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百億富翁 162
陳修明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說?:“我明白的。”
“那?就不要想太多,安心享受屬於你的生活就好了。”
“好。”
白京吻了吻陳修明的額頭,像是愛戀,又像是安撫。
--
回國之?前,陳修明和白京繞道去了一趟法國,久違地見了一次馮女士。
馮女士的氣色比上次他們見時好了很多,整個人被愛情?滋養得容光煥發?。
原本?馮女士並沒有安排陳修明和?他男朋友見麵,但?或許是馮女士的男朋友太沒有安全感,陳修明還是和?對方“巧遇”了。
馮女士不大高興,麵上雖然?沒有顯露出情?緒,但?到底還是三兩句就將人打發?了出去。
“我教他的時日尚淺,他有些沒規矩。”馮女士歉意地說?。
“我並不在意這些,我隻在意你過得開不開心。”
陳修明的回答卻讓馮女士楞了楞,過了一會兒,才?說?:“偶爾也是會開心的,有這麼?一個替代品,總比沒有來得強。”
“媽媽,你好像很喜歡那?個人。”陳修明沒有說?明那?個人是誰,但?他們都清楚那?個人是誰。
“喜歡當然?是喜歡的,”馮女士隨手撚起一把魚食,撒進?了水池裡,“他長?得那?麼?好,人又那?麼?溫柔,當他的眼裡滿是你的時候,很難不會動心。”
“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我一生順遂,經曆過的唯一的波折,便是喜歡上他,又要眼睜睜看他患了重?病、猝然?長?逝,而他甚至沒有看到你的出生。”
“所以,我是他的孩子麼??”
“我不知道,”馮女士再次搖了搖頭,“陳世承不允許任何人知曉的秘密,即使我已經與他離了婚,也無法違揹他的意誌。”
“這個秘密,要一直隱瞞下去麼??”
馮女士看向陳修明的眼睛,彷彿洞察了人心,她說?:“這樣不好麼??你們永遠都可能是血脈相連的父子,永遠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
“我隻是不喜歡這種稀裡糊塗的感覺,我的身世也這樣,與陳彤有關的事,也這樣。”
“清官難斷家務事,有時候糊裡糊塗的,就是做了最好的選擇,”馮女士用絲巾擦了擦自己的指尖,“至於陳彤,他這個人活著的時候,邪性得很,如今想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多的偏愛了,大概是被迷了心竅吧。”
“如果找不出陳彤有問題的原因?,如果再有一個陳彤出現,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這倒不用擔心,”馮女士輕笑出聲?,猶如三十多歲的成熟少婦,“陳彤死?後,我便尋了知名的道人卜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否極泰來、再無憂患,想來至少數十年內,不會再生什麼?波瀾了。”
“……”陳修明很想問一句“這靠譜麼?”,但?想了想陳家和?家人都是表麵不信,實則非常信這一套,便住了嘴。
“當時陳彤死?的時候,我也有些預感,過往的一切都會結束了,”馮女士笑著說?話,像是在開玩笑似的,“而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又篤定地覺得,你會讓一切都撥亂反正,所有人都會因?你而重?新獲得幸福而寧靜的生活。”
“……媽。”陳修明捂住自己的臉。
“怎麼??”
“你這話說?得,我像是什麼?團寵萬人迷似的……”
“這個形容詞倒是很奇妙,”馮女士竟然?點了點頭,“不過你倒也當之?無愧,明明,我未曾料想過,陳世承竟然?那?麼?重?視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成了他新的錨點,我或許還會猶豫一些時日,才?能堅定地說?出離婚的話語。”
“新的錨點?”陳修明聽不太懂這句話。
“每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總要有屬於自己的錨點,你的錨點有很多,有白京,有陳家人,也有我。”馮女士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道,“陳世承的錨點曾經有兩個,我是一個,陳楓是一個,陳楓離開人世之?後,我對他的牽絆已經變得極有限了,我不知道我離開他後,他會不會因?為失去了錨點而進?一步地放縱自己,做出一些近乎瘋狂的舉動,我無法承擔這個後果,直到,你出現在了陳世承的麵前。”
“我對他而言,有那?麼?重?要麼??”
“你甚至可以改變他,”馮女士眼神複雜地看著陳修明,“他是個極端的享樂主義者、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推崇者,他對每一個孩子有些耐心、但?並不多,但?為了維係在你麵前的形象,他甚至會從?冷酷無情?變得溫情?脈脈。”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原本?就不是那?麼?冷漠的人?”陳修明並不完全讚同馮女士的話語,“倘若他是個冷漠的人,我不可能有出生的機會,您也不可能在婚內出軌後、又在陳家安穩舒服地過了這麼?多年。他大刀闊斧地改革舊的製度、兢兢業業將家族的事業推到很高的地位、甚至會留意祭祀活動上妻子和?孩子受凍的細節。媽媽,您不曾愛過他,現在看起來,也不曾深入瞭解過他。”
“明明——”馮女士揚高了聲?調,“你在為了你的父親而指責我麼??”
“我並不是在指責您,”陳修明並不慌張,直視著馮女士的眼睛,“我隻想說?,父親未曾說?過您一句不好,也請您不要在我的麵前給出有關他的負麵評價。”
“我和?他相識了四十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即使他罪無可恕、虛偽冷漠,但?我有眼睛、我會自己判斷的,即使他對彆人很糟糕,隻要他對陳家人很好,對我和?白京也很好,那?對我而言,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
馮女士彆過了臉,深呼吸了幾次,甚至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陳修明有些難過,但?他沒有軟化?下來,也沒有試圖去安慰她。
“明明,你忘了麼??是因?為他的反對,你才?沒有提前幾年回到家,媽媽是唯一一個想要你提前回來的人。”
“我並沒有忘記,”陳修明不想把話語說?得太通透,但?現在似乎又不得不說?,“您並沒有那?麼?堅定地想讓我回來,如果您堅持的話,投票結果也是可以作廢的,您的內心深處,多少也有些捨不得陳彤吧。”
“您為什麼?一見我就叫明明呢?是因?為過去一見陳彤,就會親昵地叫他‘彤彤’麼??”
馮女士轉過頭,眼圈已經紅了,陳修明同樣眼裡有淚,他卻扯起嘴角,低下了頭,說?:“媽媽,對不起。”
母子一時無言以對,半響,馮女士輕輕地說?了句:“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是我不敢麵對我自己,是我太苛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