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望,跌跌撞 一路望
一路望
靜謐的半山腰隻有窗外的鳥兒在叫。
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暖洋洋地敷在趙孟冬臉上,他睜開眼睛。
他的胳膊被張柯枕著,已經麻到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他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托起張柯的頭,慢慢抽出那條麻的像雪花電視機似的胳膊。
緩了會,血液順暢流通後,趙孟冬盯著張柯熟睡中的臉看了一陣,看完又在他臉上和嘴上親了親,親完自己笑了起來,這一刻美好地像是夢一樣。
還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一看時間,他驚呆了,這會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他下床找衣服穿,低頭一看,滿地的狼藉,團成一團的衛生紙,帶著□□的避孕/套和避孕/套包裝,還有隨處散落的衣服,丟棄在一旁的床單,錯位的床墊,都在揭露著昨晚有多麼瘋狂。
他想起昨晚,不對,應該是今天淩晨結束之後,他抱著張柯去衛生間清理,張柯已經被折騰地神智不清了,站都站不穩。
趙孟冬下樓做飯,全是張柯愛吃的家常菜,油燜大蝦,糖醋排骨,大骨頭湯,還有一道清淡的油麥菜,最後又熱了一杯牛奶。
一個多小時後,菜全端到桌子上擺好,他上樓,想著張柯這會也該醒了。
沒想到張柯還在呼呼大睡著,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他確實很累,臨睡前第一次真真正正體會到虛脫是什麼感覺,比他高中時期上速耐課還刻骨銘心。
雖然出力的不是他,但爽翻的是他,嗓子叫啞的是他,眼睛哭腫的是他,弄到最後一次的時候,整個人連一絲意識都沒有了。
趙孟冬下樓墊巴點飯,又回來脫掉衣服抱著張柯繼續睡。
張柯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眼睛沒睜開呢,人就開始哼哼唧唧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好疼。
“哪裡疼?”趙孟冬看他臉上還飄著潮紅,摸了摸他額頭,不確定地問:“醒了嗎?”
張柯睜開紅腫的眼睛,意識慢慢回籠,腦子裡連環畫似的閃過昨晚在這個床上發生的畫麵。
他突然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趙孟冬。
趙孟冬心裡很害怕,怕把他弄出什麼問題:“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張柯啞聲問:“你還是我認識的趙孟冬嗎?”
趙孟冬撲哧一笑:“啊?你不會被我乾傻了吧。”
張柯拉被子蓋住臉,嗚嗚地開始假哭,他記得一開始他要當1,趙孟冬也同意了,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估計是趙孟冬嫌他太墨跡,一個翻身把他壓到身下,然後就開始親他,都把他親迷糊了,他就稀裡糊塗地給趙孟冬當了0。
“怎麼了?哪裡疼啊?”趙孟冬拉下被子,摸摸他的臉問,可心疼了。
“你說哪裡疼?”張柯瞪著他:“被你弄的那個地方疼。”
“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趙孟冬說著把他翻了過去。
“哎哎哎!”張柯捂著自己的屁股:“你彆看。”
趙孟冬已經看到了,還湊近了仔細確認了一番:“沒流血,就是腫了,一會下山買點藥。”
張柯臉都憋紅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彆說了……”
趙孟冬把他攬到懷裡,輕輕地拍著他後背,像拍小孩那樣,張柯在他懷裡哼哼唧唧的,他問:“做都做了,你害羞什麼?”
張柯氣鼓鼓的:“那下次你當下麵那個,我看你羞不羞。”
這種事情隻要是和愛的人,趙孟冬對誰上誰下無所謂,他笑笑說:“當就當唄,我都隨你,隻要你有那個能力。”
張柯一聽直接炸了,要翻身壓趙孟冬:“我怎麼不行了,你有的東西我又不是沒有!我比你還行呢。”
趙孟冬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圈,直到張柯牽扯到後麵那地方,倒吸了一口氣,他才停下來,讓張柯好好躺著。
“我感覺我快被你捅穿了,”張柯欲哭無淚地說。
“有這麼誇張嗎?”趙孟冬問。
張柯擰他的臉:“三十多歲的男人啊,我招不住。”
趙孟冬笑了一陣,在他嘴上親了親:“餓不餓?我飯做好了。”
“端上來,餵我,”張柯大爺似的命令。
趙孟冬對他言聽計從:“好嘞。”
沒在一起之前,趙孟冬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他是一個自控力很強的人,對張柯向來小心翼翼的,害怕對他做出什麼事,張柯之前是他的學生,一點點逾越,他都有強烈地罪惡感。
但在一起之後哪還管那麼多,他隻想無時無刻跟張柯貼在一起,躲在一個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做著親密的事。
飯熱好,端到床邊,一口一口喂進心愛的人的嘴裡。
張柯靠著床頭,他一直在盯著趙孟冬剝蝦的手,趙孟冬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地整整齊齊,手背上爆起恰到好處的青筋,這麼漂亮的手,昨晚插進過他的……
他咳嗽一聲,不能往下想了。
趙孟冬把剝好的蝦喂到張柯嘴裡,然後再去剝下一個。
“趙孟冬,”張柯吃著吃著問:“我屁股嚴重嗎,是不是不能爬山了。”
趙孟冬知道他來這就是想去山上玩一玩的:“今晚休息,明天去,要是爬不了我揹你。”
張柯笑得眼睛彎起來,張嘴吃掉趙孟冬喂過來的肉。
吃飽以後,趙孟冬看著張柯把牛奶喝下去,他收拾著碗筷,說:“對了,回去之後,你知道你要乾嘛吧。”
張柯問:“什麼?”
趙孟冬嘖了一聲,眉頭一擰,稍微加重些語氣:“再想想!”
張柯仔細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趙孟冬盤腿坐在床上:“兩件事情,第一,搬我那住,第二,從酒吧離職。”
“那用交房租嗎?”張柯很認真地問。
趙孟冬揉了揉眉心,一副很頭疼的樣子,他都不想搭理張柯了。
張柯撲哧笑了,晃晃他腿:“我搬,我搬還不行嗎,那你每天都要給我做飯,而且我這人很懶,我不喜歡做家務,你能接受嗎,不接受就算了。”
趙孟冬下床收拾床頭櫃上的殘羹剩飯:“我請你回家當大爺的,什麼都好說,但酒吧那個工作,你必須給我辭掉。”
“那要是我非要去呢,”張柯趴床上擡眼看著他。
他以為趙孟冬會說一些霸道總裁之類的話,但沒想到趙孟冬輕飄飄地說:“那我就跪下來求你。”
張柯哈哈大笑:“那你跪,你跪下來。”
“逗你的,”趙孟冬又說:“你要是去我把你腿打斷。”
張柯瞬間垮了臉。
趙孟冬又和他親了親,端著托盤下樓洗碗。
倆人在這裡一直待到國慶假期結束,張柯的屁股好了之後,就跟著趙孟冬去爬山了,這裡空氣清新,環境優美,山上有一座曆史悠久,可以祈福的寺廟,還有玻璃棧道和笨豬跳專案,棧道可以走一走,但笨豬跳就算了。
那天他們帶著帳篷,在山頂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看了日出和雲海。
張柯又是處於熱戀期,這幾天過得彆提有多舒坦了,被趙孟冬伺候的簡直堪比神仙。
趙孟冬對很多事,很多人都沒脾氣,包容性很強,他幾乎從不和張柯頂嘴,處處都順著張柯的意,對張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溫溫柔柔的語氣。
但就是這麼溫和沉穩的一個人,在床上的表現能力回回讓張柯大吃一驚,臨下山的前一晚,他們又做了一次,這次是在樓頂的天台上。
露天的,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張柯從沒經曆過這種,說一點不害怕是假的,身體比平時敏感了幾百倍,被弄的又哭又叫,直嚷嚷著受不了。
趙孟冬停下來,摟著他的腰問他什麼感覺,張柯哪有腦容量去思考,爽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趙孟冬又動起來,又重又狠地碾過他的那裡,他的每個挺身都不是為了泄/欲,而是為了讓心愛的人舒服。
趙孟冬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去寵物店把貓接了回來,第二件事,是帶著張柯去酒吧。
傍晚時分,他把車開到酒吧門口:“去吧,我等你好訊息。”
張柯坐在副駕駛,來之前他已經和韓文聯係過了,韓文現在在酒吧裡。
在趙孟冬麵前,從酒吧離職這事,他必須得表現出很情願的樣子,不然趙孟冬就會不高興,他不高興時和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彆,張柯說什麼他照聽,但就一個勁生悶氣。
“那我去了啊,”張柯說著開啟車門。
“哎,回來,”趙孟冬突然叫住他。
張柯回頭,隻見趙孟冬解開安全帶湊了過來,接著自己的嘴巴就被含住了。
他發現了,趙孟冬特彆喜歡親他,不管上一秒在乾什麼,下一秒總能吻上來,他一天要被趙孟冬親個上百次。
趙孟冬親了一會,揉揉張柯的腦袋:“去吧,一會去超市,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他還發現了,他在趙孟冬麵前特彆像個小孩。
“那我去了啊,”張柯被親得腿軟,下車差點沒摔。
看他下去之後,趙孟冬開啟手機word,他要把山上那棟彆墅改成民宿,工程量巨大,所需成本也高,這種事情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他的專案計劃書已經寫了三分之一。
還沒寫下幾個字呢,他這一側的車窗被敲響。
他降下車窗,問:“怎麼了?”
張柯彎下腰,對他勾勾手。
他像是有話要說,趙孟冬把頭伸出去,張柯就在他嘴上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一下,然後叫了聲:“哥。”
趙孟冬心裡簡直樂開了花,這聲哥比多少甜言蜜語都讓他受用:“去吧,我等你。”
張柯走進酒吧,盧小飛和一眾員工正在打掃衛生,張柯要離職的事還沒對任何人說,他們都不知道,看張柯來了,都讓他趕緊換衣服乾活。
張柯說:“不好意思,我是來辦離職的,從今天起,老子不乾這伺候人的活了。”
他們都愣了,盧小飛不信,撂給他一塊抹布:“瞎jb講什麼,彆墨跡了快點的。”
張柯下意識接住,又給他拋回去:“真不乾了,我都榜上大款了,還乾個什麼玩意。”
說著,他走進休息室,韓文在裡麵坐著,一個人,在抽煙。
張柯進去叫了聲哥,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什麼事啊?”韓文給他遞煙:“神神秘秘的。”
張柯接過來,韓文又給他遞了火,他遲疑了一秒,含著煙點著,深深吸了一口。
他直說:“哥,我不在這乾了。”
韓文一開始像是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反應了一會:“是……是太累了嗎?還是對薪資不滿?”
“都不是,”張柯說:“我談戀愛了,我男朋友不讓我在這乾,他心疼我。”
韓文沉默了片刻,指尖的煙灰直直掉落:“難道我不心疼你嗎,隻是你一直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說完笑了笑,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那是兩碼事,”張柯也笑了:“我一直都記著你的好呢。”
韓文表現的很無所謂,笑著說:“所以到最後我隻落一張好人卡。”
張柯不願再跟他講這個:“哥,我知道這事有點突然,我一走,我的活都要分給彆人,這樣,你直接扣我錢吧,我沒意見的,但我從今晚就不能在這了。”
“他把你看那麼緊嗎?”韓文問。
“這是我和他的事,”張柯說。
韓文又沉默了,過了會說:“那你走吧。”
張柯把煙按在煙灰缸裡,站起來:“這段時間還是謝謝你的照顧。”
他走到門口,韓文在背後問他:“方便問下你男朋友是誰嗎?”
張柯回過頭,說出他男朋友的大名:“趙孟冬,你見過他。”
這名字有點耳熟,韓文皺著眉頭仔細回想:“是……孟瑞霖喜歡的那個?”
“對,”張柯說。
韓文笑了兩聲:“恭喜啊,還挺般配的,不過你們怎麼走到一起了?”
張柯先是笑了笑,說:“我喜歡他快七年了。”
韓文瞪大了眼睛。
他繼續說:“雖然有六年我們沒見麵,但感情這事就是這麼神奇,說肉麻一點看見他心就不受控製了。”
張柯不想在這多待了,他隻想趕緊回到男朋友身邊:“那我就先走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