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統兵百萬,你管我叫質子? 第40章 灰伯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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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將京都的街麵染成一片暖橘,行人漸漸稀疏,透著一股繁華落儘的寂寥。
楚江月獨自坐在“天上人間”大廳,目光始終望著門外長街。
腳步聲匆匆響起,派去送拜帖的夥計回來了,臉上那焦急又惶恐的神情,已然說明瞭一切。
“楚掌櫃”
夥計聲音發乾,“拜帖都送到了,但各位大人都推說家中有事,無法前來。”
楚江月揮手屏退夥計。
目光再次看向門外。
該做的,她都已做了。
現在隻有等秦風回來
按時間推算,他應該快到了。
楚江月心中無比期待那個人的身影出現。
就在這時,灰伯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他將大門關上,走到楚江月身邊,語氣沉重的道:
“江月!今日我冇見到秦家任何人出現。”
“剛剛我去了趟秦府,裡麵已經是一座空宅!”
“上上下下一個人都冇有了。”
他語氣突然變得憤怒:
“他們都跑了!這是把咱們扔下當靶子了!”
“江月,我們也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灰伯。”楚江月輕聲安撫灰伯,語氣平靜地道:
“秦風昨日去了邊境,與鎮國公商議要事。”
“今日晚些會回來。”
灰伯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道:
“去邊境?”
“江月,你糊塗啊!這擺明瞭是讓我們在這裡吸引視線,好讓他們秦家能安然脫身!”
“我們被當成替死鬼了!”
“你怎麼能相信”
“他會回來的。”楚江月打斷灰伯,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固執。
隨即又道:“但以防萬一,將我們的人都遣散了吧。”
“灰伯你也跟著去,在城外等我。”
灰伯此時哪裡不明白楚江月的打算,他怒聲道:
“江月,你與秦風相識不過半月,你至於為他這樣麼?”
“你母後的仇難道都忘了麼?”
楚江月轉過頭,望向門外徹底暗下來的天色,神情複雜:
“灰伯,從小到大,我似乎從未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唯一的執念便是為母後報仇,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了個活著的奔頭。”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釋然:
“我從未有如此想做一件事。”
“做完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也算我楚江月這一生,冇有白來一遭。”
“至於秦風回不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想做。”
“他如果負我,我也就死心了。”
灰伯看著她纖細卻挺得筆直的背影,所有勸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力感的歎息。
突然——
“砰!!”
酒樓大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
三皇子乾景睿在一眾護衛和兩名氣息陰鷙的老者簇擁下,緩緩走進。
他目光掃過空蕩的大堂,最終落在楚江月身上,眼神帶著戲謔:
“楚江月,秦風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麼為他賣命?”
對於乾景睿的到來楚江月並不驚奇。
京都終歸姓乾,秦家人撤離現在還不知道那才叫奇怪。
事實證明秦風的猜測是準確的。
大乾皇帝確實是想要伏殺鎮國公。
不然怎會讓秦府人撤離得這麼輕鬆。
所以乾景睿是來演戲的,演一出試探的戲碼,假裝不知道。
在明日酒樓開業之前不會動手。
楚江月很快分析出了眼前的局勢,然後緩緩道:“不勞殿下費心。”
“酒樓明日開業,殿下來得早了。”
然而他高估了乾景睿在乾帝心中的地位,更高估了乾景睿。
乾景睿聽到秦府無人的訊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終於完成了父皇交代的任務。
質子私自離京,那就是意圖謀反,這是鐵一般的罪證。
第二個想到的是趕緊去把酒樓收回,這可是從他手裡拿出的銀子。
還有楚江月,上次因為她秦風當街扇他耳光,他早就忍不住了。
聽到楚江月還在裝模作樣,乾景睿臉上戲謔的笑容瞬間轉為陰冷的獰笑:
“裝我真想看看你在男人身下是什麼模樣”
說著一揮手,他身後的一名陰鷙老者飛身而出。
楚江月瞳孔猛縮,眼前的情形是她萬萬冇想到的。
而她身後的灰伯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轟!”氣勁交擊,灰伯悶哼一聲,臉色驟變。
七品巔峰,他不是對手。
而且還有一個陰鶩老者冇有出手,顯然實力也不低。
“快走,殺出去。”灰伯嘶聲喊道。
“走?”乾景睿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今天誰也彆想走。”
他眼神一厲,對著身後另一名陰鶩老者道:
“殺了他!”
老者眼中寒光一閃,身形晃動,下一刻已出現在灰伯麵前。
“八品?”灰伯眼中露出駭然與絕望,他拚死凝聚全身內力,雙掌橫推,試圖做最後一搏!
“螳臂當車!”
老者冷哼一聲,袖袍隨意一拂,一股磅礴巨力如同山洪傾瀉!
“噗——!”
灰伯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楚江月飛身接住灰伯。
但明顯已經不行了。
“灰伯!!”楚江月心膽俱裂。
乾景睿看著楚江月那悲痛欲絕的模樣,變態般的滿足感湧上心頭,瘋狂的大笑:
“楚江月,看見了麼?這就是背叛本王的代價。”
“不過,這也僅僅是剛開始。”
“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他再次揮手!
那兩名陰鷙老者,一左一右,如同索命的無常,朝著楚江月抓去!
楚江月麵露決然,灰伯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在她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親人。
她現在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報仇。
“咳咳。”
就在這時一名老太監悄然出現在場間,他輕咳兩聲,兩名陰鶩老者瞬間停下。
“陛下讓你們滾。”他緩緩道,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酒樓。
此時,楚江月突然暴起,手中握著不知在何時何地拿出的匕首朝著乾景睿衝去。
“哼。”老太監輕哼一聲,僅一揮手楚江月就被震飛了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喉頭一甜,一絲鮮血自嘴角溢位。
體內的真氣幾乎潰散,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老太監渾濁的眼皮抬了抬,用那特有的、不帶絲毫起伏的尖細嗓音緩緩說道:
“楚姑娘,陛下說了,唱好最後一場戲。”
“不然楚國餘孽一個也彆想走。”
說完轉身離去。
乾景睿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忤逆父皇,惡狠狠地看了楚江月一眼帶著人也走了。
楚江月呆滯在原地。
原來大乾皇帝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還早就控製了自己的人。
讓自己演好明天最後一場戲,代表著決戰就在今晚或者明天。
更代表著秦風今天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出現。
或者說壓根就冇想今天回來。
自己就是他們推到台前唱戲的戲子。
她想到了秦風之前對她的評價,善良。
“善良”楚江月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淒美。
當時覺得是誇讚,現在覺得充滿了嘲諷。
大乾皇帝知道自己的善良,把自己當做跳梁小醜。
秦風知道自己善良,讓自己甘心當替死鬼。
而她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而死,灰伯卻死了,那些跟隨他的楚國舊部也要死。
“秦風,你可千萬要回來啊。”
楚江月喃喃著。
她比任何時候都期望秦風回來,那樣的話她還能救下一些人。
這次,她是彆無選擇。
楚江月緩緩起身,走到灰伯的屍體旁,艱難地將他抱起,朝著後院走去。
夜,更深了。
此時,官道上,一輛馬車在黑夜間飛馳,馬車劇烈晃動。
馬車內,戰霄緊緊抱著身纏滿繃帶還在不停滲血的秦風擔憂道:
“世子,我們歇一歇吧,這樣下去你恐怕挺不住的。”
一旁同樣麵露虛弱的影子也一臉擔憂。
然而秦風卻堅定地搖頭。
“快點回去,我怕江月那出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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