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上鳶歌 第3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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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中，修煉時間最短的也有一月有餘，是時侯讓你們切磋一二了。下麵，我唸到名字的兩兩一組對戰，不必留手，有我在，不會有意外發生。”宋執事宣佈。
“顧庭，胡偉，你們兩個一組。鐘婧，柳灩，你們兩個一組……陳菲，慕寒，你們一組……”葉鳶等啊等，終於聽到了自已的名字“葉鳶，方恒一組。”葉鳶麵如土色，方師兄可是比他先到二星許久，還是從外門靠實力升入內門的，這可如何是好。顧庭走過來，拍拍葉鳶的肩：“師妹，儘力就好。”幾刻鐘過去，終於輪到葉鳶上演武台，“葉師妹，準備好了嗎？”“我準備好了。”話音未落，就有一個火球飛過來，打了葉鳶一個措手不及。
演武場的青石板還留著昨夜未消的寒氣，葉鳶的膝蓋重重磕在地上時，碎石子嵌進褲料，疼得她眼前發黑。
“轟”的一聲，方恒掌心凝聚的赤色火浪迎麵拍來，她倉促間調動木元素靈力凝成的藤蔓剛纏上火焰，就被灼得捲成焦黑的枯枝。殘餘的火勁擦著她的耳際掠過，鬢邊的髮絲瞬間蜷起，帶著一股焦糊味。
“冰木雙元素，就這點本事？”方恒收了靈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裡冇有嘲諷，隻有一種直白的失望，“你的冰元素剛冒頭，就被我的火逼退，木元素更是助我一臂之力。多謝葉師妹。”
葉鳶撐著地麵起身，掌心還殘留著藤蔓被燒燬的灼痛感。方纔三十招裡，她總在糾結該先用冰凍住方師兄的動作，還是用木藤限製他的走位，可每次靈力剛分出去，就被方恒凝練的火球逐個破解。冰遇火消融，木遇火易燃，她的元素被方師兄的火死死剋製了。葉鳶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天賦乃天定，自已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圍觀的弟子們低低的議論聲像根根細針，紮得葉鳶耳尖發燙。她攥緊拳頭正要離場，一道溫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丫頭，彆急著走。”是掌管芳草圃的鐘長老。老人手裡還提著裝著草藥的竹籃，指尖沾著泥土，目光落在她掌心焦黑的靈力殘留上，輕聲道：“方纔那招‘枯木逢春’，你本該讓木藤纏著冰棱生長，怎麼反倒讓藤蔓先衝了上去？”葉鳶垂著頭，聲音發悶：“我想先用木藤纏住他的手腕，再用冰元素凍住他的靈力。”
“順序錯了。”鐘長老蹲下身，從藥籃裡拿出一片新鮮的冬青葉和一塊凝結的冰碴，“你看，單元素如方恒，他的火像攥緊的拳頭，所有力道都往一處使。可你是冰與木，就得學這冬青——寒冬裡，它的枝乾裹著霜雪，卻能從冰縫裡冒出新芽。冰是守，木是攻；冰是骨，木是脈，兩者得像樹與根，纏在一起才站得穩。”
他將冬青葉放在冰碴上，指尖注入一絲靈力。隻見那冰碴冇有融化，反而順著葉脈的紋路蔓延，在葉片邊緣凝成細小的冰刺，而葉片不僅冇被凍傷，反而透出更鮮亮的綠意。
“雙元素的優勢從不是‘選其一’，而是‘融一l’。”鐘長老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總想著‘先木後冰’，可交手是瞬息之間，對手也不是蠢貨。等你考慮完出手順序，對手的招數早就打到眼前了。方纔方恒那記‘赤焰掌’，若你的木藤不是盲目去纏，而是裹著冰棱往前衝，冰能擋火，木能借力，既能卸去他的火勁，又能讓冰棱趁機刺向他的靈力節點，何至於輸得這麼狼狽？”
葉鳶猛地抬頭，演武場邊的老槐樹落了片葉子，她忽然想起上週在芳草圃，自已用冰元素給枯萎的草藥降溫，木元素順著冰的涼意滲入根部，那株草藥竟在一夜之間發了芽。當時她隻當是巧合，從未想過這兩種看似相悖的元素，能有這樣的默契。
“可……冰寒，木溫，它們的性子差太遠了。”她咬著唇，說出了心底的顧慮，“我試過讓它們一起運轉，可冰總想著凍結木的生機，木也總想著融化冰的寒氣。”
鐘長老笑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修行本就是調和靈力的過程。單元素是和一個朋友趕路，雙元素就是帶著兩個性子不通的夥伴過河，得讓它們跟著你的節奏走，而不是讓它們互相拆台。你試試，現在調動一絲冰，再調動一絲木，讓冰順著木的紋理走，看看會怎麼樣？”
葉鳶依言照讓，掌心先是浮起一層薄薄的霜花，緊接著，一縷嫩綠的芽尖在霜花中心冒了出來。起初，霜花剛碰到芽尖就想收縮，芽尖也想頂開霜花，可當她集中精神，用意念將兩種靈力的絲線輕輕擰在一起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層霜花竟順著芽尖的莖稈蔓延，在枝乾上凝成一層透明的冰殼，而芽尖不僅冇被凍傷，反而在冰殼的保護下，長得更挺拔了，冰殼上還隱約透出葉脈的紋路。
“這纔對。”鐘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冰木雙元素本就比單元素難走，冰主斂，木主生，斂住生機才能蓄勢，生出綠意才能破局。你現在是點星境二星，正是打根基的時侯，若總讓它們各自為戰，將來突破境界時，兩種靈力隻會互相內耗，拖垮你的修行。”
遠處，方恒已經收了火靈力，正望著這邊。見葉鳶掌心的冰芽泛著光，他挑了挑眉，隔空喊了一聲：“葉鳶，下個月這個時侯，再來比一場。下次，我可不會留手。”
葉鳶握著掌心的冰芽，感受著冰的寒涼與木的生機在其中交融流轉，原本沉鬱的心情忽然亮了起來。她抬頭看向方恒，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好，明日見。方師兄，下次，我也不會再輸了。”
演武場的風還帶著涼意，隻是這一次，葉鳶不再覺得冰與木是相互衝突的負擔。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修行路，將是一條冰與木纏繞共生的征途，而那方纔被火浪撞碎的霜葉，終將在生與斂的融閤中，開出更堅韌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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