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221章 下山
看著彥陽低著頭沒有說話，韓智美帶著幾分遺憾的語氣自言自語道：“唉，真是可惜了——沒想到那隻木頭小鳥竟是朱雀圖騰。我之前總覺得它不對勁，可翻來覆去檢查，就是沒找出問題所在。”
彥陽聽到韓智美這話，注意力不由得回到了她身上，問道：“後悔了？”
韓智美唇角勾著抹淺淡的笑，指尖隨意蹭了蹭衣角，才慢悠悠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點玩笑似的惋惜：“怎麼不後悔呢？錯失那麼強大的力量。”
說完這話後，韓智美眼底帶著點狡黠地看向彥陽。
看她這模樣，彥陽一眼就看出韓智美沒真後悔，卻沒點破，順著話茬接道：“錯失那麼強大的力量？現在圓環哪缺力量啊！這新一代的人裡麵，公主身份特殊，就不說她；十三和艾米莉，實力夠強吧？再者還有騎士小隊，圓環如今本就人才輩出、戰力充足，再加上機動部隊撐場，還有整個西洲源源不斷往這輸人——圓環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不是嗎？”
韓智美聽到這話笑了笑，正準備接話的時候，彥陽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你的確有點後悔，但後悔的並不是朱雀圖騰的力量，而是錯失了研究朱雀圖騰的機會，畢竟這樣強大的力量，但又和異能沒有直接關聯，其來曆是否和先民有關，圓環肯定更感興趣的是這個。不過我也知道，圓環是不會放棄研究這些圖騰的機會。”
聽到彥陽竟然真的一下猜中了自己的想法，韓智美忍不住誇道：“沒想到呀，你小子真是越來越聰明瞭。那依你的高見，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彥陽沒跟韓智美藏著掖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理清思路後便開口：“之前隻有青龍尊者攜青龍之力出現，誰都沒法確定朱雀、玄武、白虎是不是真的存在——畢竟青龍雖是四象之一，可不少神話裡它都是獨立的，未必隻歸屬於四象。”
他頓了頓，眼神沉了沉，接著說：“但現在朱雀也出現了，照這趨勢看，剩下兩種圖騰大概率也存在。要是它們都有青龍、朱雀這樣的力量，圓環肯定要想法控製。所以接下來如果是我的話，就會分兩步走：一是得先著手尋找這兩種圖騰；二是利用薑心語翻譯的青龍資料，徹底破譯子姓一族的文字——從他們的資料裡研究圖騰，同時獲得尋找圖騰的線索，同步推進，這樣效率更高，對吧？”
聽到彥陽的想法完全和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一樣，韓智美忍不住想要再誇誇他，但就在這時候，突然腳底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彥陽感受到這震動是從山頂發出的，由此判斷，山頂的薑心語那邊肯定發生了變故。他轉身望向山上，發現山頂正上方的天空再度紅光大作，這陣勢還在不斷蔓延，很快就覆蓋住了整個內島的天空。
彥陽立馬側過頭看向韓智美，雙手不自覺攥緊，隨時做好返回山頂的準備，眉頭擰成一團，著急地問道：“智美，發生了什麼？”
韓智美的全息影像開始變得不穩定，畫麵忽閃忽閃，她的動作也沒了之前的流暢度，像卡幀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通過戰術目鏡的骨傳導發聲裝置傳入彥陽耳中的聲音，不僅帶著一絲緊張，還斷斷續續的：“沒……事，她……在……重新……釋……放……能量，不明……原因。”
聽到這話，彥陽心中的緊張絲毫未減，立刻轉身朝著山頂跑去。
可他剛跑兩步，天空中的紅光驟然散開，那撼天震地般的動靜也瞬間消失，來得快，去得也快，緊接著韓智美流暢的聲音傳入彥陽耳中：“沒事了，停下吧。”
話音剛落，原本卡頓的全息影像也恢複正常，瞬間移動到了他身邊，彥陽聞言猛地站住腳步，轉頭看向身邊的韓智美，眉頭仍皺著，等著她的解釋。
韓智美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剛才的緊張情緒，臉上重新恢複了從容，也沒有賣關子，隨即解釋道：“剛剛那會，她吸收完朱雀之力後，能量突然從她身體裡爆發出來，才搞出那麼大動靜。”
“那薑心語現在怎麼樣了？”彥陽身子微微前傾，聲音裡帶著一絲急促，著急地問道。
“稍等。”韓智美先開口應道，接著她的全息影像便頓住，聲音也隨之消失。
一旁的彥陽聽見“稍等”二字，心瞬間跟著提了提——剛剛那動靜著實不小，他指尖不自覺攥緊，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好在韓智美沒花費太多時間，很快她的全息影像便恢複正常，接著向彥陽說明薑心語的情況：“我檢查過了，就和我們當初在叢林裡發現你一樣，她現在隻是昏迷過去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遣醫療單位了。”
直到這話落下，彥陽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呼嘯聲，那聲音由遠及近，裹著金屬劃破空氣的銳響。
彥陽猛地抬頭望去，隻見一架銀灰色軍用飛行器貼著山脊快速掠過上空，機身下方的艙門開啟，朝著山頂投放下一個印著醒目的紅色十字標誌的銀色空投醫療物資箱。
物資箱朝著峰頂方向快速墜落，就在它接近峰頂百米處時，箱體底部突然彈出三枚暗銀色微型反推引擎——淡藍色氣流瞬間從引擎口噴薄而出，伴隨著輕微的嗡鳴，物資箱的下墜速度驟然減緩，像被無形的力托住一般，朝著峰頂方向平穩墜去。
彥陽的視線被山體擋住，看不見物資箱最終的落點，隻從那逐漸減弱的嗡鳴裡，判斷它該是平穩落定了。
彥陽在得到韓智美的回答、看到醫療物資箱落向峰頂後，雖知道薑心語應該無大礙，但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
韓智美看到彥陽此刻臉上擔憂的表情，開口道：“放心吧，有我呢，我馬上送她下來，之後會送她回雲靄塢。”
韓智美說完後，結束了與彥陽的全息通話，全息身影瞬間消失。
彥陽收回目光，下意識掃了眼四周，山路兩側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風拂過時簌簌作響，草葉尖上掛著尚未消散的晨露，在天空中殘存的紅光映照下，泛著細碎的粉潤光澤，連野草的輪廓都染上了一層淡紅。
他在不遠處找到一塊表麵平整的青石，石上覆著薄薄一層青苔，指尖一碰便沾了些濕滑的涼意。他伸手擦去青苔，側身坐下，雙手撐在石麵上，指腹摩挲著粗糙的石紋，掌心能清晰感受到青石的冰涼；目光死死鎖著山頂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石縫裡的泥土，連指縫沾了泥都沒察覺，隻咬著下唇靜靜等待。
等待時，天空中再次傳來軍用飛行器的厚重轟鳴聲，震得耳尖發麻。彥陽聞聲被吸引著抬頭望去，隻見三架軍用飛行器呈標準三角隊形，朝著天空中殘存的淡紅色朱雀之力飛去。
飛行器腹部探出三根銀灰色的細長探針，探針頂端閃爍著淡藍色的微光。待探針接近朱雀之力時，那些零散的淡紅色能量體像是找到了歸宿，瞬間化作細流，爭先恐後地鑽入探針中，彙入時還發出細微的嗡鳴。
這些朱雀之力的殘餘能量源源不斷地湧進飛行器，飛行器吸收能量兩分鐘後便調整航向，朝著西側基地平穩降落，與此同時，基地方向又起飛了新的飛行器接替吸收能量。
彥陽看到這裡，明白這應該是圓環的人在設法回收這個力量，他沒有太多在意，把目光轉移到了麵前的階梯上。
幾分鐘後，階梯上方傳來機械運轉的低嗡聲，彥陽聞聲抬頭望去——瞧見韓智美與一台之前在峰頂見過的六輪全地形戰術運輸車穩步從上方走來。
韓智美此刻站在崖壁一側，右手握著全地形車的金屬扶手——這種車子彥陽也瞭解過，本就沒有駕駛位，專為狹窄崎嶇地形運物資設計，靠多種遙控方式操縱，韓智美正用握扶手的方式控製它穩步前進。
她腳步穩緩地順著階梯往下走，全地形車便循著她的節奏平穩跟行，車輪碾過石階縫隙時竟沒半分顛簸。彥陽見狀立刻起身，快步朝她跑過去。
韓智美瞥見他跑來，腳步輕輕一頓，手邊的全地形車也立刻隨之穩住，不再移動。
來到韓智美身邊後，彥陽看向旁邊的全地形車，發現薑心語躺在上麵。
薑心語已經被韓智美換上了一套白色病號服，臉上帶著安詳平和的神色。這台全地形車顯然被改造成了簡易醫療運輸車，車上裝著不少醫療檢測裝置，幾根導線順著薑心語的領口接在她身上。
彥陽的目光落在裝置螢幕上——上麵清晰顯示著，薑心語此刻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正常範圍。直到看見這一幕，他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韓智美看到彥陽那緊張的神情放鬆下來，微微一笑才解釋道：“我已經確定過了，她沒有任何問題的，等會送到孫錦書那裡，你可以讓她再好好檢檢視看，現在我們下山吧。”
“嗯。”彥陽點了點頭，接著走到全地形車靠近山崖的一側，與韓智美一左一右站在車旁，在韓智美的控製下，全地形車沿著山路繼續自動行進，朝著山下走去。
下山的過程中，彥陽時不時看向全地形車上的薑心語，看著她神態恬靜的臉龐，彥陽突然好奇地問道：“智美，你說她會不會是青龍尊者的後代，畢竟青龍尊者當年和薑榆寧有過一段。”
在聽到彥陽問題後的韓智美略微思忖後，微微搖了搖頭，回答道：“不可能。”
“為什麼呀？”彥陽不解地問，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轉頭看向韓智美時，故意把語調拉得老長：“不會是……”
見他這副神神秘秘的模樣，韓智美心裡立刻有了數——這小子準是藏著什麼小心思。
順著他這句“不會是”，很容易就聯想到，他在懷疑自己為了貪圖子姓一族的遺物，故意說出“不可能”這樣的話。但她和彥陽也認識這麼久，哪能不瞭解彥陽？自然清楚他不會真的這麼想，可一時又猜不透他這話裡的真正用意。
索性順著他的話茬接下去，韓智美先輕輕搖了搖頭，隨即抬手扶了下額頭，指腹在眉骨處按了按，眼底浮著顯而易見的無奈，嘴角卻扯出抹淡笑：“你啊，咱倆認識這麼久，沒成想連這點信任都還得打折扣。”
頓了頓，見彥陽沒接話，她故意加重語氣：“合著你是覺得，我怕認了薑心語是青龍尊者的後代，就得把子姓一族的遺物無條件還給她，所以才故意說‘不可能’？”話落沒等彥陽開口，又自己先搖頭補充：“罷了，跟你這小子較真，倒顯得我小氣。”
這話剛落，彥陽立刻裝模作樣地點頭，還故意拖了拖語氣：“信任這東西嘛，本來就是雙向的——剛剛也不知道是誰，那麼不放心我，專門打全息通話盯著我下山，生怕我偷偷溜回去偷看呢。”
韓智美一聽，瞬間明白他的小心思——敢情還在記恨自己把他趕下山頂的事。
她當即抬手想敲他一下，可兩人中間隔著全地形車，手伸到一半隻能悻悻收回，沒好氣地說：“你小子，還在揪著這事不放？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還是你的‘流氓’本性藏不住，怪我壞了你好事？等著，我這就給你姐打電話告狀。”
“彆彆彆！”彥陽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垮了，連忙擺手求饒，手擺得像撥浪鼓似的，“智美你可彆打電話啊，我姐要是知道了，準得扒我一層皮！”
看著他慌裡慌張的模樣，韓智美眼底閃過一絲促狹，滿意地點點頭，沒再提告狀的事。其實她心裡清楚，彥陽並沒有什麼齷齪的心思，不過是剛纔看到薑心語那副模樣，聯想到自己當初在叢林被發現時的狀態，心裡擔心得緊罷了。
這場小玩笑以彥陽連連求饒告一段落，韓智美見他服軟，也沒再逗他，順勢轉回正題，主動解釋起來：“之前跟你提過吧？薑榆寧的不少事，我們都是從她的日記裡查到的。從日記裡關於薑朔恒出生的內容能判斷出來——他是在青龍尊者離開兩年後纔出生的，這就意味著，他肯定是薑家後來給薑榆寧安排的婚姻物件的孩子。”
“哦哦。”彥陽連連點頭，眼裡亮了亮，總算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韓智美看著他這股後知後覺的傻勁兒，無奈搖了搖頭，眼底卻藏著絲淺淡的笑意。
確定薑心語不是青龍尊者的後代後，彥陽話鋒一拐，帶著點琢磨的語氣感歎：“真沒想到薑家的信物就是朱雀圖騰——想來這圖騰該是青龍尊者帶薑心語回來時，順便從薑家拿回來的吧？之前他就是因為看到這圖騰，才和薑榆寧分手的吧？可為什麼要為這個分手啊？”
他頓了頓，又皺著眉添了兩個疑問：“再說薑家握著這麼強的圖騰力量，當初麵對外敵時，乾嘛不用圖騰力量反擊呢？還有件有意思的事——子姓一族在東海之極的來世島，薑家卻去了大西北定居，他們為什麼要離這麼遠啊？”
彥陽這一連串問題，雖說開了口，卻沒指望誰回答——更像自己跟自己嘀咕的呢喃。韓智美本就答不上來，自然沒作聲。
等彥陽嘀咕完，目光便落向了全地形車上的薑心語，靜靜盯著她恬靜的睡顏看了會兒，才輕聲對著沉睡的她問：“這些問題，你知道答案嗎？”
薑心語沉睡著，自然聽不見也沒法回應。
倒是一旁的韓智美，抬手攏了攏耳邊碎發，接了話茬：“你剛問的這些，我也好奇。等她把翻譯好的資料給咱們，破譯了子姓一族的文字，應該就能從裡麵查清來龍去脈了。”
彥陽聽了，抬頭看向韓智美，眼底的疑惑淡了些，點了點頭，沒再提這個話題。
兩人這時已到山腳，幾個圓環的士兵正守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