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求生指南 第63章 孤行者(8)瘋子
那之後我自學了很多外科內科手術方麵的知識,儘管很惡心但我必須強迫自己去學習。
我必須讓心腸硬起來。
處決張瑋之後,就像是無形的力量在幫助我一樣,警察居然在張瑋的家裡找出了他的一封遺書。
除了沒有他的屍體,所有被發現的證據都指向了他自殺了。
不過不能因此慶幸,也不能心懷僥幸,要做就要做到毫無痕跡。
這個神彷彿就是為了玩弄我一樣,要求越來越奇怪,越來越過分。
祭品的物件從最開始的人渣開始變成無辜的人。
也不是每次它都想要那種獻祭的儀式,它會讓我用一些奇怪的方式殺死那些祭品。
我不太願意稱他們為人,也許是為了照顧我僅剩不多的良心。
我甚至開始覺得我不是真實存在的人,我的記憶都是虛假的,我是神的工具,如果是我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什麼樣的神會選擇我這樣的人當它的代行者?
隻不過那些儀式,在我看來越來越像是某種供人消遣的方式。
第三年,邪神讓我殺死一個被愛著,卻飽受折磨的人,我選擇了一個癌症病人。
這一次我做得乾淨利落,甚至攝像頭都沒能捕捉到我的身影。
不過看著得知噩耗的他的家人們在急救室前哭成一片
第四年是把相愛的情侶各種綁在能看見對方的椅子上,讓他們玩剪頭石頭布,要是都出一樣的話就一起死,在給的時間內還不做選擇的話也要一起死。
那對情侶當時糾結了好久,在接受了現實之後,男生告訴女生讓她出布,女生說自己也會出布,他們都不想要在沒有彼此的世界裡活下去。
但結果,女生出了布,男生出了石頭。
兩個人都想要對方活下去,如果他們知道了邪神的要求肯定會崩潰的。
神告訴我的真正規則是,不要殺了輸了的人,而是殺了贏了的人。
它根本不在乎人類的存活,它隻是為了好玩!
他的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最開始他不解的看著我揚起手中的刀走向她,然後當著他的麵割開了女孩的喉嚨。
那是一種…極致的、沸騰的仇恨。
他的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裡迸裂出來,血絲瞬間爬滿眼白,猙獰得如同地獄裡的惡鬼。所有的愛意、所有的溫柔、所有先前試圖安慰她的努力,在那一刻被徹底蒸發,隻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毀滅欲。那仇恨如此濃烈,幾乎化為實質,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臉上。
像野獸般嘶吼著,全身的肌肉因極致的憤怒而繃緊到扭曲,瘋狂地掙紮著,束縛帶深深勒進他的皮肉,甚至磨出了血痕,卻還是死死地盯著我,不,是盯著我手裡的刀,盯著正在發生的一切,那眼神彷彿在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無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我撕碎,要讓我承受比這痛苦千萬倍的折磨!
這恨意如此強大,甚至在一瞬間壓過了“神”的低語在我腦中的回響。
好在我綁得很緊,他就算是弄倒了椅子也沒辦法掙脫束縛,隻能涕泗橫流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的生命默默流逝,最後他活活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劇烈的疼痛讓他身體劇烈地痙攣了幾下,但那雙眼睛,至死都圓睜著。
直到他徹底停止呼吸,那令人窒息的注視都未曾移開分毫。直到死去都還怨毒的怒視著我。
日子像生了鏽的齒輪,卡頓著往前磨。
我的人生永遠的停滯了,不對,我應該不存在才對,我隻是神的工具,這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必須背負的苦難。
直到她的出現,我至今都記得那個名字,夏菁。
純潔得不像是真實的人一樣,我第一次遇見她時,那笑容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治癒了我,她是我們公司新進的前台,平時負責和我交接工作。
當她第一次察覺到我深藏的痛苦的時候,我是那麼的欣喜若狂...
可是...
可是...
...
...
...
說到這裡,趙南城的情緒再次失控,眼淚決堤,用頭猛烈的撞擊著桌子。
程墨久違的感到了震驚,趙南城描述的故事太過具體。
真實得過了頭。就像一個精心編織的夢境,細節飽滿到令人起疑,反而凸顯了其虛幻的本質。這與他之前敘述那些血腥儀式時的麻木口吻形成了過於強烈的、近乎撕裂的對比。
向傑這時將新收到的報告遞給程墨,是之前在醫院裡的精神檢測報告。
【患者具有嚴重的精神分裂和邊緣型人格障礙】
“我查了查他說的一些細節,對不太上,張瑋的屍體完好的找到了,警方甚至有實踐報告,還有那個流浪漢,發現屍體的位置和致死的磚頭都在附近,運動軌跡吻合,甚至說他都不算是殺了他們,在我看來他更像是一個精神變態,妄想出來一個神,然後看到了那些新聞,幻想自己殺了人。”
程墨沒有馬上回答,良久,他終於開口:“聽他說完。”
葉霖看著手機上程墨他們所在的審訊室的實時監控記錄,臉色陰沉,在提到那些儀式的時候她按著額頭,強迫著自己聽下去,直到麵前的馬路邊默默的靠上了一輛白色轎車,隨著車窗搖下,陳男的臉出現在駕駛位。
“和我說說,你說的那些線索。”葉霖坐上車,看向身邊的陳男。
“你們有進展了?他說了嗎?”
語氣裡壓著不易察覺的急切。
葉霖沒有直接回答,“我得先看看你知道些什麼。”
陳男從手套箱裡遞出了一張照片,上麵的年輕女子笑得明媚燦爛,眼眸清澈,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身下的書,陽光灑在她柔順的發絲上,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溫暖而純淨的氣息。
在葉霖審視的間歇,他啟動了車,解釋道:“她叫夏菁,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呢?”葉霖一臉不解。
“她在幾年前失蹤了。但奇怪的是,身邊所有的人——她的父母、朋友、同事——都異口同聲地告訴我,她自殺了,唯獨我不知道。”
“也唯獨我,找不到任何她自殺的證據,幾個月後,終於找到了她的屍體,已經辨認不出身份了,而法醫出具的屍檢報告根本不符合她的身體特征,dna和牙齒卻又吻合,她的父母因此斷定這是他們的女兒。”
“不用擔心,我沒有瘋,我真的去檢查過,我的一切都很正常,在我排除了一切可能的答案之後,我不得不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瘋了,但我沒有,夏菁也不可能自殺。”
葉霖開啟了手機,繼續檢視著程墨他們的審訊記錄,“那她的失蹤和趙南城有什麼關係?”
“我會給你看證據的,但我們得先回趟我的住處。”
忽然,葉霖的手指僵硬在螢幕前,耳邊是隱形耳機清晰的傳來的趙南城口中提到的一個名字,夏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