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姑娘她不渡人 第19章 少年
溪丹掙紮了兩下,奈何諦聽鉗得太緊,她掙不脫,最後隻能無力的說:“我隻想要個真相,有關溪家通敵的種種……”
她忽然蒼涼的笑了起來,並不會流淚的臉上,奇異的淌下兩行膿水,她仰頭望著這片不公平的天,說:“可笑我溪家百年傳承,竟毀在了我這個好兒子手上!”
憶柯像一尊無悲無喜的執行官,開口的時候還是沒有什麼情緒,但就是莫名的讓人安心,她說:“好,就還你一個真相。”
她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諦聽鬆開了她,對她說:“白日裡陽氣重,你重傷至此,可以找具活人軀體借住兩天,但主人也說了,你不可傷人。”
他頓了頓,又扭過頭補了一句話:“不出幾日,主人定會讓真相大白,讓溪家伏法。”
溪丹幽怨的看著他,腹誹著:我為何傷重至此,您心裡沒點數麼?
諦聽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三兩下就消失在了院牆後麵。
他追上了念念,茫然的問:“主人呢?”
念念坐在瓦房上吃糕點,繡花鞋一蕩一蕩的,理所當然的說:“去布陣了呀。”
諦聽:“厲鬼都給抓了,怎麼還要布陣?”
念念歪頭回想憶柯說的話,然後告訴諦聽:“主人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防鬼呢?要是那厲鬼中途反水,傷人跑路了可怎麼辦?何況她兒子和她有殺身之仇,不看著點,萬一人家按捺不住,直接把溪老爺取而代之了,那豈不是壞了規矩?畢竟‘活’著的誘惑多大啊!”
諦聽點了點頭,理確實是這個理,但他總覺得……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原因,他一時又想不出來,而且按照自家主人的那個身體……這麼折騰下去,真的撐得住麼?
簫閩是個寫文章的,由他說出口的話,條理清晰,邏輯清楚,他並沒有用多長時間,就把自己和汶釧在嶺南山上的經曆給說了,考慮到這裡的小鬼隻有十多歲,他還刻意略去了老夫人的慘像,整個人不卑不亢,透著股溫和的氣質。
要是念念在,肯定會說上一句:“怪不得釧姐把你當朋友,她來的時候還特意讓我們照看著你一些,可惜了呀——”
未曾想那日驛站一彆,竟就是陰陽相隔了。
簫閩自然也想到了這些,笑容中透出些許苦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天涯邊不知情的汶釧:“沒辦法的事,這也怪不了誰……就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這密道實在是憋悶得很,憶柯又忍不住咳了起來,除卻那一笑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顯得不太精神,執淵下意識的要去扶她,誰知她卻轉過了身,站在地道口,離執淵更遠了些。
執淵手中一空,心下也跟著一空,短短幾秒內,竟有些茫然。
少年叫喳喳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喂,你們說來說去說了半天,到底想不想把這事給解決了?”
楠成不耐煩了,他說:“我快要撐不住了,快點讓我見我爹,我可不想到消散了還惦記著這件事!”
夜色漸起,華燈初上,溪家又開了戲。
江婷隻有個理不了事的老母親,夫人和小姐又用一封和離書安撫住了,溪老爺自認為無甚威脅,在姨孃的枕邊風下,又開了一場戲,一來要澄清最近由溪玥和江婷帶來的風言風語,二來是要借著人群散一散這宅子裡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