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生存日記 第19章 萬事屋的新成員與暗潮
萬事屋那扇吱呀作響的門被輕輕關上，彷彿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危險。
但屋內的三個人都知道，這隻是假象。
蘇婉，這位新加入的、身份敏感的臨時成員，正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屋子中央，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狹小、簡陋卻充滿生活氣息的空間。
和她家那種空曠冰冷、處處透著奢華的大宅完全不同。這裡東西堆得有點亂，沙發舊得掉了色，空氣裡有股淡淡的泡麵味，但卻奇異地讓人感到……安心？
“呃……我睡哪裡？”蘇婉小聲問，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林默指了指那張唯一的、看起來還算乾淨的舊沙發。
“今晚你先湊合一下。明天……再說。”
蘇婉看著那張顯然無法和她臥室裡那張大床相比的沙發，隻是猶豫了一秒，就立刻點頭。
“好的！沒問題！謝謝！”語氣裡甚至帶著點新奇和興奮。
林曉翻出自己的一套乾淨睡衣和洗漱用品遞給她。
“浴室在那邊，有點小，熱水器要燒一會兒。”
蘇婉接過東西，像是接到了什麼珍貴禮物，又連聲道謝。
這一晚，註定無人安眠。
林默幾乎沒閤眼，耳朵時刻豎著，聽著窗外的任何一絲異響。任何一輛車經過，都能讓他心跳漏跳半拍。
林曉也睡不踏實，一半是擔心，一半是身邊多了一個人的不習慣。
蘇婉則躺在陌生的沙發上，蓋著帶有陽光味道（雖然可能隻是洗衣粉味）的乾淨毯子，看著天花板上斑駁的痕跡，心裡五味雜陳。有逃離成功的興奮，有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一絲對給這對兄妹帶來麻煩的愧疚。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蘇婉就起來了。
或者說，她根本沒怎麼睡。
她看著林默熟練地燒水煮泡麵，看著林曉打著哈欠整理床鋪，看著這對兄妹沉默卻默契的日常。
一種強烈的、想要做點什麼融入進去、表達感謝的衝動驅使著她。
當林默把兩碗隻有青菜和火腿腸的樸素泡麵端上桌時，蘇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從自己那個看起來依舊很精緻、但沾了灰塵的小包裡，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
“那個……早餐……我請客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港式早茶，……”她小聲提議，帶著點試探。
林默和林曉同時看向她，又看向桌上那兩碗熱氣騰騰的泡麵。
空氣有點安靜。
林曉嚥了口口水，眼睛有點發亮，顯然對早茶很感興趣。
林默卻皺了下眉。
“不用。這個就行。”他語氣平淡地拒絕，“你的錢省著點用，而且……叫外賣太紮眼。”
蘇婉愣了一下，看著林默低頭開始吃麵，臉頰微微發紅，默默地把卡片收了回去。
她學著他們的樣子，拿起筷子，有些笨拙地挑起麵條，小口吃起來。
味道……其實不差。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簡單的溫暖。
吃完早飯，她又開始找活乾。看到地上有點灰塵，就去找掃帚掃地，結果動作生疏，揚起的灰塵比掃掉的還多，嗆得自己直咳嗽。
看到櫃子有點亂，就想幫忙整理，卻差點把林默分類放好的舊檔案和其他東西混在一起。
林曉看著她想幫忙又笨手笨腳、弄得一團糟的樣子，有點想笑，又覺得她有點可憐，趕緊過去接手。
“婉姐姐，還是我來吧。這個地方我哥不讓彆人動，他有自己的順序。”
蘇婉訕訕地停手，站在一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臉上有點燒。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生活裡還有這麼多她完全不懂、也做不好的小事。離開家族的庇護，她好像一下子變得……很沒用。
林默看著她那副侷促又努力想融入的樣子，心裡那點因為風險而產生的不耐煩也淡了些。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被寵壞、卻又渴望自由和改變的女孩。
“你想幫忙的話，”他開口，指了指牆角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給它澆點水吧。彆太多。”
蘇婉像是接到了什麼重要任務，眼睛一亮，立刻小心翼翼地拿起水壺，認真地給那盆綠蘿澆水，彷彿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看著她那認真的側臉，林默心裡歎了口氣。
留下她，到底是對是錯？
短暫的上午就在這種略微尷尬又有點新奇的氣氛中度過。
然而，午後不久，那種令人窒息的壓力感再次降臨。
樓下街道上，再次傳來了那種低沉威嚴的引擎聲。
不是一輛，聽起來像是有好幾輛。
林默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快步走到窗邊，借著窗簾的縫隙向下看去。
隻見兩輛黑色的龍組越野車，正緩緩地停在了街對麵的巷口。
車門開啟，幾名穿著黑色作戰服的隊員利落地下車，為首的，正是那個代號“睚眥”的冷峻男子。
他們並沒有直接走向萬事屋，而是像例行巡邏一樣，分散開來，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店鋪、巷口、窗戶。
那種專業的、冰冷的審視目光，讓躲在窗簾後的林默感到一陣寒意。
他們像是在劃定區域，進行地毯式的排查。
而且，頻率明顯提高了。昨天剛來過，今天又來！
是因為怪奇館的混亂？還是因為蘇婉的失蹤，調查範圍擴大到了這片區域？
無論哪種，都不是好訊息。
林曉也感覺到了，小臉發白，緊張地湊過來。
“哥……他們又來了……”
蘇婉更是嚇得手裡的水壺都差點掉地上，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地就想找地方躲。
“彆慌。”林默低聲道，強迫自己冷靜，“他們還沒確定目標，隻是在排查。正常點，彆往外看。”
他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麵的視線，但隔絕不了那無形的壓力。
屋內的氣氛瞬間從剛才那點勉強的輕鬆，跌回了冰點。
蘇婉縮在沙發角落裡，抱著膝蓋，身體微微發抖。自由的喜悅還沒持續多久，現實的恐懼就再次抓住了她。
林曉也坐立不安，時不時緊張地瞟向門口。
林默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龍組的頻繁出現，像不斷收緊的絞索，提醒著他們，危險從未遠離。
暗潮正在湧動，而且越來越洶湧。
他們這隻小船，還能在這驚濤駭浪中撐多久？
他看了一眼嚇得像鵪鶉一樣的蘇婉，又看了一眼緊張的林曉。
保護她們。
這個念頭從未如此清晰和迫切。
但他該怎麼做？
硬抗龍組？那是螳臂當車。
交出蘇婉？那之前的冒險又為了什麼？
似乎隻剩下一條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桌上那部一直沉默的、來自烏鴉社的黑色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