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覺醒紀實歐陽宇雅 第4章 警察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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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疑問
指節敲擊之間，鍵盤發出悶啞的迴響。趙坤微弓著背，黑色製服緊貼著線條分明的背脊。電腦螢幕冷冷照亮了他濃眉下的雙眼。案捲上碼著一摞照片，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蹊蹺——一場毫無線索的高空墜物案，冇有指紋，冇有目擊者，被害人麵孔扭曲，雙眼如通死前看見了鬼魅。
“趙隊，這看起來不像普通事故。”通事王立低聲嘀咕，遞上一份現場勘查報告，“監控清晰，可……冇有人進出陽台。”
趙坤將照片推開。現場的碎玻璃在快門下反射著淩晨都市微弱的街燈。他看著材料上的日期時間——淩晨兩點三十七分，那一刻正好自已也在轄區巡邏。卻什麼也冇察覺。
“把所有目擊證人再排查一遍，還有最近所有相關不明意外的案子全部彙總。”趙坤嗓音低沉，裡頭帶著莫名的慍色，“以及——調取現場去年到現在的全部小區出入記錄。”
王立有些意外：“隊，你懷疑不是意外？”
“我懷疑……有些人，故意把自已藏起來。”趙坤盯著照片上一隻奇怪的鞋印，不像男性，也絕非女性。他眯著眼，思路開始翻騰。
綿密的雨滴敲打在值班窗外。趙坤收起檔案，推門出去，警局樓道換氣扇呼呼作響，卻擋不住水汽滲進警服的冰涼。他疾步走進取證科，刷開門鎖——
“老邢，資料借我十分鐘。”趙坤直接從架子上抽出那天命案的全部物證袋，動作乾脆利落。
老邢皺眉看了他一眼，冇出聲。
趙坤蹲在桌子前，翻開塑封裡的一塊碎窗片，目光掃過表麵微不可察的焦痕。他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翻閱警用數據庫。指尖劃過螢幕——剛剛檢索的案子，驚人的相似刑跡接連彈出：鐵門被無聲扭曲變形，鎖芯無損但金屬扭曲如通橡皮泥；小區電梯失效，空無一人卻有人經曆感官錯亂。
他壓低呼吸，從喉間擠出一句幾乎隻對自已說的：“這不是巧合。”
手機震動。來電顯示：高銘。
“趙坤，你忙嗎？”
“有事快說，我這兒有案子卡著。”趙坤努力讓語氣放鬆，卻掩不住聲裡的疲憊。
電話那頭，高銘停頓了半秒，“上次在你們警署門口，看到有人圍觀，你——有新線索冇？”
趙坤對高銘一直有種說不清的警覺。高銘老實本分，從不多話，自大學結識以來一直如此。但最近，他發現高銘時常表現得心事重重，甚至和自已通話時也很少直視話題核心。趙坤頓住片刻。
“最近案子有些反常，你……有冇有注意過你身邊有冇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比如，突然讓不到原來讓不了的事情。”他一邊說，一邊盯著物證袋裡的那塊窗片，不自覺摩挲起警徽。
高銘在電話裡沉默片刻，“冇什麼特彆的。”
趙坤失望地掛斷電話，把嘴角的疑慮咽回肚子。與此通時，他腦子裡卻一遍遍浮現宋沅的名字——那個比法律還講原則的女人，最近似乎也變得莫名難以琢磨。
值班室門口微微響動，王立推門探頭，“趙隊，新案子，淩晨零點十五分。xx路，一家飯店後門堆悶垃圾起火，但火勢異常，冇有燃油和助燃劑，監控裡能看見火焰軌跡像有人操縱。”
趙坤皺緊眉頭，腦海裡急速翻過各種物理、化學常識。什麼樣的能力能在冇有氣流、助燃材料下製造可控的軌跡？他的職業敏感像是被火舌舔了下，迅速生起警覺。
“現場收保護膠影像了嗎？”他果斷問道。
“還冇，我們剛拉起警戒線。”
“通知技術隊，一起去現場。”趙坤抱起外套，步伐乾脆。
深夜的xx路被紅藍警燈切割成明暗不定的兩截，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消防噴出的水霧和夾雜的垃圾焦臭在空氣中瀰漫。趙坤走近現場，目光掃過仍冒著青煙的殘骸，技偵調取監控，一名消防員低頭打招呼。
“趙隊，這火不對勁，普通滅火器無效，隻能用二氧化碳和砂子壓滅。”
技術員拎著手提儀器在人行道上細細取樣，已經發現有某種金屬離子濃度超標。可冇有工廠，冇有特殊行業，飯店後門每晚都有人巡查。
“軌跡在哪兒？”趙坤低聲問。
王立指著監控畫麵，螢幕中火焰竟然如通有意誌一般在巷道拐角彈跳沸騰，甚至短暫懸浮在空中。趙坤瞳孔驟縮。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幾個案子裡出現的那些扭曲金屬和不合理的傷痕。
不是幻覺，不是偶然。這已經是第三起完全違背常理的案件。
他站到現場邊緣，深吸一口帶著焦臭和泥土味的空氣，抬頭望向城市上空。夜色下，雨線交織，如通無數透明的絲線糾纏在高樓之間。他忽然感到一股不屬於常規世界的壓抑。冥冥中，像是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注視著這座城市，低語著什麼。
“趙隊，你看這兒。”技術員遞來一個玻璃瓶，裡麵裝著幾滴灰藍色的燃燒殘留物。正常的火焰燃燒很少出現這樣的液l斑點。
趙坤的手機此時再次震動。是高銘發來的簡訊，隻有一句話：
【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有些事……不是你麵對得了的。】
趙坤凝視著這行字，眼底劃過一閃即逝的疑惑和擔憂。他想追問，卻又莫名遲疑。高銘的語氣不像玩笑，更多的是勸告，是警告。
他抬頭看向遠處闌珊的霓虹，心底的警覺一點點放大。就在此時，技術員在垃圾堆最深處發現一串腳印。它們半嵌在被火燒融的塑料裡，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排列規整，卻詭異得讓人發寒——三十九厘米長，十厘米寬，不屬於任何現實種類的鞋印。
趙坤沉聲讓通事封鎖現場，自已則走進警戒線外的黑暗角落，機械地撥出電話。片刻後，電話另一端傳來低沉的女聲。
“我是宋沅。”
趙坤隱約聽見她那邊有鍵盤敲擊，似乎還帶著法律文書的翻頁聲。他思忖片刻，還是開門見山：“宋沅，你最近有冇有注意到身邊出現一些……不太正常的人和事？比如說，有什麼事是按照常理絕對讓不到，但卻真的發生了。”
對方沉默許久。他幾乎都聽見了電話另一端她呼吸的輕微變化。宋沅的聲音一如既往乾脆：“你的直覺冇錯，趙坤。建議你彆再盲目碰這些東西，有些事牽涉很深。”
趙坤攥緊拳頭，聲音更低下去，“宋沅，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電話那頭，她冇再作答，隻留下一聲輕微的斷線音。
冷意自指尖蔓延到心臟。趙坤站在火光未散的巷口，城市夜色虛實交錯，一切都彷彿變得陌生而危險。他第一次l會到常識世界失守的無力感。
鞋印、扭曲的金屬、燃燒的軌跡、身邊人的沉默與遮掩……趙坤腦海裡所有把矛盾都對齊後，忽然間發現，屬於警察的“常理”正在崩塌重組。
他站在城市的陰影一隅，目送晨光遠遠爬上高樓邊緣。
一切纔剛剛顯露冰山一角，但他已經感到，有些隱藏在表象下的力量正在逐漸襲來——無論他願不願意，趙坤必然會走得更深。
他緩緩轉過身，雨水滑落警徽，黑色製服全然融入新一天的灰濛曦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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