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破乾坤 第10章 卷末：太醫令的冷笑：“小子，你已踏上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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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親點，加入玉璽偵辦司！
這道旨意如通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朝野上下。林楓這個名字，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羨慕、嫉妒、審視、懷疑……種種目光從四麵八方投來，聚焦在這個一飛沖天的年輕醫官身上。
玉璽偵辦司的衙署，設在按察司內單獨劃出的一個院落。皇帝親自下旨組建，蘇清雲領司正，林楓為顧問，更有從刑部、大理寺抽調的精乾人手協助，規格之高，權力之重，可見一斑。
然而，林楓踏入這間象征著權力與信任的衙署時，感受到的並非全是歡迎。
院落內，幾名來自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正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見到林楓進來，聲音戛然而止。他們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拱手見禮，但眼神中卻難掩疏離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一個毫無根基、甚至不久前還是階下囚的太醫院底層醫官，僅憑幾次“奇談怪論”和皇帝的破格賞識，就與他們這些科舉正途出身、熬資曆多年的官員平起平坐，甚至擁有“便宜行事”之權，這讓他們心中如何能服？
“林顧問。”一個麵色冷硬、身著刑部員外郎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他是刑部派來的主事之一，姓孫。“司內事務繁雜，卷宗文書堆積，蘇大人吩咐了，請您先熟悉一下前期案卷。”他指了指旁邊一間堆記卷宗的書房，語氣公事公辦，卻透著一種無形的排斥。
這是要將他架空，困在文書工作中。
林楓心中瞭然，麵上卻不動聲色：“有勞孫主事。”他並未爭辯，徑直走向那間書房。他知道，在這裡，實力和結果纔是最好的語言。
書房內，卷宗堆積如山。從玉璽失竊的現場記錄，到守衛昏迷、宮女死亡的初步勘驗，再到對王守仁的審訊摘要（自然是毫無收穫），林林總總，雜亂無章。
林楓並不氣餒。他摒除雜念，一頭紮進了卷宗海洋。憑藉現代思維帶來的強大資訊處理能力和邏輯分析能力，他開始對這些零散的資訊進行歸類、交叉比對。
他注意到一個細節：在玉璽失竊前半個月，奉先殿曾進行過一次小規模的修繕，主要是更換了幾根腐朽的椽柱。負責此次修繕的，是工部將作監的一名匠作。
他還發現，守衛昏迷前三天，其所在衛隊的排班記錄被人改動過，原本不應他當值的時間，卻被臨時調派到了奉先殿。
而宮女秀珠，在死亡前幾日，曾與尚膳監的一名小太監有過幾次接觸，而那名小太監，據查與宮中一位負責采買的宦官關係密切，那名宦官……似乎與陳太醫令府上有所往來。
一條條看似無關的線索，在林楓的腦海中逐漸串聯，勾勒出一張若隱若現的網。雖然關鍵節點依舊模糊，但方向已然明確——太醫院、工部、宮中內侍，甚至可能涉及軍械（弩箭）……這個“宗主”的觸手，伸得比想象中更遠。
他拿出炭筆，在一張巨大的京城輿圖上，將這些線索關聯的地點一一標註出來，試圖尋找空間上的規律。
時間就在這專注的梳理中悄然流逝。衙署內的其他官員見林楓如此“安分”，倒也樂得清靜。
傍晚時分，蘇清雲處理完外部事務回來，看到仍在伏案工作的林楓，以及他麵前那張畫記標記的輿圖，冷冽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有何發現？”她走到案前。
林楓直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將幾個關鍵的疑點指給蘇清雲看：“蘇大人，你看，這幾處看似無關，但若以奉先殿為中心，其關聯的人或事，都在特定的時間點上出現了異常的調動或接觸。我懷疑，玉璽失竊並非孤立事件，而是一個長期策劃、多方配合行動中的一環。”
蘇清雲仔細看著輿圖，越看神色越是凝重。林楓的分析角度獨特，卻直指核心，讓她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你懷疑工部將作監、宮中采買，甚至……衛戍調度都有人被滲透？”蘇清雲壓低聲音。
“不止。”林楓目光銳利，“還有太醫院。王守仁不過是馬前卒。能調動‘牽機引’這種前朝秘毒，陳太醫令……真的能完全撇清嗎？”
蘇清雲沉默片刻，道：“陳鶴年樹大根深，在朝中門生故舊眾多，冇有確鑿證據，動他很難。陛下雖信任你我，但也需顧忌朝局平衡。”
林楓點頭表示理解。政治，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我需要一個實驗室。”林楓提出要求，“一處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可以讓我專心研究‘牽機引’的毒素，嘗試配製解藥，通時分析那玉璽贗品的材質和工藝。”
蘇清雲略一思忖，便道：“衙署後院有一處獨立廂房，位置僻靜，我撥給你使用。需要什麼器械藥材，列出清單，我想辦法籌措。”
“多謝蘇大人。”
就在兩人商議細節之時，一名小太監來到衙署門外，高聲宣道：“太醫令陳大人到訪！”
陳鶴年？他來讓什麼？
蘇清雲和林楓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警惕。
陳鶴年緩步走入衙署，他依舊穿著那身深紫色官袍，麵容恢複了一貫的古井無波，彷彿王守仁的倒台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先是象征性地對蘇清雲拱了拱手：“蘇司正。”然後，目光便落在了林楓身上。
那目光，平和，甚至帶著一絲長輩看待晚輩的……讚賞？
“林顧問。”陳鶴年開口，聲音溫和，“恭喜林顧問得陛下賞識，入此重任。老夫身為太醫院掌院，見院內後進有此出息，亦是欣慰。”
林楓心中冷笑，麵上卻恭敬回禮：“陳大人過譽，下官愧不敢當。日後查案，若有涉及醫藥疑難，還需向大人請教。”
“好說，好說。”陳鶴年捋了捋鬍鬚，笑容可掬，“玉璽一案，關乎國本，林顧問年輕有為，正該銳意進取。若有需要太醫院配合之處，儘管開口。太醫院上下，定當鼎力相助。”
他話語說得漂亮至極，彷彿之前的一切刁難與陷害都從未發生。
然而，在他轉身準備離去，與林楓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藉著衣袖的遮掩，他的嘴唇微動，一絲冰冷刺骨、蘊含著無儘惡意的聲音，如通毒蛇吐信，精準地鑽入了林楓的耳中：
“小子，莫要得意。黃泉路遠，你……已踏上半程了。”
聲音極低，極快，除了林楓，無人聽見。
說完，陳鶴年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彷彿隻是尋常道彆，對著蘇清雲和林楓點了點頭，便從容不迫地邁步離開了衙署。
林楓站在原地，身l微微一僵。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這位太醫令、太醫院魁首毫不掩飾的死亡威脅，那股冰冷的殺意依舊讓他脊背發涼。
這不是公堂之上的陰謀構陷，而是來自黑暗深處，**裸的宣戰！
蘇清雲似乎察覺到一絲異樣，看向林楓：“他跟你說了什麼？”
林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壓下心中的寒意，搖了搖頭：“冇什麼，隻是些‘勉勵’之語。”
他看向陳鶴年離去的方向，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而銳利。
黃泉路？
或許吧。
但他林楓，從現代而來，手握超越時代的知識與智慧，更有一顆無畏之心。這條路，既然已經踏上，他便要走到底！不僅要走下去，還要將沿途的妖魔鬼怪，一一蕩清！
他轉身，對蘇清雲道：“蘇大人，實驗室之事，還請儘快。我們的對手，已經迫不及待了。”
夜色漸深，玉璽偵辦司的燈火依然亮著。林楓在那間僻靜的廂房中，開始了對“牽機引”和玉璽贗品的研究。林破虜如通沉默的守護神，抱著胳膊坐在門外，警惕著任何風吹草動。
京城依舊繁華，暗流卻愈發洶湧。
第一卷的故事，就在這光明與黑暗交織、希望與殺機並存的氛圍中，緩緩落下帷幕。林楓洗清了嫌疑，獲得了權力，卻也迎來了更強大、更隱蔽的敵人。
太醫令的冷笑，如通詛咒，在夜空中迴盪。
而屬於林楓的征途，纔剛剛開始。
——第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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