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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溫和 第108章 沈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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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雖美,但遠不如沈家。”布思瑰喝了一口茶,隻見她輕輕端起那精緻的青花瓷茶杯,動作優雅而嫻熟。

杯中的茶水冒著嫋嫋熱氣,清香四溢,她微微湊近,輕嗅茶香,隨後櫻唇微啟,緩緩抿了一口。

那茶水順著喉嚨滑落,她微微眯起雙眸,似在品味這茶中的韻味,又似在回味沈家的種種。放下茶杯時,她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眷戀與懷念,望向窗外如畫的景緻,卻彷彿透過這美景看到了沈家熟悉的樓閣庭院。

“嗯,不知道爸爸什麼時候接我回去,我好想他呀。”沈夢雪說著,小巧的手指不自覺地捏著衣角,眼神中滿是落寞與期盼。她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像是藏著無數的心事。

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帶著些許委屈。想到沈磊,她的眼眶漸漸泛紅,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抬起頭,望向遠方,彷彿能穿越重重山水看到父親的身影,瘦小的肩膀微微顫抖著,那是思念在心底翻湧

“你們父女倆的感情可真好...”布思瑰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茶水似是在想些什麼。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倒映在茶水中的麵容顯得有些孤寂。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那細膩的觸感似乎也無法驅散她心頭的愁緒。片刻間,她陷入了沉思,思緒飄回到那些與家人相處的片段,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笑,似是想起了一些無奈又心酸的過往。

“你不是也有爸爸嗎?你爸爸對你好嗎?”沈夢雪歪著頭,一臉純真地看向布思瑰。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猶如一汪清泉,裡麵滿是好奇與關切。

粉嫩的臉頰因為疑惑而微微鼓起,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身體微微前傾,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聽到布思瑰的回答。

布思瑰抬起頭看向窗外,目光有些迷離,彷彿窗外的景色能讓她暫時逃離那些不愉快的回憶。“一般般吧。”她淡淡地說道,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淡,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有些彎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落寞的氣息。

“我是家裡的第二個孩子,父親母親並不愛我,他們隻喜歡大哥和三弟。”布思瑰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在講述一個遙遠而又沉重的故事。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某一處,彷彿那裡正放映著她曾經的經曆。“父親一直在利用我,從不關心我。”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上次我去容國就是他讓去的,他從不在意我的死活。”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憤,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母親也都任由父親。”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悲涼,彷彿這些年來積壓在心底的痛苦都隨著這一聲歎息宣泄而出。

她靜靜地坐著,許久都沒有動,隻有窗外偶爾吹進來的微風輕輕拂動著她的發絲,似乎在安撫著她那顆受傷的心

“那你哥哥和你弟弟對你好嗎?”沈夢雪滿臉心疼地問道,她伸出小手輕輕搭在布思瑰的胳膊上,眼神裡滿是擔憂與關切,清澈的眼眸緊緊盯著布思瑰,彷彿想要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一絲不一樣的答案。

“不好,他們拿我當敵人對待。”

布思瑰神色冷漠,聲音平淡得如同死水一般,沒有絲毫波瀾。她微微側頭,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落在遠處的牆壁上,眼神空洞而又麻木。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毫無溫度的冷笑,“大哥覺得我威脅到了他在家中的地位,三弟則仗著父母的寵愛,總是對我冷嘲熱諷。”她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彷彿隻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情。

她的雙手交疊抱在胸前,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手臂,動作機械而又刻板。“每次見麵,他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敵意,言語間也儘是挖苦和挑釁,好像我是這個家裡多餘的人。”說到此處,她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隻是靜靜地坐著,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氣息。

那冷漠的模樣,彷彿早已習慣了這一切,對親情的冷暖再也沒有了任何期待,唯有一層堅冰將自己的心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沈夢雪想安慰布思瑰,可她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布思瑰打斷。“在沈家,你是最受寵的,你也小心著點兒,你的那些哥哥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布思瑰表情嚴肅,目光直直地盯著沈夢雪,眼神裡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彷彿在傳遞著一個至關重要的警告。

“纔不會呢,我哥哥們對我都很好。”沈夢雪皺起眉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眼神裡滿是篤定。

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看著布思瑰,似乎對布思瑰的說法十分不滿,在她心裡,哥哥們都是世上最好的人。

“表麵功夫,誰都會做,尤其是沈伯簡,他是整個沈家裡手段最狠的人。”

布思瑰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似有不屑,又夾雜著幾分忌憚。她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看著杯中的茶葉打著旋兒,緩緩說道,“你沒見過他在生意場上的樣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多少人在他手下栽了跟頭,那些暗地裡的手段,說出來恐怕會嚇到你。”

她放下茶杯,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在沈夢雪的心上。

“不可能,我七哥人很好,對我也很溫柔,一點兒也不陰狠。”

沈夢雪跺了跺腳,小臉漲得通紅,眼神裡滿是氣憤與不信。她雙手緊緊握拳,像是在維護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在她心中,七哥一直是那個會在她難過時溫柔安慰、在她遇到危險時挺身而出的人,絕不是布思瑰口中所說的那般陰狠。

“沈家七少爺,處事為人陰狠,表麵則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這件事兒世界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這個做妹妹的竟然不知道。”

布思瑰揚起眉梢,略帶嘲諷地輕笑一聲,眼神裡卻沒有絲毫笑意。她站起身來,雙手抱胸,在房間裡緩緩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他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具下,藏著的可是一顆狠厲決絕的心。在這複雜的世家大族中,沒有點手段,又怎能在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站穩腳跟?”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沈夢雪,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似乎在可憐沈夢雪的天真無知

“那又怎樣?就算他很陰險,但他依舊是我七哥。他很愛我的。”沈夢雪眼眶泛紅,那猶如寶石般的淺紫眼眸裡蓄滿了委屈與倔強,奶凶奶凶地仰起頭,儘管隻有五歲,可護著哥哥的模樣十分堅決。她肉肉的小手攥成拳頭,一臉執拗地盯著布思瑰。

“愛?”布思瑰冷冷地哼了一聲,白皙精緻的小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那一雙如同深邃海洋般的藍色眼眸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她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明明才七歲,卻透著一種遠超年齡的成熟與冷靜。“在這豪門圈子裡,愛有用嗎?”她說話的語速不快,每個字都清晰又冰冷,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布思瑰微微俯下身,用她那冷峻的藍色眼眸直視著沈夢雪如夢如幻的淺紫色眼睛,目光銳利得彷彿能看穿人心。“你還小,不懂這裡麵的複雜。豪門之中,到處都是算計和陰謀。”

她頓了頓,條理清晰地繼續說道,“感情在利益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你以為沈伯簡對你的那些好,都是真心的?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罷了。”

沈夢雪聽著布思瑰的話,小嘴一撇,那淺紫色的眼睛裡眼淚越聚越多,如同即將決堤的湖水,“纔不是呢,七哥對我最好了。”

布思瑰直起身子,輕輕歎了口氣,那神態竟有幾分成年人的無奈。“你太天真了,沈夢雪。等你再長大些,經曆得多了,就會明白我說的都是事實。”

她轉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繁華卻冰冷的庭院,那一頭柔順的頭發隨著動作微微晃動,小小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寂冷漠,彷彿已經曆經滄桑,洞悉了世間所有的黑暗與殘酷

布思瑰伸手變出一團黑球,那纖細白皙的小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揮,周圍的空氣瞬間彷彿被攪動起來,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從虛空中彙聚而來,逐漸凝聚成一個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黑球。

黑球表麵流轉著幽冷的暗光,好似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不斷吸納著周圍微弱的光線,讓周圍的一小片空間都陷入了一種壓抑的暗沉之中。

她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手中的黑球,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透過這團黑球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就像這法術,不管是黑暗還是光明,主要是看人。”

布思瑰的聲音清冷而平穩,沒有絲毫起伏,卻莫名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有的人,即便掌握著光明的力量,內心卻充滿了貪婪、自私與邪惡,用那看似聖潔的光芒掩蓋自己醜陋的行徑;而有的人,即便身處黑暗,手中握著黑暗的法術,卻有著一顆純淨善良的心,懂得如何正確地使用力量。”她微微轉動手腕,黑球也隨之緩緩旋轉,散發出的黑色霧氣如輕紗般飄動。

沈夢雪睜著她那漂亮的淺紫色眼睛,滿臉驚訝與好奇地看著布思瑰手中的黑球,還有布思瑰那認真嚴肅的模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是……可是七哥不會做壞事的。”沈夢雪小聲嘟囔著,雖然被眼前神奇又有些可怕的景象震撼到,但心裡依舊堅定地維護著自己的七哥。

布思瑰輕輕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黑球緩緩消散在空氣中,那股壓抑的氣息也隨之漸漸退去。“希望如此吧,沈夢雪。但你要記住,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她轉過身,再次望向窗外,陽光灑在她身上,卻驅散不了她周身那股與生俱來的冷漠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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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沈夢雪小聲喃喃道,她那淺紫色的眼眸中還殘留著些許未散儘的迷茫與懵懂。粉嫩的小嘴微張,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帶著一絲如夢初醒的恍惚。

一縷柔和的晨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她圓潤的臉頰上,為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

她微微揚起小臉,任由那溫暖的光線撫摸著自己,彷彿想要從這清晨的陽光中汲取一些勇氣和力量。

沈夢雪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小巧的手指在眼眶周圍輕輕摩挲,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在驅趕著殘留的夢境。

她的腦海中還回蕩著昨夜布思瑰說的那些話,以及那神秘又帶著危險氣息的黑色法術球,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讓她小小的心有些沉甸甸的。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終於回過神來,從柔軟的床上爬了起來,身上寬鬆的睡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她趿拉著一雙毛茸茸的小拖鞋,慢慢地走到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逐漸明亮起來的世界。

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鳥兒在枝頭歡快地跳躍、歌唱,可沈夢雪卻無心欣賞這美好的景緻。

她的目光有些遊離,心中還在糾結著布思瑰的警告和自己對七哥堅定不移的信任。“七哥到底是怎樣的人呢?”她在心底默默地問自己,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她額前幾縷細軟的發絲,卻吹不散她滿心的疑惑

“小妹,父親來看你了。”沈知屹大大咧咧地倚在門口,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雙手隨意地插在腰間,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穿著一身寬鬆的錦緞長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麵潔白的內襯,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腰帶,腳蹬一雙黑色靴子,靴麵上還沾著些許泥土,顯然是剛從外麵瘋玩回來。

沈夢雪聽到聲音轉過頭,她此時還穿著昨夜睡覺的衣物——一件華麗至極的紫色睡裙。這件睡裙是用上等的絲綢製成,輕柔的麵料貼合著她小小的身體,泛著夢幻般的光澤。

裙擺層層疊疊,宛如盛開的紫羅蘭花瓣,上麵繡著精緻的銀色絲線花紋,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仿若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睡裙的領口和袖口都鑲嵌著一圈柔軟的白色絨毛,毛茸茸的質感襯得她愈發可愛。她那一頭烏黑亮麗且極為修長的頭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兩側,發梢幾乎觸及地麵。

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調皮地散落在她粉嫩的臉頰旁,更添了幾分俏皮。

她的腳上穿著一雙小巧的紫色綢緞軟鞋,鞋麵同樣繡著細膩的花紋,鞋尖處還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對精緻的銀質手鐲,手鐲上掛著幾個小巧的鈴鐺,隻要她輕輕一動,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脖子上則戴著一條細細的金項鏈,中間墜著一顆心形的紫色寶石,與她淺紫色的眼眸相互輝映,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從童話世界裡走出來的精緻洋娃娃。

看到三哥這副模樣,沈夢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剛還縈繞在心頭的陰霾瞬間消散了幾分。“三哥,你怎麼這副樣子呀,爸爸看到又該說你了。”

沈夢雪一邊笑著,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帶著鈴鐺清脆的響聲快步走到沈知屹身邊。

沈知屹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伸手把嘴裡的狗尾巴草拿下來,在指尖隨意地轉著,“怕什麼,父親哪有那麼多時間管我。再說了,我這叫隨性灑脫,不拘小節。”說著,他伸手揉了揉沈夢雪的腦袋,把她原本整齊的發型弄亂了一些,幾縷長發更是肆意飛舞起來。

沈夢雪不滿地拍開他的手,嗔怪道:“三哥,你就會欺負我。”

“哈哈,我哪敢欺負我們家寶貝小雪呀。”沈知屹笑著摟住沈夢雪的肩膀,“走,父親還在大廳等著呢,咱們彆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沈夢雪想起自己還沒換衣服,便趕忙跑到衣帽間裡去換衣服了。

衣帽間內,一排排精緻的衣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華服,璀璨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芒,映照在那些絢麗的布料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

“小妹,你還沒好啊,三哥都要等著急了。”

沈夢雪聽到聲音,從衣帽間裡探出頭,儘管情況緊急,但她依舊打扮得十分精緻。

“好啦,這就好啦。”沈夢雪從衣帽間裡走出來。

她身著一件淡紫色的日常便服,這件衣服是由家族中最頂尖的裁縫精心製作。麵料選用了來自遙遠西域的珍稀絲綢,質地輕盈且柔軟,泛著如夢如幻的光澤,彷彿將天邊的晚霞織入其中。

上衣部分,領口設計成優雅的方領樣式,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那白皙纖細的脖頸。領口邊緣繡著一圈細膩的銀色絲線,勾勒出精緻的花紋,宛如綻放的花蕊。

袖口則是收緊的羊腿袖款式,袖口處同樣用銀色絲線繡著繁複的圖案,與領口相互呼應。手臂抬起時,袖子微微鼓起,更顯俏皮可愛。

下裝搭配的是一條同色係的百褶長裙,每一道褶皺都均勻且細密,如同精心排列的藝術品。

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彷彿流動的紫色波浪。裙子上還用深淺不同的紫色絲線繡著各種花卉圖案,有嬌豔的玫瑰、淡雅的鳶尾,栩栩如生,彷彿將整個春天都彙聚在了裙擺之上。

她的頭發被細心地梳理成兩個鬆鬆的低馬尾,垂落在肩膀兩側。烏黑亮麗的發絲閃爍著健康的光澤,發尾處微微捲曲,好似靈動的小精靈。

在馬尾的根部,係著兩條淡紫色的絲帶,絲帶的末端打著精緻的蝴蝶結,隨著微風輕輕飄動,為她增添了幾分靈動的氣息。

她的配飾同樣精緻絕倫。耳朵上戴著一對小巧的紫水晶耳環,切割完美的紫水晶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與她淺紫色的眼眸相得益彰。

脖子上圍著一條纖細的鉑金項鏈,中間鑲嵌著一顆鴿血紅寶石,鮮豔的紅色在紫色的映襯下更加奪目,宛如跳動的火焰。手腕上戴著幾隻不同材質的手鐲,有溫潤的白玉手鐲,也有鑲嵌著碎鑽的銀質手鐲,它們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的腳上穿著一雙紫色的小羊皮短靴,靴筒上裝飾著一圈柔軟的白色絨毛,靴麵上還有一顆閃耀的紫水晶紐扣作為點綴。

“行啦,已經很好看啦,走吧。”沈知屹拉著沈夢雪就走。

——————

兩人急忙趕到大廳,隻見沈磊正坐在主位上。平日裡,沈磊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一襲月白色長袍穿在他身上,顯得瀟灑俊逸。

他麵容英俊,劍眉星目,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給人一種親切隨和的感覺,讓人如沐春風。

此刻,他依舊麵帶微笑,可熟悉他的人能感覺到這笑容背後隱藏著彆樣的意味。

看到沈知屹和沈夢雪走進來,沈磊微微抬手示意他們靠近,那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可眼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知屹、小雪,過來坐。”沈磊的聲音溫和,卻隱隱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夢雪小小的個子,邁著輕快的步伐,像隻活潑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來到沈磊身邊。她仰著那張粉嘟嘟的小臉,眼睛亮晶晶的,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滿是純真與好奇。

沈磊伸出手,那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肌膚細膩光滑,沒有一絲繭子。他輕輕摸了摸沈夢雪的腦袋,動作輕柔舒緩,指尖劃過她細軟的發絲,帶著恰到好處的親昵。

他的笑容愈發溫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眼神中卻夾雜著旁人難以看透的深意,輕聲問道:“這麼多天不見小雪,想爸爸了嗎?”

沈夢雪眨了眨大眼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聲音清脆悅耳,如同林間的黃鸝鳥在歌唱:“想啦,小雪可想爸爸了!”說著,她張開雙臂,抱住沈磊的胳膊,小身子緊緊依偎在他身旁,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沈磊聽了,爽朗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寬敞的大廳裡回蕩。他順勢將沈夢雪抱到自己腿上,一隻手輕輕摟著她的腰,動作嫻熟而自然,另一隻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小雪有沒有乖乖聽話呀?”

沈夢雪用力地點頭,頭發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有哦,小雪可乖啦,每天都按時吃飯,還會自己睡覺呢!”

沈磊微笑著看著女兒,眼中滿是疼愛,可那笑意並未完全抵達眼底。他轉頭看向沈知屹,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隻是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知屹,你這個當哥哥的,也要多照顧妹妹,可不能讓她受委屈。”

沈知屹連忙點頭,恭敬地說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妹的。”

沈磊滿意地嗯了一聲,又將目光落回沈夢雪身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小雪這麼乖,以後肯定會成為咱們沈家最出色的孩子。”他的聲音很輕,卻彷彿帶著某種沉甸甸的期許,在空氣中緩緩散開

沈夢雪窩在沈磊懷裡,小手揪著他的衣角,聲音軟糯且帶著一絲怯意:“爸爸,你又要跟我說繼承人的事情嗎?我不想當繼承人...”她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兩片受驚的蝴蝶翅膀,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滿是抗拒與委屈。

沈磊聽後,臉上的笑容依然沒變,嘴角依舊保持著那完美的弧度,可眼神卻陡然一冷,原本輕柔放在沈夢雪背上的大手微微有些用力,指腹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隱隱透著一絲警告:“又不乖了?”

此時的他,看似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笑容滿麵的父親,可週身卻莫名散發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場,那笑容彷彿隻是一層虛假的麵具,掩蓋著麵具下未知的危險。

沈夢雪瞬間一哆嗦,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似是想到了什麼,沈夢雪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剛剛還盈滿眼眶的淚水此刻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沈磊的衣服上

沈磊微微眯起雙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儘管臉上仍維持著那看似溫和的笑意,可語氣卻森然無比:“小雪,彆再任性了,接受成為繼承人這件事,對你我都好。否則……”他故意停頓下來,手上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緊緊箍住沈夢雪的肩膀。

沈夢雪被嚇得渾身一顫,記憶中那些痛苦的捱打畫麵再次如噩夢般在腦海中閃現。

她記得有一次,因為貪玩沒有完成父親佈置的學習任務。父親得知後,怒目圓睜,直接把她關進了小黑屋。

那間屋子沒有一絲光亮,黑暗如同猙獰的巨獸,將她徹底吞噬。她從小就最怕黑,在那無儘的黑暗中,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難耐。她蜷縮在角落裡,驚恐地聽著四周傳來的奇怪聲響,感覺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她。那種深深的恐懼,讓她幾乎崩潰。

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經曆,沈夢雪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她緊緊抱住沈磊,帶著哭腔哀求道:“爸爸,我聽話,我願意當繼承人,你彆打我,也彆關我小黑屋好不好……”

沈磊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鬆開了緊握著沈夢雪肩膀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聲音重新變得溫柔起來:“這纔是乖孩子,隻要你乖乖聽話,爸爸怎麼會捨得打你呢。”

然而,他眼底深處那抹冰冷的神色,卻始終未曾消散,彷彿預示著未來沈夢雪若再有違抗,等待她的將是更為嚴厲的懲罰

沈知屹在一旁看著妹妹如此害怕驚恐的模樣,心中滿是不忍與憤懣。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鼓起勇氣再次說道:“父親,小妹畢竟年幼,您這樣的教育方式太過嚴苛,會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的。”

沈磊聞言,目光冷冷地掃向沈知屹,眼神中帶著警告與不滿:“知屹,你太不懂事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家,為了你們好。不嚴加管教,如何能擔當大任?家族的未來容不得半點馬虎。”

沈知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爭辯道:“可是父親,小妹還隻是個孩子,快樂成長對她來說纔是最重要的。繼承家族的重擔,不該過早壓在她稚嫩的肩上。”

沈磊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知屹,語氣中充滿了威嚴與不屑:“快樂?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沒有實力就沒有快樂可言。沈家曆經風雨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軟弱和天真。你身為沈家人,本應明白這個道理,卻還在這裡婦人之仁。”

沈知屹被父親說得無言以對,但他心中對父親的做法依舊無法認同。他默默地走到沈夢雪身邊,將她護在身後,眼神堅定地看著沈磊:“父親,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您能多考慮小妹的感受。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擔家族的責任,我願意全力以赴,小妹她……就讓她過普通孩子的生活吧。”

沈夢雪躲在沈知屹身後,小手緊緊揪住哥哥的衣角,淚眼朦朧地望著哥哥,心中滿是依賴。

沈磊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有些複雜。一方麵,他欣賞沈知屹對妹妹的愛護和擔當;另一方麵,他又覺得沈知屹太過感情用事,沒有看清家族麵臨的嚴峻形勢。

他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知屹,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家族的傳承自有其規矩和使命,小雪有她必須要走的路。”

沈知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沈夢雪輕輕拉了拉衣角。她從哥哥身後探出頭來,用帶著哭腔但又努力鎮定的聲音說道:“哥哥,彆說了。爸爸,我會努力做好的,我想保護沈家,也想讓你和哥哥為我驕傲。”

沈磊欣慰地點點頭,重新坐回椅子上,恢複了那副沉穩威嚴的模樣:“這才對,小雪,隻要你努力,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成為沈家的驕傲。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接受專門的訓練了。”

沈知屹還想再爭取一下,可為時已晚。沈磊已經站起身,拍了拍衣擺,眼神裡透著不容置喙的決然,徑直吩咐下人準備沈夢雪日後的訓練事宜。

周圍的下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多餘的聲音,更彆提站出來為沈夢雪求饒。他們低垂著頭,安靜地執行著沈磊的命令,彷彿沈夢雪此刻遭受的一切與他們毫無關聯。

沈夢雪望著周圍冷漠的人群,心中湧起一陣絕望。曾經她以為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是她的親人,可如今在麵對父親的決定時,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為她說句話。

那些平日裡對她笑臉相迎的叔伯們,此刻都一臉麻木地站在一旁,有的甚至刻意避開她的目光,生怕惹上麻煩;丫鬟們則瑟縮在角落裡,偷偷打量著這邊的動靜,卻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

沈夢雪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緊緊咬著嘴唇,直到嘴唇泛白,滲出一絲血跡。

沈知屹心疼地看著妹妹,卻又無能為力。他知道在這個家族裡,父親的權威至高無上,沒有人敢挑戰。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沈磊看了看沈夢雪,又看了看沈知屹,似乎對兩人的反應都在意料之中。

他淡淡地開口:“好了,都散了吧。知屹,你也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小雪,記住你今天的承諾。”說完,便在一群下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大廳。

隨著沈磊的離去,大廳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夢雪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幸好沈知屹及時扶住了她。

“小妹,彆怕,有哥哥在。”沈知屹輕聲安慰著,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

沈夢雪抬起頭,看著哥哥,眼中滿是信任和依賴。“哥哥,我好害怕……”她終於忍不住,撲進沈知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沈知屹緊緊抱著妹妹,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且冰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沈知屹下意識地將沈夢雪護得更緊,抬頭望去,隻見四哥沈燼淵邁著大步走來。沈燼淵身姿挺拔,一襲黑色長袍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麵如雕刻般冷峻,劍眉斜飛入鬢,深邃的眼眸猶如寒潭,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他腳步停在兩人麵前,周身散發的寒意彷彿讓周圍的空氣都降低了幾分溫度。沈燼淵薄唇輕啟,聲音冷淡又生硬:“父親吩咐了,跟我去訓練室。”那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彷彿下達的是一道不容違抗的聖旨。

沈知屹眉頭緊皺,擋在沈夢雪身前,直視著沈燼淵的眼睛,毫不退縮:“四弟,小妹剛受了驚嚇,今天能不能先不去訓練?”沈燼淵的目光從沈知屹身上移到沈夢雪臉上,沈夢雪瑟縮了一下,她看到四哥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溫情,隻有無儘的嚴厲和冷漠。

沈燼淵不為所動,冷冷地回應道:“父親的命令,沒人能違抗。”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懾力。沈知屹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也深知在這個家裡,父親的決定無人能更改,更何況是向來隻認規矩不認人的四弟。

沈夢雪微微探出腦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對沈燼淵說:“四哥,我……我真的好害怕,能不能晚一點去……”

沈燼淵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依舊冰冷如霜:“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就跟我走。”

沈知屹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沈夢雪的肩膀,低聲說道:“妹妹,去吧,哥哥在這裡等你。要堅強。”

沈夢雪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不捨和恐懼,但還是緩緩鬆開了哥哥的衣角,朝著沈燼淵走去。

沈燼淵轉身,邁開大步向前走去,沈夢雪隻能小跑著跟在後麵。她回頭望向沈知屹,眼神裡充滿了求助和依賴,而沈知屹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看著妹妹瘦小的身影逐漸遠去,心中滿是擔憂和無力感

沈夢雪跟著沈燼淵來到了一處偏廳,這裡是通往訓練室的必經之地,同時也是放置訓練服的地方。

偏廳寬敞卻顯得格外冷清,牆壁上掛著幾幅沈家先輩們英勇作戰的畫像,在昏黃的燈光下,那些畫像中的人物彷彿都透著一股淩厲的氣勢,冷冷地俯瞰著這一切。

“去換訓練服。”沈燼淵站在廳中央,手指向一側的衣櫃,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溫度。沈夢雪默默地點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衣櫃。

開啟衣櫃,裡麵整齊地擺放著一件件黑色的訓練服,質地厚實且粗糙,摸上去有些刺手。沈夢雪拿起其中一套,那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訓練服的款式簡單而刻板,沒有任何裝飾,領口和袖口處都有堅硬的皮革鑲邊,看起來就充滿了束縛感。

她緩緩褪去自己身上原本柔軟的裙裝,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遲緩與無助。當清涼的空氣觸碰到肌膚,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穿上訓練服的過程並不順利,衣服的尺碼似乎略大,鬆垮地掛在她瘦小的身軀上,但那緊繃的布料卻又像是一道道枷鎖,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

係上腰帶的時候,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打好結,卻發現勒得自己肚子生疼。

沈夢雪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不想在四哥麵前表現出更多的脆弱。

換好訓練服後,她轉過身,看向沈燼淵。沈燼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不合身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卻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淡淡地開口:“跟我來。”說完便轉身朝訓練室走去。

沈夢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快步跟上沈燼淵的腳步。她的心裡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訓練的恐懼,但此刻,除了硬著頭皮麵對,她彆無選擇。

每邁出一步,腳下的石板都彷彿帶著沉重的壓力,而前方訓練室那緊閉的大門,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張開了嘴巴,正等著將她吞噬

沈磊站在訓練室中央,他身著的訓練服貼合著他健碩的身軀,線條流暢,彰顯出一種力量感。

那黑色的布料在室內燈光的映照下隱隱泛著光澤,愈發襯得他身姿挺拔、氣勢不凡。看到沈夢雪過來了,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溫和的笑容,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迎了上去。

沈磊走到沈夢雪跟前,目光先是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女兒眼中殘留的驚恐與不安,他的笑意未減,隻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緊接著,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立刻發現了沈夢雪訓練服的問題。那鬆垮的衣服、歪扭的腰帶,與周圍整齊劃一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蹲下身子,動作不緊不慢,臉上依舊掛著那似有似無的笑容,可這笑容在沈夢雪看來卻莫名有些刺眼。

沈磊一邊動手調整訓練服,一邊輕聲說道:“瞧瞧這衣服穿得,像什麼樣子。”

他的語氣看似調侃,卻讓沈夢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愧與委屈在心底交織。

他先是仔細地拉緊衣服的褶皺,將過大的部分巧妙地整理平整,手指靈活地穿梭在布料之間,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熟練。

接著,他解開沈夢雪胡亂係著的腰帶,重新為她係上,手法嫻熟地打出一個利落的結,動作間儘顯從容。

處理完訓練服,沈磊的目光落在沈夢雪披散著的長發上。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將她的長發慢慢收攏到一起。

他的手指穿過那柔順的發絲,沈夢雪微微顫抖了一下。

沈磊的神情專注,彷彿在完成一件極為重要的藝術品。他將頭發梳理順滑,然後熟練地用一根黑色的發帶束起,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

發絲在燈光下閃爍著光澤,馬尾隨著沈夢雪的呼吸輕輕晃動。做完這一切,沈磊站起身,後退一步,滿意地打量著沈夢雪,笑著說:“這樣纔像樣嘛。”

然而,沈夢雪卻覺得這所謂的“像樣”背後,是更深的束縛,她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隻能默默低下頭,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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