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為名，父親造出了另一個我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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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不起”準備發送時，我摁滅了螢幕。

算了，抱歉還是回去當麵說吧。

我坐在廣場的台階上發呆，四周空曠而靜謐。

腦中不自覺響起我爸一句句“為我好”。

好似咒語。

我拍了拍臉，發現天邊已經出現了微光。

不知道以後怎麼辦，但還是先回家吧。

我站起身才發現肚子奇餓無比。

打開門，飯桌前的男人抬起了頭。

他眼裡全是血絲，語氣依然溫和：

“硯硯你回來了就好。”

他也一夜未眠，我心裡是不受控製的心疼和愧疚。

我那句抱歉準備脫口而出：“爸”

我爸拿起包出門：“爸爸先去上班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我的話哽在了喉嚨裡。

來不及疑惑，我的肚子又叫起來。

打開冰箱，裡麵空空如也。

昨天的飯菜、蛋糕也無影無蹤。

家裡居然一口能果腹的食物也冇有。

我想出門買點吃的，卻發現門已經上鎖。

一股詭異感籠上心頭。

我一遍遍打電話給我爸，卻被一遍遍掛斷。

門把手怎麼擰，門都巍然不動。

這個家好像變成了巨大牢籠，讓我無法逃脫。

我瘋狂打字，不停地質問我爸。

他冇有回覆。

家裡一乾二淨，昨晚我爸在等我時居然還把食物全部清除了。

“硯硯，從小到大爸爸從來冇罰過你。”

“這次你真的讓爸爸很生氣。”

“你不吃飯就跑出去，就罰你一整天都不準吃東西。”

三條簡訊，看得我寒毛直立。

我試著用手機點外賣，卻在付款時彈出一連串的支付失敗。

長時間未進食，我的胃部發出一陣陣痙攣。

我捂著肚子瘋狂翻箱倒櫃，期盼能有一點吃的。

冇有，冇有，什麼都冇有。

此刻我纔看懂我爸出門時那個隱忍、憐憫的眼神。

我灌了一大杯水，脫力地倒在床上。

眼神渙散。

我不明白我爸為什麼會這麼對我。

但一股屈辱感緊緊包裹著我。

這種被拿捏住命脈的感覺讓我極度不爽。

恢複了點力氣，我拿起椅子往窗台狠狠一敲。

玻璃應聲而碎，我伸頭往下看。

下麵是茂密的草叢。

心一橫，從三樓縱身一躍。

往前滾了一圈，左腳傳來尖銳的疼痛。

左手劃到了玻璃，開始滲出血。

我抱著腿在草叢裡緩了緩，然後強撐著離開。

老一輩的家人們已經過世。

我不知道該去哪，但現在先填飽肚子。

我一瘸一拐到了包子鋪前要了兩個包子。

手機付款依舊失敗，我掏出身上為數不多的現金結了賬。

大街上人來人往，我蹲在路邊狼吞虎嚥。

吃完後又陷入了迷茫，我該去哪？

我冇有朋友，因為我爸不讓我交朋友。

小時候我帶朋友來家裡做客。

她們回去冇幾天就和我疏遠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我的家庭情況給她們帶來了困擾。

直到高一時，我攔住堪稱我知己的朋友。

在她隻言片語中，我明白了原因在我爸身上。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的回覆：

“硯硯，為了不真心的人難過，根本不值得。”

我質問他，關於朋友們來吃飯時湯裡的蟑螂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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