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圖騰 第228章 宣泄外部力量
彥陽一步步走近廣場中央，離薑心語越來越近。
他腳踩在特製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響，可薑心語卻早察覺到他的到來，倏地睜開眼——眼睫剛抬，眸底就閃過一道精光，緊接著，一雙異瞳驟然顯形：左眼赤紅、右眼深紫，詭異的色彩瞬間撞進彥陽眼底。
當彥陽看到薑心語這不同瞳色的雙眼時，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心中出現了一個詞“異瞳”。
短暫愣神後，彥陽心裡有了答案——薑心語這異瞳不是原生的，大概率是用了朱雀之力才顯形的。
果然，這異瞳沒維持多久，就隨著她體內能量的收斂漸漸淡去，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測。等眸底的精光徹底消失，她的雙眼也恢複成原本的黑色，接著指尖輕輕撐了下地麵，身體借力站了起來。
彥陽稍作遲疑，還是朝著她走了過去。站到薑心語麵前，他心裡仍有疑惑：赤紅色倒能猜到是朱雀之力，可深紫色是怎麼來的？
但他轉念一想，就算問了，薑心語八成也不會說，便沒提剛才的異瞳，直接開口：“好了，我來了，現在要怎麼做？”
薑心語也沒有什麼廢話，直接抬頭看了看天空被鋼結構架起的那個環狀結構，然後低頭確認了一下位置，腳尖點了點地麵，接著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道：“就這個點，麵朝我，跪著或者坐著，隨你方便。”
聽到這話的彥陽結合薑心語剛剛的動作，明白她是要自己待在這圓心的中間，隨即也不再猶豫，直接學著薑心語剛剛的樣子，麵朝著她，盤腿坐在了地上。
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跪在薑心語麵前？
具體彥陽是跪姿還是坐姿，薑心語並不是很在意。
見他坐好，薑心語抬頭看向韓智美，見薑心語的眼神投來，韓智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隨即一揮手，在場除了他們三人外，其他無關的技術人員紛紛快步走出了試煉廣場，有序地順著階梯朝山下走去。
看著廣場上被清空後，薑心語的目光再次放到了彥陽的身上，隨即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閉眼。”
彥陽沒有發問，老實地閉上了雙眼，接著薑心語再次說道：“放鬆，不要反抗我的力量。”
說罷，薑心語伸出雙手，一左一右按在了彥陽的太陽穴上。
緊接著下一秒，她的雙眸再度變成了一紅一紫這兩種顏色，隨著眼眸的變化，她的身上也驟然爆發出一股赤紅色的能量，這層能量並不猛烈，而是如同一件鎧甲一樣，直接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原本那被峰頂的海風揚動的衣衫此刻也緊緊貼合在了身上。
朱雀之力很快隨著她的手臂，緩緩接觸到了彥陽的太陽穴，當能量接觸到他麵板的瞬間，彥陽感覺到了與薑心語指腹接觸位置，傳來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脹痛感，這感覺瞬間就讓彥陽的肌肉自然繃緊，生出了抵抗的念頭，但想到剛剛薑心語的話，他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鬆。
這種脹痛感最初從太陽穴位置出現，很快便蔓延全身，接著愈發強烈，漸漸變成尖銳的刺痛——像是無數根細針從太陽穴紮入，順著神經往腦子裡鑽，緊接著，全身的肌肉、臟器、骨骼都像被細針穿透，每一處都在疼，疼得他牙關咬得死緊，喉嚨裡差點蹦出痛呼。
此刻的他不清楚外麵正發生著什麼樣的變化，而不遠處的韓智美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當薑心語身體放出的朱雀能量接觸到彥陽的瞬間，彥陽的身體隨即發生了反應，也出現了一股青綠色的能量，與朱雀能量相互抵抗。
見此情景，韓智美立刻啟用戰術目鏡，然後微微退後了幾步，退出了鋼結構體之外，然後通過戰術目鏡啟用了此前佈置的離子防護罩，剛好覆蓋在鋼結構體上，像一個透明的“蛋殼”，將能量波動牢牢鎖在內部。
薑心語看到這層用來抵抗自己的青龍能量一出現，她並沒有意外——這本就在她的預想之中。她隨即閉上眼，開始按特定的頻率和強度調整能量輸出。
按說，最穩妥的方式是讓彥陽先掌握本源力量，再練習這套複雜的掌控之法，主動匯出外部力量。
可他的情況太特殊了，師父灌給他的外部力量實在太多，想讓他在自己體內找到基礎的本源力量並掌控，沒有十年八年根本做不到。況且，驅動外部力量的調控之法也不是朝夕能學會的，得靠繼承人日複一日苦修，去平衡自身能量，好些年才能掌握。
雖然青龍尊者早已明確表明不會將青龍之力傳給她，薑心語卻一直偷偷做準備——偷讀他關於青龍之力的書籍和筆記，練習能量平衡的調控之法，隻盼著師父哪天能改變主意，讓她接替力量。
隻是她沒料到，最終繼承的不是師父的青龍之力，而是師父口中早已遺失的自家朱雀之力。
薑心語心裡清楚這點，她沒那麼多耐心和時間陪彥陽慢慢學掌控力量，索性選了條捷徑——用自己的朱雀之力幫他臨時平衡體內能量，再趁機匯出青龍之力的外部力量。等沒了外部力量乾擾，後續再教他掌控本源力量和自身異能的平衡就容易多了。
很快，隨著她調整能量輸出，裹在彥陽身上的青龍之力漸漸平複，開始繞著他的身體緩慢遊走。
可這平靜沒維持多久，薑心語突然加大朱雀之力輸出，用自己的力量徹底裹住彥陽體外的青龍之力——這一下，原本溫順的青龍之力瞬間變得躁動，波動也驟然加劇，彥陽的麵板表麵很快裂開細密的紋路，青綠色能量正從裂痕裡隱隱透出，這是他即將失控的征兆。
感受到彥陽體內湧出的能量越來越強，自己裹住的能量壓力也不斷攀升，眼看就要觸到自己的控製臨界點，薑心語額角沁出幾顆汗珠，牙關咬得更緊，指節也因發力泛白。
她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遠不及師父留在彥陽體內的青龍之力，但她必須撐住——至少要撐到引動彥陽徹底失控才行。
就在彥陽體內不斷湧出的青龍之力剛觸到薑心語的控製臨界點，她裹住彥陽的朱雀之力也幾乎要崩碎之際，彥陽猛然睜開眼：眼裡已一片青綠，沒了眼瞳與眼白的分界；身上瞬間裂開無數紋路，整個人像被撕碎的瓷娃娃般千瘡百孔，但這些碎裂的痕跡中，卻沒流出一滴血。
透過那些裂痕能清晰看到，裡麵滿是青綠色能量，和之前失控時一模一樣，彷彿他體內沒有五臟六腑，隻剩這股狂暴的青龍之力。
剛剛的疼痛這時也已經從彥陽身上消失，他再次進入到了那種身體不受自己控製，自己彷彿旁觀者一般的情況裡，但這次他沒有絲毫的擔心，畢竟這是在薑心語的控製下進入失控的，她肯定對控製住自己有把握，於是靜觀其變，準備看看薑心語會怎麼做。
彥陽剛一失控睜開眼睛，“他”便想著要站起來。
但薑心語眼疾手快，先鬆開按在彥陽太陽穴上的手，隨即伸出右手食指，單指點在彥陽的額頭上，儘管隻是這輕輕的一點，但彷彿點中了彥陽的“七寸”一般，任憑彥陽如何努力，都沒能站得起來。
此刻薑心語很清楚，自己裹住彥陽身體溢位的青龍之力的朱雀能量，隨時可能被衝破——絕不能耽擱。她身形一閃來到彥陽身後，之前按在他額頭的指尖順勢一轉，從輕輕點觸變成整隻手掌從身後死死按住他的頭，不讓他起身。
可這控製自然沒法讓占據彥陽身體的潛意識滿意。下一秒，青龍之力瞬間變得更狂暴，潛意識顯然想靠這股蠻力衝破薑心語的屏障。
看到這情況，她咬著牙加大能量輸出，額角青筋隱隱凸起，身上的朱雀能量鎧甲都泛起不穩定的波紋，竭力維持著即將崩潰的屏障，同時也開始著最後的準備，她按在彥陽頭上的手掌瞬間化作爪狀，緊緊扣住彥陽的頭皮，同時左手握拳蓄力，臂膀肌肉微微繃緊，隨後朝著彥陽背後中心的至陽穴，猛然擊出。
薑心語的右手配合左手，緊扣彥陽頭皮的同時，猛然把他的頭向後拽，使彥陽的麵容朝天，這正是複現了之前在奧利弗的牧場，她第一次見到彥陽失控時，所做的事，隻不過這次的動靜顯然更大，方式也有所不同。
就在薑心語這一拳猛然轟擊在彥陽背後的至陽穴位置的瞬間，一股更加洶湧的力量從彥陽身體內湧出。而薑心語用自身朱雀之力構建的屏障上的光芒幾乎是瞬間變得黯淡，即將崩潰。
薑心語明白是時候了，隨即主動在裹住青龍之力的屏障上、彥陽頭頂對應的位置開啟了一個缺口。
缺口一出現，就給了被朱雀能量包裹的青龍之力一個宣泄出口——它們紛紛從上方的缺口湧了出去。
這一幕還引發了強烈的虹吸反應，彥陽體內的外部能量被瞬間扯出，從他的眼、口、鼻、耳噴湧而出，裹挾著剛湧出的青龍之力，一起穿過鋼結構頂端的環狀結構，徑直衝上高空。
而這次和上次不同——成功引動青龍之力釋放後，薑心語並沒有停手，反而繼續控製著一切。
她緊接著快速盤腿坐到彥陽身後：青龍之力有了宣泄口，對其他方向朱雀之力的衝擊也弱了下來，她裹在彥陽周身的朱雀之力光芒重新變得強盛。
除了在彥陽頭頂留了個宣泄空間，她仍用朱雀之力牢牢裹住他，甚至特意加強了屏障強度，讓屏障對彥陽的壓迫感更明顯。
隨後她閉上眼，將所有感知都探進彥陽體內，時刻盯著他的狀態，還根據能量流動不斷調整朱雀之力的壓迫力度——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他持續釋放青龍之力的外部能量，避免像之前幾次失控那樣，被本源力量中途切斷。
此刻的場景看著簡單，實則需要極致的細微操控——她得精準控製朱雀能量的壓迫強度，既要逼出彥陽的外部力量，又不能觸發他本源力量的“保護機製”。薑心語不敢有絲毫分心，所有感知都牢牢鎖在彥陽體內的能量流動上。
龐大的青龍之力湧上天際，能量團很快聚成一片濃綠雲海——連透過雲海的太陽都被染成碧綠色，景象既蔚為壯觀，又透著詭異的異樣。
來世島上的人此刻抬著頭看天，望著天上那團壯觀又詭異的青綠色雲團，臉上沒多少激動，也沒什麼波瀾。畢竟之前見過龐大的青龍化身和朱雀化身——相比之下，這在常人眼裡足以震撼的青綠色天空，實在不值一提。
與此同時，盤踞在鋼結構上的多條金龍動了起來——它們像活物似的在鋼結構上遊走，很快，它們的龍頭就湊到了環狀結構邊緣。
緊接著，金龍用鼻尖試探著碰了碰衝天的青龍之力，初步感知後，它們猛地張開嘴，口中頓時透出一股強吸力，連周圍的青綠色能量流都被扯得微微變形，隨即大口吞入一部分能量。雖然直射天空的青龍之力被它們截留了些，強度卻沒減多少。
吸收了青龍之力的金龍，金色鱗片瞬間染成青綠色，連鱗片邊緣都泛著細碎綠光，像是體內流轉的能量在往外溢。青龍之力順著它們的身體，很快流進了薑心語安在末端的透明珠子中——透明珠子隨著能量灌入漸漸變色，染上綠色後，透出愈發濃鬱的翡翠光澤。
見這情形，韓智美知道時候到了，立刻通過戰術目鏡遙控啟動了廣場周邊的導能裝置。
鋼結構頂端的環狀結構也跟著亮起白光，它和導能裝置聯動，隨即像金龍一樣吸起能量，隻是這些吸能裝置效率更高、也更粗暴：大腿粗的纜線上閃著青綠色光，瘋狂吞噬著能量，順著踏雲峰山壁快速輸送到山下圓環在內島設的臨時能量站。
圓環的吸能裝置吸走一部分，再加上金龍還在持續吸收，衝天的青龍之力頓時弱了幾分。這整個過程顯然快不了，在場的人都按部就班——金龍繼續吸能，導能裝置也穩定運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夕陽的輝光斜射在縈繞在來世島上空的青龍能量上的時候，夕陽的金紅光暈裹著青綠色的能量雲，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暈出一種既妖異又壯麗的色彩——像燒紅的銅胎裹著翡翠，在天空中鋪開一片奇異的光暈。
此刻彥陽體內向上湧的青龍之力明顯弱了下來——先前還是帶著劈開一切的蒼勁勢頭衝天直上，如今卻像清晨農家灶台升起的炊煙似的，慢悠悠地飄向天空，連上升的軌跡都軟塌塌的沒了勁，彷彿被風一吹就會散掉。
一旁的金龍和環狀結構也透著“飽和”的訊號：金龍吞吸的動作慢了大半，一臉疲態，嘴角甚至溢散出細碎的綠光；環狀結構的白光也淡了幾分，纜線上的青綠色光芒不再瘋狂閃爍，反而變得忽明忽暗。
察覺到這一切的薑心語，指尖的朱雀能量先淡了些，裹著彥陽的能量屏障也跟著慢慢鬆了勁。
她心裡清楚，此刻其實能停手了——殘餘的外部能量太少，根本不足以讓彥陽再失控。等之後教他練習控製青龍之力，這些殘餘力量自然能跟著本源力量衍生的自我力量一起，通過招式施展慢慢耗掉。
可她沒停——她就是不想讓師父的青龍之力留在彥陽體內，供他使用，便鐵了心要耗光最後一絲外部力量，隻給他留本源力量。
在她的堅持下，直到最後一縷淡青色能量從彥陽嘴角飄出，薑心語才徹底撤去裹著他的朱雀之力。
結束這一切後的彥陽，眼前猛地一黑，渾身力氣像被瞬間抽乾，連蜷一下手指的勁都沒有，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重重砸在地上。
此刻他隻剩“累”的感受，卻又和尋常疲憊不同——四肢像灌了鉛般沉重，胸腔裡卻透著股莫名的亢奮，連神經都在輕微震顫。
他不知道這矛盾的感覺從哪來，也沒力氣琢磨，隻能一動不動地躺著，任由“沉重”和“亢奮”在體內拉扯，等著身體裡那點力氣慢慢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