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風月釣江湖 第八十章 調查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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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假象
“幾年前吧，見過一麵；接觸多的話是小時候了，那時候阿孃還在，後來我就一個人住在彆院，再後來就出來住了”。
已經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人是會變的，可能是時間的推移，可能是自我成長，可能是經曆風波，很多種情形下一個人秉性大改並非不可能。
洛溫顏拿著茶盞，一口冇喝，隻是拿著，就陷入了思考，但是胡嫣會是變化的這種情況嗎？作為飛雪城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呼風喚雨、頤指氣使，若是真按照胡慕顏所說從前性情是那般，能發生什麼變化如此之大？
如果不是呢，那胡嫣是從一番模樣完全暫時改變為另一番模樣？若真是如此，此人絕不簡單，無論是心性還是忍耐力，還能裝的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並且不是一日兩日，那她來玄宗、留在高玄明身邊的目的更不簡單，必然是一件更重要甚至是高於生命的事。
“你乾嘛”？洛溫顏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手嚇了一跳。
“我還想問你呢”，胡慕顏把她手中的茶盞拿出來放在桌上，“不是說了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悶著嗎，你怎麼又這副死樣子”？
胡慕顏說完，趕緊捂嘴，然後呸呸呸了幾聲，暗罵自己糊塗，不經腦子的說了什麼鬼話出去。
洛溫顏倒冇在意，“我隻是在想胡嫣究竟是哪種情況”？
“那你說說，都有什麼情況”？胡慕顏坐下，把茶水換了新的，迫不及待，“說不定我能幫你分析分析”。
洛溫顏投來了一個難以描述的目光。
“你這傢夥可彆看不起人，本公子好歹也是闖蕩江湖多年，就算經驗不如你，但是論對胡嫣的瞭解，肯定比你多”。
“你和阿顏之間應該不是經驗的問題”，二人正說著，雲荼就進來了，手中端著藥，洛溫顏見狀就笑，心想雲荼什麼時候也學會陰陽怪氣了。
胡慕顏一開始冇聽明白，聽明白後站起來就要理論，雲荼卻完全不理，反而坐在了他方纔的位置上，還道了句謝。
“你，你們兩個傢夥”，胡慕顏雙手握拳、齜牙咧嘴的，衝著洛溫顏的方向故作生氣，“連你也不幫我”。
卻不料洛溫顏不僅不安慰，反而笑的更明朗了。
胡慕顏見狀，原本的氣焰居然都隨著這笑容都不見了，甚至也跟著高興起來，他每次將自己置身事外以外人的角度，就會發現洛溫顏的臉當真是一絕，比如現在，燭光映照下的洛溫顏是真的好看，偌大的江湖鮮有人及。
姓高的都這麼好看嗎？
胡慕顏暗道，拋開一切不說，高玄明也是真的好看，是他見過的男子中最好看的，連雲荼都不及。
“呆愣什麼呢”？聽著洛溫顏叫他，胡慕顏這纔回了神。
說話的功夫，洛溫顏已經吃了藥。
“半個時辰前我過來兩次，阿顏不在，去哪裡玩兒了？怎麼不帶著我”？雲荼湊近聞了聞，“出去喝酒了”？
“你喝酒”！胡慕顏立刻高聲，“我就說你房間裡哪來的酒氣，你還騙我說是不小心撞碎了屋裡的酒壺，原來你偷跑出去喝酒了”。
“小點聲，大家都睡了”，洛溫顏自己聞了聞，不明顯啊，這兩個的鼻子怎麼這麼靈。
“雲荼，你知道這傢夥一點就炸，也不知道揹著他說，有什麼事情不能關起門來”。
“現在就關著門呢”！胡慕顏一指那扇門。
“阿顏，要不是在玄宗，我大概也會跟慕顏一樣”。
“不會的”，洛溫顏笑著，雲荼是什麼人她還是清楚的，不過還是有些心虛，“真冇多少，就幾口”，然後趕緊岔開話題，正色道，“這沈翎的事情我多少還是不放心的，我試探過高玄明，他對沈翎並不是情深意重的主，更不像是缺婢女仆從的人；若論紅顏，他與紅遙姑娘看著更親近些，那為什麼還要留沈翎在身邊？難道真的是缺一個好用的仆婢管家？如果不是呢，高玄明執掌玄宗多年，在波譎雲詭的江湖中可以讓玄宗屹立不倒，必然有能力、有手段，洞察力也不會差，我們能考慮到的事情，這樣的人隻會考慮的更多更周全，那他在試探什麼，或者在等什麼”？
“未必”，胡慕顏打破了洛溫顏營造的一本正經的氛圍，“我倒是覺得放眼整個江湖，能有你這種腦子你這麼多考慮的，還真冇幾個；要是你來執掌玄宗，現在說不定早就恢複到全盛時期了”。
“胡少俠，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江湖浪客罷了”。
胡慕顏翻了一個白眼。
“我是讚同阿顏的考量的，但是阿顏”，雲荼擡手指著窗外的月亮，“現在都什麼時辰了，應該先睡覺，餘下的明天再說”。
胡慕顏這也才反應過來已經很晚了，三人各自回房，洛溫顏難得有個好覺，清早起來都覺得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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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明、洛溫顏再見時，不約而同的都對昨晚的事情閉口不提，二人還是客套的熟悉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彆的。
隻是高玄明主動提議早飯後帶著大家逛一下玄宗各處，洛溫顏不知他是本來就打算如此，還是因為昨晚的插曲，所以並冇有發表意見，隻是思索著什麼悶著頭喝碗裡的湯。
直到胡慕顏有異常。
暗戳戳的戳了洛溫顏一下。
洛溫顏感到異常擡起頭來時，隻見門外又進來四名婢女，各自端著早餐餘下的花樣，而帶頭佈菜的人裝扮略有不同，粉色的衣衫配上略顯淡雅的髮釵，及腰的長髮隨著手上的動作滑至肩膀，整個人清瘦雅緻、小家碧玉。
洛溫顏不認得，但是看胡慕顏的反應猜測這應該就是胡嫣，或者說沈翎了。
她詳了幾眼，表麵確實看不出來來人是胡慕顏口中的囂張跋扈、張牙舞爪的性格；模樣雖然不等於性格，但相由心生是有一定道理的，眼前的沈翎看不出尖酸刻薄相，反而謹小慎微、甚至有幾分惹人憐。
高玄明很是習慣一般冇有任何反應，沈翎佈置好餐點就帶著婢女退下了，全程無一句話，連一個多餘的眼神和動作都冇有。
這哪裡像是飛雪城的大小姐，看她的熟練程度，說是家生婢子都不為過。
沈翎給人一種逆來順受、慣會隱忍的錯覺，好似一直就生長在刁難中，所以小心翼翼又多麵俱到，以保自己平安活下去。
這人真的是胡慕顏口中的胡嫣嗎？
若非胡慕顏的反應，洛溫顏甚至大概會認為這是高玄明的侍妾，還是不得寵、要靠高玄明臉色活著的侍妾，勉強掛這個虛名，高玄明高興了賞些什麼，不高興了就晾在一邊，素日做的都是婢女的活計。
早餐後，高玄明如約帶著大家四處閒逛，紅遙陪同，全程都冇有沈翎的影子。幾人也不好深入，隻是在玄宗的會客處和常處逛，胡慕顏按捺不住好奇，藉口如廁就中途離開了。
洛溫顏大概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但並冇有十分攔著，隻是和雲荼一起繼續若無其事的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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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今天非得揪出你的狐貍尾巴’，胡慕顏藉口如廁離開後，趁著冇人注意的時候偷悄悄的根據昨天他問到的訊息溜到了沈翎的住處。見四下無人，便又一路找下去，果然在廚房中看到了沈翎的影子。
隻見此時的沈翎挽著衣袖，跟廚娘等眾人一起收拾著碗筷，又參與安排中午的午膳等一眾事宜，胡慕顏趴在外麵越看越糊塗。
‘雖然幾年不見，但一個人的改變怎麼可能這麼大；像那傢夥，連容貌聲音全都變了，又經曆了那麼多，可本質還是她，一舉一動旁人誰也仿不來。更彆提胡嫣了，每日在飛雪城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母家又是天下城，被慣著長大的人什麼時候會做這些東西了，還跟下人相處的和諧愉快，真是見了鬼了’。
胡慕顏腹誹個不停，“高玄明這不是救了她的命，是換了她的魂吧”。
“沈姑娘真是賢惠，像沈姑娘這樣的大小姐居然願意日日與我們在廚房為伍，對我們宗主真是有心了”。
“身份都不重要，大家都是一樣的；更何況高宗主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冇彆的長處，也就廚藝勉強拿得出手，隻好以此略儘綿薄之力以表回報之心了”。
胡慕顏勉強聽的清眾人的客套寒暄，觀察了好一會兒，沈翎真的隻是在廚房忙著，他實在無可探查的，又擔心出來太久被抓住尾巴，就趕緊往回走了。
隻是胡慕顏前腳剛走，沈翎就擡眼看了他方纔在的位置，整理完手上的一批食材，然後解開圍裙從廚房離開了。
洛溫顏這邊，差不多的時間，有人來向高玄明耳語了幾句，高玄明打了個眼色，來人就匆匆退下了。
洛溫顏本來不會對這些事情多有興趣，彆說一個宗門，就算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還有他們這些外人在場。
隻是胡慕顏出去至今還冇回來，洛溫顏不免心虛，她心裡自然是知道胡慕顏做什麼去了，但是並未阻攔，此時又見玄宗有人來報，就不免擔心是跟胡慕顏有關。
“高神醫”，紅遙見洛溫顏心思好似不在這裡，就主動上前去挽著她的胳膊，“高神醫可是對這裡的風景不感興趣？我見高神醫總覺得親切，要是哪裡招待不週的不必客氣，儘管跟我說。”
“好，多謝紅遙姑娘美意”。
“那咱們往前走，玄宗地勢相對其他宗門更高，有些花啊草的是其他地方冇有的，我帶高神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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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溫顏和雲荼回去的時候，胡慕顏已經在了。
洛溫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冇回來找我們”？雲荼道，“阿顏一路都在擔心你”。
“我回去的時候你們已經不在原處了，我怕再走錯，乾脆就回來房間等你們”，胡慕顏已經煮好了茶，給洛溫顏和雲荼各斟了一杯。
“我跟著胡嫣的蹤跡找過去，但是一點異常都冇發現，她在廚房裡和廚娘一起收拾碗筷、準備午膳，一點都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也不是今日故意做給我看的，像是長時間每日都在做這些”。
洛溫顏喝了口茶，“慕顏，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冇想明白，你最後一次見胡嫣的時候，她是什麼狀態”？
“當然是招人嫌的狀態”。
“慕顏”，洛溫顏也不反駁，隻是叫了他一聲，意思是好好說話，冇跟你耍嘴皮，不要帶個人偏頗之見。
“你知道的，我跟她一直不睦”，胡慕顏撇了撇嘴，但還是仔細回憶起來。
那日是胡雲夢的忌日，不知道胡行蕤是良心發現還是另有圖謀，總之是派人找到了他並讓他回一趟飛雪城。
飛雪城從來冇有給胡慕顏留下好的念想，他不想回，但念及他母親，就服了軟、回去了。
胡行蕤讓人特意準備好了房間，親手做了幾道菜，還備了酒。胡慕顏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兩人就這樣祭拜了胡雲夢，又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飯。
期間胡行蕤藉著酒意，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表達了他隻有胡慕顏這一個兒子，他們父子之間不應該是現在的狀態，希望胡慕顏能回飛雪城輔佐他等一係列的想法。
當然最後二人不歡而散。
他本來想就此離開的，無奈喝了些酒有些不適，索性隻能休息一晚再走。
胡慕顏在回房的路上，就碰上了他更冇好印象的胡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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