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讀書一邊修行 第152章 白髮人送黑髮人
-
最終劉清源還是率先走出國子監，看著迎麵走來的人問道：“王相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想必劉大人已經知道犬子被害的事情了！”王安濟說道。
劉清源雖然是書院的人，但在朝廷也是有官職的。所以王安濟他們平時都是直接叫他劉大人。
“我已經收到訊息了，還請王相節哀！”
“你現在是要去執法院嗎？”
劉清源點點頭，“我剛剛收到訊息，現在正要過去。”
“那就讓我一起過去吧！我也想看看殺死昀兒的人。”
劉清源盯著王安濟看了會，才緩緩開口：“對方是個修士，還望王大人慎重。”
王安濟原本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劉大人這是哪裡的話！他殺了昀兒，我自然生氣。但我也想弄清楚他為什麼要動手殺人！如果真的是昀兒咎由自取，那我也冇什麼好說的。”
劉清源見王安濟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你們先回去吧！”王安濟對著身後的仆人吩咐道。
冇一會，路上走著的就隻有劉清源和王安濟了！
如果隻有劉清源一個人的話，他直接就用神行術過去了。但現在旁邊跟著王安濟，於是他也不急不緩的往執法院走。
他想看看王安濟是什麼態度，於是率先開口道：“王相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起衝突嗎？”
王安濟搖了搖頭，“他們冇告訴你嗎？”
劉清源苦笑道，“他們就把殺人的事情告訴了我，事情的起因卻冇說。白易是通過陣法給我傳達的訊息，而這東西傳送資訊很消耗靈石。”
劉清源心裡已經在罵白易了！他咋就不能把事情說得再詳細點呢！消耗的靈石也不需要白易自己掏腰包，而是由書院承擔。
如果他清楚那邊的情況，說不定現在可以和王安濟好好聊聊。要是聊得好，可能在去到執法院前就把事情解決了。
現在他倆隻能沉默著往執法院走去……
看到執法院的大門，兩人心裡不禁都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但王安濟的心裡緊接著就開始緊張起來了，畢竟馬上要看見的，是殺死自己兒子的人！
跟在劉清源身後，王安濟已經在計劃怎麼對付李小雲了！
他其實對自己兒子的品行也有所聽聞。隻不過王昀在他麵前都是畢恭畢敬的，所以王安濟以為自己的兒子隻是喜歡在外麵吃喝嫖賭，至於那些喜好幼童的傳言，他是不屑一顧的。
如果王昀真的有這方麵的癖好，那他自己怎麼可能冇發現？
所以在王安濟心裡，王昀隻是和對方起了點衝突，就直接被對方殺死。或許王昀在這個過程中有些桀驁不馴，但也罪不至死。
他在心裡已經盤算好，如果一會劉清源不嚴懲那個修士，那自己索性順著他的意，直接原諒對方。甚至都不需要那個修士留在執法院接受處罰。
隻要那個修士不在執法院，自己就可以請修士把他解決掉。
王安濟將接下來的計劃覆盤過後，覺得冇什麼問題，而心裡也安定了一些。
隻不過前腳剛剛邁進一間屋子，劉清源的一聲“師兄”就把他所有的計劃打亂。
裡麵的白易和張兕，王安濟是認識的。所以劉清源叫的，是屋子裡的那個年輕人。
尤其是王安濟看見李小雲身穿儒裝，便更加確定李小雲就是書院的人。
“殺死王昀的，就是師兄？”劉清源冇時間搭理王安濟，直接朝著李小雲走去。
“冇錯！”李小雲說著看向王安濟，“這位莫非就是王相？”
李小雲看出王安濟的身份並不難。王安濟和王昀長得有幾分相像，再結合王安濟身上的舉止，就不像是普通人。兩點結合起來一想，王安濟的身份便猜了出來。
“是！見過仙師！”王安濟雖然心裡很不平靜，也隻能故作鎮定回答。
而一旁的劉清源，則是直接訓斥起白易和張兕來：“你們怎麼搞的？在傳給我的訊息裡不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罷了，竟然連我師兄的身份都不告訴我？你們看到身穿儒衫的修士就不覺得奇怪嗎？”
“誰能想到一個一品境界的修士是書院的人啊！”張兕小聲辯解道。書院的弟子，都是要達到二品境界纔會出來執行任務，而京都這種地方，來執行任務的基本都要達到三品。像唐淩他們雖然不算書院的正式弟子，但也算是書院的人，隻不過他們都待在一個地方，看著自己的小書院。所以他倆冇有把李小雲和書院聯想起來也正常。
劉清源還要說什麼，卻被李小雲製止，“算了，我也是不想暴露身份。王相既然來了，就請坐吧！我把今天的事情和你說一下。”
說完李小雲便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白易拿起旁邊的茶壺，給王安濟倒了一杯茶。
“這位是書院來的李師兄，負責今年春闈之事。”劉清源待王安濟坐下後，才把李小雲的身份給眾人介紹了一下。
王安濟卻是直接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不知犬子怎麼衝撞了仙師。”
“這次和我一同前來的還有個女孩，令郎見色起意，還想來威脅我。一開始我給了他點教訓，冇想到晚上又找人來陷害我。因此我才直接將他們都殺了。”李小雲說完看向白易。
白易頓時會意：“冇錯！李前輩之前已經以心魔起誓。”
接著，白易把具體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王安濟來到執法院前，心裡是憤怒的。隻不過在得知李小雲是書院之人後，心裡便開始感到絕望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徹底拿對方冇辦法了！隻不過他還不死心，想要問一下事情的原委。
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心裡的憤怒和恐懼都冇了！隻剩下恐懼。
之前王昀說要讓李小雲科舉冇戲，王安濟知道這隻是氣話。但要是傳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自己的仕途都得受影響。畢竟王安濟本人就是這次科舉的考官之一。
看著王安濟的神色，李小雲問道：“看來王相併不清楚令郎的所作所為。”
“是我平時對他疏於管教了！”王安濟喃喃道，“我以為他平時就算胡鬨了一些，也隻是喜歡到處玩樂。冇想到京都裡傳他喜歡女童的流言，竟然是真的。”
“令郎的房間裡有一個暗室。之前他擄掠來的女童，就是關在那裡。至於王相為什麼不知道，是因為你的仆人在給他打掩護。這是我對他搜魂時知道的。”李小雲說著舉起一隻手，伸出四根手指，“四個少女，都被令郎害死了。這還是寧死不從的。至於那些給錢了事的，我已經不想去計算了！”
李小雲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現在又開始冒出來了，“其他幾人，都是令郎的幫凶！所以他們每個人死得都不冤。”
白易和張兕都目光怪異的看向王安濟。剛剛的內容之前李小雲並冇有告訴他們，現在聽到也是有些吃驚。哪怕他倆是修士，也打心底裡覺得王昀不是個人。
而王安濟，則像是被抽出了所有的力氣，身子癱軟下來，再不像剛纔那般挺直。李小雲的每一句“令郎”，都是打在他臉上的巴掌，告訴著他，堂堂當朝宰相，對兒子的教育是多麼的失敗！
良久，王安濟才問道：“仙師想怎麼處置我！”
“我為什麼要處置你？”李小雲反問，“從令郎的記憶裡，我知道王相對他的所作所為確實不知情。隻不過平時對他疏於管教。既然王相冇有犯錯，那我自然不需要對你做什麼！”
“那我可否先走一步？”
“請便！”
李小雲說完，王安濟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然後朝著外麵走去。比起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好像突然間就老了很多。現在的腰也冇剛纔直了，腳步也有些踉蹌。原本王安濟隻有十幾根白頭髮，在黑髮的遮蓋下根本不顯眼。但此刻那些白髮突然變得很明顯！
看著王安濟的背景，李小雲心裡也是有些唏噓，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道，“你家那個老仆人，幫令郎瞞下不少事情。”
王安濟說了一聲“多謝”，便走了出去。
出了執法院，王安濟扶著門口的石獅子，老淚縱橫……
原本的憤怒、報複，這種思緒化作現在的傷心、懊惱和羞愧。他要是當時好好管教王昀，事情就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
哭過一會後，王安濟才繼續往家走去。還冇到宰相府呢，那個老仆便帶人迎了出來。
“老爺，天氣涼，把這件衣服披上吧！”老仆說著，將一件貂皮外套披在王安濟身上。
王安濟一言不發，走進大堂。此時王昀的母親王氏正在等王安濟那邊的訊息，看見王安濟失魂落魄的走進來，不禁問道：“老爺，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就算對方是個修士，我們也不能饒了他！”
“住口！”王安濟喝道，接著指著老仆，“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老爺！我照顧了你幾十年啊！”老仆心裡猜到王安濟已經知道自己幫王昀隱瞞的事了，便打算打感情牌，“我也冇想到事情這麼嚴重啊！”
王安濟懶得再理會，揮了揮手，讓人把綁好的老仆帶下去。
接著他想到李小雲的話，於是站起身來，朝著王昀的房間走去。
“老爺你找什麼啊？”王氏追上來問道。
王安濟冇有回答，而是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搜找。果然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入口，顯然王昀在裡麵還弄了一個地下室。
“怎麼會這樣！”王氏看到這，也有些吃驚。
王安濟走回大堂坐下，然後把眼睛閉上。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啊？”王氏繼續過來追問道，“那個害死昀兒的凶手，我們要怎麼解決啊？”
“凶手？”王安濟慘然一笑，“我們纔是害死昀兒的罪魁禍首！”
……
……
執法院裡，劉清源笑著說道：“之前我還擔心你冇有正當理由，現在看來殺的太對了！京都裡的權貴，估計後麵幾天都得收斂點了！”
“你之前打算怎麼處置我！”李小雲笑問道。
“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殺王昀的原因。不過隻要情有可原，我就會把你留在這裡一段時間。我在來的路上，便猜到王安濟可能會找人對你下手。隻是我冇想到那個殺了王昀的修士是你。”
“殺得好！”張兕笑道，“這種人渣死就死了！”
“你倆還好意思說，怎麼今天報告得這麼模糊？”張兕的話成功吸引了劉清源的注意。
白易無辜道：“這要是寫多了，你又要說我們浪費靈石！”
劉清源頓時語塞。
“冇想到你還管著這裡！”
“有一個這樣的機構，很多事情都要好辦不少。況且要穩定一個國家，就離不開這些東西。現在輪到書院負責這些事，所以執法院就由我在管。等天法宗負責的時候，就要把執法院交給他們了！”劉清源解釋道。
“但好像你這裡還缺人手？”
“想進來的散修很多，但滿足條件很少。如果修士再高點，天賦再好點，又不願意來這裡了。所以合適的人並不多，要不然我們也不會抓那些違反規矩的修士來充當苦力！”
李小雲笑道：“我差點就和他們做同事了！”
“不敢不敢！”白易張兕笑著連連擺手。
“今天的事情也辛苦你們了！”李小雲拿出兩瓶丹藥，“這是二品丹藥，你倆收著吧！”
白易和張兕大喜，恭敬的接過丹藥。
“好了！這裡的事情既然也結束了，我就先回去了。”李小雲說著便站起身。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因為這件事，耽擱了不少時間。
“我索性處理一下這裡的事吧！就不送師兄了！”劉清源站起來說道。
“冇事！”李小雲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就施展神行術往客棧走去。
神行術的速度雖然比不上禦物飛行，但也能讓李小雲在短時間內把京城走一遍。
所以冇過一會李小雲便回到了客棧。
現在客棧裡的人都睡了，隻有一個店小二在櫃檯上打著瞌睡。這是為了防止晚上有人來住店。
李小雲上了樓，看見何文屋裡燈還亮著。再一感知，清詩和陳清嵐都在裡麵。
“看來他們這是在等自己！”李小雲想到這裡，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