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生存日記 第24章 美德的輝光與暗影

    研究員因嫉妒暴走覺醒，造成慘劇的新聞，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本就暗流湧動的城市裡激起了層層漣漪。

雖然龍組反應迅速，進行了輿論管控，相關的詳細報道很快從主流媒體上消失，但各種小道訊息和模糊的視訊片段還是在網路上和街頭巷尾流傳開來，引發了廣泛的恐慌和討論。

“異能覺醒”、“失控”、“危險”、“需要監管”……這些詞頻繁地出現在人們的交談中。

街麵上，龍組巡邏車的出現頻率明顯更高了。那種黑色的、塗裝著龍徽的車輛無聲地滑過街道，帶來的壓迫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偶爾能看到穿著黑色作戰服的隊員下車進行臨時抽檢，氣氛緊張得像是繃緊的弦。

萬事屋的窗戶窗簾大部分時間都拉著。

林曉的精神恢複了一些，但依舊有些懨懨的，像是被抽走了部分活力，對那晚感受到的極致悲傷心有餘悸。

蘇婉則徹底被新聞嚇到了，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認識到，她所嚮往的那個“裡世界”，並非隻有新奇和力量，更伴隨著鮮血和失控的巨大風險。她甚至有點不敢看桌上那塊依舊用厚布包著的懷表。

林默的心情最為沉重。

新聞裡的慘劇，冰冷地印證了黑鴉資料裡的說法——通過“原罪”途徑的覺醒，伴隨著極高的風險和破壞性。

但這似乎……並不是全部。

通過烏鴉社通訊器後續傳來的一些補充資料（黑鴉似乎很樂於進行這種“知識付費”），以及蘇婉努力回憶起的、小時候聽父親和某些“顧問”交談時提到的零星碎片，另一幅圖景漸漸拚湊出來。

“其實……也不是所有覺醒都那麼可怕的。”蘇婉小聲說著，努力從記憶裡挖掘，“我好像聽他們提起過……有些人的覺醒很‘平靜’，甚至很‘溫暖’？”

黑鴉的資料裡也提到了這一點。

在極少數情況下，當個體因為極致的美德行為或信念而達到精神巔峰時，也有可能引發與“七美德”之力的共鳴，從而覺醒異能。

比如，為了保護他人而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勇氣”；在絕境中堅守到最後一絲希望的“堅韌”；捨己為人、心懷蒼生的“犧牲”；明辨是非、矢誌不渝的“公正”……

以此類途徑覺醒的異能者，由於力量源於更穩定、更積極的信念，初期控製能力更強，暴走風險極低，覺醒過程也往往不那麼慘烈。

但是，這類覺醒同樣極其稀少。

在這個物慾橫流、壓力巨大的現代社會，達到極致“美德”的心境，遠比沉溺於“原罪”的情緒要困難得多。

“所以……異能覺醒，其實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路子？”林曉歪著頭，努力理解著，“一種像爆炸，很危險但好像比較容易？一種像……像點亮一盞燈，很難但很安全？”

“可以這麼理解。”林默點點頭。黑鴉的資料裡還隱晦地提到，通過不同途徑覺醒的異能者，其能力的性質和後期的成長方向也可能存在差異，但這部分內容語焉不詳。

瞭解這些後，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反思自身。

林默嘗試回憶自己覺醒異能時的情景。

“設定因果”……這種彷彿能微小程度上修改現實規則的能力，究竟源於什麼？

是某種極致的“傲慢”？認為自己可以定義規則？

還是極致的“謹慎”？希望通過掌控微小的變數來規避風險？

他仔細搜尋記憶，卻發現……一片模糊。

彷彿那段記憶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隻能隱約感覺到一些緊張、焦慮的情緒，但具體的觸發點和過程，完全想不起來！

這不對勁！

如此重要的、改變人生軌跡的時刻，怎麼可能一點清晰的記憶都沒有？

他看向林曉。

“曉曉，你還記得你是怎麼覺醒‘否決之因’的嗎？”

林曉被問得一愣，也努力回想起來。

皺著眉想了半天，她的小臉也慢慢變得困惑起來。

“我……我也不太記得了……好像就是有一天，突然就會了？之前……好像發生過什麼很難過很難過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麼，想不起來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些懊惱。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疑慮。

他們……都沒有自己覺醒異能時的清晰記憶！

這絕對不正常！

蘇婉看著他們，小聲說：“會不會是……太緊張了，所以忘了？”

“不可能。”林默搖頭，語氣肯定，“那種刻骨銘心的時刻，不可能兩個人同時都忘記。尤其是曉曉的能力……”

“否決之因”，這種直接否定已發生事實的逆天能力，其覺醒過程必然伴隨著極其強烈的情感衝擊或理念顛覆，怎麼可能毫無印象？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的記憶被動過手腳！

是誰？

為什麼要這麼做？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纏繞上心臟。

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偶然覺醒的普通異能者，但現在看來，他們的覺醒背後，可能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龍組？織網者？烏鴉社？還是其他未知的勢力？

原本以為漸漸清晰的世界，再次被濃霧籠罩。

自身的來曆，反而成了最大的謎團。

就在這時，林默的黑色通訊器再次輕微震動了一下。

一條新的加密資訊傳來。

發信人依舊是黑鴉。

資訊內容很短，隻有一句話：

“看來你們已經意識到記憶的問題了。想知道答案嗎？答案或許就在你們一直抗拒的地方。”

後麵附上了一個詳細的坐標。

那個坐標，指向城市的遠郊。

正是黑曜石研究所所在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