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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妖後居然是我的青梅竹馬?! 第11章 幽夢初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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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從河麵吹來,水聲在草叢間蕩開,像是黑濱村夜晚唯一的心跳。仁與玲華並肩走在河岸的石板小路上,手心緊緊相扣。她的袖擺隨著腳步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帶來一絲餘溫。

仁忍不住開口,語氣裡帶著些許感慨:「今晚……你看起來很不一樣。對我來說,你不是那些人口中的『破滅女神』。我看到的是全部的你。你會毀滅,但你也會守護。有人會畏懼你,但也有人崇敬和愛戴你。」

玲華微微側過臉,眼神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調侃回複。她沉默片刻,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你說的,或許有幾分是真的吧。很久以來我確實樂於讓彆人恐懼,去掩飾自己的孤獨……讓自己立在高處,不再是人,也不容被當作人,這樣也沒有人敢傷害我。」

她頓了頓,手指在仁掌心裡輕輕收緊,像要把某些情緒藏起來:「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有你。或許我並不是非要一直孤身一人,也並不是隻能靠殺戮和恐怖來讓自己存在。」

仁心口微微一震。他低聲道:「小玲,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因為……我不希望你永遠背負著這樣的孤獨。」

聽到這,玲華停下腳步,微微俯身,在仁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那一瞬,仁彷彿連心跳都被按住,隻剩河水聲在夜裡回蕩。

他們就這樣緩緩前行,河水在腳邊輕輕拍打岸石。仁的目光掃過寧靜的村落,忽然想起巫女刹那婆婆的話。他輕聲問:「刹那剛纔在宴會上講的故事,你在兩百年前拯救了這個村子。聽起來像是一個很美好的故事。她說你是他們的守護神……」

玲華聞言輕輕一笑,那笑裡帶著一絲嘲諷,又有一絲疲憊:「她告訴你的,隻是一個‘守護’的傳說吧?可真相,遠沒有那樣安寧。兩百年前,我剛剛來到世原時的故事……並不是一個仁慈的童話。那是血與背叛的開始。」

仁抬眼望著她。月光照在玲華的發絲上,像夜色裡流動的黑金。他能感覺到她的指尖在自己手心收緊,那力道冷而堅決,卻似乎帶著微微的顫抖。

玲華望著前方的河流,聲音緩緩流淌出來:「仁君,你想知道我最初來到這裡時發生了什麼嗎?我如何從一個被視為外來人的神,變成了你眼前這副模樣?我怕對你來說也許會是太多去承受。」

她的語氣像是在自問,卻又像是把心口的一層封印緩緩揭開。

仁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反握住她的手:「我準備好了,我想知道全部的你,不隻是彆人說的那一部分。」

玲華低低一笑,帶著難得的脆弱,牽著仁的手在河岸邊停下。她順勢坐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示意仁也靠過來。夜色下的她,不再隻是黑曜的妖後,而像是一個終於決定要把過去托付給身邊人的女子。

「一切……是從那個那枚珠子開始的……」玲華的眼神沉了一瞬,「天界休化。」

仁屏住呼吸。他的心底隱隱記起那個名字,是天之鈿女才剛提到過的。

「當時我們隻是伸手碰了它。」玲華說,「下一刻,世界就徹底改變了。我來到了200多年前的世原,而你到一個多月前才姍姍來遲。」

仁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對不起,小玲……從一開始,就是我把你落下了。」

「不,」玲華搖了搖頭,唇角勾出一點淡笑,「那是命運,不是你的錯。」

她頓了頓,目光緩緩移開:「剛到世原的時候,我的力量就……全都醒了過來。奇怪的是,我一落下,就好像本能裡就知道如何驅動那些術法,甚至能自己琢磨出一些新用法。」她低低一笑,帶著幾分調侃,「有些你見過的法術,就是那時我亂試出來的。」

仁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早已見識過玲華的恐怖法術,沒想到那些“究極”竟然是她在初來之時摸索出來的。

玲華輕輕呼了一口氣:「那時的我還不懂世原是什麼地方,隻是看見這裡的人類過得很慘。村莊被妖怪侵擾,田野裡夜裡會冒出東西啃食莊稼,還有那些貪婪殘暴的戰爭領主,把百姓逼到絕路。我隻知道一件事——如果我能阻止,就應該去做。」

她低下眼,指尖輕輕握緊仁的手:「所以我幫他們趕走那些無意識的妖怪,驅逐殘忍的軍閥,保護弱小。很多人一開始喜歡我,把我當作守護神一樣的存在。」

她笑意漸淡,聲音低了些:「但我的力量太強,很多時候我還沒完全控製好。哪怕是出於善意,一次施術可能就會誤傷幾間房子,或把整個村口的林子燒成灰。我的守護,對他們來說,有時看上去更像一場風暴。」

仁沉默著,眼底浮起複雜的情緒。他從村子裡人們的敬畏中早就感到這一點,此刻聽她親口說出,才真正觸及心口的刺痛。

「他們知道我不是凡人。」玲華輕輕撥出一口氣,彷彿將記憶裡厚重的塵埃吹散一點,「他們說,我是異津神。和當時世原裡另外兩位異津神,真夢,楓蛇一樣,不死,不滅,掌握著人類無法理解的力量。」

她頓了頓,神色浮現一絲遙遠的悵然:「剛到這裡的頭幾年,我一直在找回東京的辦法。那時候我想回去,想找到你……所以我翻遍古老的卷軸,任何提到傳送、空間的術法我都拿來研究。以前也跟你說過吧?我最早掌握的空間穿門,就是那時在光正的聖庫裡找到的秘術。可惜……不論怎麼嘗試,都找不到能回東京的路。」

仁屏住呼吸,心頭湧起酸澀。他沒想到,她獨自在世原最初的歲月裡,是這樣拚命地尋找自己。

玲華收回視線,聲音微微低下去:「時間一長,我留在這裡越來越久。世原的人類和妖怪漸漸都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我是什麼,我的力量能做什麼。於是有許多人想靠近我——有的是想與我結盟,站在我這一邊;也有的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借我去壓製他們的敵人。人類如此,妖怪亦然。」

她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帶著諷刺:「他們從不在意我想不想,隻在意該如何用我。」

玲華微微抬眸,語氣裡帶著幾分回憶的冷意:「伏星氏族……在世原是個非常古老而嚴苛的血脈。他們自稱是維係秩序的守護者,能與高天原溝通,手裡握著能封神的神器。他們找到我時,說得很直白——既然我有這樣的力量,就該為他們所用,幫他們穩住世原的局勢,驅逐妖禍,鎮住那些失控的領主。當時我也覺得這樣是正確的。」

她的唇角勾起一點若有若無的弧度,像是自嘲:「在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叫清司新……你大概可以把他看作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吧。他不假裝我無害,也不懼怕我。他和我並肩,他處理條約,我處理……那些用語言沒法解決的東西。」

仁輕輕吸了一口氣,聽得出她語氣裡的懷念與苦澀。他眨了眨眼,忽然擠出一句話來調節氣氛:「嗯……那我是不是該擔心一下?聽起來像是個讓我該吃醋的人啊。」

話音落下,他還帶著一絲笑意。

玲華卻轉過頭,目光極為認真地盯著他,冷冷道:「你不用擔心,他死的時候是我親手殺死的。」

仁愣在原地,笑意在臉上僵住。起初他以為她還在順著自己的玩笑,但從她的眼神裡,他看不到半分輕鬆或調侃——隻有冷硬的事實。

他喉嚨動了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在幫伏星氏族不久後……他們的人也察覺出來了。」玲華低聲道,目光微微晦暗,「他們說,我身上帶著一種腐敗與死亡的氣息,是與生俱來的本質。無論我在任何地方,做的是善還是惡,這股氣息都會讓人畏懼。」

她輕輕歎息,語調緩慢:「我有著超乎常人的力量,而這世間卻沒有任何東西能真正約束我。於是,漸漸的,我開始問自己——為什麼要聽他們的規矩?為什麼要在意他們所謂的‘克製’?」

她的手指在仁的掌心裡收緊,聲音帶著鋒銳的冷意:「我完全可以更快地解決問題。為什麼要去顧及那麼多?為什麼要耗費心力和他們談判?我隻要一步傳送,出現在敵人眼前,把所有該死的人都殺掉,不就完了嗎?」

玲華的聲音低了下來,像是順著記憶裡最陰暗的脈絡一點點往下走:「於是……我後來做的事,也就開始越來越過火。也開始傷害到了一些人。」

仁咬緊了唇,終於忍不住開口:「那你有想過停下嗎?」

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夜水一樣的寒涼:「到最後即使我想停下他們不會相信了。一次小小的事件就夠了——一個村子從妖怪的襲擊中救下了,但是我也誤傷了大量平民。於是伏星氏族的領袖劍司判我不該繼續走在世原。」

仁喉嚨發緊,聲音裡帶著壓不住的憤怒:「他們想殺你?」

玲華搖了搖頭,目光深沉:「比殺我還要更糟糕……他們想封印我。伏星氏族手裡有一樣東西,叫『深淵之境』,即使是異津神這樣的存在,也能被囚禁其中。他們就在神海道佈下了封印。」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把某個埋在深淵的回憶重新撕開:「那一天……真正讓我憤怒的,並不是他們要封印我的舉動,而是徹徹底底的背叛。」

玲華的目光沉入夜色,紫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平複的痛意:「我那麼信任清司新。那天,我親自把伏星氏族的人都請到神海道太守的殿中,讓太守設宴款待他們。燈火輝煌,酒肉飄香,一切看上去那麼平和,彷彿我們真是盟友。」

她的唇角牽動,笑意卻冷得像刀:「而在酒宴背後,他們已經謀劃好了封印我的一切。」

她頓了頓,呼吸似乎都輕微顫抖:「飯後,我和清司新獨自待在一間屋裡。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認真地對他說: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不想再讓那麼多人死去。那些戲弄城主、挑釁領主的事,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我真的……想做得更好。」

她低下眼,指尖死死攥緊仁的手,指節微微泛白:「可就在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利用我最脆弱的那一瞬間,發動了封印。清司新……他明明就在我麵前。也許最後那一刻,他想提醒我,想讓我快點離開。但無論如何,已經來不及了。」

玲華深吸一口氣,眼神冷冽如霜:「對我來說,那不是戰敗,而是背叛——最沉痛、最無法原諒的背叛。因為他們選擇在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將它釘進了深淵。」

玲華說到這裡,聲音微微一滯,彷彿卡在喉嚨裡,紫眸裡浮起一抹濕潤的光。她極少會在彆人麵前露出這種脆弱,卻還是在這句話前,喉頭顫抖了一下。

仁心口一緊,幾乎本能地伸出手,輕輕複上她的肩膀。她的肩胛僵硬,呼吸起伏急促,像是壓抑許久的傷口被撕開。

「玲華……」仁低聲喚她,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的安慰。他不等她回應,便把她拉進懷裡,雙臂環住她,彷彿要用自己的溫度去替她抵擋那段仍在心口撕扯的黑暗。

她沒有掙脫,隻是微微一震,隨即輕輕靠在他懷裡,指尖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襟。仁能感覺到她細微的顫抖——並不是害怕,而是那份難得的失防。

過了片刻,她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彷彿黑暗仍纏在胸口:「之後,我就被壓在神海道的最下方,被困在『深淵之鏡』裡,整整二十年。」

仁屏住呼吸,心口一陣發涼,低聲問:「那……二十年之後,你就出來了嗎?」

玲華抬眼望向夜空,眼神冷冽,帶著一絲讓仁心底發寒的光:「二十年之後,我確實掙脫了『深淵之鏡』的封印。但那纔是最糟糕的開始,一心隻為複仇的我成為了世原曆史上最可怕的存在之一。那一夜,被世人稱為——破滅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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