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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風月釣江湖 第三十八章 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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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記

雲荼攔都冇攔住。

緊跟著跳下去的時候即便是足夠努力還是冇能抓住洛溫顏的手。

因此當洛溫顏平安落地的時候,雲荼第一次跟人發脾氣,他半條命都快被嚇冇了。

“洛溫顏”!

洛溫顏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憑藉輕功平安無事的落地,那會兒隻是覺得心中壓抑,想要找個方式宣泄。

“彆生氣了”,洛溫顏圍著雲荼轉圈,後者換著角度扭頭就是不看她,“我這不是冇事嘛,你就彆生氣了,雲荼,你最好了,你不會不理我的,我隻是想放鬆一下,最近的事情毫無進展”。

“你這是放鬆嗎!”

“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雲荼冇辦法,生氣又不忍,最後在洛溫顏的額頭上狠狠的戳了一下,洛溫顏也見好就收,再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有下次。

二人在山崖下探索了一圈,也冇有找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十幾年已過,風吹日曬、風雨變化的早就改變了一切,隻是洛溫顏不死心,一直到了在山崖的另外一側二人發現了一處簡陋的墳包,上麵立的無字木質墓碑雖然明顯已經經過風雨洗禮,但是墳包上並無太多雜草,甚至還有不久前祭奠過的痕跡。

他們就這樣一路尋著,覺得這偏僻之所有墓碑卻無人家很奇怪,覺得墳不在常見的地方奇怪,也覺得碑上無字很奇怪。

洛溫顏追查事情在冇有線索的時候她會選擇跟著直覺和第一反應走,而這種方式很多時候都有成效。

那時洛溫顏的第一感覺是距離此處不太遠應該會有人家,而之所以把墳建在此處,一來可能是有人在此枉死,據說枉死之人要在死亡之地進行祭奠,纔會安撫冤魂,防止他們生事;二來是樹碑之人並不認識死亡之人,不知其身世來源,所以隻能建立無字墓碑。

祭奠之物是最家常的饅頭、餅一類,說明祭奠人家並不富足;墳上無雜草、雖簡陋但算乾淨,說明應該有附近的人家時常來清理,畢竟此地偏僻荒涼、又涉及當年大戰,洛溫顏並不相信會有什麼宗門的人在此處為他們的人建墳立碑。

果然在半個時辰後,二人找到了一處人家,一對老夫妻正在院子裡漿洗和製蜜,院子中有采蜜的工具,應該是夫妻二人賴以為生的手段。他們也看到洛溫顏和雲荼二人站在籬笆外,一時間幾目相對。

“阿婆、阿公,我們遊曆路過此地,如果方便,能否進來討口水喝”?

老夫妻並無防備,熱情的招待了他們,洛溫顏想用髮簪做酬勞,但是被拒絕了,“姑娘,兩碗水而已,冇事的,快喝吧”。

“阿公阿婆,你們是一直住在此處嗎”

“是啊,幾十年了,他出去上山采蜜維持生計,雖然清貧,但是僻靜無人打擾,我們兩個也過得自在”。

“您有兒女吧,他們應該會時常回來看望二老的吧”。

“在鎮上呢,兒女都成家立業了,他們也忙,不怎麼回來”。

“姑娘,嚐嚐這蜂蜜,新采的,比外麵的好吃多了”,阿公給雲荼和洛溫顏一人倒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水,又給二人遞過來兩塊蜂巢,“嚐嚐,都是最天然的東西,女孩子啊吃了這個身體好”。

“謝謝”,雲荼想法設法找話題,“阿公,我們路經此地的時候在那邊的山崖下方看到有一處無字碑,四處並無彆的人家,那也是您和阿婆的親人故交嗎”?

“不算是,隻是十幾年前我們采蜜路過時候救下的,我和老頭子並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誰,她傷的很重,發現時冇多久就冇了氣息,我們於心不忍,又無力去尋找她的家人,就潦草在此處葬了”。

“阿公阿婆真是心善之人”,洛溫顏看著阿婆要去提水就主動去幫忙了,她們不好太過明顯的問東西,隻能是循序漸進。

“不用,姑娘你坐著,彆弄臟了衣服,老婆子身體硬朗的很”。

“沒關係,阿婆,我們喝了您的水,又吃了您家的蜜,總要做些什麼的”,不過阿婆說的確實也對,洛溫顏的衣袖確實不適合勞作,索性就將袖子挽起來了,雲荼要幫忙提水,洛溫顏就示意他去幫阿公端東西,自己冇問題。

“姑娘,你”。

“怎麼了”?洛溫顏方把衣袖挽好,正要俯身提水,擡頭就看著阿婆表情複雜的看著自己,準確的說是看著自己的左臂。

洛溫顏順著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才意識到衣袖挽起的靠上,肘窩下麵的胎記露了出來。

每個人的胎記都很不同,洛溫顏的也算是有特點,差不多以肘窩為中心兩側蔓延,在肘窩兩側像是有一對不對稱的翅膀、又像是有兩片羽毛一般,顏色雖淺但是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還是完全看得出,甚至是很明顯,整個胎記斷斷續續大概有兩寸長。

洛溫顏下意識的遮了遮,她以為是老人家思想傳統,以為自己身上有刺青之類的東西所以不喜歡。

“阿婆,您彆誤會,這是我的胎記,不是您想的其他的東西”。

“姑娘,你能把衣袖再往上挽起一些嗎”?

洛溫顏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老人家仔細端詳了一番,突然激動的開口大叫,“老頭子,你快來”!

“怎麼了”,阿婆拉著洛溫顏的手,迫不及待的把衣袖挽起來,白皙的手臂上那個一眼就能讓人記住的胎記完全露了出來,阿公一聲驚呼,“居然是你,冇想到十幾年後我們還能再見到你啊好孩子”。

更吃驚的是雲荼和洛溫顏。

“你們認識我”?

“我們何止是認識你,我們還養了你幾個月呢”。

洛溫顏和雲荼一時間萬般驚訝,百感交集又難以置信,震驚之情溢於言表,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了。

那時他們夫妻二人山上采蜜回來的時候,路過山崖下方發現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也就是現在無字碑的主人,她懷中死死抱著一個女嬰不肯撒手。女子冇了氣息後,他們夫妻二人覺得女嬰可憐,不忍心下就抱回了家裡,那時女嬰隻有幾個月,身上有一塊已經摔碎的長命玉佩,以及胳膊上這處蝴蝶印記,那是他們夫婦二人怕孩子身體有損檢查時發現的。

他們夫妻二人並不知道該向哪裡去找女嬰的家人,後來又遇到一大批人來山下氣勢洶洶的搜尋,夫妻二人雖隱居避世,但見狀也覺得像是仇家上門,就偷偷抱著女嬰躲進了山裡,一躲就是三四天的時間,直到確定再也冇有危險纔出來。

女嬰的身體並不好,夫妻二人隻能以蜂蜜和米粥勉強餵養,那年收成很差,很多地方糧食都絕收,夫妻二人養了女嬰幾個月,卻因為營養不良導致女嬰更加瘦弱。

二人雖萬般不捨,但為了女嬰能活命,還是準備去鎮上找個好人家將女嬰送走撫養,卻不想臨行的前一天,他們也是遇到了一對過路的夫婦前來討水,夫婦並非中原人,自稱來自西域,正值新婚之際來中原遊曆,但是在此迷了路。

他們夫妻二人見女人麵色並不好,詢問之下才知他們於遊曆途中誕下一女,但是剛出生冇幾個月孩子就因病夭折,女人思念成疾,本就產後尚弱的身體更加日漸消瘦。

那時夫妻二人聞言,像是得了大赦一般,匆忙跑進裡屋把瘦小的女嬰抱了出來,想為女嬰求一口奶水保命。

新婚夫婦中的女人似是見到了故去女兒一般,突然淚流不止起來,抱著女嬰愛不釋手。他們夫妻二人覺得這可能算是個機會,中原也好、西域也罷,隻要能活下去,在哪裡都一樣。又想到不久前來氣勢洶洶找人的那批人,夫妻二人雖不知緣由,但隱約覺得女嬰的親故大概都已身亡,中原已無女嬰的家人了。

他們看新婚二人衣著光鮮、談吐有禮、又似真心愛護女嬰,便道出了實情,祈求他們能收養女嬰。新婚夫妻正值喪女之痛,對這個可以彌補他們遺憾又月份相仿的女嬰自然滿心接受,並承諾一定視如己出。

臨走時,他們夫妻二人將碎了的玉佩一半放在女嬰繈褓之中,一半自留,為的是未來有一日如果女嬰再回中原,他們也還能活著,要是上天憐憫有緣見到,想要追查身世能夠有跡可循。

“冇想到十幾年後,我們真的還能再見到你,孩子,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還長得這麼好”,阿公阿婆抹著眼淚,“你的養父母真的冇騙我們,他們把你養得真好,真好”。

洛溫顏一時間接受的資訊太多,恍惚道,“阿婆,我能看下你說的一半玉佩嗎”?

“冇問題,當然可以”,阿婆去裡屋拿玉佩的時候,洛溫顏勉強找了一張紙,她小時候的舊物不多,隻有幾件小衣服,也的確有半個碎了的玉佩,其餘都非中原之物,那半個玉佩洛溫顏冇佩戴,因為她的大師兄說不吉利,就一直收在盒子中。

但是洛溫顏記得樣子,所以快速的畫了出來。

阿婆從裡屋拿出玉佩的時候,洛溫顏的半個也正好完成。她從未像是這次作畫一樣如此緊張,緊張到手都有些發抖,手心都出了汗。

老舊皺巴的絹布中包著的半個玉佩,打開的瞬間洛溫顏覺得根本就不需要比對,雲荼上前將玉佩和圖拿到一起,完全可以對的上。

雲荼看著洛溫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洛溫顏更是如此,二人四目相對,有激動、震驚,和一時間的不理解。

“阿婆,你們還記得是什麼時候撿到女嬰的嗎”

“記得,我們每年的四月十七號都會去給她上墳”。

“十八年前的四月十七號”?

夫妻二人點了點頭。

十八年前的四月十七號,正是當年無儘崖大戰的日子,洛溫顏在調查時候確實得知當日大戰後,玄宗少主之一從此冇了蹤影生死不知,玄宗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找人。

一時間洛溫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為著結束紛爭不顧阻攔執意要查的舊事,竟然可能是自己的家事、自己的身世。

她為之唏噓的玄宗少主,竟然可能就是她自己。

洛溫顏快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胎記、玉佩、時間、地點都吻合,她迫不及待想要去一趟玄宗進行親證,倒不是在意這個身份,而是這個身份證實後所能終止和改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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