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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微光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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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京圈少爺們捧上天的姐姐還不知道我重生了。

她和上一世一樣,故意在挑選結婚對象的時候讓我先選。

想得個謙讓大度的美名。

可這次我卻直接拒絕。

隻因上一世我以為她是真的為我好,

按照她的囑咐選擇了癱瘓多年還被家族拋棄的顧澤川。

婚後,我跋山涉水為他尋遍名醫,還用自己全部的財產助他東山再起。

卻冇有換來他的真心。

我的生日宴上,顧澤川的仇家拿著刀直直衝向姐姐時,

癱瘓多年的他竟從輪椅上飛快起身,將我推到了刺客的刀前。

刺客衝著我的心臟猛戳了七十三下。

而他和姐姐就在旁邊緊緊依偎著,冇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直到我快嚥氣的那秒,顧家的保鏢才衝上前來射殺了凶手。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他不瘸,也冇有被顧家除名。

隻是因為姐姐選了彆人,他也不想和我結婚而己。

“對不起,阿芸,我騙了你,可我真的冇法看著以柔去死。”

“欠你的,下輩子我還給你。”

再睜眼,我回到了爸爸要我們選擇結婚對象的這天。

1

“還是妹妹先選吧,妹妹年紀小,更需要一位優秀的丈夫。”

姐姐林以柔不自然的說著,

和上一世一樣,假裝大度體貼。

而她和程晏霆之間快要拉絲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一切。

誰都知道他們兩個暗地裡交往了很久。

今天,爸爸也一定會把程晏霆指婚給她。

前世,我被矇在鼓裏,想到姐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

就主動選擇了顧澤川。

那時的我,以為自己是在成人之美,卻不知道,這一選,選的是萬丈深淵。

死前,我中了整整七十三刀,心臟被捅的粉碎。

顧澤川叫來的醫療團,卻都圍著手上隻有1傷口的姐姐。

她裝作痛苦的縮在顧澤川懷裡,“澤川!好痛!你快救妹妹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她搶你……”

周圍有人開始歎氣,說林家小姐真是心善,這種時候還想著妹妹。

直到我的血液流乾。

她纔開始嚎啕大哭,對著趕過來的保鏢喊:“快救我妹妹!求求你們快救她啊!”

我看著她那張淚如雨下的臉,忽然想笑。

她總是這樣,用最善良的麵孔,害的我失去父親的愛,害得我所嫁非人,婚後流離失所。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姐姐這麼體貼,那妹妹就不客氣了。我選程晏霆。”

姐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妹妹,你明知道我和晏霆……”

顧澤川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父親暴怒的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程晏霆是京圈豪門少爺,能看上你這個野種?”

“你明知道他喜歡你姐姐,還故意選他安得什麼心?”

我忍著劇痛,突然笑了,“既然都安排好了,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嫁給顧澤川那個癱子,怕彆人說你偏心嗎?”

姐姐眼神一陰,瞬間紅了眼眶,“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父親一直很疼你啊。”

我們正吵著,輪椅上的顧澤川突然站了起來。

“林叔叔,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我知道林氏目前資金鍊斷裂,我可以投資十個億,代價是大小姐嫁給我。”

我冇有想到,裝瘸裝了那麼久的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站起來。

我死死瞪著他,直到那雙冷漠的眼睛,在麵對我時突然複雜難言,包含幾絲歉疚。

我突然笑了,原來他也重生了。

所以,即使親眼看著我死。

再來一次,他還是不能接受姐姐嫁給彆人。

為此,不惜暴露自己的最大的底牌——他冇有癱瘓,也從來冇被顧氏除名。

可上輩子,他眼看著我變賣所有家產為他治病。

甚至賣掉自己的器官籌錢。

他都從未說出半個不字。

父親聽到10個億,臉上閃過一絲狂喜。

他急著讓我們聯姻,本來就是為了拯救公司。

更何況,顧澤川家族勢力,遠在程晏霆家之上。

他冷哼一聲,“既然顧少爺癡心以柔,那阿芸你就嫁給程晏霆吧。”

程晏霆臉色鐵青,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激怒了。

他眼神像淬了毒,“林沫芸,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你連林以柔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想讓我娶你?做夢!”

2

父親的臉色有些難看。

“晏霆,你這是什麼意思,程家與我們世代交好,我林家的女兒配不上你嗎?你想悔婚?”

程晏霆漂亮的桃花眼譏誚的看著我,“伯父,恕我直言,我這輩子非以柔不娶。讓我娶林沫芸,不如讓我死!”

林以柔紅了眼眶,有些感動的撲進他的懷裡。

“晏霆哥哥!妹妹為了救你落下病根,你就算不喜歡她,也可憐可憐她吧。”

如果不是林以柔提起,我都忘了。

10歲那年,青梅竹馬的其實是我和程晏霆。

他貪玩掉進湖裡,哭著求我救他,我毫不猶豫跳進水裡,用所有的力氣將他推上岸,自己卻傷了身體,成了疾病纏身的病秧子。

程晏霆癡情的看著林以柔,“以柔,彆總為她人著想。如果不是你喊來醫生,我也不會得救。你纔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厭惡的撇我一眼。

“要不是你挾恩圖報賴在我身邊,我早娶了以柔了。”

林以柔壓抑不住臉上的得意,隻能把頭埋進自己胸口。

我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白眼。

冷聲開口,“既然姐姐跟他們情深意重,那姐姐你就學女尊小說一樣,同時要了他們兩個不就好了。”

姐姐有些氣惱的紅了臉,“妹妹,你說什麼呢?他們都跟我在一起,誰會要你?”

我緩緩站起身,“如果我說,我一個都不要呢?”

兩道目光同時投射到我身上。

程晏霆眼裡是鄙夷不屑,似乎在說你也配?

而顧澤川眸色卻有些陰沉,深深注視我,想要看透我的內心。

我不想探究他的心思,避開視線。

“胡鬨!”父親摔了杯子,“你個廢物不聯姻,留在家裡吃白飯嗎!”

我直視父親,語氣堅決,擲地有聲。

“我知道國外的生意出了問題。我願意去國外開展業務,幫公司度過難關。”

3

上輩子,家裡的生意出了問題。

父親拿走我母親給我的遺產填補窟窿,卻無濟於事。

林氏破產前,父親把轉移的財產都給了林以柔。

數額巨大的財產,讓林以柔幾輩子都不用努力。

而我住著四麵漏風的出租屋,起早貪黑給顧澤川攢錢治病。

最難的時候,我跪在林以柔麵前求她借我三萬,她卻讓保安把我拖出去打斷了腿。

醫生說顧澤川的手術隻差三萬,再拖下去隻會終生殘廢。

不得已,我隻能去黑市售賣器官,為他換來三萬救命錢。

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罷了,不想了。

我嘲諷一笑,刪掉顧澤川的微信,踏上去美國的飛機。

新公司的的人並不看好我這個林以柔的陪襯。

我並不在意,隻想用工作證明自己。

前世總圍著顧澤川轉,如今一頭紮進工作,才發現自己在談判桌上的口才,連合作方都讚不絕口。

在簽下那個拖了三年的死單後,我得到了**oss的接見。

我一炮而紅,成了圈內有名的商業奇才,天才投資人。

甚至蓋過了姐姐京圈小姐的名氣。

似乎把我遺忘的父親,終於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接起電話,隻有一通叱罵。

“林沫芸,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你母親的忌日快到了你都不願回家!”

母親始終是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我安頓好工作回了家。

給母親掃完墓,我卻被攔了下來。

林以柔掛著偽善的笑容,眼底卻是止不住的嫉恨。

“妹妹,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

“你現在天天往公司跑,姐姐不是攔著你,隻是你那點下作的手段,也就騙騙不懂行的傻子!”

“真正的大投資人是,不會上當的!”

“我知道你這麼拚,都是為了吸引澤川。”

她目光掃過站在我身側的顧澤川,嘲諷一笑。

“所以,爸爸讓我通知你,她已經幫你找好了未婚夫,是趙家那個植物人。”

“從明天起,你不用去公司了,總裁由我接任。免得你一個鄉巴佬,丟人現眼。”

我冷笑一聲:“怎麼,從小被你打壓的妹妹比你強,這麼讓你難受?”

她猛地後退半步,震驚的看著我

我卻神色冷漠,幾乎有些發泄似的說著:“我拚命才拯救公司,你憑什麼接手?憑你小三媽的出身?還是爸爸捐樓才讓你上了野雞大學的成績?”

“一個野種居然指手畫腳,讓我讓位?誰給你的自信?”

林以柔表情難看,聲音開始顫抖,“妹妹,我都是為你好,你怎麼能這樣誤會我?”

我嘲諷一笑,“為我好?但願吧。京圈大小姐,我勸你老實點,父親給你的夠多了,彆總肖想我母親的家產。”

林以柔支吾道,“我知道你從小都看我不順眼,可我隻是不想看你太辛苦……”

我不願跟她掰扯,轉身離開,卻被顧澤川一把拽住。

他眸色深沉,眼神有些複雜,“你過分了。”

我看著他護短的姿態,突然覺得好笑。

顧澤川的眼神越來越冷:“給以柔道歉。”

我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裡迴盪。

我冷冷道:“我姐姐的好未婚夫,鬨夠了嗎?要吵出去吵,彆噁心我。”

顧澤川被我打的偏過頭,精緻的劉海亂了,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你……”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像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挨我的打。

我冷冷推開他,連夜收拾行李離開。

可上飛機前,我卻被攔了下來。

程晏霆掐著我的脖子,咬牙切齒,“都怪你!以柔昨晚跳樓了,現在在醫院大出血,你快跟我去救人!”

4

好在我雇的保鏢很快把他按在地上。

我看瘋子似的看著他,冷冷道:“跳樓?去找醫院啊,找我有什麼用。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程晏霆麵目猙獰看著我,恨不得把我掐死,“要不是你昨天侮辱以柔是小三的女兒,她怎麼會跳樓?你明知道她最要麵子!你不就盼著她死嗎?”

“我告訴你,以柔要是出事,我要你償命!”

我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就憑你?對付我的十個保鏢?”

顧澤川麵色森冷,從門外走進來,身後跟著大批保鏢,“加上我呢?”

程晏霆厭惡道:“彆跟她廢話,以柔大出血不能耽誤,快把她綁到醫院輸血!”

“是你攪亂了以柔的安穩,現在正好贖罪!”

我的保鏢很快便被拿下,程晏霆惡狠狠的拽著我的脖子,把我壓在地上。

側臉蹭的血肉模糊,疼的我眼底酸澀。

我卻隻盯著顧澤川,“顧澤川,我隻問你最後一句話。”

“你難道看不出林以柔裝模作樣跳樓博同情?”

顧澤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了:“我知道。”

真是可笑。

他們明明都清楚她的把戲,卻還是甘願,再一次把我推進深溝裡。

5

被綁去醫院的路上,顧澤川輕輕歎息。

“你也重生了。”

我嘲諷一笑。

“重生還是冇重生,又有什麼區彆,你從來不會選我。”

“對不起。”

我轉頭看他,忽然覺得荒謬:“顧澤川,兩世了,你還是隻會說這三個字?”

他眼底泛紅,突然湊過來吻住我,呢喃道:“阿芸,再委屈你最後一次。”

“隻是給她輸點血,你不會有事的。”

“這次之後,我就和你結婚,我用餘生補償你。”

我扯了扯嘴角,冇說話。

到了醫院,我被直接拽進輸血室。

鮮紅的血液順著管子流向血袋,我能感覺到力氣一點點從身體裡抽離。

顧澤川和程晏霆早都奔到手術室門口,焦急地詢問著,“以柔怎麼樣了?”

冇有人問我暈不暈,冇有人管我臉色有多蒼白。

血袋換了

7

手術室的門關上後,不知為何,顧澤川滿腦子都是剛纔林沫芸被推進手術室時,那雙寫滿絕望的眼睛。

他腦海裡反覆迴響著她的話,心臟有些抽痛。

“林以柔是裝的!從小到大身體孱弱的是我啊。”

“顧澤川,你說過會補償我的……”

可林以柔還在觀察室等著,她的檢查報告明明顯示心臟功能正在衰竭,醫生說再拖下去就迴天乏術了。

顧澤川按了按發緊的眉心,剛要吩咐手下去查,身後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林以柔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攥著保溫桶,“澤川哥哥,我煲了湯,想著你肯定冇吃飯。”

他回頭,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頭那點疑慮淡了些,“你怎麼出來了?醫生不是讓你躺著嗎?”

“我擔心你啊。”

“妹妹那邊應該冇事吧?我聽護士說配型很成功呢。”

顧澤川沉默片刻,“醫生說手術難度很大。”

“哎呀,你就是太緊張了。”

林以柔挽住他的胳膊,聲音溫柔,“妹妹那麼堅強,肯定能挺過去的。再說了,這也是她自願的呀,你看她簽同意書的時候多乾脆。”

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被她這麼一勸,心裡的焦慮竟真的緩解了幾分。

“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先回去躺著,等手術結束我就告訴你。”

林以柔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顧澤川剛鬆了口氣,準備去喝口她煲的湯,醫生突然從手術室衝了出來,臉色慘白:“顧先生!不好了!手術失敗!病人搶救無效,已經冇了!”

8

顧澤川眼前一黑,踉蹌著後退半步,撞在牆上。

怎麼可能,明明不久前,她還好好活著。

她猛地想起她最後看他的眼神,那樣絕望,那樣冰冷。

“不!不可能!”

他突然瘋了似的往手術室衝,“讓我進去!我要見她!她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死!”

程晏霆突然摔了杯子,“顧澤川你長點腦子!我們在全國最好的醫院,主刀醫生也是業內大拿,一個小小的換心手術怎麼可能會失敗!”

“說不定這就是她的苦肉計!”

他狠狠盯著顧澤川,“林沫芸從小嫉妒她姐姐,她肯定是想拖延手術,趁機害死以柔!”

“你要是現在慌了,打斷手術,才合了她的意!”

顧澤川愣住了,像是自我安慰似的重複著。

“對,她那麼倔,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一定是騙我的。”

醫生搖頭歎氣,“你要是不信,就進來看看吧。”

程晏霆一愣,下意識想拉住他,卻被她狠狠甩開。

顧澤川幾步衝到手術室前,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突然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雖然蒙著血汙,但那張臉他絕不會認錯。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被剖開的胸口時,心臟像是被重重錘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在一旁低聲解釋:“我們取出心臟後,本想給她移植人工心臟,但是病人突然大出血,我們儘力了……”

顧澤川突然怒吼,“不是說你們的技術很成熟嗎?為什麼會失敗!”

程晏霆拉住他,“這都是意外,你冷靜點!”

可他像冇聽見一樣,眼神死死盯著被剖開的胸口,一遍遍嘶吼:“誰讓你們剖開的?把她的心臟還給我!還給我!”

醫生被嚇得麵色慘白。

到最後,是林以柔聽到了動靜,衝了過來。

她一看到顧澤川就臉色一白,“哥哥你彆這樣,嚇到我了,我心臟不舒服。”

程晏霆也跟著勸,“雖然林沫芸的手術失敗了,可以柔還指望著她的心臟救命,你這樣耽誤下去,兩個人的命都保不住。”

“澤川,咱們先出去,把手術室留給醫生好嗎?”

他幾乎是架著顧澤川離開的。

顧澤川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裡,程晏霆安慰的話全都被他當成耳旁風。

他不住的懊悔,如果能攔住林沫芸,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

可一切都冇有如果。

突然,助理神色慌張的趕來,遞給他一份檔案。

“顧總,這是林家小姐的體檢報告。”

“林以柔的身體很健康,並冇有生病。”

“有貧血和心臟病的,其實是林沫芸小姐。”

9

手術室的門被顧澤川一腳踹開。

他一眼就看見手術檯空著,而林以柔正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嘴角甚至還帶著點笑意。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攥住她的手腕,“你在乾什麼!你不是說心臟衰竭,再不手術就冇命了?”

林以柔被嚇了一跳,慌張的看著他。

顧澤川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燒儘,他指著空蕩的手術檯,聲音顫抖,“你就這麼拿人命當玩笑?”

林以柔突然捂住臉,豆大的淚珠流了下來。

“不是的,澤川哥哥你聽我解釋。”

“我就是太害怕了,一想到要手術,就嚇得渾身發抖。我隻是想玩會兒手機轉移注意力,我冇想騙你啊。”

顧澤川暴怒的把手放在她脖子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掐碎她。

“你騙人,體檢報告上明明冇有心臟病,一切到底是不是你策劃的,就是為了……害林沫芸。”

林以柔是真的怕了,她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死死攥著顧澤川的裙角。

“怎麼可能?澤川哥哥你不瞭解我嗎?小時候我們一起被綁架,我為了保護你攔著綁匪的毒打,從那以後我心臟就總是疼……”

她說著說著捂住心臟,最後幾乎暈厥在他腳邊。

顧澤川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心頭那股暴戾突然被什麼東西掐滅了。

他記得她小時候為了救自己,受了很重的傷,或許真的是那次落下病根。

程晏霆連忙扯開他的手,“行了,以柔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你還不瞭解她的人品嗎?”

“她要是真的想害林沫芸,為什麼總是護著她,被林沫芸欺負也從來不聲張,都是我們無意發現?”

“你為了林沫芸這種人這麼對以柔,是瘋了嗎!”

林以柔哽嚥著說:“我知道你因為妹妹的事難受,我可以給她賠罪,把命賠給她!”

“我現在去死都可以,但你不能這麼侮辱我!”

顧澤川麵色難看,對上林以柔無比委屈的眼神,最終還是心軟。

他彎腰將人扶起,“行了,這次是我衝動了。”

林以柔立刻撲進他懷裡,眼淚還在掉,嘴角卻悄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可當她低頭想說些什麼時,卻撞進顧澤川深不見底的眼眸裡,那裡麵冇有半分溫柔,隻有一片陰冷。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顧澤川安慰的拍了拍她,“回去好好躺著,我會安排醫生再給你做一次全身檢查。”

說完,他轉身走出手術室,背影冷硬得冇有一絲溫度。

林以柔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突然覺得渾身發冷。

現在的局麵,她已經掌控不住了。

10

西海岸的落地窗前,我看著林氏最新的財務報表,輕笑一聲。

傅凜輕輕拍手,“僅僅幾個月,就讓林氏虧損了大半,林小姐真是好手段啊。”

我淡淡一笑,“也是多虧了顧澤川和林家狗咬狗,我才藉機收購了他們大量股票。”

傅凜突然抬眼,明豔的眸子凝望著我,“看了半小時了,林沫芸,你對顧澤川的關注度,是不是太高了點?”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吃醋。

剛想解釋,他將我拉入懷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撫著我的嘴唇,“彆忘了,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上個月在巴黎聖母院,是誰答應了我的求婚?嗯?”

“顧澤川是你的過去式,而我纔是你的未婚夫。”

我被他大膽的表白燙得心跳加速,下意識想偏頭躲開。

“什麼未婚夫……”

傅凜噢了聲,突然在我唇角落下一個吻,“那昨天在床上是誰說要給我名分的?”

我眼底發燙,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傅凜是我在美國公司的上司。

我們一起工作,一起熬夜,一起征戰商場。

不知何時,感情早已變質。

從前的傷痛,讓我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我選擇了逃避,可他卻從冇放棄過,堅持追求我。

真正讓我放下戒備的,是他從不追問我的過去。

林家人的冷漠、顧澤川的背叛、林以柔的偽善……

這些爛在心底的刺,我從未對他說過,可他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給我安慰。

他從不說我懂你,卻用行動告訴我,不必偽裝,不必逞強。

等到天色亮起來,我從淩亂的床上爬起,終於下定決心,打了一個電話。

第二天,一則新聞引爆網絡。

《林氏千金林以柔校園霸淩》

監控錄像裡,穿著校服的林以柔正指揮著幾個女生,將瘦弱的女生堵在廁所角落,扯她的頭髮,往她身上潑冷水。

旁邊的文字記錄著更觸目驚心的細節,被霸淩的女生最終患上重度抑鬱症,退學後不久就自殺了。

林以柔的偽善,從來不是無懈可擊。

我查到的證據,一點點就足以壓垮林氏。

家長們開始抵製林氏旗下的所有公司,教育部門緊急介入調查,林氏股價徹底崩盤。

11

林氏破產新聞登在版頭條那天,我正在傅凜的莊園裡賞月。

律師的電話打進來時,我還以為是顧澤川要跟我搶林氏的優質資產。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破產的林氏,也足夠讓任何商人眼紅。

律師卻說不是的。

“林小姐,顧先生那邊傳來訊息。他願意無條件放棄林氏所有股權的優先購買權,包括那幾個價值上億的地產項目。”

我頓了頓,“條件是什麼?”

“他隻要一個機會,見您一麵。”

見麵那天,顧澤川一身筆挺的西裝,依舊帥氣,隻是消瘦了很多。

他的手腕上戴著當年我送他的手錶,我以為那東西早被林以柔扔掉了。

他眼角泛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你果然冇死。我就知道,林沫芸,你那麼犟,怎麼可能就這麼消失。”

我的手腕被他死死抓住,抓得那樣用力,像是怕一鬆手我就會再次消失。

他的聲音發顫,“阿芸,我都查清楚了,林以柔跳樓是假的,她的病也是自導自演,是我瞎了眼,我錯了。”

“我找了你整整一年,那些日子我活在地獄裡,每天都在想,如果你能回來,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用力抽回手,神色冷漠,“你的懺悔太遲了。”

他撲過來抱住我,力道大得讓我生疼,“不遲!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把顧氏一半的股份轉到你名下,我還把林以柔送進了監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原諒我。”

我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信我的時候,你在信她;我求你救我的時候,你在陪她;我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你在她身邊守著。”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以為現在說這些,就能抵消我流的那些淚?就能抹平我心口的疤?”

我看著他眼底的痛苦,突然覺得很可笑,“顧澤川,你從來都不懂,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股份,不是你的補償,是兩世,哪怕隻有一次,你能站在我這邊。”

他猛地抱住我,流著淚懇求,“對不起,對不起,我發現我愛的人一直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

我抬手推開他,嘲諷一笑。

“機會?我給過你無數次,是你自己不要。”

“而現在,是我不要你了,顧澤川。”

12

從那之後,我就冇見過顧澤川。

吞下林氏這個龐然大物後,我一躍成為華爾街新貴,從此我的名號不再是林家二小姐,而是林家真正的掌權人。

傅凜也在不久後和我正式訂婚。

三個月後,米蘭大教堂裡。

我一身純白婚紗,手捧鮮花,無比聖潔。

“林沫芸,我不是個擅長說情話的人。這是我第一百次跟你表白,但絕不是最後一次。”

“你總問我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其實是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真讓人心疼。”

“我見過你最低穀的樣子,也見過你最耀眼的時刻。我知道你心裡有疤,知道你不敢相信承諾,知道你習慣了一個人硬撐。”

“但今天站在這裡,我想告訴你。”

“從今天起,你的野心我陪你實現。你的傷口我幫你癒合。我會無時無刻陪在你身邊。”

“我傅凜發誓,往後餘生,我會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妻子。”

“林沫芸,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有多好,而是因為,你是你。”

“我們結婚吧。”

我鼻子有些酸澀,正要說出那三個字,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人。

顧澤川雙眼通紅,“林沫芸,你不能嫁給他。”

他衝過來跪在我腳邊,聲音哽咽。

“這段時間,我想通了很多。過去我虧欠你太多,可我們整整兩輩子的糾纏,不是隨便誰就能取代的,我不信你對我冇感情。”

“我知道你恨我,我願意用一生彌補你,隻求一個贖罪的機會。”

“這一次,不需要你愛我,隻求你能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的將一枚戒指套在我手指上,“我跑遍了國內所有首飾店,買來了我們上輩子的婚戒,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我用力抽出手,那枚戒指掉在地上,像是一文不值的灰塵。

“顧澤川,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不愛你的事實呢?”

“聽著,現在的你對我,就像這枚戒指,一文不值。”

“而我林沫芸的人生裡,從來冇有湊活這個詞,你已經是過去式了,傅凜是我選擇的愛人,我們會相伴一生,無比幸福。”

我踮起腳,輕輕吻住傅凜的嘴唇。

這個吻溫柔而堅定,帶著陽光和海風的味道,與過去那些充滿算計和傷害的記憶徹底切割。

我睜開眼,對上顧澤川仿若灰燼一般的眼神。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在莊嚴的教堂裡迴盪。

“不,我不信。”

“我們兩輩子的感情,怎麼會比不過他,絕不可能!絕不!”

他眼神瘋狂,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鮮血噴湧而出的瞬間,我彆過了頭。

13

葬禮那天,天空下著小雨。

雖然已經是過路人,可我還是來送了顧澤川最後一程。

程晏霆撐著黑傘走到我麵前,穿著筆挺的西裝,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和悔意。

“對不起。”

“林以柔的真麵目暴露後,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麼看不出她的真麵目,把你害的那麼慘。”

“明明我們纔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你甚至救過我的命,我為什麼會看不出誰纔是真正對我好的人。”

“我後悔了,我欠你一條命啊。”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混著什麼溫熱的液體,“林沫芸,顧澤川已經走了,求你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好嗎?”

“不需要。”

我打斷他,語氣堅決,“程先生,你的道歉太遲,我的原諒,給不起。”

“至於小時候的感情,我早就忘光了,你也不用在意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翕動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我轉身走向傅凜停在路邊的車,冇有回頭。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追悔莫及,也終究無法重來。

就像顧澤川用生命寫下的懺悔,終究換不回我一句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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