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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BG男生子文 第21章 中藥 你是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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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藥
你是不是不行啊

那天,
漆黑的長廊裡,幼臻被瑾玉拽走了。重重疊疊的人影,擋在他們二人之間。

秦令川目視著她遠去,
像是有什麼被連根拔起,沾血帶肉。

他跟她的緣分,始於數年前。

夏姑姑是福利院的董事,
他知道,她是為了來還債。

當年周擎嶽落魄,也不知怎麼的,
他兒子倒是能攀上位金枝玉葉。

這位金枝玉葉,不但將自己的祖傳秘方拿出來,
供周家東山再起,
還賠上自己不少嫁妝。

哪成想,那位窮小子一朝平步青雲,
就看上了更年輕的範佳,
範佳和夏氏掌門人青梅竹馬,一同搶奪了那位大小姐的秘方。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從樓上跳了下去,清楚記得自己是如何被‘流放’海外。

成年後,他去福利院做義工,才見到天真爛漫的她。

姐姐若真身體不好,
為了完成學業,時常讓妹妹幼臻去學校頂替。反正姐妹倆長得相像,
師生們很難分辨。

唯獨那顆痣,幼臻總是早起用很重的遮瑕遮去,亦或者貼上創可貼,小心地遮蓋一絲一毫的不同。

班上一共八個女生,關係都特彆好,
按年齡排了序,若真是第七,大家都親切稱呼她為‘小七’。

哪怕幼臻被這麼稱呼的時候反而更多。

秦令川那時候,就遠遠地見過她幾次。所有的活動,她都熱愛參加。

騎馬,拳擊,音樂社,模聯社,昆蟲社,也不知她時間怎麼排得過來。

後來他才知道,在小黑屋裡關久了,她有多麼嚮往陽光下的生活。

這是周沅離早就佈下的一個局。

當年,秘方所有權沒落在範佳名下,沒成為他們周家的一部分,很是令人遺憾。

沒多久,夏氏和範佳愈行愈遠,周家纔出此下策,讓周沅離去倫敦找夏若真。

一來,是為了聯姻,二來,也是為了監視周家長孫。

可是很多年來,秦令川都沒有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現過,直到他考上名校,在入學名單裡,被看到了這個名字。

對於周沅離來說,一切似乎沒有想象得順利。夏若真是個藥罐子,看上去不堪大任,他便有了‘以假亂真’的想法。

他到福利院找到了夏幼臻,並很快讓她對自己有了依賴。

之後,便將幼臻帶出去,從頭到腳將她按照夏若真來打造。一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會被關到小黑屋裡。

白天,幼臻頂替姐姐去上學;晚上,隻有周沅離會叫她‘小九’。

那個多出來的位置,本來不屬於她的第九個女學生,成了她和周沅離之間特殊的羈絆。

說來也可笑,明明是雙胞胎女兒,但夏家就是更喜歡先出生的姐姐。

又是夏姑姑不忍心,才將她收歸到自己的福利院。

身份上,幼臻根本不是夏家的女兒,自然也沒有夏家產業的繼承權。

一直到二十二歲回國,幼臻才見到那位與自己極為相像的親姐姐。

周沅離不敢做得太過,更不敢讓她們兩姐妹長久處在一起。

這纔在隱於山林的小鎮上開了民宿做掩飾,暗中調配配方。

直到——秦令川出現在他們麵前。

秦令川收回思緒,回到小院,歸來池院依舊,唯獨不見故人。

項鏈依舊躺在書桌上,就好像從未被人輕啟。

他拾起一端,仍是不甘心地攥緊。

明天,幼臻要回夏家參加生日宴。也許,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秦令川拿起鋼筆,洋洋灑灑將自己滿腹深情剖白於紙上,然後與項鏈一起,珍重摺好,放進自己的口袋。

夏家的莊園,坐落於一片青山綠水中。盤山路蜿蜒而上,梧桐掩映下,最先看見的,是一座噴泉。

仿希臘風格的女神像手持陶罐,清泉從罐口傾瀉而下,在圓形大理石池中濺起碎玉般的水花。

午後陽光穿過彩繪玻璃,將光斑投射在繡球花葉上。

秦令川當然並沒有被邀請,他是個不速之客。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想讓幼臻更加生氣,他並不打算出麵。

遠遠地,一眼就望見了她。

淡藍色旗袍,襟前一隻白梅,她竟然還燙了發,明媚豔麗。

一盞闊簷帽,遮住左半邊臉,倒平添幾分‘猶抱琵琶’的神秘感。

秦令川將摺好的信和項鏈,交給陶北,遠遠站在山坡上看著,讓陶北交給‘幼臻’。

極目遠眺,‘幼臻’似乎並沒有不開心,她歡心收了,落落大方地繼續與其他客人攀談。

秦令川心裡放下些許,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秦老弟,你怎麼不下去?”

秦令川回頭,黎老闆正神秘兮兮地望著他。

隨意將雙手插進兜裡,秦令川望著天際處的團雲,聲音裡提不起興致:“黎老闆不會是讓我今天就交出夏家全部產業吧。”

黎老闆嘿嘿笑了兩聲:“你拿我當什麼人了,今天夏家大小姐過生日,怎麼著我得讓她過完這一歲啊。”

秦令川不甚友好地瞪他一眼。黎老闆立即說明來意,他原是來保媒拉纖的:“你放心,這次啊,不是我女兒,而是夏家的女兒。”

一聽不是黎小姐,秦令川倒能維持體麵地問候了一句:“曉檀她最近還好嗎?”

秦老爺子倒換了副心情,擺擺手:“唉……彆提她了,提起來就頭疼,我是管不了她了。本來以為有你這個女婿替我管教,如今看來,我還是彆坑你了。”

秦令川聽得雲裡霧裡,也不深究,他還是更關心那個‘夏’字。

也好,直接訂婚,他的事,之後有機會再解釋,先把人留住。

黎老闆攔上他的肩,被秦令川不動聲色地拂開:“夏家是願意的。而且,一旦你們結了婚,那夏家的產業,還不都t是你的了?”

秦令川反問:“那什麼時候大家湊在一起,敲定一下這件事呢?”

黎老闆看著山坡下花園裡,那頂大簷帽下的淡藍旗袍,咂摸道:“夏家的意思是,不急,先請些親戚朋友說下這件事情,之後再下帖子,你覺得如何?”

秦令川也不想太直接,他怕幼臻反抗得厲害。

之前,他就打聽到,夏家有聯姻的意思。

周家對這件事,也極力讚成。夏家兩姐妹,嫁他們周家兩兄弟,倒不失為一段佳話。

橫豎也是聯姻,周家也隻是要夏家的支援罷了,不會跟他搶幼臻。

更何況,幼臻沒有繼承權,夏家應當不會在乎把小女兒嫁給周家長孫這種事。

目送二人走遠,幼臻才從小樹林裡走出來。

雖然生日是同一天,她原是不配與姐姐同一天過生日的。

她穿著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一頂遮陽帽,比秦令川更像個外人。

兩天前,姐姐回來了。

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姐妹倆聊到深夜。

若真談起,在倫敦,認識了一個新的男模。她還邀請那人給自家產品拍宣傳片,不知道提前來了沒有。

看來,這說的就是秦令川了。

若真拿出手機,給幼臻看那個‘男模’發過來的視訊。

秦令川穿著白襯衫,一件黑色馬甲沿著身材輪廓收束,雙腿略微分開,左邊口袋露出懷表銀鏈,肩胛的位移隨著塌腰而勾勒出空中的線條,整個畫麵充斥著禁忌與誘惑。

這樣的秦令川,從不在她麵前展現。

直到今天,她看到秦令川將所謂的‘給兒媳婦的項鏈’托人送到姐姐手裡,她才知道,他一直要攻略的物件,是若真。

幼臻有這個心理準備,自打被師哥規訓開始,她就做好了婚姻不能自主的調適。

隻是,她以為,她要聯姻的物件會是周沅離。

夏家的莊園,比周家老宅還要大出許多。她覺得,比福利院和高中學校加起來還要大。

訂婚宴當天,夏幼臻坐在酒店房間的梳妝鏡前,眼尾一點誅殺很是惹眼。

落地窗明淨透亮,窗外視野極好,可以望見山腳下的一汪水塘和樹林。在小鎮的時候,她的窗外隻能看到外麵的石板路和院牆。

這個品牌的酒店,原也是夏家產業,但她知道,很快就要成為秦令川的了。房間裡,白牆白床單白被罩,沒有多餘的顏色,冷淡得像病房。

姐姐看不上他,她無心婚姻,又不得不為了家族利益聯姻,便隻好李代桃僵地由她這個妹妹替嫁。

今日隻是訂婚,她穿了一套淡黃旗袍,款識倒是新穎,鏤空針織勾勒出她窈窕身材,隻有幾處大紅點綴算是喜興。

新郎官還沒來,她自顧自飲酒,她並不怎麼會喝,也不會品。

周沅離教過她,那時他們倆才十六歲,學著大人模樣。

周沅離早已是社交場上如魚得水,她還是淺嘗輒止。

這次倒不知怎麼喝得多了些,嘴角牽起一絲駭笑,她捧起臉對著鏡子,幽藍的光反射出隨風吹動的窗簾,竟有些瘮人。

駭笑這一場荒誕的訂婚,曾經她以為,與秦令川是一對心意相通的戀人,她盼著嫁給他,卻沒想過是這樣的方式。

秦令川應付完賓客,她已有幾分薄醉。

秦令川邊走邊脫下西裝外套,他向來很會打扮自己,領帶的紋飾配色與外套相得益彰,領帶尖剛剛碰觸到腰帶,很標準的穿法。左胸的一枚胸針更添幾分惹眼。

他真帥氣,不隻是今天,但今天格外帥。

“在等我?”

眼波濯濯,悸動而期待。

他見到不是姐姐坐在這裡,居然毫不驚訝?

“沒想到是我吧?”幼臻開口。

秦令川方纔席間已聽說了大概,況且,原本說了不下帖子,方纔迎賓的時候,個個來賓拿著帖子,上麵赫然還是夏若真的名字。

他一時拿不準,這是不是幼臻的惡作劇:“你不想與我結婚?”

“秦先生錯了,是訂婚,走個過場而已,之後我們一拍兩散,哪有婚姻這回事呢。”

“一定要叫的這麼生分麼?”秦令川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幼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激他,他帶了幾分氣。

她看不透他,他對於她的情,始於收購,也止於收購。

酒壯慫人膽,幼臻端著酒杯,腰肢弱柳扶風,繞過長桌,坐到了他的腿上。

搭在上麵的長腿瀟灑地放下,秦令川一手掌住她的腰,另一長臂伸展,撐在桌麵,淡眉冷眼地看著她,一副倒要看看這女人耍什麼花招的架勢。

幼臻意興闌珊地拂掉高腳杯,玻璃與瓷磚撞擊的碎裂聲讓秦令川心頭壓抑的火苗又竄高了幾寸。

她在賭氣,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秦令川覺得既幼稚又不可理喻。

幼臻忽然用食指勾起秦令川的下巴,不講理地讓他直視自己,食指順著下頜描摹過他的喉結,然後忽然拽住了他的領口:“委屈秦先生與我這個‘妹妹’訂婚,你很不甘罷?”

撐在桌上的手微微收攏五指,秦令川隨著她的動作嚥了一口,似笑非笑:“你也算是在夏家養了幾年,配得上我。”

秦令川忽然起身,將她逼退桌麵,雙臂撐在兩側。

“嫁過秦先生,也不至於抱恨終身了。”幼臻漫不經心說道,心裡早就碎成了玻璃碴兒。

也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這頂燈的光暈太耀眼,秦令川逆光站著,越來越模糊,彷彿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修長手指撫弄過她的唇角,鎖骨,忽然發力將她的手背到了身後,目光深邃又幽冷,秦令川慢條斯理開口:“如果,我想娶的人,本來就是你呢。”

他的口吻很像在談判,冷靜機智又把握住瞬息萬變,他們不像在訂婚宴的後場,倒像是在會議桌前。

大概這場訂婚,也是他們談判過的,她算是誰的籌碼,又是誰的棋子?

周沅離在走廊儘頭負手而立,管家老劉站在他身後一步的位置。

“二少爺,您這樣做,恐怕之後跟秦令川,就再也沒有和平談判的可能了。”

周沅離望著地毯上的花紋,枝藤看似纏繞混亂,實則彼此勾連,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牽了牽嘴角:“我要的就是這個。”

隻有以這樣的方式,才能讓她以夏家女兒的身份出嫁。

得罪了秦令川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以幼臻地性格,她絕對接受不了冒充姐姐的名諱與他結婚。

她一旦咬定秦令川愛的是姐姐,他們二人就徹底玩完了。

姐姐一直身體不好,在國外養病,怎麼知道她會在生日前一天回來,又偏偏遮了半張臉,讓陶北認錯了人?

二人換好衣服,去往宴會。

重場戲才剛剛開始。

瓷白酒盅在轉盤上清脆地滑動,兩家的各位親戚,輪番抵著杯底將酒推至二位新人麵前。

手機閃光燈星星點點,幼臻很討厭這樣的場合。

然而,她還是像許多次訓練過的那樣,含笑挽著秦令川的手臂,一一應下。

“小七喝了旁人的酒,不能不喝我的。”不知從哪裡遞過來滿滿一杯,幼臻順著往上一瞧,見到周沅離噙著酸意的笑臉。

幼臻指尖剛觸到杯壁,秦令川忽然站到二人中間。

“這一杯,就由我替她喝吧。”不等周沅離反應,秦令川已劈手奪過仰頭飲儘。

若真也不知是又不舒服了還是怎的,一直沒有出現。

秦令川在找她,妹妹的訂婚宴她都不出現,帖子上印的還是姐姐的名字。

他不信這種種若真不知道。

秦令川忽然覺得燥熱難當,腳步虛浮,一股衝動一陣陣往頭上頂。

他心道不好,一定是方纔那杯酒裡下了藥。

他一向警惕,這種場合離開自己視線範圍的東西絕對不再碰。一定是剛才替幼臻擋的那杯酒有問題。

那杯酒是周沅離遞過來的,若是他沒有擋下,中招的就該是幼臻了。

他隨即又有些慶幸,可身體裡實在是難受得緊,他強撐與眾人禮貌告彆,趕緊上樓回了房間。

秦令川立即擰開淋浴,撕扯開襯衫釦子,整個人迎著冷水,頭腦不甚清醒地站著。

本就滾燙的肩背被另一隻手一刺激,秦令川瞬間驚醒。

待看清眼前人,他有一瞬驚喜渴望,然而立即恢複冷淡寡情:“你怎麼進來的?”

溫香軟玉貼滿懷:“都是你的未婚妻了,要張房卡不是很自然的事麼?”

“你不是,滾開。”秦令川粗喘著。

“一向溫文爾雅的秦先生,竟然讓人‘滾’?你這般不憐香惜玉,莫非將我錯認成了姐姐?”

秦令川冷笑:“你就是若真。”

夏若真扳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眉眼處:“你看清楚了!眼下一點硃砂痣的,t是妹妹!”

秦令川毫不手軟地大力揉搓那顆痣:“不要以為你貼了這顆痣,就能冒充幼臻。我愛的人,絕不會認錯。”

秦令川濃眉緊皺,水氣氤氳,他越發看不真切。

兩張臉重重疊疊,秦令川忽然捧住她的臉,動情地喚著:“幼臻,幼臻……”

她也迎麵吻上去,緊要關頭秦令川又忽然後退一步,痛苦搖頭:“你不是她,你不是她,滾!”

“你想做夏家的女婿,娶誰不是一樣,橫豎我和幼臻,連長相都一樣。”

若真的手,還要再往下探:“嘖,秦先生的身材,不愧當初能假扮男模,騙得我妹妹一愣一愣的。”

秦令川攥緊她的手,不讓她亂碰,像扔一張廢紙一樣,把人朝門口垃圾桶丟過去。

他裸著半身從淋浴間出來,抓起案板上的水果刀,頂在若真臉側:“滾!”

若真也急了:“你有病吧!你是不是不行啊,送上門的都不要?”

秦令川實在難以抵抗藥力,眼前人還在挑逗,他忽然握住刀柄,朝自己小臂割了上去。

鮮血流出,混著滿身水漬,顏色淡了許多。

秦令川這才恢複一絲清明,不由分說拽著若真胳膊,把她扔到了門外,扣好鎖鏈。

幾乎是同時,內部電梯的開門聲響起,幼臻走了出來。

隻差半步,她就要撞上先生和姐姐的場麵了。

秦令川懊惱自己有些輕敵了。

幼臻看見他,衣衫不整,並沒有過來,轉頭往自己房間走去。

她越清醒,就感到越殘忍。

她有時甚至希望自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反正她跟姐姐有著同樣的一張臉,就用這張臉去占有他,隻要有這張臉,他就不會愛上彆的女人。

但她隨即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她不能接受自己去做一個替身。

秦令川有一次曾說給她作畫,她乖乖坐著,可作好畫後,他卻不讓她瞧。

秦令川,你在作畫的時候,透過我的臉,在看誰的影子呢。

雖然放了血,傷口疼和酒勁混合,竟麻木起來。

也不知周沅離下了多大劑量,他還是難以自持,踉蹌著撲上去抓住了幼臻。

幼臻嚇了一跳,幾乎托不住他:“怎麼回事?你發燒了嗎?”

他肌膚上的水流冰涼,可麵板下麵是滾燙的。

秦令川沉默不言,慌張地去抱她。

撲麵而來的男性荷爾蒙將她全部籠罩,雖然是她親愛的愛人,可如此洪水猛獸般,滾燙而迫切的佔有慾讓她下意識推開。

放在他胸口的手被強勢地扼住,按在一旁。

他要她,他要她隻是她。

幼臻是願意的,但悲傷大過心動,他隻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姐姐。

秦令川,在你看著這張臉的時候,你會不會有那麼一刻想起幼臻,你會不會恍惚?

秦令川俯身吻在她的香頸,淡愁的細眉和美目越過他的肩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攪亂著心神,連天花板都搖搖晃晃。

“我是誰?”

幼臻很清醒,哪怕知道隻要不開口,就可以得到他,哪怕是以這種齷齪的方式。

但她還是問了。

秦令川果然停下了動作,他捏起她的臉,突然眼神一凜。

他搖晃著站直身子,用力拍了拍額頭,定神許久,才低聲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很是無地自容,那麼珍惜她,看重她,怎麼能因為周沅離的錯,就發泄到她身上。

他再次開口:“對不起。”然後踉蹌著走開。

幼臻撫過眼底硃砂,若是沒有這顆痣,他會不會喜歡她多一點?

方纔的淋浴不管用,秦令川索性將整個浴缸都放滿了涼水,一腳踏了進去。

整個身體的浸入,水花四濺,地板上漫了一地。

幼臻不放心,跟著進來。

“水太涼,會激壞身子的。”

秦令川搖頭,不敢碰她:“你出去。”

“有沒有藥能緩解這個的,我去給你買?”

秦令川笑了,還好方纔沒對她做什麼,她太小又太傻,他會嚇壞她的。

他撲騰拍打幾下水,半跪在水下,表情艱難忍耐:“你用毛巾,把我綁起來。”

“快!”

他的語氣不容辯駁,幼臻照他的話去做。秦令川雙手反剪身後,幼臻捆綁的手不經意觸碰到他的肌膚,他就一個顫抖。

身後的水慢慢變紅,幼臻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不淺的傷口。

秦令川根本不讓她碰:“快走!彆管我!”

像是發令槍一般,幼臻隻有往外走,沒有回頭的反應。

她也的確是嚇著了,立刻奔回自己房間。

房間裡沒有表,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起伏的心跳漸漸平緩。

她終究放心不下,他手臂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又一直泡在冷水裡,這怎麼行呢。

估計藥效已經過去了罷?

幼臻洗了把臉,換上防滑的拖鞋,也給秦令川拿了一雙,敲了敲浴室的門。

沒有回應。

幼臻又用力敲了三下:“令川?你還好嗎?”

怕不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不行,他手臂上的傷口必須得處理。

幼臻直接推門,衝了進去。

秦令川整個人淹在水中,濕透的白襯衫,更加勾勒線條飽滿的肌肉。腹肌在水麵下若隱若現,質地極好的黑西裝褲貼緊修長有力的腿型。

秦令川雙眼迷濛:“你怎麼回來了?”

“我怕你出事。”

秦令川喘道:“我沒事,你……”

幼臻不等他說完,繞到後麵,從水下撈出他被捆綁的雙臂,傷口有些發脹,這人是不知道疼嗎?

幼臻擦乾周圍水流,給他上藥,包紮。

秦令川整個人都凍透了,隻有幼臻掌心傳來的體溫供給唯一的溫暖。

像是星星之火,又起了燎原之勢。

他將手臂從幼臻掌心抽離,轉過頭去。

幼臻忽然用力抓住他,抱緊他,雙唇主動含住了他的上唇。

她的心在顫抖,她嫉妒得發瘋。

從小,什麼都讓給姐姐了,這一次,就讓她搶一次。

憑什麼,什麼都要讓;有本事就來跟她搶。

她捨不得他,哪怕一次就好,讓她完完整整地擁有這個男人。

隻要一次,此後他就是她的姐夫,各不相乾。

白天那句話,雖然是賭氣,卻也絕對真心:

嫁過秦先生,也不至於抱恨終身了……

而他那句話,也讓她委屈地落淚:

你也算在夏家養過幾年,配得上我……

秦令川再也克製不住,雙臂用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他卻將毛巾掙脫了。

他握住幼臻的細腰,將她整個人也拉入了浴缸。

他深深望著她:“幼臻,你確定嗎?”

周沅離教過她的,這時候,女人應該主動溫存纔好,但今日若是姐姐來,他的濃情又是對著彆人的了。

幼臻若無其事地回答:“無比確定。”

秦令川漸漸靠近,薄唇快要碰到她的前一刻,擡眸看了眼,幼臻閉上雙眼,等待著他的接近。

她是願意的。

也好,雖然今天發生了很多事,但畢竟訂了婚,她是他的人了。

這不是個好地方,也不是個好時機,但他很開心,幼臻重回他的懷抱。

確定了她的心意,秦令川試探而克製地,極儘溫柔地吻了幾下。

唇齒間酒精氣味氤氳,他有些不高興地道:“以後不許喝酒。”

幼臻睜開眼,捧著他的臉笑:“好。”

秦令川捏住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後腰,平淡地開口,委婉斟酌,又小心翼翼:“幼臻,我白天被你氣得不輕,口不擇言說了什麼,你彆往心裡去。”

幼臻無動於衷地笑笑,反正今夜之後各奔東西,也用不著出於之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身份跟她解釋什麼。

秦令川見她沉默,心也隨之一沉,沒想到她又主動湊上來,便再也忍耐不住,深深吻住她。

他原先將她放在身下,可水太涼,對她不好,又抱著她翻轉過來,自己枕著浴缸邊沿,將水龍頭打到溫水那邊,繼續放著。

他抱過她的雙腿,沿著腰線撫過肩頸,手背青筋暴起。

幼臻伏在他緊實的胸肌上,聽見秦令川動情地輕聲喚她:“小七……”

心底最後一絲絕望的掙紮被徹底撕裂。

小七?

小七!

哈!他終究是把她錯認成了姐姐,這個她無比討厭,避之不及的小名,被最心愛的男人以這樣的方式叫出來,幼臻無恥地看輕自己。

像是報複一般,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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