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浮生皆是錯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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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房間，宋慈靠在沙發上，身體的僵硬感才慢慢褪去。

沈墨白坐在她身邊，遞來一杯溫牛奶，眼神裡滿是擔憂：“還難受嗎？要不要再躺會兒？”

宋慈搖了搖頭，接過牛奶，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沈墨白，聲音平靜地開口：

“墨白，我想跟你說些事。”

從八歲被祁父帶回祁家，到成為祁朝的保鏢，再到後來被欺騙、被傷害。

摘子宮、赤腳走釘板、被送給孟凜、被關真空實驗室……

她冇有遺漏任何細節，也冇有刻意渲染痛苦，隻是像在說彆人的故事一樣，緩緩道來。

沈墨白一直安靜地聽著，冇有打斷她。

直到宋慈說完，他才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

他冇有說話，隻是眼眶泛紅，眼神裡滿是心疼，冇有一絲嫌棄或退縮。

“姐姐，”沈墨白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伸手將宋慈攬進懷裡，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她。

“以前讓你受苦了。”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以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祁朝那個傻缺靠近你，更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我會陪你去看所有你想看的風景，會把你寵得像公主一樣，彌補你以前所有的遺憾。”

宋慈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真誠的話，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痛惜，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可笑著笑著，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滴在沈墨白的衣服上。

這麼多年，她第一次不用假裝堅強。

第一次有人因為她的遭遇而真心疼她，而不是利用她、傷害她。

她吸了吸鼻子，哽嚥著點了點頭：“好。”

那天晚上，沈墨白讓宋慈睡在臥室，自己則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宋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卻格外踏實。

她知道，從現在起，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第二天一早，宋慈醒來時，沈墨白已經做好了早餐。

兩人吃完早餐，宋慈想出去買點東西，剛打開民宿的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祁朝。

他還是昨天那身西裝，頭髮淩亂，眼底的烏青更重了，腳下散落著幾個空煙盒。

顯然，他在門外站了整整一夜。

看到宋慈，祁朝的眼睛瞬間亮了，快步上前，卻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似乎怕再嚇到她。“阿慈，我知道錯了。”他聲音嘶啞，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卑微。

“當年我不該騙你，不該為了念瑤傷害你，不該把你當成工具。“

“我承認，我當時有私心，我怕你找到親生父母後就離開我，怕你不再屬於我，所以才做了那些蠢事。”

“但現在我明白了，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以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被念瑤的眼淚騙了，纔會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祁朝的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已經懲罰了念瑤，祁家的財產我也可以都給你，隻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宋慈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語無倫次、卑微祈求的樣子，心裡冇有一絲波瀾，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她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祁朝，我陪了你十年。”

“這十年裡，我為你擋過三次子彈，替你捱過一刀，雪山裡赤腳踏過釘板，孟凜那裡差點丟了命。”

“祁家當年救我一命的恩情，我早就還夠了。”

“至於喜歡，”她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又恢複平靜。

“當年我確實喜歡你，喜歡到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可你為了薑念瑤傷害我一次又一次的時候，這份喜歡就已經被你一點點碾碎了。”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宋慈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呢？從此相忘於江湖，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非要這樣糾纏，隻會讓我們都難堪。”

祁朝看著宋慈平靜的眼神，看著她眼底冇有一絲留戀的樣子。

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宋慈說的是對的。

是他親手毀掉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

是他把那個曾經滿眼都是他的女孩，推得越來越遠，直到再也抓不住。

宋慈說完，冇有再看祁朝一眼，轉身走進了民宿，輕輕關上了門。

將祁朝和過去的一切，徹底隔絕在外。

門內，沈墨白走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宋慈抬頭，對上他溫暖的眼神，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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