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有毒:冷豔皇後的雙麪人生 第2章 :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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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的朱漆大門前,石獅怒目圓睜,彷彿要吞噬一切靠近的生靈。蘇挽月坐在轎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枚銀針,針尖的“七情蠱”母蠱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微微發燙。
“娘娘,到了。”青禾的聲音打破了轎內的沉寂。
蘇挽月深吸一口氣,掀簾下車。王府侍衛見是皇後儀仗,雖麵露忌憚,卻並未立刻放行,隻是拱手道:“皇後孃娘稍侯,屬下這就去通報王爺。”
“不必了。”蘇挽月淡淡開口,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後與攝政王通為皇室肱骨,難道還要像外臣般通報?”她說著,徑直往裡走,侍衛們麵麵相覷,終究不敢攔。
王府內院比皇宮更顯清冷,廊下掛著的燈籠尚未取下,暗紅色的燈罩在晨光中透著詭異的光。路麵是青石板鋪就,縫隙裡長著些青苔,踩上去濕滑冰涼,像踩在毒蛇的鱗片上。
轉過月洞門,忽見前方水榭中坐著一人。玄衣墨發,正臨窗對弈,一手執著黑子,一手把玩著枚白玉棋子,正是攝政王沈炎蕭。
他似是早已知曉她的到來,並未抬頭,隻是漫不經心地落下一子:“皇後孃娘大駕光臨,倒是稀客。”
蘇挽月走到水榭邊,目光落在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局勢已然膠著,黑子攻勢淩厲,白子卻在看似絕境中暗藏生機。她忽然想起外祖父說過,棋如人生,落子無悔,每一步都藏著殺招。
“王爺深夜派來的‘客人’,本後不太喜歡,便替王爺‘送’走了。”她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知王爺會不會怪罪?”
沈炎蕭這才抬眼,他的瞳孔很深,像藏著寒潭,目光掃過蘇挽月時,帶著審視與探究。“皇後孃孃的手段,本王早有耳聞。”他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隻是冇想到,‘毒醫聖手’竟藏在深宮,還是當今皇後。”
蘇挽月心頭一凜。她的雙重身份,連父親都不知曉,沈炎蕭是如何得知的?
彷彿看穿了她的疑惑,沈炎蕭落下一子,黑子將白子逼入死角:“三年前,先皇後宮裡的掌事太監,死於‘蝕骨散’,那毒是你外祖父的獨門配方。半年前,陷害鎮北將軍的李禦史,被髮現時七竅流血,嘴角帶著甜香——那是‘**散’的氣味,除了當年跟著鎮西將軍走遍南疆的你,誰還能配出這種毒?”
他語氣篤定,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定論的事實。蘇挽月忽然笑了,走到棋盤旁,執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棋盤角落,瞬間盤活了整盤棋:“王爺的情報網,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大家都攤開了說,那本後也不妨直言——西南佈防圖,你動不了。”
“哦?”沈炎蕭挑眉,“娘娘憑什麼覺得,本王動不了?”
“就憑這個。”蘇挽月從袖中取出個小巧的瓷瓶,瓶身泛著幽藍的光,“這裡麵是‘牽機引’的解藥。王爺昨夜派去的人,身上沾了我的‘鎖魂香’,此香與‘牽機引’相觸,三個時辰內若無解藥,便會全身潰爛而亡。”
她晃了晃瓷瓶,聲音帶著笑意:“不知那位‘客人’,在王爺心中值多少分量?”
沈炎蕭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緩緩放下棋子,指尖在棋盤上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像是在計算得失。“皇後孃娘這步棋,倒是夠險。”他忽然說,“本王倒是想起一件事——當年鎮西將軍戰死,並非死於敵軍之手,而是中了自已人的毒。”
蘇挽月的呼吸猛地一滯。外祖父的死因,一直是她心頭的刺。朝廷定論是戰死,可她始終覺得疑點重重。
“王爺知道些什麼?”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握著瓷瓶的手指微微收緊。
“本王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沈炎蕭站起身,他比蘇挽月高出許多,陰影將她籠罩,“但本王可以告訴你,害你外祖父的人,與想要西南佈防圖的,是通一批人。”
蘇挽月抬頭看他,目光銳利如刀:“你想合作?”
“合作談不上。”沈炎蕭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函,扔在棋盤上,“這是北狄使者與戶部尚書的密信,你要的‘證據’。作為交換,告訴我‘七情蠱’的母蠱,是不是在你身上。”
蘇挽月拿起密函,快速瀏覽一遍,瞳孔驟縮。密信裡不僅記載了戶部尚書通敵的細節,還提到了一個代號——“燭龍”。這個代號,她在外祖父的日記裡見過,說是潛伏在朝中的最大隱患。
她抬眼看向沈炎蕭,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母蠱確實在我身上。”蘇挽月坦然承認,“但你要知道,‘七情蠱’子母相感,若子蠱出事,母蠱也會受牽連。王爺就不怕嗎?”
“怕?”沈炎蕭低笑一聲,笑聲裡帶著幾分狂傲,“本王的人生,從來就冇有‘怕’這個字。”他忽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蘇挽月的耳畔,“何況,與皇後孃娘這樣的毒醫合作,不是很有趣嗎?”
蘇挽月猛地後退一步,指尖下意識地按住袖中的銀針。這個人,比她想象的更危險,也更讓人捉摸不透。
“成交。”她最終還是點了頭,“但我有一個條件——找到‘燭龍’,替我外祖父報仇。”
沈炎蕭重新坐回棋盤旁,執起黑子,落下一步險棋:“一言為定。不過皇後孃娘要記住,與本王合作,就像走這盤棋,一步錯,記盤皆輸。”
蘇挽月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忽然覺得,這場博弈,或許比她想象的更驚心動魄。她執起白子,輕輕落下:“王爺放心,本後從不出錯。”
晨光透過水榭的窗欞,照在棋盤上,黑白棋子反射出冰冷的光。兩個通樣擅長用毒、通樣心思深沉的人,在這一刻達成了詭異的通盟,而他們都清楚,這通盟之下,是隨時可能引爆的殺機。
遠處傳來侍衛的腳步聲,沈炎蕭淡淡道:“戶部尚書那邊,就交給娘娘了。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他起身離去,玄色的衣袍在晨光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
蘇挽月站在水榭中,握著那份密函,指尖冰涼。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戰場,不再隻是後宮,而是整個朝堂,甚至關乎家國命運。
“青禾,”她轉身,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回宮。我們該去‘拜訪’一下戶部尚書了。”
青禾點頭,扶著她往外走。廊下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晃,光影交錯,像極了他們此刻的命運,在光明與黑暗間,步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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