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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棍打到仙佛認清現實 第675章 眾將燃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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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宛若初春解凍的雪山,寒意猶在,卻已能看見即將奔流的春水。

她那斜挑的鳳眸微微彎起,眼尾的細紋讓這笑意愈發妖冶。

“嗬,怪不得那猴崽子身上有種熟悉的壓迫感……”

她輕輕一笑,宛若毒藤纏繞,既勾魂又攝魄,光是那笑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她沉浸在思緒中時,一道嬌聲在耳邊響起:“老祖,你笑什麼呢?”

是蛛媛兒,剛從內心世界中恢複神識,見老祖靜坐良久又突然笑得那麼燦爛,忍不住有些好奇。

皇天毒母微微偏頭,看著眼前這個還青澀的小輩,那笑意不減反增。

“如果我說,我在想你家猴子呢?”

唰的一下,蛛媛兒臉頰騰地紅了,像是熟透的桃子。

“老祖!”她小聲嗔道,聲音像蚊子哼哼,

“你又來調戲我……”

皇天毒母咯咯地笑了,笑得無比暢快:“我就調戲你怎麼了?你這妮子,就這個輩分而言,調戲你你也得受著!”

說罷,她伸出纖長如玉的手指,作勢就要敲蛛媛兒的腦門。

蛛媛兒連忙往後退,小聲辯解:“那是侯燁,他……他對我很好。”

“他是屬於我的臭猴子!”

皇天毒母看著她認真的小模樣,眼中笑意更濃。

“好是好,可你就不怕姐姐我搶過來?”

“你——!”

“嘖嘖嘖。”毒母悠然伸了個懶腰,衣袂隨之輕舞,一縷縷霧氣被她隨手撥開。

她斜倚在蛛網上,曲線玲瓏有致,那一襲薄紗衣衫更襯得她如一尊妖豔雕像,彷彿連蛛絲都在溫順地服侍她。

“妖族本就強者為尊。若我強過你,那猴子……也是我說了算。”她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絲天經地義的傲然。

蛛媛兒氣得直跺腳:“不行,他是我的!”

皇天毒母哈哈大笑,那聲音婉轉又直透雲霄:“有趣有趣,這小妮子倒是開竅了。”

她笑著笑著,笑容卻緩緩收斂了些。

“不過說真的,”皇天毒母輕聲道,聲音裡少了幾分調笑,多了幾分感慨,

“能遇到一個讓你願意捨命守護的男人,是好事。你是我帶大的,我希望你活得像個真正的‘妖’,而不是被情情愛愛睏住翅膀。”

蛛媛兒眼睛亮了亮:“可我想變強,是為了守護他。”

這句話一出,皇天毒母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守護……”她低聲重複著。

這是她當年在幻境中千百次聽到的詞語,卻從未真正理解。

她曾經不信守護,隻信毒、信強、信吞噬。

可如今,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小輩,眼神清澈堅定地說出這兩個字。

她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冇有調笑,也冇有譏諷,隻是淡淡的,卻很溫暖。

“罷了,猴子歸你。”皇天毒母擺擺手,慵懶地靠在蛛網上,“姐姐我老了,也懶得搶男人了。”

“你纔不老!”蛛媛兒嘟囔。

“哈哈哈哈——好好修煉吧小妮子。”她伸出手,輕輕撫了撫蛛媛兒的發頂,

“有我在,冇人能動你們。”

蛛媛兒靠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一人一妖,就這樣靜靜依靠在蛛網之中,霧氣繚繞,氣氛寧靜又溫柔。

隻是皇天毒母眼底的那一抹冷意,卻漸漸凝聚。

“靈山那幫禿驢……欠我的,是該還了。”

侯燁再次進入他為妖庭幾位妖王建立的幻境之中。

虛空之門悄然閉合,侯燁的身影緩緩自霧氣中浮現。

一踏入這片幻境,侯燁的腳步驀地頓住了。

他怔住了,愣在原地,呼吸也跟著滯住了一瞬。

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血腥味——鋪天蓋地,如潮湧般撲麵而來,濃烈得彷彿凝成了實質,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彷彿從地底千屍萬骨中滲透而出。

他的眉頭猛地一擰,抬眼望去。

天地,是赤紅的。

烏雲密佈之下,漫天血雨淅淅瀝瀝,仿若整片天穹都在哭泣。天與地之間,一座座屍山矗立,如荒原上的血色高塔,而腳下的大地早已染透,泥土和鮮血混成一片泥濘。

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殺氣與怨意,彷彿萬千死者的亡靈仍在低語哀嚎。

侯燁深吸了一口氣,喉嚨卻彷彿被血腥味灌滿,幾乎要嘔吐出來。

他腳下一滑,低頭望去,一隻斷臂還死死地抓著破裂的戰旗,殘留的妖氣依稀未散,彷彿那旗幟上的妖紋仍在咆哮不屈。

這是他為妖庭諸王設置的幻境?

他記得很清楚,這幻境的本意不過是為了磨鍊意誌、錘鍊戰技,是以神識構建的試煉場,雖激烈殘酷,但並不至於如此真實至此、駭人至極。

可如今的場景,簡直像是地獄重現。

侯燁麵色漸沉,目光掃向遠方。

隻見在屍山血海之間,幾道身影或倒坐、或倚靠、或乾脆仰躺於殘垣斷壁之間。

鵬皆渾身羽翎破碎,染滿了黑血,曾經光輝燦爛的金羽如今卻如敗絮般垂落,他抱著斷裂的金槍,一動不動地坐在殘軀之上。

獅心烈那頭桀驁的金獅,如今渾身傷痕累累,利爪儘折,獠牙殘缺,他那凶狠的眼神也早已黯淡,彷彿隻剩下一點不滅的執念支撐他仍然挺直背脊。

白靈素衣儘染,滿身鮮血,他的靈狐之身幾近破碎,尾巴也隻剩下一根,眼中卻仍保留著一絲清明,她靠著一塊破碎的天晶柱,胸膛起伏微弱。

巫九黎那個狂野的蠻巫也此刻倚在一座妖骨堆上,渾身纏滿了黑霧與血絲,一手緊握斷裂的巫杖,另一隻手則死死壓著腹部的傷口。

而在他們周圍,六丁六甲諸將也紛紛癱坐或倒臥。

卯兔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巳蛇的鱗片已碎,尾巴被斬斷一截,酉雞的羽冠早已凋零,而未羊則頭顱低垂,幾近昏迷。

而子鼠、申猴、午馬等六甲天將也好不到哪裡去,甲冑破碎,鮮血淌地,有者甚至斷臂缺足,半邊麵孔焦黑。

隻能說此刻的他們全都燃儘了!

被這場試煉榨的一滴都不剩了!

此刻,唯有兩道身影仍在戰場深處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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