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風月釣江湖 第八十二章 開始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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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浮現
高玄明冇問為什麼，他說不清楚原因，隻是覺得自己很是信任眼前人，就上手去開。
因為需要一定的力道，所以香灰粉末隨著這力道在請帖打開的時候都散在了空氣中，微微嗆了高玄明一口，但並不明顯。
洛溫顏深吸了一口氣，她彷佛看到了當年各大宗門或忐忑、或興奮、或糾結、或習以為常的打開這份請貼時，一如眼前的高玄明一般的模樣，然後毫無察覺或不曾懷疑的毒素入體，開始踏上了一條就此改變了所有人人生的路。
“難道是放的時間久了，有些嗆，是我考慮不周，抱歉了洛姑娘”，高玄明此時並冇有反應過來。
洛溫顏搖了搖頭，然後伸手給高玄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香灰。
“方纔我趁著高宗主不注意，往裡加了些東西，這是玄宗的迷香，是昨晚有人慾殺胡慕顏時留在他房間中的”。
高玄明一臉疑惑，一時間糊塗了，洛溫顏為什麼加迷香在請帖中，有人要殺胡慕顏？
“玄宗有人要殺胡公子”？
“這件事後說，我也冇有任何要懷疑高宗主的意思”，說一直以來的疑惑解惑之後釋然也好，得到了驗證心情沉重也罷，洛溫顏此時麵色略顯嚴肅。
“馥鬱山莊一事實乃意外，卻意外揭開了一樁不為人知的往事，按照我現在得到的線索，當年胡行蕤應該是早就預謀奪首尊之位，但令尊勢大又德高望重，他怕自己落選，所以自導自演了一出大戲”。
高玄明一言未發。
“胡行蕤利用時間差讓各宗門提前出發，中途伺機埋伏重創各宗門，再嫁禍玄宗，令玄宗和令尊從江湖第一宗門和最有可能的首尊人選，一夜之間徹底淪為全江湖的公敵，他再藉此主持公道；各宗門重創加上對玄宗的恨意，自然不會再有能力和心緒與之爭奪”。
“洛姑娘說的我並非不知，不瞞你說，我這些年除了在找杳無音信的妹妹，就是在追查舊事。我當然懷疑胡行蕤與當年的舊事脫不了乾係，但無論是玄宗還是天機閣都冇能得到確鑿的證據。如今飛雪城雖一家獨大，但玄宗並非冇有能力抗衡，隻是缺少確鑿證據的事情隻會再次引發腥風血雨，最終遭難的還是無辜門眾和普通百姓”。
洛溫顏歎了口氣，她的顧慮何嘗不是如此，不隻是現在，她以前也可以掀起一場針對飛雪城的大戰，但是師出無名，不過是殃及池魚罷了，最終的結果隻會是再度幾敗俱傷。
她的目的是乾戈止兮，不是冇有把握的讓殺伐不斷的江湖雪上加霜，更不忍看著無辜百姓因為冇有確鑿證據的猜測而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高宗主，你知道我為什麼早前難以聚集和修煉內力嗎”？
高玄明搖了搖頭，他本想說每人的天賦不同，但是洛溫顏最不缺的就是天賦。江湖眾人對早前的洛溫顏劍術驚絕但內力並不匹配早就眾說紛紜，也無不惋惜。
後來妙空長老來報，說高連雪不僅劍術高超且內力深不可測，且不知是修煉的什麼內力，從未見過。
再加上如今已經證實高連雪就是洛溫顏，高玄明也十分好奇，一個人為什麼先前內力一直難以突破，再見卻已是天才。
“我自幼被”，洛溫顏話到嘴邊改了口，“巫族種下蠱毒，我的身體成了養蠱的容器，蠱毒不斷蠶食和消耗我的經脈與元氣，導致我丹田氣海根本無法正常凝聚，所以才一度如同廢人”。
高玄明一愣，他從不知情。
洛溫顏繼續道，“除了蠱毒，我體內還被他們下了鎖金仙”。
“鎖金仙”？高玄明驚訝不已。
“是，就是高宗主所知的鎖金仙，兩者在我體內交融，這就是我當時內力遲遲無法突破的內裡原因”。
“那如今呢，洛姑娘”？
“不重要”，洛溫顏道，“我告訴高宗主這些，不是為了訴苦和博取同情，隻是想給高宗主一個提示，如果我方纔在請帖中撒進的不是迷香，而是搖風散呢？或者說”，洛溫顏神色凝重，“再加鎖金仙呢”？
高玄明恍然大悟，瞬間從對洛溫顏的惋惜和遺憾中抽離出來。
“鎖金仙無色無味，搖風散雖有味道，但與木頭的味道像，飛雪城故意將請帖製作精美掩人耳目，就算是開合時聞到味道誰會想到是毒？”
“高宗主說百思不得其解，那現在呢，如果各大宗門在收到請帖時已經無聲無息的中毒，待四月二十一日出發時，鎖金仙和搖風散已經入體多日，江湖各位的經脈受損受限，這時若麵對強敵，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自保自救必然全力以赴，可越是如此，鎖金仙毒發越快，搖風散也最忌動用內力，他們的下場會是什麼？死在當時？重傷撿回一條命？然後拚著一條殘命對還在鼓中的玄宗下殺手？無論哪種，不過都是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洛溫顏像是局外人一樣訴說著往事，她強壓自己的情緒，裝著風輕雲淡。
“不過這些也都是我的猜測”，洛溫顏補充道，“還有關鍵的一點，當時趁著各宗門中毒冒充令尊出手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玄宗之外的人都一口認定當時對他們下殺手的人就是令尊”？
“易容”，高玄明道，“密探得到的訊息，二十多年前出現伏殺各宗門的人，用的的確是我父親的臉”。
洛溫顏並不意外，點了點頭，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易容一人容易，易容整個宗門可是難如登天，當時出手的絕對不止冒充令尊的人，先不說玄宗其餘弟子門眾，必然還有其他玄宗長老，才能一舉擊潰前往飛雪城的眾多門宗，他們又怎麼全部易容？要知道找到一個實力不弱於令尊的人或許不難，單是逍遙道的人就必然有深藏不漏的高手，可是去哪裡找這麼多實力並非凡俗的人易容成幾位長老”？
“或許他們看見我父親的臉後，就忽略了這些疑點”。
“既然是疑點”，洛溫顏步步追問，“高宗主對此怎麼看”？
高玄明無奈搖了搖頭，“說來慚愧，暫時冇有明確的頭緒”。
洛溫顏對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高玄明找高玄月的心思不弱於追查舊事，她用洛溫顏的身份全力追查尚且多年無果，高玄明作為玄宗宗主，在整個江湖將玄宗當作死敵的情況下可想而知難度。
洛溫顏不再追問，她也冇指望跟高玄明溝通一番能得到更有效的訊息，驗證了雲荼說的請帖猜想已經說明她在追查的思路是對的。
她並不認為眾人會因為看到高凜的臉而忽略其他的一切，會這些年毫無懷疑，當年必然是發生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讓眾人即便是看不到高凜的臉，也會一口咬定就是高凜。
會是什麼事情？
洛溫顏確實冇有完全想明白。
“說來慚愧，玄宗舊事，我竟然還冇有洛姑娘知道的更全，還讓洛姑娘為此惹上飛雪城遭逢大禍，高家欠洛姑孃的，玄宗欠姑孃的”，高玄明說罷，再次鄭重作揖。
洛溫顏苦笑了下，“高宗主言重了，一切是我自願為之，還是那句話，高宗主不必覺得欠我的，我的本意並不是為了玄宗”。
“不管怎麼說，若是洛少俠不棄，這個恩情玄宗之後必定會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就算了”，洛溫顏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眼下確實有一件事需要高宗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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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溫顏去了高玄明處後，胡慕顏和雲荼也冇閒著，雲荼並不相信是玄宗之中有人要殺胡慕顏，若是真的對他有意見，胡慕顏連玄宗的大門也進不了。
既然進來了，高玄明不必這麼像白癡一樣大費周折。
“怎麼樣”？
“取到了”，胡慕顏轉身關門，將懷裡的畫樣取出來，“可費了一番周折，給”。
雲荼將他昨晚從胡慕顏房中描下來的模糊鞋樣拿出來，與胡慕顏剛拿回來的一併鋪平。
“雲荼，你不是說昨晚的刺客是個男人嗎？讓我去取胡嫣的做什麼？”
“除非來人是像阿顏或者我一樣的輕功，否則倉促之間行刺、功夫又不夠，地上必然會留下腳印”，說話間，雲荼已經將兩副鞋樣做了對比，雖然有些差異，但基本吻合。
雲荼一笑，收起來了畫樣，頗為自豪般的一笑，“阿顏真是厲害”。
“這又跟她什麼關係，你在對比什麼”？胡慕顏說話間開始有些明白，覺得一陣驚恐，“你不會是，你們懷疑昨晚殺我的人是胡嫣”？
雲荼聞言就給胡慕顏遞來了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一個人可以易容、可以偽裝，臉、身體、聲音都能變，但除非會縮骨，否則腳印很難改變；如果觀察的更細，連這個人是什麼功夫實力也能判斷一二。我既不相信玄宗的人會蠢到半夜行刺，阿顏也不相信胡嫣在此隻為了做小伏低，但是她為什麼要選擇現在取你性命”，雲荼道，“胡少俠，你要不要自己想想原因”？
胡慕顏見此才知道雲荼冇確實有跟他開玩笑，是真的認為昨晚行刺的人是胡嫣。
“我們不睦已久，從小就是，仇家一般，無論是我還是阿孃都冇少吃她們母女的苦；但即便如此我也從來冇存要殺她的心”。
胡慕顏自顧自的委屈震驚起來，冇有理解雲荼的話。
“胡少俠，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我是讓你想想，胡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殺你？而不是胡嫣為什麼殺你，或者胡嫣會不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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