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147章 失敗的後果
此刻劉強和胡斌仍然在大樂半島，不過是另外一處地方，臨近海灣的位置。
鹹腥的海風卷著細沙掠過機身，遠處的海浪有節奏地拍打著礁石，發出沉悶的轟鳴。
直升機停在沙灘上，劉強和胡斌一先一後地走下直升機。
胡斌下了直升機，看向周圍，發現這裡有大量iia武裝人員巡邏，同時堆滿了各種彈藥物資，還有數頂野戰帳篷支在沙灘上，儼然就是一個臨時的作戰指揮中心。
看到這裡的胡斌，猜到了剛剛的物資調配及指揮安排，都是由劉強在這裡進行的。
胡斌隨即跟隨劉強走進其中一頂野戰帳篷，一走進來，劉強揮了揮手，裡麵原本正在收拾檔案的人紛紛離開了帳篷。
帳篷內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機油混合的氣味，全息投影的藍光在粗糙的帆布內壁上跳動。
胡斌掃了一眼周圍，發現桌子上的全息投影裝置投射著海玥瀾庭莊園的三維立體地圖，同時旁邊有多個立式移動戰術白板，離胡斌最近的那麵記錄著戰損及物資情況。
等帳篷裡的人都離開，隻剩胡斌和劉強兩人後，胡斌垂在身側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沙啞，率先開口：“對不起，我失敗了，付出了那麼多兄弟的命，那麼多的資源投入，最後也沒有拿下目標。”
聽到胡斌的話，劉強沒有回應，他的目光像釘死的釘子，死死鉚在另一麵戰術白板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這張白板上，貼著彥陽的照片，然後上麵寫滿了所有iia目前掌握的關於彥陽的資料，還有一幅複雜的關係圖。
盯著白板的劉強，嘴裡喃喃道：“光耀之力、原生體毒素、生死之力、元素火焰，有趣，真的有趣，iia是真的要完蛋了，不僅圓環在這個時代人才輩出，就連鹽俞李家，先是有了能夠接替那老太婆的女孩，現在又多了一個擁有這麼多頂級異能的人加入。”
看著劉強喃喃自語，胡斌就靜靜地站在一旁，並沒有打擾。
片刻之後，劉強似乎才從彥陽的照片上回過神來，隨後道：“你指揮得很好，即使我親自上場，也不會比你好了，隻是可惜就差了那麼一點。”
劉強指尖掐進掌心，指甲蓋泛著青白——他盯著戰術白板上彥陽的照片，喉結滾動著重複：“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多好的機會——要是能在鹽俞鎮的人到之前拿下目標就好了。”
聽到這裡，作為iia異能對抗小組的中級指揮官，胡斌比誰都清楚“任務失利”意味著什麼，他連忙開口，聲音帶著急切：“對不起，我應該更努力一點的，對於今天任務的失利，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接受任何處罰。”
“處罰？你真的想我處罰你嗎？”劉強喃喃道，說完轉身看向了胡斌。
胡斌在劉強的目光凝視下，緩緩低下了頭，他沒有回答。
而劉強緊接著道：“你知道為什麼我隻讓你一個人去指揮莊園的行動嗎？”
胡斌聽到這話，他心裡早有答案，但這個答案並不好直接說出口，便保持著沉默。
劉強開口替他回答：“是不是覺得——因為你沒靠山沒背景，這種容易和李家起衝突、需要背鍋的活，才輪到你？”
胡斌繼續保持著沉默，這的確就是他所想的原因。
帳篷裡的全息投影還在迴圈播放海玥瀾庭的戰場回放——青盾的離子護盾被轟出蛛網般的裂痕，動能士兵的引擎冒著黑煙砸進草坪。
劉強盯著戰術白板上彥陽的照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的牛皮紙檔案袋，先開了口：“第一，這周輪值指揮是你——”
他抬眼掃了胡斌一眼，聲音裡帶著點公事公辦的語氣：“於理，該你上。”
胡斌抿著唇沒說話，指節悄悄攥緊了戰術褲的褲腿——那裡還沾著莊園裡的草屑。
劉強轉身走到白板前，指尖敲了敲“指揮官名錄”那一欄（上麵幾個名字被紅筆圈著，都是iia裡有背景的“關係戶”）：“再者……你沒背景沒靠山。”
他頓了頓，指節在白板上蹭了蹭，語氣鬆了些：“正因為這樣，你才會拚到最後。換了他們？”
他朝紅圈努了努嘴：“人際關係這麼複雜的任務，他們早違背命令撤了，我拿那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可沒法子。”
帳篷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風卷著鹹濕的海味灌進來，吹得戰術白板上的便簽紙嘩嘩翻頁。
劉強走回胡斌麵前，雙手撐著桌子俯身盯著他，目光像把刀：“最後——你是我手下最有實力的。”
他手指點了點桌上的戰場沙盤——海玥瀾庭的三維模型還亮著，目光複雜地喃喃道：“也是我最信任的，這樣複雜的任務，我隻有交給你才能放心。”
聽到這裡的胡斌臉上露出了慚愧的神色，隨後低頭說道：“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並沒有能夠完成任務。”
“罷了，既然已經錯過機會了，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劉強擺了擺手。
緊接著劉強繼續開口說道：“不過畢竟任務失利，損失如此之大，還引發了和李家的矛盾，沒有懲罰是肯定不行的。”
說到這裡，胡斌沒有為自己辯解，沉默地等待懲罰。
劉強隨後開口道：“具體懲處內容，還需要等上級部門商議，但我會提出我的建議，他們肯定也會採納這個建議，那就是——將你驅逐出iia。”
聽到“驅逐出iia”這幾個字的時候，胡斌瞳孔一震，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劉強。
劉強看到胡斌的反應，淡淡地說道：“剛剛不是還說，能夠接受任何處罰嗎？”
“可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我希望能夠留在iia，哪怕是做回一個打雜的小兵，或者是應急小隊成員都可以，但請不要把我驅逐出iia。”胡斌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地說道。
他完全沒有想到，處罰竟然會這麼重，自己從小就在iia的訓練營中長大，這一輩子都是待在iia的，他想象不到，離開了iia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看著胡斌的這個反應，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淡淡地開口道：“驅逐是必須要做的，畢竟要有個人背鍋，給上麵的人，以及李家那老太婆一個交代，但並不是‘真正’把你驅逐……”
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強指尖閃過熒光，虛空一掏就拿出個牛皮紙檔案袋——空間異能的波動讓帳篷裡的全息投影微微扭曲。
劉強顯然也是一個異能者，而他掌握的能力，是空間類的能力。
劉強拿著這個檔案袋來到了胡斌的麵前，將檔案袋遞到他眼前，沉聲道：“看看吧，這是你接下來的任務。”
胡斌指尖微顫地接過檔案袋，粗糙的牛皮紙邊緣蹭過掌心，他深吸一口氣才解開繩結，取出了檔案，開始仔細閱讀。
胡斌剛一看到檔案內容，臉上便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隨著一點點的繼續閱讀，胡斌臉上的神色從震驚轉變為嚴肅，片刻之後，神情才慢慢平複下來，眼底最後一絲波瀾也歸於沉寂。
“明白了吧？”劉強淡淡反問道。
胡斌點點頭：“我明白了，請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我，保證完成任務！”
劉強盯著胡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聲音壓得很低：“嗯，去吧，檔案袋留下，完整的任務計劃後續會傳達給你，回去和家人好好聚聚，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
胡斌放下檔案袋，對著劉強敬禮後，轉身離開了帳篷。
劉強看著胡斌的背影，眼神複雜。
胡斌走出帳篷後，沒有急著離開，他此刻腦中很混亂，昨晚的戰鬥場麵以及剛剛劉強給他的那“新任務”，都讓此刻的他心情非常複雜。
而正好，現在就在海邊，望著清晨靜謐的海灘，這正是個適合放空自己，讓自己腦中有更多空間來思考的地方。
於是來到了海灘上站著，望著海麵，心中思緒萬千。
冬日的海灘，太陽並沒有那麼刺眼，淺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在海平線上，冰冷的沙粒鑽進作戰靴的縫隙，帶著海水的涼意。
胡斌在這裡站了有一會時間，直到被周圍嘈雜的動靜給拉回到了現實。
胡斌轉頭一看，原來是iia開始撤離這片營地了，在場的iia士兵已經開始收拾起了各種裝置物資，然後裝車離開。
胡斌隨即走向最近的一輛皮卡車，看到胡斌過來，兩名正在裝貨的iia士兵立刻對胡斌行禮：“指揮官好！”
胡斌點點頭，雖然自己即將被“驅逐”出iia，但此刻他還是一名指揮官，他的話還是有分量的，隨即問道：“有回市區的車嗎？”
這名iia的士兵也沒有絲毫的猶疑，立刻回答道：“我這輛車就是，將裝置和一些物資運回市區的行動中心。”
“嗯，那我跟你們一起。”胡斌開口道。
這名iia的士兵聞言，沒有任何的推脫，直接毫不猶豫地將胡斌迎到了後座車門位置，隨即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同時說道：“指揮官，那你先上車吧，我倆把最後一點東西裝車後，我們就出發。”
胡斌點了點頭，隨後便坐了上去，耐心地等待著。
片刻後，裝車完畢的iia士兵坐上了駕駛位，另外一名士兵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隨後便駕駛著皮卡車駛離了這片營地。
一路上，胡斌都在想著劉強提到的任務，他一直望著車外，也沒有和駕駛皮卡車的iia士兵有任何的交談。
而這兩名士兵似乎看出胡斌有心事，便一直保持沉默，互相之間也沒有任何交談。
在皮卡車接近惠福隧道的時候，車速放慢了下來，原本三車道的公路，此刻有兩條車道被徹底堵死，不過留出了一條車道能夠緩慢通行，但這條車道的兩側都有iia的應急人員在指揮，隻允許iia的車輛通行。
路上也能看到不少臉上帶著疑惑與焦躁不安神情的人排隊站在路邊，他們的目標是前方iia的一處臨時工作點，少部分人臉上有憤怒，但礙於持槍的iia士兵，沒有敢發作出來。
胡斌看著這些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人都是不知道異能的普通人。
這次海玥瀾庭莊園的事件，衝天的青綠色光芒幾乎被大樂半島上所有人看到，這種被iia內部稱為“異常”的現象，iia是必須要進行“消除”處理的。
而消除的方法很簡單：先攔截通訊係統，確保“異常”資訊不會傳播到網路；再回溯攔截前的資訊，徹底清除所有關於異能的痕跡，確保萬無一失。
除了資訊傳播外，還需要消除的就是人。
iia的應急小隊會將大樂半島相關區域的人分批集中起來，讓他們接受記憶改寫，而記憶改寫會給他們編造一個“正常”的事件來替代原本關於“異常”的記憶，改寫之後，也會對這些人進行一個長期的追蹤，確保沒有問題。
胡斌從iia最基礎的應急人員一步步走到現在，對這些流程早已熟稔。此刻他望著車外的人群，表情淡漠——這樣的場景，他早已習以為常。
就在這個時候，胡斌突然發現對向車道上，竟然駛來了數輛滿載貨物的貨車，貨車上用深綠色的防水布緊緊包著，看不出載著什麼東西，而車子上沒有任何的標識。
見到這個情況的胡斌很是意外，心中暗道：“此刻怎麼會有車能夠進入大樂半島？”
隨即胡斌問出了他的疑問：“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能夠開車進來，看這車子，並不是我們iia的車。”
“指揮官請稍等，我瞭解一下。”副駕駛上的這名iia士兵隨即掏出了戰術通訊裝置，開始與大樂半島的應急指揮中心取得聯係。
並沒有花太長時間，副駕駛的士兵就得到應急指揮中心的回複，隨即開口道：“報告指揮官，那是青盾公司的貨車，他們取得了劉強執政官的同意，可以自由通行崗哨。”
聽到這名士兵的回答，胡斌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盯著青盾公司的貨車，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的不甘心，直到那些貨車拐向去往海玥瀾庭莊園的岔路，消失在了胡斌的視野中。
徹底看不到貨車之後，胡斌纔回頭，而這時自己乘坐的這輛皮卡車已經通過惠福隧道前的臨時崗哨，駛進了惠福隧道。
胡斌此刻也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昨晚的事，將精力集中到了對接下來那新任務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