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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求生指南 第94章 鬨鬼出租屋(1)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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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街道,路燈勉強給籠罩城市道路的黑暗撕一條口子,一輛拉拉貨貨運公司的麵包車緩緩停下,從副駕駛走下一個滿臉黑線的年輕男子,背著個塞得滿滿的雙肩揹包,他抬頭望向路邊那棟牆皮剝落、透著沉沉暮氣的六層老式居民樓,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緊抿的嘴角和微蹙的眉頭泄露出他此刻的心情絕非愉快。

駕駛座上的司機搖下車窗,默默點燃了一根煙,紅色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滅,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週末見狀,也不多言,自顧自地繞到車後,費力地拉開了有些變形的後備箱門,裡麵塞著他全部的家當——幾個碩大的編織袋和一個看起來岌岌可危的紙箱。

為了省下幾十塊的搬運費,他之前就沒讓司機搭手。現在看著這一堆東西,他深吸了一口夜裡冰涼的空氣,開始慢吞吞地往外拖拽最重的那個編織袋。

司機大概是被他這磨蹭勁兒搞得有些不耐煩,猛吸了兩口後,將還剩半截的煙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嘟囔著下了車。

“快點兒的,我這還趕下一單呢!”他邊說邊上手,幫週末將剩下的行李三下五除二地卸到了人行道上。

隨即,司機像是怕被什麼纏上似的,迅速鑽回駕駛室,麵包車發出一陣嘶啞的轟鳴,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儘頭,隻留下週末和那堆散亂的行李,以及更深的寂靜。

週末看著眼前的“小山”,又抬頭望瞭望那沒有電梯的居民樓黑洞洞的入口,認命般地彎下腰,先將最重的袋子扛上肩頭,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著五樓挪去。

搬到這兒,實屬無奈之舉。

以前的房東突然有一天說要把房子賣掉,就留給他兩天時間搬家。

手上確實沒有什麼餘錢再去找個合適的方式了,他鬼使神差在一個同城論壇看到了一篇帖子。

帖子標題用加粗的紅色字型寫著:

【凶宅出租】

內容極其簡短:

200每月,誠招租戶,水電全免!非誠勿擾!

下麵沒有任何圖片,也沒有具體地址,隻留了一個匿名的虛擬號碼。

200一個月,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連個像樣的儲物間都租不到。水電全免?簡直像是天方夜譚。

凶宅?

週末看著那兩個字,心裡非但沒有泛起多少恐懼,反而升起一種近乎麻木的嘲弄。他從小就主打一個膽大包天,或者說,是對某些事情的感知比常人遲鈍許多。200一個月,還水電全免,位置又好,交通便利……這樣的條件,就算是讓他住進傳說中的墳包旁邊,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更願意相信,這世上比鬼更可怕的,是窮。

此刻,他站在樓下,夜風吹過,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像是什麼東西腐朽了的涼意,鑽進他的衣領。他收回目光,認命般地彎下腰,先將那個最沉、勒得他肩膀生疼的編織袋猛地扛上肩頭。

樓道裡的聲控燈大概是年久失修,對週末沉重的腳步聲愛搭不理,隻在三樓頑強地閃爍了兩下,便徹底偃旗息鼓,將他徹底拋入粘稠的黑暗裡。週末暗罵一聲,不得不騰出一隻手,摸索著冰冷的、有些剝落的牆壁,借著手機螢幕微弱的光,一步步往上捱。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老樓特有的、混合著陳年灰塵、潮濕黴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食物腐敗的淡淡酸氣。

終於蹭到五樓,找到貼著“504”褪色門牌的鐵門。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時發出乾澀刺耳的“哢噠”聲,在寂靜中格外突兀。門軸似乎也缺油,推開時帶著一聲悠長而痛苦的呻吟。

一股更濃重的黴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像是寺廟裡那種陳年香燭的味道。週末摸索著在門邊牆上找到了開關,“啪”一聲輕響,頭頂一盞功率極低的白熾燈泡勉強亮起,昏黃的光線如同垂死者的目光,有氣無力地灑下來,勉強照亮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一室一廳,格局逼仄。客廳空空蕩蕩,隻有一張積滿灰塵的木製茶幾和一張破舊的塑料凳子。牆壁泛黃,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深色的、不規則的水漬痕跡,像是某種抽象的、不祥的地圖。地麵是老舊的水泥地,不少地方已經起砂。

他放下沉重的編織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在空屋裡蕩開迴音。他走到窗邊,想開啟窗戶透透氣,卻發現窗戶的插銷鏽死了,用力掰了幾下紋絲不動。窗玻璃外麵積滿了厚厚的汙垢,隻能隱約看到外麵其他樓房零星的光點,像懸浮在黑暗海洋中微弱的螢火。

算了。週末歎了口氣,轉身開始打量臥室。臥室同樣簡陋,隻有一張光禿禿的木板床,連床墊都沒有。他認命地將裝著被褥的編織袋拖進來,準備打地鋪。

就在他彎腰鋪床的時候,眼角餘光似乎瞥見靠床的牆壁上,在那片昏黃的光線下,有一片顏色略深的汙漬,形狀……有點像一個小小的人形輪廓。他直起身,湊近了些想看個仔細。那汙漬卻又變得模糊不清,彷彿隻是光線開的玩笑。

“心理作用。”週末嘟囔了一句,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繼續手上的動作。

等簡單收拾完,已是深夜。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他連洗漱都懶得去,直接和衣躺在了剛鋪好的地鋪上。老樓的隔音效果極差,能聽到隔壁隱約傳來的電視聲,樓上似乎還有小孩跑動的腳步聲,但這一切很快都沉寂下去,整個空間陷入一種近乎死寂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週末在半夢半醒間,忽然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若有若無的聲音。

像是……指甲輕輕刮過木板的聲音。

嘶啦……嘶啦……

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彷彿來自床下,又像是來自牆壁內部。

週末的睡意瞬間驅散了大半,心臟微微收緊。他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那刮撓聲停了。

寂靜重新籠罩。

他剛鬆了口氣,準備翻個身。

下一秒——

“咚!”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猛地從他頭頂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傳來!力度之大,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週末渾身一僵,猛地睜大眼睛看向天花板。樓上不是沒人住嗎?他記得論壇帖子裡好像提過,這棟樓入住率很低,尤其是頂樓。

“咚!咚!”

又是連續兩聲,更加急促,更加用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上麵暴躁地跺腳,或者……在用頭撞地板?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指甲刮撓木板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細微的嘶啦聲,而是變得清晰、尖銳,並且……近在咫尺!就像是在……

他猛地扭頭,看向臥室房門。

聲音,就是從那扇單薄的、刷著劣質暗紅色油漆的木門後麵傳來的!

嘶啦——哢……嘶啦——

一下,又一下,堅持不懈,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執拗。彷彿門外正站著什麼東西,用它長長的手指甲,一遍遍地、耐心地刮著門板。

週末感覺自己的背脊竄上一股寒意,汗毛倒豎。他死死盯著那扇門,手悄悄摸向放在枕邊的手機,螢幕解鎖,微弱的光亮起,卻絲毫無法驅散心中的寒意。

刮撓聲持續著,時而急促,時而緩慢,夾雜著一種細微的、像是野獸壓抑的低喘聲,透過門縫隱隱傳來。

他想起論壇那個帖子,除了價格和位置,下麵似乎還有幾條被迅速淹沒的、語焉不詳的回複。

“那房子……晚上有點吵。”

“上一個租客好像沒住滿一週就搬走了……”

“聽說……”

聽說什麼?帖子後麵沒了下文。

就在這時,刮撓聲戛然而止。

那低喘聲也消失了。

一切重新歸於死寂,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狂跳的聲音。

週末維持著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門縫下方那片黑暗。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一絲,以為那東西已經離開時——

“叩。”

一聲極其輕微的、彷彿就在他耳邊的敲擊聲響起。

不是門板。

是……窗戶。

臥室那扇鏽死的、布滿汙垢的窗戶玻璃外,緊貼著什麼東西。

週末的脖子像是生了鏽的齒輪,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轉向窗戶的方向。

昏黃的燈光下,布滿汙垢的玻璃窗外,一片模糊的黑暗。

但在那黑暗的中心,似乎……貼著一張臉。

一張扁平、慘白、沒有五官的臉的輪廓,正靜靜地,隔著一層肮臟的玻璃,對著他。

週末感覺自己的血液瞬間涼了下去。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雙(如果那東西有眼睛的話)“目光”正穿透汙垢和玻璃,牢牢地鎖定在他身上。

沒有聲音,沒有動作。

隻有死寂的對峙,和那窗外無聲的、慘白的凝視。

他握緊了手機,手指懸停在緊急呼叫的按鍵上,冷汗,終於順著額角滑落下來。

這可是五樓!窗外怎麼可能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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