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百億富翁 069
醫院裡不能留下?太多的?人,因?而除了安保人員,隻能留下?一名工作人員。又因為陳修明的?身?體極差,時刻住在無菌病房裡,由專業的?醫護人員照顧,守在病房外的隻能安排一個男性的?工作人員。
那位工作人員是陳家最核心的工作人員,自小就被陳家收養,稱得上忠心耿耿。
但那位工作人員的?兒子也剛剛出生,又和?陳修明的?“養父”是不錯的朋友。
陳修明的?“養父”於是主動請纓,讓工作人員先回去照顧親生孩子幾天,由他?來代為看顧小少爺。
那位工作人員每日也進不去病房,實際上隻乾一些在病房門口守著的?活,再加上陳家正?在辦葬禮、馮女士長時間昏睡不醒、兒子出生後的?身?體也算不上好,多方?因?素疊加之下?,他?點頭同意?了。
於是,陳修明的?“養父”就代替原本的?工作人員日夜守在了無菌病房外。
其實醫院的?醫護人員和?陳家的?安保人員都算負責,他?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機會,隨著時間的?一天天滑過,他?也得知,
第二天,那位正?經的?工作人員就要回來了。
但或許是老天都在“幫”他?,陳修明的?體檢資料在那一天很好,醫護人員討論後,決定將他?轉出無菌病房。
在轉運的?途中,陳修明的?“養父”終於尋找到了機會,悄無聲息地在陳修明“養母”的?配合下?,將兩個孩子掉了包。
工作人員回來後,甚至還?對這對心懷叵測的?夫婦大?為感激,他?從來沒有近距離地看過陳修明,第一眼親自看到的?就是陳彤,自然不會生疑。
而陳修明出生就進了兒童版的?重症監護室,更無緣和?陳世承、馮女士相見。
其實,當時負責照顧陳修明的?一位護士看出了不對,她向自己的?主管領導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卻得到了一句“你看錯了”、“小孩子不就是一天一個樣”的?結論。
或許那位領導是真的?這麼?想?的?,又或許,那位領導也看出了不對,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礙於醫院的?名譽和?個人的?前?途,選擇了沉默和?捂嘴。
年幼的?、孱弱的?陳修明就這樣被所謂“養父母”帶回了家。
這對利慾薰心的?夫妻,一開始十分惶恐,他?們或許是害怕陳家人立刻發現不對再找過來,也或許是有點僅存的?良心,倒也抱著陳修明去了一些便宜的?小醫院,開了一些藥。
但網友們並不吃這套,早就在評論區開了辱罵模式——
“把孩子從高階醫院裡抱走,然後直接送去小破醫院瞎治?這孩子沒死算是命大?的?。”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下?作的?人啊,為了讓自己的?親兒子過上好日子,能狠心讓彆人的?孩子差點病死。”
陳修明看了幾條評論就不再看了,他?想?了想?,又問了白京一句:“陳彤小時候生過病麼??他?那時候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讓那對夫妻選擇將他?和?我交換麼??”
白京沉默了一會兒,說:“冒牌貨在最後生那場重病前?身?體一直很好,小時候也從來都沒有生過病,調查的?結果顯示,冒牌貨在入住普通病房後,各項指標彷彿一夜之間變得極好,最後安安穩穩地出了院。”
“所以?,他?們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是為了治孩子的?病,”陳修明的?語氣很平靜,卻久違地感到了痛苦,“他?們就是想?交換我和?他?們親生孩子的?人生,想?讓自己的?親生孩子過上富貴自由的?日子。”
白京的?手貼在了陳修明的?臉頰上,過了一會兒,他?說:“是的?。”
陳修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小幅度地偏了偏頭,收斂了情緒,才重新看著白京,說:“我小時候總在生病,家裡沒有什麼?錢,隻能去小診所裡打點滴,他?們總是很忙,有時候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看著輸液管裡的?液體一滴滴向下?流,有時候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屬會很心疼地問我疼不疼、問我家長都去哪兒了……我以?為我都忘了,原來我全都記得。”
白京摸了摸陳修明的?臉,對他?說:“他?們並不是你的?‘養父母’,他?們應該叫犯罪嫌疑人,他?們給你的?那點溫情,不過是為了抵消內心的?自責,讓自己心安,恐懼著有一天真相大?白,希望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陳修明沉默了很久,最後他?點了點頭,說:“我找不到理由反駁你。”
小時候,陳修明想?去上課外的?輔導班和?才藝班,但家裡不太富裕,他?剛在餐桌上提起,就看到了“父母”為難的?眼神,他?會很乖巧地說:“算了,也沒那麼?想?去,我自己在家裡學習,也是一樣的?。”
一次妥協、次次妥協;一次退讓、次次退讓。
於是大?學的?時候,在選擇是否要讀第二專業的?時候,考量到家裡的?負擔,陳修明將申請表拖進了回收站。
於是在擇業的?時候,陳修明選擇了看起來錢更多的?那一份offer。
於是在考慮未來的?時候,陳修明劃去了很多的?選項,留下?了“我要照顧好父母”這一個。
在他?掙紮求生的?時候,陳彤接受著最高階的?教育,享受著最無私的?寵愛,身?邊有美男相伴,縱使最後和?多個親人不算和?睦,但因?為是陳家人,他?得到了太多的?特權。
陳修明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成熟的?社畜了,隻要現在和?未來過得好,他?沒必要再回過頭去看那些過去的?人和?事,沒必要陷入憎恨和?埋怨的?情緒裡。
但當過去的?細節一一展現,他?卻發現他?無法再做到大?度從容,無法再原諒那些傷害他?的?人。
陳修明閉了閉眼,問白京:“除了這個公告,你還?想?做什麼??”
“陳亦煌想?做的?事,我會幫他?一把,”白京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平靜,“隻是,明明,你還?要讓你的?‘養父母’安穩下?去麼??”
“他?們不是我的?養父母,”陳修明不再選擇逃避,也不再選擇‘算了’,“他?們是一對犯罪嫌疑人,法律無法追溯死人,但我希望他?們得到道德的?譴責。”
“那他?們的?墓地呢?”白京像是在哄騙,又像是在建議,“幾十萬的?墓地太貴了吧,骨灰存放室已經算得上寬容了。”
陳修明這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他?的?腦子裡一直翻滾著各種念頭,穿插著各種的?回憶。
那對夫妻對他?好的?回憶,對他?不好的?回憶,不斷發生著碰撞。
最後畫麵停頓在了那個女人給他?最後的?遺言上。
——即使死亡,他?們依舊不願意?告知他?真相,依舊在保護著那個他?們近三十年從未見過的?兒子。
——他?們是故意?犯罪的?,為了他?們的?親生兒子過得幸福,就可以?毀了他?的?一生。
“你說得對,”陳修明緩慢地開口,“他?們不配住在我買的?墓地裡,而陳彤,也不配寫在我家的?族譜上。”
白京親了親陳修明的?嘴唇,眼裡含笑,說:“我幫你報複他?們,好不好?”
陳修明輕輕地點了點頭,過了一小會兒,又說:“你也不要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