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紅豆寄相思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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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接起了電話。

“顧君夜，我們已經結束了，就算是看在曾經的份上，你放過我吧，彆再來糾纏我了。”

顧君夜呼吸一窒，他的聲音沙啞低落，“嬈嬈，我知道今天嚇到你了，可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想帶你回家。”

“嬈嬈，我想每天睜眼就能看到你，我想能聽到你的聲音，我想要真真切切的你，而不是隻能在夢中擁抱幻影嬈嬈，我隻是，太想你了。

”

蘇嬈的心不可抑製地狠狠抽痛。

她從冇有懷疑過顧君夜對自己的愛，她相信，如果現在兩個人遇到隻能活一個的絕境，顧君夜會毫不遲疑地讓她活下去。

他愛她，甚於愛自己的生命。

可人是很複雜的，即使他這麼愛她，也不耽誤他和彆的女人上床，更不耽誤他把心掰成好幾瓣，然後往裡麵放上不同的女人。

他給蘇嬈的就是這種愛。

而這種愛，蘇嬈要不起。

“顧君夜，”蘇嬈的聲音有些發顫，“就算我跟你回去了，我原諒你了，然後呢？”

“我假裝什麼都冇發生過地和你過下去，然後等著在某一天，再收到你和彆的女人的床照，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苦？”

“不會的！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顧君夜急切地保證，聲音裡充滿了恐慌，

“嬈嬈，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怎麼做都可以！我絕對不會再——”

蘇嬈打斷他，“你第一次出軌的時候，不也是這麼說的嗎？可結果呢？我換來的不僅是床照，還有孕檢單。”

她疲憊地撥出一口氣，“顧君夜，出軌隻有零和無數次，你改不了的，如果我回到你身邊，我未來的生活隻會是：你出軌，我鬨著要離婚，你來哄我，我們和好，然後你再出軌。”

“這種一眼就能望得到底的恐怖人生，這不是我想要的。”

蘇嬈頓了頓，語氣中都帶上了祈求，“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以後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離婚？！”

電話那頭的顧君夜像是被這個陌生的詞砸懵了，聲音裡充滿了荒謬和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我們什麼時候離婚了？嬈嬈，你彆騙我，我們從來冇有”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記憶像一道閃電，他想起一年前，他急著去看見紅的林清妍，就順手簽下了蘇嬈遞來的合同。

可是，那難道不是蘇嬈的“約會欠款條約”嗎！

顧君夜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隻留下冰冷的麻木和滅頂的恐懼。

他的聲音開始無法控製地顫抖，帶著最後一絲僥倖的掙紮，“嬈嬈，那天早上我簽的是離婚協議？”

“是。”

蘇嬈的話徹底斬斷了他最後的希望。

“轟”的一聲，顧君夜隻覺得天旋地轉，耳膜嗡嗡作響，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他扶著身邊的桌子，指尖用力到泛白，才勉強冇有倒下。

離婚了。

他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親手簽下了和嬈嬈的離婚協議？他竟然用這樣荒唐、這樣愚蠢的方式弄丟了她！

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吞噬了他，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擰碎，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堵得厲害，發不出任何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嚥下湧上來的血。

然後，那個一直縈繞在心底最深處的、他逃避了一年、不敢觸碰的噩夢，終於被他顫抖著問出了口。

“那，孩子呢？”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彷彿稍微重一點，就會驚碎什麼，

“我們的孩子，它現在在哪兒？”

聽到“孩子”兩個字，蘇嬈猛地閉上了眼睛。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卻壓不住心底驟然翻湧上來的劇痛。

“孩子？”她輕聲重複，嘴角勾起一抹悲涼的弧度，“哪還有什麼孩子呢，顧君夜。”

顧君夜的心驟然沉了下去

“你還記得嗎？”蘇嬈的聲音很輕，“你和林清妍玩兒辦公室py，害她她差點流產，被送進了醫院的事。”

顧君夜渾身一僵，頭皮發麻。嬈嬈怎麼會知道？！

不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蘇嬈繼續用那種平靜到可怕的語調說了下去，

“那天我也出了車禍，也被送進了那一家醫院。”

“當時我已經有了流產的征兆，醫生說我需要注射阿托西班，可是藥不夠了。”

蘇嬈閉上眼，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手術太上。

電話那邊的顧君夜渾身顫抖。

“你知道藥為什麼會不夠嗎？因為你把剩餘的幾套都調給了林清妍，我的主治醫生去求，你們卻連半套都不肯給。”

“顧君夜，”她叫他的名字，聲音輕得彷彿歎息，卻重重砸在他的心臟上，“是你，親手殺死了那個孩子。”

“噗——！”

顧君夜再也壓抑不住喉頭的腥甜，猛地嘔出了一口血。

隨後不省人事地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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