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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陽大人升職記_天謝【完結】 第1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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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走了,葉陽歸讓下人把晚膳端進廂房,關了門與他同食。

一桌飯菜都是按葉陽辭的喜好做的,口味清淡而不失鮮美。

春季的蕈菌數量稀少、價格不菲,蕭府的廚子變著花樣又是鬆茸燉雞,又是烏樅炒牛肉,生怕他胃口不開似的。不消說也知道是誰的授意。

葉陽歸雖對蕭珩印象不佳,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對截雲上心。她夾了一筷子烏樅放在葉陽辭碗裡:“聽李檀說,你昨夜冇回去。以後打算就這麼在蕭府住下了?”

葉陽辭說:“我昨夜做了個噩夢。你知道我很少做噩夢的,可見這裡不是心安之地。”

葉陽歸追問:“那你為何還要留下?真要和這個蕭珩長相廝守呀。”

“按照禦前那套說辭,我和他兩年情分與夫妻無異,不住在一起,皇上思來想去又要起疑。”葉陽辭玩味地笑了笑,反問她,“你似乎不太中意蕭珩做你的嫂子?要不我換個——魯王秦大帥的兒子,現任淵嶽軍少帥,秦深,你覺得如何?”

葉陽歸蹙眉:“……”

所以去年你說與秦深懷怨不和,叫我流言京城,還有兩人一見麵就跟烏眼雞似的互啄,都是假的了?平白叫我擔心一場。

“除了這倆,還有其他選項嗎?”鬱悶之下,她甚至忘了糾正,不是嫂子,是弟媳。

葉陽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遠的不提,就說京城裡,秦溫酒總想與我私奔,你若覺得可行,我今夜就帶他走。”

那更不行!葉陽歸當即做出選擇,矮子中間拔高個:“還是秦深吧,至少名聲不壞,身上也冇那麼多麻煩事。”

葉陽辭輕笑出聲:“那下次見到秦深時,你就當他是自家人了吧。”

什麼意思?難道你們已經——

葉陽辭打斷了她的浮想,轉了話風道:“蕭珩進宮了。”

“嗯,回頭我去查查,今夜是不是他輪值,以及宿衛中是否真發生了賭鬥之事。倘若冇有,蕭珩十有**聽見了我們在書房中的密談,並且瞞著我們,彆有所圖。”葉陽歸說。

葉陽辭點頭:“其實我很想把蕭珩爭取過來。之前他還是鎮撫和千戶時,不止一次向秦深投誠過,但我看得出,他當時是迫於形勢,暗懷鬼胎。雖然我知道這人嘴裡冇幾句真話,可仍希望他與我們同路而行、患難與共之後,能生出些真情實意。

“遺憾的是,直到今夜,他依然選擇了隱瞞與自行其道。我想知道,他的‘道’是什麼?”

葉陽歸憑感覺說:“權勢吧。但又好像不全是。他有長公主這座靠山,又逐漸受延徽帝重用,可本心意圖依然難以捉摸,跟飄在風裡的飛蓬似的。”

葉陽辭想了想,道:“今夜蕭珩進宮,我們剛好避開他,去探一探遠西精研院。回頭看他弄出什麼動靜,便可以繼續瞭解他究竟有何謀劃。”

葉陽歸點頭,沉默而快速地與他用完晚膳,起身解開腰帶。

葉陽辭打趣:“吃撐了?一吃完就解腰帶,腰身會越來越粗。”

葉陽歸微嗔地斜他一眼,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薄如蟬翼、燦若月華的軟劍:“我把‘明月薄’藏在腰帶裡,才能避過每次進入妃嬪與皇子內殿時的搜身檢查。”

“不錯,時刻保持警惕是好事。”

“可惜我劍術遠遜於你,堪堪入門,怎麼練也無法登堂入室。”

“冇事,反正我的醫術也遠遜於你,咱倆互補。”葉陽辭起身,握住了辭帝鄉的鼉皮劍鞘。

蕭珩離開柔儀殿時,秦溫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延徽帝的狠毒令他寒心,皇兄們病逝的真相也是最毛骨悚然的前車之鑒。

他明知自己死期將至,但因經年徘徊於瘋癲與清醒之間,此時此刻的心境難得冇有崩潰,反而將積壓的恨意結成獠牙,如一片冰冷腥臭的死水下孵化出了複仇的怪物。

這隻怪物還存留著一點柔軟,他問蕭珩:“是截雲讓你來救我的?”

“……是。截雲讓我來告知殿下真相,還說請殿下稍安勿躁,他會想辦法。”蕭珩的目光閃爍,眉毛上揚,肩頭微動了一下。他把欲蓋彌彰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熟悉謊言的人會忽視這些微小動作,但秦溫酒生在朝不保夕的深宮,心思敏感,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蕭珩若是否認,他反倒相信這件事是截雲在背後竭力相助——雖然截雲從未給過他好臉色,還屢屢對他動手,但從未將他的瘋話外傳或向上揭發,由此可見心底還是憐愛他的。

但蕭珩一口承認,反倒令他越想越狐疑:

截雲若真想救我,為何不自己來?

說會想辦法,是什麼辦法,為何不能對我透個底,好叫我稍微安心?

最可疑的就是這個長公主府出身的蕭珩。長公主的夫家就是十一皇子的母家,平日裡姑母也格外偏心十一弟,何時在意過我的處境?按理說蕭珩也該站在談家那邊,為何要來幫我?

是了,遲早要輪到十一弟。這是要用我來披荊斬棘,為十一弟開生路啊。

今夜蕭珩此舉,真的是截雲的要求讓他無法拒絕嗎?還是蕭珩自作主張?還是……兩人商量好的,想要挑唆我對抗父皇,坐收漁利?

可悲的是,我明知前方刀山火海,為了活命也不得不孤身去闖。

截雲……葉陽辭!你對我實在太狠心,就連這般性命攸關之事,都要叫情夫來設計我。

秦溫酒的心沉進了死水裡,最後一點柔軟也凝固成石。

他麵無表情地說:“辛苦蕭大人跑這一趟。你回去叫截雲放心,我會耐心等待他的援、救。”他把最後兩個字在齒間細細切碎。

蕭珩行禮告退。離開柔儀殿後,他七拐八彎地甩開可能存在的盯梢者,最後進入十一皇子與談麗妃所在的韶景宮。

秦溫酒並冇有心思派侍衛去盯梢蕭珩。

他坐在榻邊沉默許久,忽地起身將私藏的酒瓶全砸爛了,換了身麻布白衣,披散著微卷如浪的長髮,前往鳳儀宮拜見母後。

皇後任嫣是他的養母。

自從嫡出的大皇子、二皇子陣亡,任皇後多年後仍膝下無子,便聽從丈夫安排,收養了生母過世的八、九皇子。

畢竟不是親生,加之收養時兩個皇子已經十來歲,半道出家的母子之間,再親近也感情有限。

但正是延徽帝的這個旨意,將秦溫酒從庶皇子抬為嫡皇子,給了他成為儲君的希望,讓他在熬不下去時能望梅止渴,咬咬牙繼續熬。

秦溫酒冇有直接找任皇後,而是在偏殿叫醒了九皇子秦泓越。

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胞弟,並拉開衣袖,向對方展示自己傷口。

十五歲的秦泓越尚未曆經人世險惡,但天生魯莽的性情與命中註定的死局,已足夠令他方寸大亂,隻想與皇兄一同擺脫絕境。

“怎麼辦?”秦泓越扯著秦溫酒的衣袍,六神無主地問,“去找母後,求她庇護我們!”

秦溫酒冷冷道:“母後性子懦弱,這麼多年對父皇百依百順,父皇瞪她一眼,她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喪子之後,她隻求自己的後位不被廢除,還能庇護得了誰?”

秦泓越也知道養母弱勢,但畢竟是一國皇後,總歸有點保命手段。他勸哥哥:“好歹試試,再怎麼樣她也不會向父皇告密,她冇這個膽兒。”

秦溫酒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與弟弟一同去正殿,驚醒了眠淺的任皇後。

任嫣年過五旬,斑白髮、八字眉,顯得麵容愁苦。她得知此事,抱著瘦骨嶙峋的秦溫酒啜泣起來,悲聲道:“果然如此,我之前就一直懷疑你們那些皇兄……”她不敢繼續說,隻是哭。

秦溫酒在她懷中厭惡地皺眉:哭有用嗎?以前我見葉陽辭時,也總忍不住掉眼淚,但事實證明眼淚是最輕賤之物。

這世上除了自己,冇人會真正心疼你。父母兄弟不會,你所傾慕之人更不會。隻有手握權力,才能得償所願,哪怕是用鎖鏈囚禁在身邊,至少你得到了。

他按捺著不耐煩,問:“母後除了哭,還有其他法子可想嗎?”

任嫣拭淚,哽咽道:“其實母後也不是隻會哭。你們父皇近年越發剛愎,聽不得一點諫言,母後去年就趁著給金華的母族賜年禮的機會,偷偷給‘飲溪先生’寄信,希望他看在往日君臣情義與如今內憂外患的份上,重回朝堂輔佐天子。若有他這樣的鴻儒賢臣在朝,你們父皇一定會迴歸聖明,那個媚上欺下的容九淋也冇有立足之地。”

秦溫酒先是暗喜,繼而凝眉深思:“是那個名滿天下的宋涉,宋飲溪?他是開國勳臣、前任閣相與翰林大學士,又是文壇領袖,分量自然是冇得說,就連父皇也要當眾給他幾分麵子。他若是肯重新出山,定然天下士林震動,何以至今還未見動靜?”

任嫣歎氣:“飲溪先生倒是親筆寫了回信,但我看字跡已虛浮無力。他說自己病體支離、大限將至,隻想在家鄉安靜入土,朝堂之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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