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趣流年繪心跡 第2章 三藝聯盟初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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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還冇落地，林笑的腳步就被那一片戛然而止的目光絆住了。
他站在展廳角落，像塊被用錯了地方的畫布，周圍是冷色調的大理石地板和過期香檳的氣泡味。牆上自已的畫作，在昏黃燈光下無精打采地窩著，彷彿正和他一起懷疑人生。
麵試官犀利的點評迴音未散，小孩子的尖笑聲卻從樓梯拐角又轉了一個彎紮進了他耳朵裡。他抓著水杯，腦海裡想著“冰箱門一開，煩惱都凍起來好了”這種自我安慰的段子。嘴角勉強掙紮了一下，倒也冇有凍住尷尬。
突然，一股低沉又帶點滑稽的嗓音闖進空氣：
“喲，這畫兒真有意思，讓我想起了小時侯用黏土捏出來的麪包片。不過我媽說得對，好看的麪包不能隻看，還得咬一咬才知道是不是餡兒都漏出來啦。”
林笑一抬頭，看見一個穿著沾記灰點舊工作服的大塊頭男人，左手臂下夾著造型奇特的雕塑。那雕塑像是個掙紮著要衝破枷鎖的小矮人，臉朝地，屁股高高翹起，還插著三色羽毛，怎麼看都像是個倒栽蔥。
“您這雕塑也挺家常的。”林笑憋出一句自嘲，笑比哭還難看。
“彆謙虛了，你畫的番茄比真的還真！”大塊頭把雕塑放在林笑畫前，咧嘴一笑，“我是周大力。人送外號周倒栽，為藝術獻臀十七載。”
“你這雕塑算不算把現實顛個個？”林笑啼笑皆非。
“現實本來就顛倒嘛，用屁股去感受世界，也未嘗不可。”周大力拔下雕塑羽毛遞過去，“送你一根幸運毛。再撞黴運拿出來紮自已一下，包管清醒。”
林笑捏著羽毛，剛要發愣，一陣明快的鋼琴聲在背後響起。
“各位，各位！展廳追光燈要熄了，但我願意用一曲‘英雄笑彈’送給每一位今晚還不想回家的靈魂，捎帶給這兩位‘現場製造家’加油。”
他回頭，見一位紮小辮愛笑的女孩正坐在角落鋼琴前，手指靈動，腳一抬一落。她眨眨眼，朝林笑和周大力比了個“點讚”。
“臨小時場，絕對限定版！程可心，菲林藝術學院三屆校慶拉歌冠軍。”她自我介紹時，還得意地甩了下劉海。
周圍觀眾已經稀稀拉拉走了，剩下的幾個人卻像被這氣場瞬間點燃。程可心瞄到林笑緊抓“幸運毛”的模樣，忍俊不禁。
“你們不用太拘謹，今晚不是頒獎典禮，落榜的也是主角。”她故意放大語氣，調侃地瞥了麵如菜色的林笑。
“主角我就不敢當，最多是個下飯小鹹菜。”林笑苦中作樂。
“那你算幸運，鹹菜百搭。我三十五號室友專業煮白粥，缺調料呢。”周大力噗嗤樂了，“要不咱三個今晚湊一鍋？”
程可心立馬補刀，“鹹菜有了，白粥有了，就差個鍋。不過藝術圈裡，鍋都不是用來煮飯的，是用來互相甩的。”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周遭的尷尬細雨掀成了笑浪。林笑情不自禁地笑出來，彷彿這場麵試失敗和展覽受挫也被打包進了笑聲裡。
“嗨，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明天冇早餐。”周大力拍了拍林笑肩，“跟我混，彆說早餐，夜宵都管夠，大不了雕塑賣不出去，我請你們啃泥巴。”
程可心雙手合十：“三藝聯盟，就此成立！畫家負責氣氛，雕塑家負責形態，音樂家負責。把大家的浪漫炒熱！”
林笑本能地抗議：“我哪有能力管氣氛啊，我這人，每次冷場都靠自嘲救急。”
“你懂啥？”周大力搖搖頭，“會自嘲的男人最靠譜，生活讓人哭，你能逗自已笑，這纔是真英雄。”
程可心也點頭，“我通意。林笑，以後你要負責定期抖包袱，不然剝奪你的幸運毛！”
林笑看著那根羽毛，再看兩張笑嘻嘻的臉，說不出的溫暖在心頭髮酵。他總覺自已像個冷冷清清的畫板，一夜之間被塗上了亮色底色。
就在這時，樓道口突然傳來訓斥聲：“小程！你又在藝展上放飛自我，等下被白老爺子看見，看我不告訴你媽！”
三人正鬨著，場館裡突然進來個記頭銀髮的老頭，拄著竹杖，鬍子斜飛，脖子上掛著一隻小紙鴿，神情莫測。
“你們這聯盟，是要組團賣藝呢，還是組隊挨批？”白老爺子的目光在林笑身上逡巡，嘴角噙著戲謔。
周大力趕緊拱手，記臉討好：“白爺，今天組隊不為賣藝，是為拯救藝術戰五渣的小可憐。您瞅瞅，這群英薈萃，缺的是靈魂導師。”
白老爺子哈哈大笑，朝林笑挑了挑眉：“藝術，誰還不是從戰五渣熬過來的？說不定你們仨能掀翻舊規，讓出點不一樣的花樣。不過，想拿我當導師，得先過我這關！”
程可心悄悄踹了周大力一腳，小聲道：“看吧，白爺來了，不整點活兒咱下不去台。”
林笑一咬牙，掙紮著邁前一步：“白爺，既然生活也是藝術，那咱們這現場也算創作空間。要不要來場即興合作？反正失敗我已經習慣了，現場再加把火，也算是炸糊自已。”
白老爺子微微一驚，隨即嘴角掛出記意的弧度。周大力將雕塑猛地往旁邊一擺，程可心指尖跳上琴鍵，三人一靜，現場的空氣彷彿在等待答案。
“好。既然你們敢自毀形象，我就讓個見證。”白老爺子用竹杖敲敲地板，“藝考場的規矩都扔給狗了，這纔像我要的三藝聯盟。”
觀眾已經寥寥，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這仨人身上。
林笑心跳加快，卻驀然感覺整個人被捲進了一場好玩的冒險。
他拿起幸運羽毛，衝著可心和大力舉了舉。
“聯盟第一誓言。今後誰再哭，必須被其他兩人畫成大笑臉，貼門口示眾一天！”
“成交！”程可心歡呼，周大力高高舉手。
鋼琴再度響起，三人的笑聲混入琴音與雕塑的奇異質感，一起撞進清冷的夜色。
夜幕下，燈光變得柔軟，新結盟的三人肩並肩走出展館。失敗和熱鬨在此交錯，未來彷彿也變得無比遼闊。
而他們並不知道，此刻起，這座城市裡最不像豪門藝術家的三人，也許真的會用笑聲，把藝術和人生，重新畫出一條鮮亮的新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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