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香克斯又在捱打 013
12
“做海賊可未必代表著自由。”……
*
“馬爾科！佩拉到底怎麼樣？！”
“彆吵他！讓他好好檢查一下！”
岸邊，白鬍子海賊團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
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誰也沒想到平時這麼乖的佩拉會忽然闖入白鬍子的戰鬥中。
而且——
“佩拉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懷迪貝隻覺得額頭的血管都突突直跳。
“她一句話，就把那個禦田都炸得渾身是傷…”
“難道佩拉一直不肯說話，就是因為…因為…”
“會是果實能力嗎？”
“不可能，如果是果實能力，佩拉早就沉到海裡去了，哪等得到被我們撈上來。”
“老爹，你知道些什麼嗎？”
眾人都看向了白鬍子。
然而，現在的白鬍子，臉色卻陰沉得可怕。
沉默了許久，他才低聲回答道：“我知道。”
【我的聲音，會吸引來怪物。】
【他們說，我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不然，我會害死很多人。】
佩拉和他說的那些，在這一刻，突然全部合理地串了起來。
“佩拉，這就是他們囚禁你的原因嗎？”
白鬍子咬牙切齒。
“他們到底是在害怕你的力量，還是…想要得到你的力量。”
白鬍子這話一出，即使他什麼都不解釋，同伴們也都明白了過來。
薩奇用驚異的眼神看著佩拉：“等下，老爹，你的意思是…”
安德烈：“佩拉，那佩拉以前…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聽不懂通用語、沒有世界常識、不會說話…再加上一種以聲音為媒介的強大力量…
不對，她不是不會說話，而是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這實在是很難讓人不聯想。
懷迪貝捏緊了拳頭，一拳頭砸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該死的…該死的！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啊！！”
她的視線再次落到了佩拉瘦小的身上。
馬爾科的不死鳥火焰已經將佩拉的全身團團包裹住了，但她到現在依然臉色蒼白，沒有任何反應，隻有微弱的呼吸。
懷迪貝：“佩拉…”
馬爾科：“佩拉的嗓子受損嚴重，內臟似乎也有受損的情況，我已經用火焰幫她加速了傷口的癒合，看傷勢現在沒有大礙了，可是…”
可是她還是完全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馬爾科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珠，隻是他不敢停下，生怕火焰一停下，佩拉的情況就可能急轉直下。
“好了馬爾科，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
“那個禦田什麼的不是說會幫我們找醫生過來嗎？說不定等下就來了，你彆擔心。”
“可是…”
“馬爾科！”這次是白鬍子出聲了，“去休息，休息好了，佩拉還要靠你。”
“…好。”
有白鬍子的命令，馬爾科這纔不放心地收起了火焰，確定佩拉隻是昏睡後，才走到一邊靠著石頭想閉目休息會兒。
結果沒幾分鐘，他就直接睡著了。
喬茲在船裡找了一件乾外套，輕手輕腳地披在他身上，嘴裡忍不住小聲罵著：“硬撐。”
也不怪他想罵馬爾科。前麵攀爬瀑布的時候已經夠消耗體能的了，現在又這麼無節製地用火焰幫佩拉治療，不透支纔怪。
“那家夥一直是這樣的啦，喬茲。”安德烈按了按喬茲的頭。
“醫生！醫生來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呼喊聲。大家轉頭看去才發現是禦田手底下的武士。
“我們把醫生帶來了！”
一個被拖拽著過來的老頭，此時踉踉蹌蹌地站定在了他們麵前。
他咳嗽兩聲才問：“我、咳咳，病人在哪？”
“這裡，是這孩子。”眾人慌忙讓開了位置。
老頭連忙開啟藥箱，對佩拉做起身體檢查。
看醫生忙碌起來了，白鬍子纔看了一眼匆匆趕來的武士。
“你們的那個…那個將軍呢？他怎麼樣了？”
“禦田大人已經清醒過來了，如果不是我們按著，他現在都已經要衝過來了。”一個外貌綺麗的武士，皺著眉頭回答了白鬍子。
另一個金發的武士板著一張臉補充道：“雖然禦田大人非常想要跟你們出海，但是我們和之國有一條規定，不可以離開國境。”
“所以，請你們立刻離開。”
雖然說，因為他們的國君想要跟他們出海，而他們的國家不允許出海，所以要讓他們快走這件事聽起來很奇怪，但是白鬍子他們並沒有對此多想。
應該說，白鬍子對此也很無奈。
他扭了扭脖子：“就算我們想立刻離開，我們的船也要至少一週才能修理完成。”
話音剛落，船員們紛紛讓開了路，指了指倒在那的巨大海賊船，證明他們說的話都是真的。
“而且，我們船上的孩子，現在可不適合航行。”
白鬍子的眼神看向了昏迷不醒的佩拉，態度忽然變得強硬。
“你們的國君忽然攻擊過來，害得我們佩拉變成這樣，這口氣我們可還沒嚥下去啊。”薩奇在一邊語氣不善地低聲警告。
“薩奇。”阿特摩斯低聲叫他，截住了薩奇不善的話，不過他的眼神卻一直看著那兩個武士。
“…我知道了。”
兩個武士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反駁，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總之忽然擺出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後，留下了一個醫生，轉頭就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薩奇嘴裡“嘖”了一聲：“真是不甘心啊。”
“好了薩奇，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闖進了他們的國家。”
懷迪貝安撫了一句，又低下頭去摸了摸佩拉的額頭。
…
佩拉感覺自己好像正在一片黑暗中，她的耳邊環繞著隱隱約約的聲音。
“佩拉…！@￥@#%”
“！#%怎麼樣@#”
“佩拉@#%…老爹…”
佩拉感覺到了有人在叫她，可是他們在說什麼…
她聽不清。
身體也好累。
忽然，眼前好像出現了一片光亮，刺得她眼睛疼。
“佩拉？佩拉你醒了！”
“佩拉醒了！哎！老爹，佩拉醒了！！”
“佩拉，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嗎？”
“馬爾科！！為什麼佩拉醒了還沒有反應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喉嚨口的疼痛感也在告訴佩拉，她還活著。
佩拉眨了眨眼，讓自己還在嗡嗡嗡的腦子稍微清醒點。
“佩拉？”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捏了捏，佩拉下意識回握了過去。
隨著手上的溫熱感從指尖傳達到了心臟，佩拉終於看清了麵前的一切。
“咳咳…”
“彆急，先喝點水，來。”
佩拉被懷迪貝托起了後背，緊接著她乾澀的嗓子就被溫水滋潤了一遍。
“還要喝嗎？”
佩拉搖搖頭。
有些時間沒有動了，連搖頭這個動作都讓佩拉覺得脖子嘎吱嘎吱響。
“佩拉，你感覺怎麼樣？哪裡疼嗎？”
“佩拉，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佩拉嗓子怎麼樣？”
“佩拉……”
“好了！”眼看這群家夥們把佩拉圍在了中間，布倫海姆連忙張開胳膊把他們擋住，“你們這麼多問題，讓佩拉先回答哪一個？”
聽他這麼說，海賊們才冷靜了下來。
他們讓開了些距離，讓佩拉能緩過神。
然而，清醒過來的佩拉，卻猛地撐著自己坐了起來，然後滿臉驚慌地看著四周。
“佩拉？怎麼了嗎？”
懷迪貝連忙抱住佩拉，感覺到她急劇加快的心跳，連忙拍了拍她的背。
懷迪貝的懷抱似乎讓佩拉冷靜了下來，但也隻是一會兒。
很快她又推開了她的懷抱，在周圍尋找起來。
“佩拉？”
“佩拉怎麼了？”
這是一間陌生的木房間，四周除了破舊的木牆，就是幾張小桌子，還有一群滿臉擔憂的海賊。
懷迪貝、喬茲、馬爾科、薩奇…
佩拉的周圍聚著好多同伴，他們看起來都很好，沒有受傷的樣子。
她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可又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掀開被子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佩拉？佩拉你去哪？”
“佩拉！”
佩拉一把拉開了移門，這才發現外麵似乎是個庭院。
而庭院的中間，兩個高大的人影正在說著什麼，周圍還有好幾個她不認識的家夥。
“白鬍子，你就帶在下出海吧！！”
“不行！！禦田大人，你可是要成為將軍的人！！”
“白鬍子……欸？那個小姑娘醒了啊？”
坐在最中間的白鬍子看著佩拉，看到佩拉，他的臉上掛起了笑意，似乎是早就知道她醒了，就在等她來一樣。
“佩拉。”白鬍子輕喚了一聲。
“嗚…”
佩拉的眼眶頓時紅了，她撐著虛弱無力的身體，她急不可待地、磕磕絆絆地往白鬍子的身邊走去。
下一刻，就撲到了白鬍子盤起的腿上。
頭頂響起白鬍子那熟悉的好像帶著點嫌棄的聲音：“怎麼又哭了？”
“嗚…”
“……好吧，哭就哭吧。”
白鬍子和往常一樣很快就妥協了，一抬手把趴在他腿上悶頭哭的小孩拎起來，放到腿上坐著。
“我沒事。”
他用手指戳了一下佩拉的額頭，把她戳得往後一仰。
看佩拉愣愣地捂著自己的腦門，白鬍子接著說：“他們也沒事。”
手指往後一指，佩拉跟著看過去，這才發現船員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現在都在對她笑。
“佩拉…”
聽到白鬍子叫自己，佩拉仰起頭。
然而白鬍子的嘴巴張了張，他的眼睛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禦田和武士們，未出口的話一轉。
“…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
白鬍子總是知道佩拉心裡最擔心的事情。
擔心的事沒發生，同伴們也沒有事，佩拉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害怕感湧上了心頭。
她頓時覺得眼睛更酸了她連忙低下頭，嘴巴往下一撇，眨巴兩下眼睛，兩顆眼淚就又啪嗒啪嗒砸在了白鬍子的腿上。
白鬍子：“……”
這時，以藏扯了扯禦田的衣服，壓低了聲音：“走了，禦田大人！”
禦田：“？嗯？可是在下還想問問這個小姑娘那個神奇的力量唔唔唔…”
禦田還沒能說完，就被他身後的武士一把捂住了嘴巴。
以藏（氣聲）：“快彆說了禦田大人！！”
河鬆（氣聲）：“彆問這種不該問的問題禦田大人！”
轉頭，錦衛門已經擋在了禦田他們的身前對白鬍子鞠了一躬：“禦田大人還有政務在身，我們就先告辭了。”
禦田：“？唔？唔唔唔…”
以藏：“都說了安靜點禦田大人！！”
武士們識相地一邊捂著禦田的嘴，一邊後退著離開了，給白鬍子海賊團他們留下了一個足夠安靜的環境。
白鬍子對錦衛門他們點了點頭，這才重新低頭去看佩拉。
佩拉的眼裡根本沒有這些陌生的武士們，仍在默默地抹眼淚。
白鬍子一手摸了摸佩拉的腦袋，表示安撫，另一手抬起指了指馬爾科他們。
馬爾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白鬍子又確定地指了指他，然後用力地指了指他腿上安靜哭泣的佩拉。
馬爾科：……
他撓了撓腦袋，一手插在褲腰帶裡，朝佩拉走去。
“佩拉，你昏迷了好幾天，餓不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馬爾科說著，伸長胳膊拍了拍佩拉的後背。
等佩拉愣愣地轉過頭，他就張開了胳膊。
“過來吧。”
佩拉抬頭看了一眼白鬍子，見他對自己點點頭，才從他的腿上滑下去，撲到馬爾科的懷裡。
見馬爾科帶佩拉走了，白鬍子勾起的嘴角才又撇了下去。
“都記住了，”他沉下聲，“關於佩拉的能力——”
“誰都不能說。”
海賊們的臉色也跟著嚴肅起來，沒有人出聲回答。
但白鬍子知道，他們都明白這件事背後代表著什麼。
正在這時，懷迪貝忽然出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老爹，真的要讓佩拉下船嗎？”
聽到這個問題，眾人也紛紛投來了帶著期待的目光。
但白鬍子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沉默了。
過了幾秒，他纔回答她：“懷迪貝，對佩拉來說，做海賊可未必代表著自由。”
“說不定，反而會成為囚禁她的另一個牢籠。”
懷迪貝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腰側的佩刀，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