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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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
沈思仁回到家中,回房休息了兩小時,起來草草應付完一頓健康早飯,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
他前腳出門,後腳被傭人喚醒的沈逸雲從房間跑出來,蹦進張斯佳的懷中,揉著烏亮油黑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爸爸呢?我剛剛好像聽見爸爸的聲音了。“
張斯佳替女兒整了整劉海,溫聲答,“爸爸去公司了。”
沈逸雲撅起紅潤的小嘴,略感失落,長睫撲垂,委屈道,“我好幾天冇見到爸爸了。”
張斯佳何嘗不知道女兒這個年齡段最需要父愛的關懷,奈何沈思仁在家的時間正好和女兒作息交叉,沈思仁出門時沈逸雲還未醒,回來時她早已睡下。
“明天雲雲生日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張斯佳凝著女兒失落的小臉,一陣揪心,雖然沈思仁財富地位逐年升高,可女兒快四歲了,他陪在身邊的時間卻屈指可數。半年前從灣區回國後,以為住在一個屋簷下會緩解之前喪偶式育兒的缺失。
然而沈思仁依舊無法像平常父母一般,勻出時間陪她去一趟遊樂場或參與一場親子運動。
這令張斯佳不禁懷疑起當初的選擇,選擇一段隻為互利互惠,彼此增值的婚姻,究竟是不是錯了。
雖然沈思仁對她很好,一個丈夫該做的,該給的,他都做到給足了。
可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並不踏實。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時常覺得他的麵目蒙了一層濃霧,叫她難以捉摸,看不真切,甚至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有冇有她
“媽媽要送什麼生日禮物給寶寶?”
小朋友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沈逸雲很快明朗起來,揚起兜圓的下巴問張斯佳。
“寶寶想要什麼?”
女兒的話將她拉回現實,亂七八糟的念頭逐漸散去,略感愧疚地對女兒露出一個笑容。
她在想什麼,她有這麼一個如天使般可愛的女兒,成功的事業,美滿的家庭,位高權重的父母,她還有什麼值得猜疑的呢?這條船翻了,未必還能找到一艘更好的船引渡上岸。
沈逸雲含著手指思忖,“我想像範哲思一樣辦一個avenrs
the
party,請每一個小朋友都穿上覆仇者聯盟的stu。”
張斯佳將她的手指從嘴裡掰出來,“雲雲想好要請誰了嗎?”
“我想請全班同學,還有neil和charlie。”
“那媽媽等會問問neil和charlie的媽媽。”張斯佳親親她白裡透紅的小臉,又說,“雲雲放學之後媽媽帶你去佈置場地好不好?”
“yeah!”沈逸雲在張斯佳懷中激動地扭來扭去,伸出小指去勾張斯佳的手,“pky
swear”
張斯佳跟沈逸雲拉完勾,將她抱回自己臥室,準備替她梳洗。
小姑娘一進房就從懷裡跳下來,在地毯上撒了歡似的四處亂跳,平時張斯佳因顧忌小孩這個年紀超強的破壞力,擔心弄亂沈思仁的房內規製,一般不允許沈逸雲入內,很偶爾纔會帶她進來一次。
床尾的毛絨長凳上堆著沈思仁先前回家時換下的衣服,沈逸雲跳著跳著不小心撞到凳子,“哎呀”一聲,她與衣服一起落地。
張斯佳好氣又好笑地走過來,關切道,“冇摔到吧?自己站起來。”
小姑娘搓了搓摔疼的屁股肉,抓起蓋落在腿上的襯衣和褲子,“這是爸爸的衣服嗎?”
張斯佳點頭,“對啊,是爸爸的衣服。”
多日不見,小姑娘下意識想通過物品填補心中眷戀,拿近深深嗅了嗅,“爸爸的衣服好香啊,有股甜味。”
張斯佳不以為然,沈思仁的香水都是她代為規整,一水的木質調,是以糾正道,“爸爸的衣服怎麼會有甜味,那是木質香。”
小姑娘見媽媽不信,再次湊近聞了聞,堅持道,“真的有股甜味,不信你聞?”
張斯佳無奈地接過襯衣,放在口鼻下聞,隨後笑了,“就是木”
她的笑容弧度僵在嘴邊,女兒冇說錯,清冽的雪鬆香氣中摻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甜味
那是香根草和覆盆子的氣息,不屬於男士香中的甜味。
下午一點,周元纔到公司冇多久,辦公室的門便被輕輕叩響。
周元擡頭說了句“進來”,助理應聲推門而入。
“周總,沈總的女兒明天生日,陳校長問學校要不要給點表示?”
周元略一思忖,冇有頭緒,納罕道,”沈總的女兒?“
助理愣了一瞬,提醒,“radiocation
capital沈總的女兒。”
周元皺眉,這個提示對她並冇有太大幫助,“她在”
“她在蒙特利上學。”
“哦。“周元恍然大悟,手指敲了敲腦袋,”往年怎麼辦的?“
”她轉進來剛半年,冇有之前的情況可以借鑒。”
周元的淡定霎時繃不住,她掩飾地輕咳一嗓,轉了下椅子。餘光瞟向助理,發現他隻是麵無表情地站著,並冇有任何驚訝情緒流露,這才舒了一口氣。
冇有全麵掌握資訊,尷尬隨時隨地出現。
周元有點煩躁,翻出煙盒,點起一根,”這樣,問問老師她喜歡什麼,加急訂一個她喜歡的翻糖圖案蛋糕送過去。”
想了想,又叮囑,“稍微辦的隆重一些,沈總我們得罪不起。另外不要引起其他家長的心裡不平衡,讓陳校長拿捏好度。“
等助理一走,周元仰在辦公椅內琢磨。蒙特利在市裡並不算數一數二的國際幼兒園,前麵還排著埃森哲旗下的沃爾斯和華易旗下的杭亭頓,二者學費都在蒙特利的兩倍以上,師生比更低,硬體設施更優。
以沈思仁的財富水平和人脈網絡,這兩個學校都該在他的第一選擇之中,而非將女兒轉進蒙特利。
而且依照他二人的關係,更應該避嫌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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