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求生指南 第105章 鬨鬼出租屋(12)驚喜
今天下班的時候,週末剛走到那個熟悉的街角,週一就突然從旁邊的牆壁裡煞有介事地鑽了出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她二話不說,伸出那帶著微涼觸感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牽著他就在前飛奔。
“喂!慢點!怎麼了?”週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但看著她雀躍的背影,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跑了起來。
路上的街坊鄰居看到這一幕,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隻見週末一個人甩著手臂,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在路上奔跑,臉上還帶著點無奈又縱容的表情,嘴裡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
“嘖,你看小周那孩子,”一個搖著蒲扇的大媽搖頭歎息,“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怎麼好像……這裡不太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唉,怕是上班壓力太大了吧,”旁邊另一個大爺接話,“現在這班上的,真是磨人呐,好好一小夥子……”
週末隱約聽到這些議論,臉上有點發燙,但又沒法解釋,隻能硬著頭皮被週一拉著跑。
一路飛奔,兩人來到了他們租住的那棟老居民樓的樓頂。
樓頂空曠,晚風習習,視野開闊,能望見遠處城市的燈火和天際線最後一抹瑰麗的晚霞。
週末喘了口氣,看著眼前因為興奮而身影似乎都凝實了幾分的週一,哭笑不得地問:“怎麼了?這麼神秘兮兮的,拉我跑這麼急。”
週一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驕傲、期待和一點點小得意的神情,像是個迫不及待要向大人展示寶貝成果的孩子。她將一直握在手裡的、週末給她的那部舊手機,小心翼翼地舉到了週末麵前。
“你看!”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週末低頭看,手機螢幕上,是一張自拍照片。
背景就是這樓頂,虛化的夕陽和城市輪廓作為襯托。
照片的主角,是週一。雖然她的影像依舊帶著一種透明的質感,邊緣有些模糊,像是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但五官已經清晰可辨。
她對著鏡頭微微歪著頭,臉上帶著一點點羞澀,卻又努力綻開的、燦爛的笑容,那雙總是帶著點迷茫的眼睛裡,此刻亮晶晶的,盛滿了星光般的喜悅。她甚至俏皮地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將她的身影留存下來。
週末看著這張照片,一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進展會這麼快,更沒想到,週一學會使用手機後,第一件事竟然是拍下自己的笑容給他看。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和欣喜在他心中彌漫開來,比晚風更輕柔,比霞光更溫暖。
“怎麼樣?我拍得還不錯吧?”週一仔細觀察著週末的表情。
週末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明媚、彷彿重新找回了一絲“活著”實感的女孩,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嗯!拍得真好!”
他下意識的擁抱了她一下然後立馬搶過手機走到天台邊緣靠在欄杆上,“太好了!這下就好辦了!”
那感覺現在已經十分實在,帶著她特有清香的還有溫柔的涼意瞬間環繞了他。
更奇怪的是他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為什麼手指發麻,心跳加速。
在他擁抱過來的那一刻,週一整個人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徹底呆住了。等他猛地鬆開,轉身走開,她才彷彿重啟成功,意識回籠的瞬間,巨大的羞澀感像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原地抱著膝蓋蹲了下來,把發燙的臉深深埋進臂彎裡,然後整個身影開始無聲地向下沉,像是要融入天台的水泥地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完全不想讓人注意到自己此刻根本控製不住的潮紅臉頰。
樓頂一片寂靜,隻有晚風吹過的聲音和週末那邊偶爾傳來的翻看手機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週一才悄悄地從地麵探出半個腦袋,偷偷觀察週末。夕陽的金輝勾勒出他靠在欄杆上專注的背影,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剛才那個小小的意外,還在認真地研究著手機。
一種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氣惱的情緒湧了上來。
“這個笨蛋……”她在心裡小聲嘟囔。
於是,她賭氣般地猛地從地麵完全飄起,悄無聲息地飛到週末身後,伸出手指,帶著點小脾氣,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後背。
那帶著涼意的觸感終於讓週末從興奮中回過神,他“嘶”地吸了口氣,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又怎麼了?”
週一已經瞬間飄到了幾米開外,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看著天空,假裝在看雲彩,隻留給他一個故作鎮定卻依舊透著點紅暈的側臉,語氣儘量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沒怎麼。”
“那還說什麼,走!”他立馬衝回家開啟電腦,在各大論壇上都發出了尋人啟事,然後隻能希望在海量的資料中,這一條能夠脫穎而出。
但那之後呢?
然後,那股支撐著他的勁兒突然就泄了。
房間裡隻剩下電腦風扇的嗡鳴。他癱倒在床上,巨大的空虛感和迷茫像潮水般湧來,瞬間將他淹沒。
是啊,發完了。然後呢?
他把這微弱的訊號拋入網際網路無邊無際的資料海洋,然後就隻能被動地等待。希望渺茫得像用一根釣竿去撈太平洋裡的某一粒沙子。如果……如果永遠沒有迴音呢?如果這張臉,真的已經被世界徹底遺忘了呢?
他偏過頭,正好對上了週一的視線。
她不知何時也飄到了床邊,學著他的樣子躺在他身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她沒有看手機,也沒有看天花板,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映照著同樣無邊無際的迷茫。
沒有言語,但那個無聲的問題在他們之間共振:然後呢?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了。
他從前一直覺得空洞的世界,充實了好多。
“已經三個月了啊。”他看著天花板上被重新刷好的白漆,那是週一讓白漆一股腦懸浮起來填上去的。
她填補的好像不隻有那一塊紅漆。
“現在你老是感覺到的心慌還是那麼強嗎?”週末轉過頭,看著週一。
她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就感覺不到了。”
“明天週末,”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我休息。我們去不了遠處,但可以……在你能活動的範圍裡逛逛。”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彎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