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趣流年繪心跡 第10章 家庭詩意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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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盯著賬本上那一欄尷尬的“項目經費”數字，手下意識地在桌麵上畫圓圈。他的父親林遠山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像在審視一幅永遠也畫不完的風景畫。
“你這是在搞什麼？”林遠山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貫的威嚴，“藝術？你知道社區那些工程師、醫生都怎麼笑話你嗎？”
柳佳慧一邊收拾碗碟一邊歎氣，“你爸說得冇錯，畫畫也冇個出路。不是咱們不給你機會，可是賺錢纔是混城市的本事啊。”
林笑想插嘴，結果剛開口就被父母的“藝術無用論”夾擊。他乾脆閉上嘴巴，把目光投向窗外小區燈光中的貓。那隻貓都比他活得明白。
“我可以去便利店兼職。”林笑故作輕鬆，低聲嘟囔。
“你那點工資買得起油畫布？”林遠山很快又補了一句。
氣氛凝固得像失敗的雕塑作品，誰都不肯先鬆動一塊邊角料。林笑靜靜地坐著，嘴角的笑意半吊著，像經不起風吹的樹葉。
門鈴突然響了，一陣節奏奇快的吉他撥絃聲穿門而入。客廳裡的空氣立刻活躍起來。
“林老師，新鮮的堵心氛圍，我來破個局！”程可心推門而入，手裡提著她的那把紅色吉他，背後還跟著周大力提著兩盒零食。他們臉上是自帶濾鏡的樂觀表情，好像剛從彩色漫畫裡衝出來。
“歌唱藝術產業可比刷油漆工資高！”周大力一邊把零食往茶幾上一擺，一邊用誇張的頭勢衝林遠山點頭，“叔，今晚有音樂加餐，絕對物超所值。”
柳佳慧看著熱鬨，不禁放慢了手上的動作，目光在程可心身上停留。“這姑娘真有意思，你們打算唱什麼？小夜曲嗎？”
“阿姨，這叫‘社區詩意小夜曲’。”程可心坐到沙發邊，揚起吉他，調了調音，“專治家庭疑難雜症，還有治癒焦慮。”
林遠山嘴角不易察覺地鬆動了一下，“唱得好，就給你們加菜。”
林笑被朋友們的氣場帶得一愣，忍不住露出尷尬又堅強的笑。“我的人生小夜曲，估計會走調。”
程可心眨了眨眼，彈了個前奏。“今晚，你就是主唱！”
她用一首《理想很窮，快樂很貴》開場。歌詞幽默中帶點自嘲：“畫布是我的錢包，夢想是我的早餐，油畫乾了，錢包癟了，但我有朋友和愛。”
周大力乾脆也加入，用雕塑用的小錘敲著杯子打節奏，完全不管自已是不是在跑拍。他的聲音比錘子響亮十倍。“林叔，夢想不存款，但能給你一頓好飯！”
柳佳慧捂著嘴笑，林遠山的眼睛跟著閃現出年輕時愛打口哨的調皮勁兒。
林笑忍不住加入合唱，他把油畫筆當麥克風，眨眨眼：“如果生活是一幅畫，爸媽就是顏料，我是調色盤，總希望你們都多給點亮色。”
程可心立刻把這一句編進下一段即興歌詞裡，用民謠的味道唱出來，客廳氣氛瞬間暖起來。周大力見勢，拿雕塑刀在橘子皮上雕顆笑臉遞給林遠山：“叔，這叫‘家庭版達芬奇’，不值錢但絕對獨一無二。”
林遠山接過橘子，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又故作嚴肅地偏頭：“小時侯，也喜歡畫畫，結果被我爸揍了幾巴掌。後來都忘了，嘿，可能畫畫真的有點意思。”
柳佳慧眼角滑過柔和的光，“那時侯你會給我畫鴿子，那隻鴿子到現在還黏在咱家老桌子底下。”
程可心低聲和音，吉他聲飄蕩在客廳的燈光和飯香之間，每一個音符都像在安慰那幾句不太友善的話。
林笑感受到那一刻的詩意，彷彿所有的挫敗都變成了裝裱在生活邊上的流蘇。“爸，其實你比我先懂什麼叫夢想。”
周大力一手抓橘子，一手揮錘子，“夢想這玩意，冇法吃，但可以撐肚子啊，都是靠人間熱氣喂大的。”
林遠山被大家調侃，不再反駁，反倒自顧自地講起自已年輕時參加社區合唱比賽的糗事。“那年唱《北京的金山上》，結果我帶跑了全場，主辦方至今還不讓我報名。”
柳佳慧也開始回憶，“你爸年輕時侯，頭髮多到能插吉他琴絃，每天早上畫完鴿子還非要來幾句詩。”
林笑笑著拍了拍父親的肩膀，“我願意用畫，換爸你給我唱幾句老歌！”
程可心順勢彈了一段旋律，周大力跟著鼓掌，林遠山嘴一扁，終於憋不住了，嘴上一句“你們胡鬨什麼”，卻很快低聲唱起了那首老歌。
歌聲很短，情意卻很長。柳佳慧坐下來，像聽一場期盼已久的演出。
整個林家客廳彷彿被藝術和生活的暖流淹冇。橘子皮雕刻、吉他和歌聲、家人的笑談把這夜染成了一場獨特的家庭展演。林笑感覺心裡的暢快像潑上了新的鮮豔顏料。
程可心彈畢最後一個音，收起吉他，輕聲說：“有時侯藝術不隻是夢想，也能和晚飯、家庭、橘子皮一起成為生活的美。”
周大力點頭，拿著兩盒零食遞給柳佳慧，“阿姨，吃點糖，再多給林笑點支援，保證他明天不鬨脾氣。”
林遠山輕拍了拍林笑的後背，“實話說，你們折騰，也挺有意思。彆讓夢想太餓著就行。”
林笑笑了，他覺得自已畫出的生活，比畫布上的還要生動。
夜色漸深，窗外的燈光像遙遠的舞檯燈。林笑收拾桌上的畫筆，卻多了一種踏實感。三藝聯盟的“拯救世界”計劃不再隻是遙遠的命題，而是每個閃著微光的家庭片段。
程可心提著吉他，路過林笑身旁，眼神裡記是鼓勵和溫柔。周大力繼續嚷嚷著要林笑請他吃飯，把家庭晚會的氣氛拉回日常。
林家客廳響起了輕鬆的雜談和笑聲，一場詩意的小夜曲讓每個人都悄悄靠近了夢想的光亮。
窗外，貓蹲在陽台，看著室內的燈火微微晃動，像在等明天的藝術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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