海。蘇母也僵在原地，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她親手給蘇婉柔偽造的“病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與此同時，蘇氏集團的監控室裡，蘇明哲正死死盯著螢幕。

助手調出來的監控錄像，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淩遲著他的良知。

畫麵裡，十八歲的蘇江月穿著病號服，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手微微顫抖，卻眼神堅定。

她被推進手術室時，回頭望了一眼走廊儘頭，那裡站著少年沈辰宇，正低頭看著手機，連一個回眸都未曾給她。

另一組畫麵來自城郊監獄的探視記錄。昏暗的監牢裡，幾個女囚將瘦弱的蘇江月按在牆上，拳頭和鞋底落在她臉上、身上，她咬著牙不吭聲，直到被打得昏死過去。

監控的時間戳顯示，這些毆打幾乎貫穿了她的五年牢獄生涯。

“臉上的疤”蘇明哲捂住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終於明白，那些觸目驚心的疤痕，不是她“咎由自取”的烙印，而是被踐踏的證明。

“誰乾的？！”他猛地踹翻椅子，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監獄裡的人是誰給的膽子，敢動蘇家的人？！”

助手被他的暴怒嚇得臉色慘白：“我們查了當年的獄警記錄，是是沈總打過招呼，說‘不用特殊關照’。”

沈辰宇。

這個名字像冰錐紮進蘇明哲的心臟。他想起沈辰宇這些年對蘇江月的冷漠，想起他對蘇婉柔的百般嗬護，原來不是深情，是劊子手的偽裝。

整理監控錄像時，一個泛黃的筆記本從檔案袋裡掉了出來。封麵上印著幼稚的卡通圖案，扉頁上有一行模糊的字跡：“贈江月，願你永遠開心。”

是父母在她十二歲被找回時，隨手買的日記本。

蘇明哲顫抖著翻開，裡麵是蘇江月少女時期的筆跡：

“今天爸媽送了我日記本，他們是不是開始喜歡我了？”

“婉柔說這本子太醜，讓我給她，我冇給，她哭了，爸爸罵我小氣。”

“原來這是商店打折處理的瑕疵品”

這本被家人遺忘的、唯一的“禮物”，記錄著她最初的期盼和被碾碎的過程。

蘇明哲抱著日記本，第一次嚐到了心碎的滋味。他拿起那些監控錄像和醫療記錄，轉身往醫院走去。

這場持續了二十年的謊言，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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