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悍卒 第87章 萬象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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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了她滿是老繭的手:“這隻手,為我帶來了無數的生機,我相信你,也相信你。”
他主動親了他一口,笑道:“那今晚,還請陛下再進一次礦洞。”
春闈放榜之時,寒門學子集體狀告主考官賣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文淵閣掌閣謝道韞,謝道韞含著淚進了大牢。陳烈欲審問,一個女子敲著大鼓。
“民女言辭,訟師。願為謝掌閣辯護,隻求三件事:一是公審公斷,民心所向;二、所有卷宗由我查閱;三、我若勝,請立一條新的訟師入朝。”
她揹著一個三尺長的木盒,裡麵放著上百本律法,目光銳利如刀。
公堂上,言緒據理力爭,聲稱“賣題密信”的字跡是仿製品,墨跡不到三個月,而原告所說的交易時間是一年前。
“最重要的是……”她攤開一張泛黃的名單,“張禦史的兒子,當年科舉落榜,被錄取的,是謝掌閣推薦的寒門學子!”
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麵,原來是張禦史勾結前朝餘孽,陷害新官。
桉結,謝道韞恢複了原來的身份,但言緒卻當場暈了過去,她已經三天三夜冇閤眼了,翻閱了上萬本書。
陳烈抱著她回到宮中療傷,一直到她醒來。
“何必呢?”
“因為我妹妹。”言喻有氣無力道,“她原本是個才女,卻被人誣陷作弊,含冤而死。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立下誓言,要用法律來懲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不公。”
她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陛下,訟師雖然是個低賤的職業,但律法是一個國家的根本。讓法律不再是權貴的工具!”
三天之後,陳烈又下了一道旨意:設立“律政司”,以章氏為第一任律政司,訟師可以通過考試入仕。
慶功宴過後,言中卻獨留律政司整理案卷。陳烈尋了過去,發現她正捧著那本《風律疏議》,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
他抱著她進了內室,他嚇了一跳:“陛下……”
“叫陳烈。”陳楓淡淡說道。他脫下她的官服,道,“這裡冇有君王,隻有對你感恩戴德的百姓,還有……愛慕你的男子。”
她的官服下居然是一條打了補丁的舊褲。
她自嘲地笑道,“訟師賺的不多……”
他在她鎖骨上親了一口,“給你俸祿,給你尊嚴,給你該有的一切。”
刑部的檀木桌子,就是用來當婚床的。她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在他的引導下,漸漸放開了手腳。
“難道陛下要一直信奉律法?”
“會。”
“你會一直庇護言語麼?”
“會。”
“那……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我會用餘生來回答。”
清晨時分,她給他換好衣服,忽然說了一句,“朕要製定《新風律》,女子可繼承,可休,受辱之人可告官,陛下,你敢這麼做嗎?”
“敢。”他吐出一個字。他繫上腰帶,又道:“不過,第一個條件是,如果皇上有異心,皇後可以帶著妃子們,廢掉皇上。”
她呆了呆,淚水奪眶而出:“陛下……”
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無言,你來定我的規矩,管好我的心。”
雲裳奏書,邀請陳烈前來參加格物院三年一度的比試。工匠們展示著自己的新工具,有改良過的織機,有自動水車的,有連發弩的……最後,一名啞巴女子,推著一座“萬象樓”走了出來。
按下按鈕,裡麵有農夫耕種,有商人買賣,有讀書人讀書,甚至還有微型水車在轉動,爐火在燃燒。在一片嘈雜聲中,她提筆寫道:
“民女造物,是要打造造福百姓的器物,而不是用來炫耀的。”
陳烈走下高台,仔細看了看,發現每一個機關都是可以推廣的,如果把織機放大,效率可以提高五倍。那水車居然能把水倒過來?
“你想要什麼獎勵?”
天工上寫著:“一院一書,一顆心。”
“何解”他問道。
“一個是研究民生的機構。一本編撰的《天工圖譜》流傳後世;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他:“陛下的心裡,不會有一個沉默的人吧?”
眾臣臉色微變,唯有雲裳微笑頷首。
陳烈大笑一聲。朕設立天工院,你是院主,舉國之力,為你著書立傳。而我的心……”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當天晚上,實驗室內。天工向我們展示了一種名為“聾啞手語鏡”的設計,它可以把手語轉換為文字。陳烈試鏡的時候,她忽然從背後抱住了他,在他手心寫了一行字:
“我三歲失語,被人欺負。見了雲夫人的機關之術,我才知道原來世間另有文字。”
他轉過身,看著她默默流淚的樣子。
“從現在開始,朕要學你的語言。”他緩緩在她的掌心寫道,“你教我機械語言,朕教你愛情語言。”
燭光下,他吻著她那張說不出話的唇。實驗台上的圖紙散落一地,他抱著她坐在工作台上,齒輪和軸承在上麵留下了痕跡。
這一夜,實驗室裡的“聲音”冇有停止過:齒輪轉動的聲音,她的呼吸聲,他的喃喃自語。
做完這一切,她在他胸口畫了一幅畫,那是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永動儀”。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這地圖,我隻能藏在心裡。”
到了三更的時候,她忽然將他帶到了院子裡,指了指天上的星辰,又指了指地上的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陛下是這個世界上一切現象的中樞,而我,就是你最細微的齒輪,但當齒輪停止運轉,萬象就會停止。”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將她抱在懷裡:“那就永遠這樣。”
黎明時分,陳烈下旨:在全國範圍內建立聾啞學校,教授機關術和手語;又命史官記錄:“天工三十五年,帝得啞妃,宮中有萬聲之聲,無缺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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