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香克斯又在捱打 017
15
“凍結吧。”
天光微熹，莫比迪克號上已經忙碌起來了。
“比斯塔，這些。”
“食材放這，對，放這，記得拿布遮起來！”
比斯塔正在指揮海賊們，把新收集到的物資全部堆放到甲板上。
九裡的物資並不算多，即使去買，也買不到多少，他們隻能簡單補充點，夠後麵一段路用就行。
“砰”的一聲，三個大箱子被堆到了甲板上，喬茲擦了擦額頭的汗，舒了一口氣。
“唔啊喬茲你輕點，彆被禦田發現了。”哈爾塔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
喬茲擦汗的手一頓：“差點忘記他了…”
“他可是天天吵著要跟我們走…”比斯塔麵露無奈，“不過，老爹你真的要拒絕他嗎？”
“明明挺喜歡他的吧？”馬爾科在一邊偷笑。
白鬍子瞟了他一眼：“就算想讓他上船又怎麼樣？那是未來一國的國君。”
“好吧，說得也是，那就隻能就此作罷了。”
“而且…”白鬍子用手指勾起了佩拉的長辮子，“船上有一個麻煩就夠了。”
佩拉回過頭，遲疑地指了指自己：？
白鬍子默默地用兩根手指把她的腦袋掰了回去。
佩拉：？
看著同伴們都在忙碌地搬東西，佩拉想了想，拉下白鬍子按在她頭上的手，轉頭對他比劃了兩下便跳了下去。
“佩拉？你去哪？”馬爾科下意識問道。
不過是白鬍子幫忙回答的：“她說她力氣大，也要去幫忙。”
馬爾科也笑了：“老爹，那我也去幫忙了。”
白鬍子擺了擺手讓他快走。
孩子大了以後，總是鬨得他頭疼。
“佩拉，你也來幫忙啊。我看看…那你把這兩袋子拿去餐廳吧。”比斯塔指了指放在角落裡的兩袋調料。
佩拉認真地點點頭，拎起袋子噠噠噠地就往廚房走去。
小小的人影在滿是大個子的海賊船上穿梭，海賊們都下意識地空開了一段距離，免得撞上她。
“這兩箱這麼輕的是什麼？”喬茲剛搬起一個箱子，就奇怪地晃了晃。
“懷迪貝給佩拉買的衣服。”布倫海姆順手又給他疊了一個箱子上去，“這一箱也是，你直接搬去船艙好了。”
喬茲被堆上來的箱子擋住了視線，往後踉蹌了一步。
“買了這、這麼多…”
“很多嗎？”懷迪貝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幽幽響起。
“…不多。”喬茲渾身一抖，快速回答了一句，抱著箱子往船艙跑去。
懷迪貝被他慌亂的背影逗笑了，她轉身用刀柄敲了敲手邊的圓桶。
“船上空餘的圓桶還有嗎？”
“圓桶？”比斯塔想了想，搖了搖頭，“爬瀑布的時候損毀了不少，應該就剩這些個了。”
“那很糟糕了，沒有可以裝淡水的容器了。”
聽懷迪貝這麼說，比斯塔一時也犯了難。
“船上哪裡還能裝水嗎？”
“沒有了吧。木箱子不密封，也沒辦法裝水……欸？佩拉？你也在幫忙嗎？真可靠啊。”
懷迪貝話說到一半，剛好看到從餐廳出來的佩拉，便對她招了招手，看佩拉走過來了，便抬手幫她順了順有些淩亂的雙馬尾。
佩拉歪過頭，配合著她的手的角度轉了轉。
——怎麼了、嗎？
她剛才過來就聽到了什麼圓桶、冰塊的。
比斯塔拍了拍身旁的木桶：“裝淡水的桶沒了，我們在想辦法呢。要是能凍成冰塊儲存就好了，還能勻出來幾個桶去多打點水。”
冰塊…？
聽著比斯塔的低喃，佩拉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想得倒是挺美的。”懷迪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夢，“我再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買到新的木桶吧。”
“和之國沒有海賊來往，這種製品估計不好買啊…”
“總要試試。”
懷迪貝說著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人拉住了披風一角。轉過頭看到是佩拉，懷迪貝下意識停住腳步，蹲了下來看著她。
“怎麼了，佩拉？”
佩拉：我、可以、試試。
“試試？試什麼？”
跟著佩拉的視線，懷迪貝的眼神也看向了那個碩大的木桶。
隨即，她聽到了那稚嫩又嘶啞的聲音。
“凍、結吧。”
“哢擦”一聲，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整個木桶被冰封了起來。晶瑩剔透的冰在陽光下泛著碎片一般的光。
“喂喂喂，那個是佩拉做的嗎？”
“直接、直接凍成冰塊了？”
“這不是和那個冰、冰什麼果實的青雉一樣了嗎？！”
“哇哦——”
甲板上忽然熱鬨了起來，海賊們扔下手裡的活朝著佩拉歡呼起來。
佩拉有些不好意思，她默默地抓住了旁邊懷迪貝的衣角。
下一秒，她就被懷迪貝整個抱了起來。
“佩拉你真是太棒了！”她笑起來，“幫我們大忙了。”
比斯塔敲了敲冰坨子一樣的水桶：“這下好了，我們能騰出空桶裝水了…好吧也沒有騰出來。”
畢竟水桶也被佩拉一次性凍在了裡麵。
佩拉：……！
佩拉愣了一下，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茫然的狀態，然後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把水凍成冰塊本就是為了騰出木桶用，她自以為是的幫忙，結果還是沒能騰出木桶，而且好像還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佩拉絕望。
佩拉不願麵對。
“哈哈哈哈哈沒關係，這樣還方便我們運輸了。”比斯塔安慰道。
懷迪貝摸摸她的頭發：“佩拉，凍起來了，再融化就好了。”
對，還可以融化…
佩拉連忙對著木桶開口：“融化、吧。”
下一秒，木桶上的冰全部消融殆儘，多餘的水汽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麵上。
比斯塔沒忍住彎腰摸了摸木桶周圍的水珠。
他感歎道：“近距離看還真是很神奇啊。”
懷迪貝嘴角勾起，她耐心地問：“佩拉，要再試一次嗎？這次隻凍住裡麵的水。”
隻凍住裡麵的水…該怎麼做？
佩拉陷入了茫然。
她隻知道自己隻要說話就可以實現，可是她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實現。
“佩拉。”
正在這時，白鬍子站了起來，他走到了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看著木桶，白鬍子摸了摸下巴說：“壓低聲音，心裡想著，隻凍住水。”
佩拉點點頭，再次對著木桶裡的水，小聲說道：“凍結吧。”
隨著說話的增多，佩拉的聲音也流暢了起來。
他們屏氣凝神盯著水麵。隻見水麵上慢慢地泛起了一層冰霜，緊接著冰霜深入而下，直到將整桶水全部冰封了起來。
“凍結的速度變慢了。”比斯塔好像發現了問題，他倏地看向白鬍子。
“力量也減弱了。”懷迪貝抓著木桶邊緣晃了晃。
他們這纔看清，被冰封住的水其實隻有半桶。
“能力的強弱，和音量有關？”
“而且能力的範圍也可以自主控製。”
比斯塔和懷迪貝忽然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霸氣。”
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白鬍子：“老爹。”
站在一旁的白鬍子看起來也是饒有興致的感覺。
“確實看起來很像霸氣。”白鬍子勾起嘴角，“但應該是一種和霸氣類似的力量源。天生的霸氣…嗎？”
“老爹，那佩拉也可以通過訓練控製自己的力量了。”
“太好了，這樣她就不用再束手束腳了。”
“所以我們首先要搞明白佩拉身體裡的那股力量上限在哪。”
“看起來是超過上限就會遭到反噬。”
…
懷迪貝把佩拉放到一邊，和比斯塔走到白鬍子的身邊開始嘰裡咕嚕說些佩拉根本聽不懂的東西了。
佩拉：……？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幾個人。甚至聊著聊著還不斷有人加入進去。
從一開始還能聽懂“力量”、“明白”這些詞，到後來全部變成了“！￥@￥%@”。
自從開始學習這裡的語言，佩拉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聽得雲裡霧裡了。
“看起來他們要說好一會兒。”馬爾科雙手插袋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對佩拉笑了笑，“走吧佩拉，打水的事情看來隻能靠我們了。”
接到新任務的佩拉眼睛一亮，立刻高興地點點頭。
她一伸手抓住了馬爾科的褲腿，跟著他往船下走去。他們要去九裡東邊的一處淡水湖泊那裡打水。
“嗯？馬爾科，你帶佩拉做什麼去？”安德烈探出頭看船下的兩人。
“打水去！”
“哈哈哈哈哈哈那順便幫我們再買兩桶酒回來！”
“我們可拿不動這麼多啊！”
“那買兩瓶也行哈哈哈哈哈哈。”
馬爾科沒回答，對他招了招手就當作回應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漸漸走遠，遠遠的還能聽到馬爾科帶著笑意的聲音。
“佩拉，你還是牽著我的手好了。”
“是啊，你拽得我的褲子都要掉了。”
“對了，佩拉，要不要飛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坐好了！”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
安德烈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不由得笑出聲。他剛想轉身繼續搬東西，卻忽然感覺到了一陣不詳的氣息，揚起的嘴角頓時壓了下去。
他慌張地轉頭大喊：“糟了，老爹！！你的大麻煩追來了！！”
…
白鬍子海賊團在一片兵荒馬亂的驚呼聲中順利啟航了。
…算是順利吧。
如果沒有突然多出來的那幾個家夥的話。
“禦田大人…”
“在下、在下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夜色濃重，以藏正擔憂地趴在船尾，看著那個抱著船上鐵鏈堅持不肯放手的禦田。
禦田已經在海水裡撲騰了一天一夜了，以藏也在船尾守了他一天一夜。
該放手了吧。
不能放手。
看著禦田的堅持，兩種割裂的想法同時攻擊著以藏，讓他也備受煎熬。
忽然，袖子被扯動了兩下。
以藏低下頭，看到了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佩拉。
她的手裡端著一碗麵條，麵條似乎還是特意做成了和之國的風味，聞起來特彆香。
以藏皺了皺眉，他張了張嘴，僵持片刻，卻還是接過了湯碗，說了聲“謝謝”。
事實上，之前一整天，他都嚴詞拒絕了白鬍子海賊團的任何東西。
但麵對佩拉的時候，他卻沒辦法說出什麼傷人的拒絕言辭了。
不過他心裡還有一股說不明的氣在，湯碗被他放在了手邊，並沒有動筷子。
於是，衣角再次被輕輕地拉了拉。
佩拉指了指那碗麵。
以藏搖搖頭：“我、我還不餓。”
聽以藏這麼說，佩拉隻能僵著脖子去瞟遠處角落裡的人。
然後，她第三次扯了扯以藏的衣角。
以藏：“……”
他的額頭暴起無法忍耐的青筋，一轉頭指著在角落裡的那群家夥喊起來。
“有事說事，你們難為一個孩子做什麼！”
話音一落，躲著的薩奇就打著哈哈走了出出來。
“哈哈哈哈麵條好吃嗎？有你家鄉的味道嗎？”
以藏雙手抱胸：“不必了，我還不餓。”
薩奇：“一整天了，怎麼能不餓啊。”
見薩奇走來了，佩拉立刻跑了過去，抱著他的腿躲在了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以藏。
“佩拉，做得很好哦。”薩奇摸了摸她的頭，“彆緊張彆緊張，我在這哈哈哈哈。”
確實，對於一向怕生的佩拉來說，彆說單獨給以藏送麵條了，就算是他看她一眼，她都會覺得緊張。
“那不如一開始就彆難為她。”以藏滿臉不同意。
“不然怎麼讓你接下這碗麵條？”
以藏：“……”
薩奇說著笑了兩聲，把佩拉從自己腿後抱了起來，讓她坐在欄杆上，自己撐著欄杆站在她身後，防止她掉下去。
佩拉很喜歡坐在高處，那樣可以看得更遠。發現了這一點，船上的人走過路過都會順手把她放到高點。
“禦田那家夥還真是執著啊。”
船尾，禦田死死抱著鐵鏈，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他現在的角度看不到以藏他們，以藏也刻意躲了起來，不然他一定會對以藏大喊著說什麼不回去的。
“…禦田大人一直很嚮往大海。”
大概是話題談到了禦田，以藏也靠在了船舷上。
“哈哈哈哈哈哈，因為大海就是這麼充滿魅力啊！”薩奇哈哈大笑，還不忘記揪著佩拉的辮子，用發尾掃她的臉，逗她癢癢。
“對不對，佩拉？”
佩拉臉上癢癢，沒空搭理他，隻是一味地揪住自己的辮子試圖保護自己的頭發，這讓原本綁得乾乾淨淨的辮子，現在也鬆鬆垮垮下來。
以藏靜靜地看著兩個人打鬨，眼裡意外地流露出了些許懷唸的神色。
忽然他出聲道：“你們就是這麼照顧孩子的？”
薩奇一愣：“？”
下一秒，佩拉就感覺自己揪在手裡的辮子被抽走了。
“明明有這麼一頭漂亮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