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一凡人 第7章
經過一番重新分發,李一凡得到了三塊硬邦邦的玉米餅,這和他交出去的六斤香噴噴的麥餅相差甚遠,難怪馬家村的人說占了多大的便宜,他們帶的大多都是這種硬餅,有的甚至發黴了。
李一凡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並無怨言,最好的乾糧自然優先分給身體強壯且具有豐富捕獵經驗的強手,李一凡雖然身手了得,但是畢竟第一次出來。
兩個村總計八十一人,上交的四百斤的乾糧足足裝了四個麻袋。
“前麵是一片楊樹林,我們去那過夜吧,雖然葉子被蝗蟲啃光了,但是好歹能擋點風,也安全點!明天一大早再進山!”
馬啟山命令四個壯漢一人抗一個麻袋,其他人則在圍在四周,防止有其他隊伍突然偷襲。雖然天黑了,但是樹林裡時不時有燈火亮起,必然是其他村的隊伍也在這樹林裡過夜。
這一夜註定是難熬的,每個人的心都提防著,大家甚至不敢說太多話。
李一凡懷揣著自己的那把刀,和衣而睡,不過和昨天不同,今夜他卻睡得十分踏實,一夜無夢,越是接近緊張時刻,他的心裡似乎越是平和,一直睡到被牛鐵柱叫醒。
眾人簡簡單單吃了點東西,便動身了。
行走在這片光禿禿的楊樹林中,吹著迎麵而來的晨風,李一凡頓覺十分的舒適,他想起了家中的母親還有雀兒,想起了翹首以盼的鄉親父老。
“這次一定要努力多打點獵物!”
李一凡暗暗給自己定下了目標。
“一凡,進山之後要緊緊跟著我們,切不可單獨行動,知道嗎!”
一旁的牛鐵柱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輕聲囑咐道。
“放心吧,牛叔!”
“彆弄得這麼緊張,這次我們一定會滿載而歸的,雖然隻有十二個時辰,但是足夠了!”
走在前麵的張大山笑著說道。
“是啊,我們八十一個人呢,就算是老虎黑熊都給他降了,哈哈!”
大家邊走便聊著,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半個多時辰很快便過去了。
“前麵就快到了,大家都抓緊點!”
雙龍山已經僅在咫尺,透過林子,都能感受到它帶來的壓迫感,因為它實在是高大了。
“啊...啊...”
眼看就要到出口,突然從林子前麵傳來了幾聲慘叫,大家嚇得連忙拔出了刀。
“什麼情況!”
“哎,隻怕又是哪個村的狩獵隊伍不想交糧進山,和那些人發生了衝突!”
馬啟山眉頭緊皺,心裡對柳家村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都把刀收起來,咱們既然已經決定交糧,就彆節外生枝了。”
在張大山和馬啟山的帶領下,大家一鼓作氣走出了楊樹林。
一出楊樹林,便看到四個人躺在了地上,渾身是傷,一動不動,看情形似乎已經斷氣了。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李一凡心裡更是忍不住咯噔了下,嗓子都有些發乾,因為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場地兩邊聚集了不少人,柳家村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張大山帶著眾人找了個空地站了下來。
“都看見了吧!這就是不守規矩的下場!”
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場地旁的一座草棚裡傳了出來。
李一凡循聲看去,發現草棚裡坐了七八個人,皆是清一色的黑色勁裝打扮,肌肉結實,體型勻稱,雖是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這讓他想起了在柳家村老窯洞裡教了自己幾天武功的那箇中年男人,隻是那個男人的氣場比這些人要強上不少。
草棚裡的幾個人悠閒地喝著茶水,根本不在意外麵的村民們以及躺在地上的屍體,亂世命賤如草,莫過於此。
“還有冇有想進山打獵的,想進的趕緊把乾糧交過來,莫要學那周家村的,非要死幾個人,才願意交糧,老子可冇時間陪你們玩!”
張大山一聽,朝馬啟山使了個眼色,馬啟山會意,兩人連忙小心翼翼地朝著草棚走去,後麵跟著四個大漢扛著四個麻袋。
而李一凡則被雙龍山山腳下的這條橫溝給吸引了,溝壑很寬,四周全是枯木敗草,和青綠色的雙龍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橫溝之上的這座大橋更是建得氣勢非凡,李一凡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壯觀的大橋,心中暗暗驚歎。
就在李一凡盯著大橋之際,張大山和馬啟山已經走到了那座草棚前方。
“各位大人,我們是柳家村的,已經湊齊了乾糧,請大人們查收,準我們入穀。”
張大山上前抱拳,彎著腰堆著笑臉,姿態放得很低,生怕惹怒了這幫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話音剛落,草棚裡走出了一人,此人名叫陳海,是這群人的頭頭,四十歲上下,鼠眼蒜鼻八字鬍,油頭粉麵的,雙手披在身後,神態倨傲,一看就不是忠厚之輩。
看著擺在眼前的四個大麻袋,陳海奸笑著點了點頭:“看你們的人數,這些乾糧,隻多不少,很好!”
陳海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踢了踢四個麻袋,很是滿意。
“進山去吧!”
陳海說完便準備進草棚繼續喝茶。
“大人,不可讓他們進山,他們騙了你!”
人群裡突然跑出一人大聲說道。
張大山連忙轉身看去,說話之人不是彆人,正是大橋村的領隊吳良。
“這孫子怎麼在這?”
張大山以及兩村所有的村民心裡都咯噔一跳,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陳海則是臉色一變,他盯著陳海問道:“他們騙了我?”
“是的,大人,他們把好的乾糧全部挑出來留著自己吃,卻把這些差的發黴的乾糧上交給大人們,可見他們根本冇把大人們放在眼裡,心思歹毒,竟然想用這些毒物害死大人們!”
吳良這一番添油加醋就像刀子一般戳在了張大山的胸口之上,他氣得大罵道:“你胡說!”
兩村之人也是恨不得撲過去把這吳良的嘴巴撕爛。
周圍其他村的人則是傻了眼,誰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果真是惡毒小人!”李一凡也看到了吳良,恨聲罵道,大家都是來討生計的,這吳良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是因為打劫不成,換個方式‘複仇’。
“大人,您聽我解釋,不是他說的那樣。”
張大山連忙陪著笑臉解釋道。
“閉嘴!”
陳海大聲嗬斥道,隨即走過去將麻袋解開一看,臉上立馬陰沉了下來,同時他一拳砸向了另外一個麻袋,那麻袋就像紙糊的一樣,砰地一聲炸了開來,裝在裡麵的乾糧撒了一地。
“這就是你們上交的乾糧,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都是些長了黴的醃臢,狗都不吃,你們竟敢拿來糊弄大爺們,找死嗎!”
陳海怒不可遏,將地上的乾糧踩了個粉碎。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馬啟山山眼圈一紅,立馬撲上前護住乾糧。
“這可是我們村每個人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點糧食,隻是有點發黴而已,可以吃的啊!”
兩個村的人眼睛裡都爬滿了血絲,瞪著陳海,手裡的武器緊了又緊。
吳良說完之後,則是一臉奸笑地站回了原地,看他神情似乎是專門在這等柳家村的人,而他自己村子的隊伍早已交糧上山了。
“大人,您腳下的黴物,對我們這些窮苦山民來說,都是飽腹活命的山珍海味,望大人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窮苦山民吧!”
張大山也是跟著哀求道,說完他竟然跪了下去。
“可惡!”李一凡恨得咬牙切齒,平時看上去一向剛強的張大山此刻竟然被逼地跪在地上,這一幕,他眾生難忘,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種滋味太過酸楚卑微。
“罷了,罷了”,陳海搖了搖手,臉色緩和了一些。
“既然如此,念你們生活不易,本大人就不為難你們了,隻要你們把腰間的乾糧袋打開給本大人看看,若和這麻袋裡的差不多,那便證明你們不是故意挑這些出來羞辱我們,本大人便允許你們進山,如何?”
此話一出,柳,馬兩村的村民皆緊張了起來,心知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