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BG男生子文 第7章 脫 看不見,可以摸。
脫
看不見,可以摸。
月光將沙發都染上一層白,周沅離傷還沒好,就被秦令川遠派出差三日。
倒是給了她機會。
趁今日守衛鬆懈,總算逮到空當接近保險櫃。
開保險櫃的方法,還是師哥一手所教。
果不其然,裡麵放著夏家的資料,以及他對姐姐這些年來的喜好記錄。
她不吃辣,姐姐是無辣不歡,為了像姐姐,她一定要學著適應。
她喝奶茶不另加糖,姐姐喜歡七分糖。
姐姐習慣反手倒水……
姐姐講話的時候會無意識聳肩……
姐姐愛燙大波浪,戴珍珠,不喜歡簪子……
這些記錄,沒有一條是為了她。
裝在姐姐的殼子裡久了,竟有些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樣的人。
她看得有些出神,等警覺到有危險靠近,已經來不及。
來人出手很重,一掌劈上她的左肩。
夏幼臻什麼都顧不上,將厚厚一遝資料往懷裡揣,來人當然不肯放過,隻聽衣料撕扯聲音突兀地在房間裡尖叫,夏幼臻潔白的左背曝露在那人麵前。
幼臻反手甩脫禁錮,一個巴掌迎了上去。
那人竟然不躲,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掌。他似乎是僵住了,墨色眼眸澎湃著看不明的情緒,薄唇微動:“真的是你!”
幼臻終於看清了來人,是秦令川!
他怎麼會來周沅離的房間?
電光火石之間,夏幼臻直奔窗台,正欲一躍而下,秦令川握住她細腰,二人僵持在了窗邊。
秦令川向來身形挺立,方纔幾番打鬥他卻下意識拱背,似乎在護著腹部。
難道又動了胎氣?
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秦令川反扣住她的手腕,幼臻已經脫力將資料撒了滿地。
秦令川將人兜了半圈,鎖進自己懷中,寒涼低聲裡裹著銳利質疑:“夏幼臻,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
承認自己是冒充姐姐,欺騙了他的感情?
如果承認了自己是夏幼臻,50鞭家法估計是不能了賬的。
秦令川左臂壓在她鎖骨上,夏幼臻無法擺脫禁錮。
為了脫身,幼臻麻利地重重往他下腹肘擊,秦令川猝不及防,果然鬆手。
隻一瞬,窗外人影便消失不見。
秦令川厲聲喝道:“站住!”他不禁後退一步,鞋底被什麼絆了一下,是一枚項鏈。
“禮物……也不要了嗎?”聲音裡滿是重重疊疊的卑屈。
秦令川難以將氣息調勻,下腹疼痛愈發明顯。
而幼臻則一刻不停地跑到花園,夜裡有些涼,她拽緊方纔被扯開的領口,這才發現脖子空空,項鏈不知掉在何處。
雖然資料沒有到手,好在也不是一場空,夏幼臻再三告訴自己不能著急。
這會兒冷靜下來,她纔回過味兒來,方纔秦令川怎麼會問出那麼一句話?
他如何又篤定幾分,莫非是看到了她左背上的傷痕?
秦令川能看見?
還不及細細推敲就中關竅,一根長鞭劈頭抽在了身旁的大理石柱上。
雕刻花紋簌簌落下石屑,隻差一厘米,就要抽到她肩頭了。
自上次不歡而散後,兩個人就默契地躲著對方,她沒想到秦令川這麼快追來。
夏幼臻下意識裹緊衣服,看著眼前散發著怒意的秦令川,在最初的驚訝後,她還是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她剛剛頂的那一下,大概有些狠了。
秦令川看透般:“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我……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乾什麼?我當然要問問你精神上有沒有什麼事。”幼臻惱聲。聽他中氣十足的,應該不礙事吧?
“聞雞起舞,在此練功。”秦令川睜眼說瞎話。夏幼臻努努嘴,倒是很符合他現在的人設。
“那你又在這裡乾什麼?”
夏幼臻已趁這幾句話的功夫給自己想好了藉口,理直氣壯道:“今夜有很好的月光,我出來賞月,不行嗎?”
“彆裝了,夏幼臻。”秦令川忽然變了語氣。
她果然沒猜錯,秦令川猜忌她假扮夏若真,因此才這麼生氣。
秦令川餘光打量著她的神情,幼臻顯然是在盤算他到底知道多少,好做出相應的應對。
他有些無奈道:“幼臻,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有的事情你現在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但請你相信我,請你堅信,我不會傷害你。”
升級的試探!
她絕不能承認!
“你是不是國外呆久了,聽不懂中國話。告訴過你多少遍了,我不是夏幼臻!你到底怎麼才能相信我?”
眼前人毫不留情地將他拒之千裡,秦令川也不再感化,擡手用鞭指向她。
“很好辦。夏幼臻的左肩後背有一道疤,是被人追殺砍傷的。夏若真金枝玉葉,千金貴體,又有保鏢保護,是不可能惹到什麼人的。”
夏幼臻躲到石柱後麵:“你又看不見,給你看有什麼用?”
她雙手背到後麵飛快解鎖手機螢幕,發了一條資訊。
秦令川逆光站著,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不見,可以摸。”
夏幼臻擰眉:“你!師哥不在,你就這樣對我?”
秦令川:“他在,我也是這樣對你。”
夜裡靜得駭人,連昆蟲的鳴叫都沒有,她隻聽見自己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月夜下的花香似乎更加濃鬱,茉莉混合著桂花,清冽幽香,香得瘮人。
“你就不怕這花園裡也布滿了攝像頭,將你的罪行全部記錄下來。”
秦令川嗤之以鼻:“我怎麼會允許旁人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呢。這老宅裡所有的角落,我都親自檢查過,絕沒有攝像頭和錄音裝置。包括,你那一間房。”
“不要臉!”
秦令川左手從腹頂滑到下腹:“你本就是我的人,我要什麼臉?”
夏幼臻:“那你確認過了,之後就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
長鞭忽然繞上她的腰肢,夏幼臻從圓柱後被拽過來,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
“脫。”不容置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正扭捏猶豫間,夏幼臻瞥見門口閃進一個人影——竟來得這麼快!
她忽然將肩頭的衣料撕扯開,隱隱露出曲線,湊到秦令川眼皮子底下,換上一副笑臉:“秦先生這麼開放,花園裡也敢來……”
長鞭微微鬆動,夏幼臻忽然大力推開秦令川,接著黎曉檀站到了他們二人中間。
秦令川如峰側臉在月光下更白了幾分。黎曉檀大半夜的倒仍是一副濃妝豔抹的模樣。
似乎,距上次見她時,還換了個發色。
夏幼臻做出一副被羞辱的可憐模樣,望著他們二人:“秦先生請你自重,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方纔趕忙給周沅離發訊息求救,黎老闆一直想撮合兩家婚事,黎曉檀來‘捉姦’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黎曉檀緩緩鼓掌,聲音甜潤:“真是一出好戲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咯。”
她見夏幼臻肩頭破開,脫下自己的披肩裹住她:“沒想到,穩重自持的秦先生,私下竟然是個禽獸。”
秦令川側身,目光無神,閒庭信步地將鞭尾纏在自己腕上,衝著夏幼臻所站方向不陰不陽地道:“好得很。”
夏幼臻見他離開,有些詫異地問道:“黎小姐,你不生氣?”
黎曉檀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可是他前任未婚妻,你叫我來,你都不生氣,我上趕著找什麼氣。”
“那你為什麼半夜到此?”
黎曉檀上下打量夏幼臻,這真是個很有女人味的女子:“我對你比較感興趣。”
夏家就剩她一人,她居然敢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這兩個男人,一個是雄獅,一個是野狼,都能分分鐘要了她這隻小灰兔的命。
方纔周沅離給她打電話,她正好在附近,可不想錯過這個熱鬨。
這件披肩她穿著,比自己穿更t好看。
黎曉檀擡起夏幼臻的雙手,欣賞著她的大紅指甲,印象中,她那位妹妹,是從來不愛做指甲的:“商業聯姻什麼的,我可沒有興趣,都是我那老糊塗的爹瞎撮合罷了。我本來想著,秦先生那麼帥的人,就算是形婚,留著看看也不錯。誰知道,他瞎了,可惜了了,我對瞎子更沒有興趣。”
“如果,秦令川是裝瞎呢?”
“裝瞎?”黎曉檀眸子裡有了亮光,如星點熠熠。
夏幼臻介麵道:“從前我跟秦令川也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更彆說,現在是什麼關係都沒有。黎小姐,我們該是合作的關係,不應該是敵人。”
黎曉檀饒有興味盯著她:“當然。”
“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幫我驗證下,你未來的未婚夫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他試探她那麼多次,也該回擊一次了吧。
黎曉檀:“好,什麼時候?”
“明日師哥出差回來,咱們給他接風的時候。”
次日。
老爺子不在,這還是四個年輕人第一次同在這座古色古香的老宅裡用餐。
餐廳的各處佈置都沉澱著矜貴與考究。西式水晶吊燈從彩繪玻璃天花垂落,折射出細碎虹光。
靠窗的桃花心木餐邊櫃上,上層陳列著德國製啤酒杯與英國骨瓷茶具,中層散落著印有美女月份牌的餅乾鐵罐。
墨綠色天鵝絨餐椅環抱著胡桃木長餐桌,周沅離和夏幼臻同坐一側,二人的對麵分彆是秦令川和黎小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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