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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陽大人升職記_天謝【完結】 第8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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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艘滿是屍體的鬼船,在凶手的駕駛中沿著會通河航行,到達臨清城外時終於沉冇,凶手也逃之夭夭。”

三人順了一遍思路,發現這下都能說通了,應當就是礦銀離奇消失的真相。

剩下的問題就是:

“被盜的礦銀藏在哪裡?毒殺漕軍又被滅口的孔令升背後,還有誰?”

葉陽辭起身,伸了個懶腰:“方纔我是不是忘了問你們一個最開始的問題——銀官局為何要找一艘有夾艙的漕船,並在運銀上船時,就把礦銀隱藏起來,為了方便被人盜走嗎?”

秦深:“……”

蕭珩:“……”

秦深/蕭珩:“銀官局有鬼/走私?”

葉陽辭笑了起來:“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走私,或者該說是監守自盜——讓皇上的銀子從眾目睽睽下消失,再將鍋甩給臨清州。找不回礦銀,臨清就要想方設法掏錢去填補五十萬兩白銀的缺口。這是要盜竊我臨清的富庶啊!

“若真找不回礦銀。我便以知州身份,下令所有經過鈔關的船隻,船料與稅課翻三倍,今年有過關記錄的船隻全都要倒追;臨清各商戶按店鋪數量、各家按人丁數量攤派征稅;所有婚喪嫁娶、蓋房添丁一律收稅。左腳先邁出門收左腳稅,右腳先邁出門收右腳稅。路過的狗我也要給它薅下兩個蛋來放進稅籃子裡。十日之內,我有信心湊足五十萬兩白銀,如何?”

蕭珩:“……”

秦深:“……”

蕭珩:“知州大人威武,新的稅收政策今日可以開始執行了嗎?”

秦深:“臨清州會大亂,六萬百姓揭竿而起,第一個衝爛的就是州署衙門。”

葉陽辭把手中樹枝往蕭珩身上一扔:“你這媚上奸臣。”

他拍了拍秦深的胳膊:“你看,當個橫征暴斂的君王有多容易。富庶之地建立起來需要幾十年,摧毀它隻需十天。”

秦深頷首,反過來複住他的手背:“我明白,你放心。”

蕭珩冷哼一聲:“五十萬兩失蹤礦銀你二人自己找,我不管了。”他拍拍身上的草葉,扭頭就走。

秦深看著他的背影,問葉陽辭:“不攔著?不勸勸?”

葉陽辭搖頭。

等蕭珩走出好幾丈了,葉陽辭微笑,幽幽地說:“魂魄永世不得返鄉——”

蕭珩的背影頓住。

背影騎虎難下,不靠臉也能透出憤怒之色。

蕭珩轉身,咬牙切齒地回來了。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真性情。葉陽辭與秦深忍笑,裝作不在意他的臉色。

蕭珩深呼吸,說:“按葉陽大人的推測,銀官局有人監守自盜,那麼新任命的鈔關主事丁太監,屁股很可能也不乾淨。他赴任姍姍來遲,莫不是參與了沉船一案,把盜竊來的礦銀藏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回城後再仔細查一查鈔關署衙,看看有冇有密室之類。”

葉陽辭點頭:“丁冠一的確十分可疑。孔令升也許是他那些守在雅間門外的乾兒子毒死的。我詢問過馬、賀二人,那碗羊血隻可能是在他們打簾子進屋的那一刻,被人下入了鶴頂紅。”

蕭珩思忖後,一聲呼哨召喚來了坐騎,利落上馬。他在馬背上說:“若真是如此,孔令升在毒殺漕軍之前,就與丁太監有勾結,我再去他家查抄,也許能找出證據。”

他策馬而去。

秦深感慨:“是把好刀。又不僅僅是把好刀。”

葉陽辭也說:“這人越來越有分量了。澗川,用好他,但彆被割了手。”

秦深說:“他若真心追隨我們,我便不當他是把刀,真當他是個同行者。”又轉頭看葉陽辭,“但他休想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獨家契約。隻能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葉陽辭嗤笑一聲,卻伸指勾住了他的掌心,“但有時可以借給你拂拭一下,隻借你,不借彆人。”

他今日穿白衣,是個勾魂攝魄的白無常。秦深的魂又被勾走了。

死得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臨清鈔關的署衙內隻有庫房,冇有藏滿金銀的密室。

通判孔令升的府上,也找不到與丁冠一,以及銀官局其他太監勾結的文書證據。

儘管他們已經揭開了沉船失銀的真相,但幕後黑手依然隱藏在迷霧中。五十萬兩礦銀也依然不知去向。

葉陽辭歎氣:“我不想當個橫征暴斂的州官。”

秦深拿起盤中的梅花糕,放在他手上:“你不會的。你就算把自己拆了賣錢,都不會去盤剝百姓,但我不準你虐待自己。”

葉陽辭一口一口抿著梅花糕,外皮鬆軟、甜而不膩,餡料裡的紅豆與果脯令口感更加豐富。秦深為他挑選的甜食,從來都合他的口味。

要星星,一併給月亮,夠不著,就端在自己肩上去夠,秦深簡直要把他嬌慣壞了。

這是個陰謀。好叫他越發喜歡他、依賴他,把他融入日常點滴,等到習以為常,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葉陽辭知道這是個陰謀……但梅花糕可真好吃啊。

望著盤子裡灑落的雪白糕屑,葉陽辭忽然說:“沉船當夜下了小雪。次日巡邏的緹騎發現時,擔心是連環事故,便沿著河岸往船來的方向奔馳數十裡,想看還有冇有其他沉船。據說當時兩岸雪地上並無重物拖拽或打鬥痕跡。”

秦深當即反應過來:“也就是說,那些礦銀箱子並冇有運上岸,走的是水路。”

葉陽辭點頭:“往西北行駛,是臨清,往南行駛,是聊城。中間一個魏家灣,是鈔關的分關所在。幾萬斤白銀,哪有什麼野村子可以安全存放?不在臨清,聊城又太遠,也許就在魏家灣!”

他霍然起身:“今日是第四日,耽擱久了,萬一幕後之人避過風頭,又將礦銀轉移——”

兩人當即策馬出城。

蕭珩不在臨清所。葉陽辭交代了忙著代為主事的方越,待蕭珩回來,讓他帶兵去一趟魏灣分關。

麾下兩名同知、一名通判,他都不信任,誰也冇知會。

就連州署的衙役他也一個都冇帶,畢竟初來乍到,知人知麵不知心。

他有一馬、一劍,一位可托生死的同盟戰友,足矣。

此去魏家灣,水路近五十裡,乘船雖然便捷,但時值嚴冬,河麵容易封凍。不如隻身快馬。

離開夏津時,狄花蕩送了他兩匹同血緣馬,比不得秦深的望雲騅神駿,但也已是萬裡挑一的良驥。

他將其中一匹黃馬“拂秣沙”贈與了郭四象,兌現“送你全山東最好的馬”的承諾;另一匹白馬“凝霄練”作為自己的坐騎,很是喜愛。

此刻,兩匹駿馬如流光掠過會通河畔的雪地,將到魏家灣時,與聊城方向趕來的王府侍衛們順利彙合。

侍衛統領薑闊帶了一百五十人馬,皆是精銳梟騎。

精力旺盛的於菟也跟過來了。它最近學會坐馬背,後腳蹲踞著,兩隻前爪向下扣住馬鞍,坐在騎手身前,還挺穩當。

“越發像貓了。”在短暫休息時,薑闊笑著說,“這幾個月總和一隻母獅子貓廝混,明明不是同類,也生不出崽兒,偏就是玩得形影不離。”

葉陽辭也笑:“我們於菟有心上貓了啊。”

“誰知道是玩伴還是配偶,反正我冇見它們交配過。那貓教它坐和嗲叫,它教那貓撲耗子、抓野兔,都學得像模像樣了。”

葉陽辭很想逗一逗於菟,但一來他不耐貓毛,二來他身上還佩戴著驅貓香球,久熏入衣,擔心刺激到對方。

於菟倒是在他身上嗅到了殘留的自家主人的氣味,很想湊過來挨蹭幾下,剛靠近就被秦深拎著後脖頸,擱遠了。

它隻好蹲坐在枯木上,好奇又眼巴巴地瞧著葉陽辭。

葉陽辭遠遠地說:“聽說你學會嗲叫了?來,叫兩聲,給你河裡的鮮魚吃。”

於菟:“嗷嗚。”

“不對。”

“吼嗚。”

“更不對,要嗲一點。”

於菟把腦袋搖來搖去。葉陽辭走到河邊,瞥見水下魚影,劍芒掃過,河魚活蹦亂跳地甩在雪地上。

“好好叫,有魚吃。乖寶,再努力一下?”

於菟盯著魚,垂涎三尺。

“咪。”

葉陽辭大笑:“又細又嗲,這回對啦!”

“咪,咪——”

可恥地討好了那個有主人味道的投喂者,於菟開始大快朵頤。

秦深當著眾多侍衛的麵,毫不避諱地摟住葉陽辭的肩膀:“看到了吧,本王的愛寵,非常凶殘,咬起喉嚨來一口一個,真的。”

“唔唔,凶殘。”葉陽辭也不躲,隨他摟去。

自稱“不是斷袖”的都不介意彆人眼光了,他一個真斷袖介意什麼。

結果冇想到,薑闊也就算了,一眾侍衛明明從未見過他們如此舉動親密,卻人人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各嚼各的肉乾,多一眼都不看向這邊。

偶爾一兩個悄摸瞥過來的,立刻被薑闊以眼神警告:王爺不喜彆人盯著王妃看,老子是冇教過你?欠收拾的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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