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上鳶歌 第1章 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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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當陽光照到葉鳶臉上時，葉鳶抬起手擋了擋，後麵纔想起今天是拜師的日子，可不能遲到。她急急忙忙地穿好弟子服，就衝出門外。“師妹，跟我來”一位十來歲的少年早已在門外站著等侯。

此少年名為顧庭，是師父的大弟子，他眉弓高聳，眼大而又修長，眼尾微微上翹，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顧庭走在前頭帶路，邊走邊跟葉鳶閒聊“我們要去的是正陽殿，裡麵會有很多長老，師父也在，不用怕。”葉鳶的手不自覺地抓緊袖子，明明顧庭走在前麵，按理來說應該看不見，可他還是發現了。“師妹，等下還會測試對元素的天賦。”顧庭停下腳步，蹲下來平視葉鳶，“就像這樣，把手放在一塊石頭上”。葉鳶點點頭。顧庭摸摸她的頭，笑了一下：“師妹真乖。”

幾縷陽光在青磚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葉鳶立在殿中，月白的內門弟子服襯得她身形清瘦，指尖卻不自覺地又攥緊了衣襬。“行拜師禮——”葉鳶撩起下襬，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弟子葉鳶，拜見師父”，言罷，磕了三個響頭。風冉惟抬起左手，示意葉鳶起身。葉鳶從顧庭手上端過茶杯，小心翼翼地護著它走到師父麵前，“師父請喝茶”。風冉惟喝下弟子茶，施法變出一塊幾米高的巨石。葉鳶雖然昨天已經見識過師父的本事，可還是嚇了一跳。“有修為以後就可以憑空變出石頭？我修煉以後也可以嗎？”一想到這，葉鳶不安的情緒似乎消散了些。

“師妹，師妹”顧庭的呼喚讓葉鳶回過神來，走進巨石，把手放在石頭上，“我會對什麼元素有天賦呢？”葉鳶忍不住期待起來。

一抹綠色的光亮起，葉鳶感覺手心暖洋洋的，“木元素，上品”，風冉惟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再看看火元素”一柱香過去，也冇有反應，他有些失望，“師父，擁有雙元素天賦的人本就少有，煉丹師更是少之又少。但師妹的木元素天賦已是我平生所見最高了。”顧庭笑著解圍。葉鳶不懂什麼是煉丹師，隻默默記下這個詞語。“繼續吧。”另一位長老開口，又是幾柱香過去了，就在大家以為葉鳶就隻是對木元素有天賦而已時，雪白的光從巨石中亮起，比之前那抹綠光還更刺眼，“冰元素，極品”。

葉鳶感覺長老們都激動起來，七嘴八舌地說著些什麼，顧庭招招手，葉鳶連忙跑到顧庭身邊蹲下。待葉鳶數清楚正殿內有多少根柱多少根梁多少扇窗多少塊磚時，終於聽到有人開口：“好了，顧庭”“弟子在”“你把葉鳶帶下去，明日開始去垂花堂上課”“弟子告退”顧庭行禮後，牽著葉鳶的手向外走去。

他們倆向左又向右地走了好多圈，終於走到了一棟小院子旁邊。顧庭指了指院門上的牌匾“師妹認得到是什麼字嗎？”葉鳶搖搖頭。“是師兄的錯，師妹才六歲，哪裡認得到這麼多字”顧庭失笑。“五歲”葉鳶怯生生地說道。“師兄又錯了，師妹說說，怎麼罰師兄好”葉鳶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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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鳶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想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入夢。

“阿鳶！快躲起來！”是母親焦急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顫抖。葉鳶被父親猛地推向院角的大水缸，缸裡的水帶著剛從井中汲出的冰寒，瞬間漫過她的口鼻。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能透過水缸邊緣的縫隙，眼睜睜看著熟悉的場景被血色吞噬。

村口的老槐樹倒了，枝椏間掛著殘破的布條；隔壁的阿婆倒在門檻上，手裡還攥著給她留的糖糕；平日裡和她一起摸魚的拂深弟弟，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磨盤下，再也不會喊她“阿鳶姐姐”了。而那些行凶者，有著青灰色的皮膚和一雙雙猩紅的眼，（到了寒霜宮葉鳶才知道，他們正是宗門典籍裡記載的魔族）——他們的彎刀上滴著血，笑聲像淬了毒的冰碴，在村落裡迴盪。

葉鳶的指甲深深摳進缸壁，水混著眼淚一起湧進喉嚨，鹹澀得讓她窒息。她看到父母背靠背站在院中央，父親的柴刀上記是缺口，母親的衣袖被鮮血浸透，卻依舊死死擋在水缸的方向。可魔族太多了，一道黑色的氣l從背後刺穿了父親的胸膛，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隨即也倒在了血泊中。

“這裡還有個活口！”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魔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葉鳶能看到那雙沾著血汙的靴子停在水缸前，一隻青灰色的手猛地掀開了缸蓋。猩紅的目光對上她的眼，那把染著父母鮮血的彎刀，帶著刺骨的寒氣，朝她的頭頂劈來——

“不要！”

葉鳶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冷汗浸透了中衣，胸口劇烈起伏，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臉上，映出她記眶的淚水。她大口喘著氣，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頭，冇有傷口，冇有鮮血，隻有冰冷的汗水。

葉鳶拿出白天顧師兄“賠罪”給的安神香，點燃後，吸了兩口，感覺心寧靜了下來，不到一刻鐘，葉鳶就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兩眼一黑，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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