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傭兵：我的左輪會修煉 第53章 給誰獻祭？那些山怪？
山怪襲擊的插曲讓隊伍的氣氛明顯緊繃了許多。伊芙琳不再完全沉浸於星圖，開始更頻繁地使用她的法杖探測周圍環境的能量流動，尤其是注意那些可能被黑暗能量標記或影響的生物。莉拉的偵查範圍擴大，精靈的感官提升到極致，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艾莉莎則更加沉默，但周身那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似乎濃重了些，彷彿隨時準備將靠近的威脅化為枯骨。
謝無疾依舊是那副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樣子，騎著“黑炭”走在隊伍中段，嘴裡甚至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但熟悉他的人（比如艾莉莎和莉拉）都能看出，他按在槍柄上的手指從未真正放鬆，眼神掃視周圍的頻率也遠超平常。那場短暫的戰鬥，尤其是艾莉莎關於黑暗能量侵蝕的發現，讓他心中的警鈴長鳴。
“我說，星星妹子，”謝無疾驅馬靠近正皺著眉頭對照星圖和法杖投影的伊芙琳，“你那寶貝星圖，除了指路，能不能看出前麵還有沒有像剛才那種‘熱情好客’的大家夥？”
伊芙琳頭也不抬，語氣帶著一絲困擾：“星象顯示的能量脈絡很混亂，尤其是在靠近‘米爾蔻之淚’的區域。黑暗的侵蝕像是汙漬，汙染了原本純淨的星辰之力，乾擾了我的判斷。我隻能大致確定，越靠近目的地，這種乾擾就越強。”
“得，那就是開盲盒唄。”謝無疾聳聳肩，“希望下次開出來的不是會噴火的巨龍，雖然龍皮應該挺值錢的……”他已經開始習慣性地跑火車。
莉拉從前方折返，臉色不太好看：“前麵的路被塌方的巨石堵死了大半，隻留下一條很窄的縫隙，勉強容一匹馬通過。而且……我在縫隙附近發現了這個。”她攤開手心，是一片破碎的、帶著鏽跡的金屬甲片，邊緣有明顯的撕裂痕跡，上麵沾染著已經發黑的血跡，以及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山怪身上同源的黑暗氣息。
艾莉莎指尖掠過那片甲片，黑色霧氣纏繞片刻後散去。“是人類製式的鎧甲碎片，時間不超過三天。血跡中的黑暗能量更濃，攜帶者要麼已經墮落，要麼……被當成了某種容器。”
謝無疾接過甲片仔細看了看，眉頭擰緊：“剛鐸邊防軍的製式？還是某個傭兵團的？這鬼地方怎麼會有正規軍的痕跡？還沾染了這種東西……”他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安格瑪的觸角，難道已經伸到了剛鐸的巡邏隊？
“通過那條縫隙時務必小心。”艾莉莎提醒道，“可能是天然塌方，也可能是……人為製造的瓶頸。”
眾人來到塌方處，果然如莉拉所說，巨大的山石將道路幾乎完全封死，隻留下一道狹窄、陰暗、僅容一人一馬勉強通行的裂縫，裡麵吹出帶著黴味和隱約血腥氣的冷風。
“我先進去看看。”莉拉說著，靈巧地如同狸貓般鑽了進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後，她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震驚：“安全……但是，你們最好進來看看。”
謝無疾幾人依次牽著馬，小心翼翼地穿過狹窄的縫隙。縫隙後麵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山坳，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山坳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屍體！從他們破碎的鎧甲和製式武器來看，正是剛鐸的邊防軍士兵！他們的死狀極其慘烈，大多是被巨大的力量撕碎或砸爛，但也有幾具屍體呈現出詭異的乾癟狀態，與酒館裡那三個地痞的死法有幾分相似，卻又有些不同——他們的麵板上浮現出扭曲的黑色紋路，像是活著的藤蔓在蠕動。
濃烈的血腥味和死亡氣息幾乎令人作嘔。
伊芙琳臉色煞白，強忍著不適，舉起法杖。淡藍色的星光護盾籠罩住眾人，隔絕了部分令人不適的氣息，但她自己的手卻在微微顫抖。“這裡……死亡和黑暗的能量……太濃了……”
艾莉莎蹲在一具相對完整的、呈現乾癟狀態的士兵屍體旁，指尖的黑霧深入屍體表麵的黑色紋路。片刻後，她站起身，黑色眼眸中寒光閃爍：“不是簡單的生命汲取。這些紋路……在抽取生命力的同時，還在收集靈魂碎片和臨死前的恐懼能量。這是一種……獻祭儀式的手法。”
“獻祭？！”謝無疾心頭巨震，“給誰獻祭？那些山怪？”
“山怪隻是被利用的工具，或者……看守。”艾莉莎指向山坳深處，那裡有一個用鮮血和黑色石頭壘砌的、簡陋卻散發著濃鬱邪惡氣息的祭壇。“真正的執行者，已經離開了。但從殘留的能量看，手法很粗糙，像是……學徒級彆的亡靈法術，但效果卻異常歹毒。”
莉拉在四周偵查後返回，聲音低沉：“沒有其他生物活動的痕跡。襲擊者清理了現場，隻留下這些屍體和祭壇。從血跡凝固程度和屍體狀態看，悲劇發生在一天前。”
謝無疾走到祭壇前，看著那尚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血跡和散發著不祥波動的黑石，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這些士兵，很可能是在執行巡邏任務時遭遇了不測，被當成了某種邪惡儀式的祭品！
“安格瑪的雜碎……”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徹底觸犯了他的底線。他原本隻是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混個爵位封地安穩度日，但眼前這血腥的景象讓他明白，有些黑暗，不是你躲就能躲開的。
他臉上的痞笑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肅殺。他默默地將“蟒蛇”左輪的彈巢開啟，退出裡麵的普通子彈，一顆一顆，鄭重地換上摻了碎星鐵的強化穿甲彈，然後是那五發風吟鋼精準彈，最後，他將兩發價格昂貴的“熔火之心”子彈壓入了彈巢底部。
“哢噠。”彈巢合攏的聲音在死寂的山坳中格外清晰。
艾莉莎看著他更換彈藥的動作，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她熟悉這種狀態的謝無疾，不再是那個油嘴滑舌的傭兵，而是變成了一個冷靜、高效、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戰士。
伊芙琳似乎也被謝無疾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所懾，下意識地靠近了莉拉一些。
“祭壇的能量還在緩慢散發，會吸引更多黑暗生物，也可能乾擾伊芙琳的星象觀測。”艾莉莎冷靜地分析，“必須毀掉它。”
謝無疾點了點頭，抬起“蟒蛇”，槍口對準那簡陋的祭壇。他沒有用普通子彈，而是直接瞄準了祭壇核心那塊最大的、能量波動最強的黑色石頭。
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
“吱嘎——！”
一聲尖銳、非人的嘶鳴從山坳上方的崖壁傳來！伴隨著撲棱棱的翅膀扇動聲，數十隻體型碩大、眼睛赤紅、羽毛如同被燒焦般的怪鳥，如同一片烏雲般俯衝下來！它們的目標，赫然是下方的活人！
“是腐食鴉魔！小心它們的爪子和喙，帶有屍毒！”莉拉厲聲警告，同時弓弦嗡鳴，一支支箭矢精準地射向俯衝而下的鴉群。
戰鬥瞬間爆發！
謝無疾被迫調轉槍口，“蟒蛇”左輪噴吐出憤怒的火舌。
“砰！砰！砰！”
強化穿甲彈輕易地撕裂了腐食鴉魔的身體，帶起一蓬蓬黑色的羽毛和汙血。但這些被黑暗能量侵蝕的扁毛畜生數量眾多，而且異常悍不畏死，即使被子彈擊中，也依舊掙紮著撲下來。
伊芙琳強忍著恐懼，揮舞法杖，淡藍色的星辰護盾再次出現，籠罩住眾人，抵擋著鴉魔瘋狂的撲擊和啄咬。護盾在密集的攻擊下劇烈波動。
艾莉莎沒有理會頭頂的鴉群，她的目標依舊是那個祭壇。她口中念誦著古老而晦澀的咒文，雙手虛按，濃鬱的暗影能量在她掌心彙聚，化作一道扭曲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色漩渦，緩緩壓向那鮮血祭壇！
“嗤嗤嗤——”
祭壇上的黑色石頭在接觸到暗影漩渦的瞬間，發出刺耳的腐蝕聲，表麵的邪惡符文迅速黯淡、剝落。那股凝聚的黑暗能量開始劇烈波動、逸散。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祭壇後方那片看似堅實的岩壁，突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一道模糊的、穿著破爛黑色長袍的身影從中一步踏出！他（或者它）手中握著一根由白骨雕琢而成的短杖，杖頭頂端鑲嵌著一顆不斷旋轉的、散發著絕望與痛苦氣息的暗紅色寶石！
亡靈巫師！而且看其能量強度，絕非學徒！
它空洞的眼窩“看”向正在破壞祭壇的艾莉莎，發出一聲沙啞、彷彿骨頭摩擦的獰笑，白骨短杖指向艾莉莎！
“小心！”謝無疾瞳孔猛縮，在絕對冷靜的狀態下，他瞬間判斷出這個新出現的敵人威脅最大！他想也不想，調轉槍口，幾乎是憑借本能，對著那亡靈巫師剛剛抬起的手臂，扣動了扳機！
這一次，他動用的是風吟鋼精準彈！
子彈以超越尋常的速度旋轉著飛出，劃出一道近乎筆直的軌跡，精準地射向亡靈巫師持杖的手腕！
那亡靈巫師似乎也沒料到謝無疾的反應如此之快，子彈瞬間即至！它下意識地想要閃避或格擋，但風吟鋼子彈的速度和穿透力超出了它的預料！
“噗！”
子彈成功地擊中了它的腕骨！雖然沒能完全打斷，卻讓它的動作猛地一滯，白骨短杖上凝聚的暗紅色光芒也紊亂了一下。
就是這瞬間的停滯！
艾莉莎的暗影漩渦徹底將祭壇吞噬！黑色的石頭化為齏粉，上麵的血跡如同被蒸發般消失，那股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驟然減弱了大半！
“吼——！”亡靈巫師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它空洞的眼窩死死盯住了謝無疾，充滿了怨毒與殺意。它放棄了艾莉莎，白骨短杖再次抬起，這一次，暗紅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湧向謝無疾！
一股冰冷、粘稠、彷彿能凍結靈魂的死亡氣息瞬間將謝無疾籠罩！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思維變得遲緩，甚至連扣動扳機的力量都在流逝！
精神攻擊！而且是極其強大的死亡詛咒！
“謝無疾！”莉拉驚駭地呼喊，箭矢連珠般射向亡靈巫師，試圖乾擾它，但箭矢在靠近它身體時就被一層無形的黑暗屏障彈開！
伊芙琳也將星辰護盾的力量集中到謝無疾身前，但那暗紅色的死亡能量如同附骨之疽，竟在緩慢地侵蝕、穿透星光護盾！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無疾右拳那股一直處於活躍狀態的清涼感，彷彿受到了致命的挑釁，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爆發開來！淡銀色的光芒不再侷限於他的拳頭，而是如同水銀瀉地般瞬間流遍全身，在他體表形成了一層極淡的、卻堅韌無比的能量薄膜！
“滋滋滋——”
死亡能量與淡銀色光芒接觸，發出如同冷水滴入熱油般的激烈聲響。那足以讓普通人瞬間靈魂寂滅的詛咒，竟然被這層看似微弱的銀色光芒硬生生擋住了大部分！剩餘的少量能量侵入體內，也被急速流轉的內息和清涼感強行驅散！
謝無疾隻感覺腦子“嗡”的一聲，那股冰冷的遲滯感迅速退去，雖然依舊渾身發冷，但行動力已然恢複！
他眼中寒光爆射，沒有任何猶豫，左手閃電般拔出了腰後的“龍吼”霰彈槍，對著近在咫尺的亡靈巫師，扣動了扳機！
“轟——！！”
震耳欲聾的槍聲再次響起！如此近的距離，大量的鋼珠和破片如同暴雨般傾瀉在亡靈巫師身上！它那破爛的黑袍瞬間被打得千瘡百孔，露出了下麵乾癟、如同蒙著人皮的骨架！暗紅色的屏障劇烈閃爍，終於不堪重負，破碎開來！
亡靈巫師發出一聲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嘯，身體被打得向後踉蹌，骨架上都出現了裂痕！
“就是現在！”艾莉莎冰冷的聲音響起。她不知何時已經完成了另一個法術，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黑色長矛，帶著洞穿靈魂的寒意，後發先至，精準地貫穿了亡靈巫師的頭顱！
尖嘯聲戛然而止。
亡靈巫師眼眶中的紅光瞬間熄滅，整個骨架如同失去了支撐般嘩啦一聲散落在地，那顆暗紅色的寶石也從白骨短杖上脫落，滾到一邊，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失去了主人的控製和能量來源，剩餘的腐食鴉魔發出一陣驚慌的鳴叫，四散飛逃，很快消失在迷霧中。
山坳裡再次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以及眾人粗重的喘息聲。
謝無疾緩緩放下“龍吼”，感受著右拳那依舊在澎湃湧動的清涼感和體內激蕩未平的內息，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堆散落的骨架和黯淡的寶石，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
他轉過頭，看向艾莉莎，臉上那冰冷的肅殺緩緩褪去，重新掛上了一絲疲憊卻真實的痞笑：
“看來，咱們這是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