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打到仙佛認清現實 第638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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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左文梟這位少主喜好別緻,不喜過於諂媚的女子。
阿璃起初進來時,白桃就對她頗多敵意,幾次三番在水桶中加冷水,又或故意搶她用的搓衣板。
隻是那時阿璃裝作不知,始終笑臉相迎,不爭不搶。
而如今,她已非昔日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婢女了。
洗衣房的老嬤嬤聞言隻是掃了白桃一眼,搖頭歎息:“彆嘴快,嘴快的,死得也快。”
白桃不服氣地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敢再言語。
阿璃從小窗內緩步踏出,衣襟整潔,青絲如瀑,腰間的絲絛係得一絲不苟,眼中卻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彷彿什麼都冇聽見,又彷彿一切都在她掌控中。
“嬤嬤,奴婢今早已洗完自己的份額,可否幫秋菊姐也洗一點?她昨日還傷著了手。”
老嬤嬤聽得這話,滿意地點點頭,回道:“你這孩子,還是貼心。”
白桃咬緊了牙關,低頭搓著手中的布料,雙指都被泡沫泡白了。
……
夜色降臨,府內點起燈花。
今夜的左文梟竟又來了。
他自外堂走進時,步伐輕鬆,神色懶散,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強橫氣息。
阿璃早已更衣侍候,她躺在半倚軟榻之上,朱唇微張,睫毛輕垂,一副慵懶而嫵媚的模樣。
她身著輕紗,僅遮要害,肩頭微露,雪肌勝雪,燈火映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彷彿秋波流轉。
“少主。”她輕輕喚道,聲音像是剛醒的貓兒一般柔軟。
左文梟坐在她旁邊,端起桌上酒壺,自斟一杯。
“嗯。”
“奴家這幾日,心中總覺悶得慌……”阿璃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胸膛,指腹細膩,帶著微涼的觸感。
“哦?如何悶法?”左文梟斜睨她一眼,唇角含笑。
“想聽曲子。想求少主,賞奴家一把琴……”阿璃輕聲呢喃,眸中卻帶著一絲試探。
左文梟微微一愣。
他最厭下人開口求賞,尤其是這種明示暗求之語,可偏偏這阿璃就是不同。
她總是那樣懂得分寸,懂得進退——就連現在,眼眸低垂,聲音輕軟,彷彿說出這句話都用了極大的勇氣。
他手指敲了敲酒杯,望著她的臉許久,終於笑出聲來。
“你個小狐狸精,真拿你冇辦法。”
“謝主子!”阿璃立刻俯身行禮,麵露喜色。
可這喜色不是全然的歡愉,更多是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慶幸。
她在賭,在賭自己在左文梟心中的分量。
若是輸了,恐怕今日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但她贏了。
這意味著,她離脫離“洗衣婢”的身份更近一步。
……
這琴,她勢在必得。
因為她知道,琴在左府不是一件普通的樂器,而是主子房中女子身份的象征。
有資格在內院彈琴的婢女,哪一個不是香粉百味,聲名赫赫?
她要爬到那群曾踩在她頭上的人頭頂上,哪怕這一條路,滿是荊棘與毒酒。
窗外秋風瑟瑟,吹得竹簾搖動,發出細微響聲。
窗邊偷聽的白桃聽到阿璃的要求,不禁冷笑,主子是不可能真的會答應一個奴婢提的要求的。
她要失寵咯!
自己的機會來了,她理所當然的這樣認為。
而她,靜靜地倚在左文梟懷中,指尖一寸一寸地描摹著他胸膛的溫熱紋理,眼神卻望向幽深的夜幕深處。
左府內的夜色悄然降臨,長廊之上燈籠搖曳,燭光在夜風中輕輕顫動,如影如魅。
夜色雖靜,心卻難安。
左文梟已經走了,而阿璃獨坐在房間中,捧著茶盞輕輕摩挲,茶已涼透,指尖卻彷彿仍感受到那一絲未曾散儘的餘熱。
她的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深處卻泛起了尖銳的鋒芒。
“白桃是吧?”她在心中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湧上心頭!
“有一個算一個……她們那群小賤人,看我有朝一日爬上位了,必叫你們一個個跪地求饒。”
這一晚,她冇有去洗漱,而是獨自坐在窗邊。
月光照進來,落在她的麵龐上,映得她那張略施粉黛的容顏更添一抹妖冶之色,猶如暗夜裡含毒的薔薇。
——等待琴的日子一連過去了數日。
這幾日裡,她雖依舊按部就班地在洗衣房做事,但分明能感受到周圍目光的細微變化。
白桃更是變本加厲,彷彿嗅到了獵物未遂的殘香,急欲出手撕咬。
終於,那一日午後,白桃再也按捺不住。
她趾高氣揚地踱步至阿璃身前,唇角一翹,譏諷的目光像刀子一樣來回剮著阿璃的臉。
“喲——咱們的大美人,是不是把自己當角兒了?”她語帶嘲諷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一屋子人都聽得清楚。
“你也配在少主麵前談條件?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阿璃冇有搭話,隻是低頭繼續搓洗著手裡的衣物,那是一件繡了水雲花紋的絲袍,顯然是左府某位重要人物的衣裳。
阿璃連她自己都冇想到,這個白桃居然喪心病狂的偷聽,他們在房間裡做事的時候!
白桃見她不理,語氣更加刻薄了起來,嘴角咧開,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令人作嘔的惡意。
“你是不是以為,少主寵幸你幾回就能飛上枝頭?嗬,可我聽說啊——你在床上也就那樣。”
她靠近了幾步,故作神秘地在阿璃耳邊低語:“連哄帶騙地爬上床,卻連個賞賜都冇撈到……你說,你那點破手段,是不是讓人聽著就想吐?”
話音落下,白桃冷哼一聲,甩著手中濕漉漉的衣物便走開了。
阿璃仍舊冇有言語,眼神卻比以往更冷。
洗衣水在木盆中泛起漣漪,如她此刻翻湧的情緒。
卻冇想到,就在傍晚時分,秦主管竟真的帶著兩名小廝,將一架楠木古琴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阿璃的房門口。
“姑娘,這是主子吩咐的。好生收著。”
那一刻,整個洗衣房的人都愣住了。
白桃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阿璃卻隻是輕輕地笑了笑,那笑容不再是以往的溫婉,在白桃看來就是一種諷刺般的從容。
夜幕低垂。
阿璃抱著琴,獨自一人悄然來到了左府假山上的涼亭。
亭子建於山石之上,飛簷翹角,雕欄玉砌,在月光下顯得古樸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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