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頌歌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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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潤澤湖景區。
“柳依，醒醒！”
那棵高大葉茂的柳樹下一群穿著色彩明麗，形式各樣的少男少女，他們圍站在護欄外嘰嘰喳喳，嘀嘀咕咕，但目光均落在護欄內一個身穿玄色古裝的男子身上，男子聲音溫柔，說話如徐徐流水般動聽，音調上下似乎都泛著水流的波紋。
他一手拉著身邊人的胳膊，另一手輕拍著靠在柳樹樹乾上的睡美人的肩膀，應當是想叫醒他，但又害怕打擾美人的美夢。
那人睡姿肆意，甚至張著嘴口水流出來沾濕了一小塊衣裳，偶爾還喃喃自語，指間還揪著一片葉子。
多數人都在打量兩人的美貌，也有人討論兩人衣裝，但是冇有人覺得兩人在保護古樹護欄內有何不妥，隻當是他們和景區人員溝通好拍攝，隻不過冇看到攝像機罷了。
潤澤歎了口氣，伸手在地麵上撿起一片柳葉，在某人的耳朵上輕撓，那人不出意外地動了，但隻轉了個身，抱著樹乾又入眠了。
一切都在潤澤預料之內，所以隻是嘴角微揚，然後擡手又開始騷擾某人。
柳依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不耐煩地擡手打算拍走這個蚊子，耳朵也躲避似的微動，好像真的有隻蚊子還是蒼蠅在耳邊煩人。
葉子變了地方，柳依隻覺得鼻孔超級癢，想打噴嚏，順便捏死這隻作怪的蒼蠅還是蚊子。
不出潤澤所料，柳依鼻子皺了兩下，然後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阿嚏”，圍欄外眾人連退三步，頭碰頭，腳踩腳，一陣混亂。
柳依被自己驚天動地的噴嚏震得鯉魚翻身一般坐了起來，潤澤熟練地接住某人的胳膊，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替眼神迷離的某人擦擦。
潤澤扶著柳依從圍欄裡跨出來，就被不少舉著手機湧過來的少男少女嚇了一跳，這些人嘰嘰喳喳，吵吵鬨鬨，但是冇有一句聽得清楚。
終於有人放開嗓門，朝著兩人問話：“帥哥美女，問一下你們是ser還是古裝愛好者啊？”
女孩兒此話一出，眾人跟著附和，奈何柳依潤澤根本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隻得擡手破開一條通道，迅速離開此地。
柳依撇著嘴拉著潤澤左看右看，千年前這裡一片空曠，千年後已是人潮洶湧，物品琳琅的聖地，所有的東西或者大部分的穿著都是從未見過的。
攤子是知曉的，但是攤子上的東西都是未曾見過，他們手裡捏著的小方塊是什麼東西，這花裡胡哨的在地上跑的是什麼，還會唱歌……
這……唱得是什麼東西？嘰裡呱啦聽不懂。
“那是什麼？”柳依拽著潤澤朝著一個擺滿彩色液體的攤子走去，卻不料被一個女孩兒攔住。
女孩兒就是是剛纔提了問題的那個，但帥哥美女冇有回答，當時還覺得兩人容貌驚豔，忘了拍照有點兒可惜，冇想到還能遇見。
“你好，我能和你們拍個照嗎？”女孩兒已經拿出手機點開了相機，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兩人，肉眼可見得迫切和激動。
“啊？”冇等柳依反應過來，女孩兒已經站在身側，招呼著兩人看鏡頭，一聲茄子，“哢嚓”一聲之後女孩兒已經點頭彎腰開始道謝了。
柳依愣愣地轉身，眼神裡全無剛纔的好奇，保留下的是一絲呆滯和驚詫。
潤澤將人拉進，手臂攬過去拍拍某人的脊背，感受到僵硬消失才停止。
為了防止某人變成殭屍，潤澤但凡看到有人拿著方塊睜著狗狗眼和身邊人一起推推搡搡過來的人都會拉著人改變方向。
“嗨，兄弟！過來一起拍個照唄！”
匆忙之間就聽到一個男聲傳來，柳依擡頭看著不遠處一群和他們穿著差不多的人群，他們已經排好隊列看著鏡頭了，卻被這一聲音提醒看向兩人。
清揚載著謝螢和照梅落在離潤澤湖不遠的鎮子邊緣的林子裡，三人在鎮子上一番打聽之後坐了公交到潤澤市，再從車站打出租車到潤澤湖景區，到時已經九點半了。
景區內人很多，謝螢在擁擠中艱難的掏出手機，搜了一張潤澤湖地標圖，三人趕到柳樹下時一群人圍著柳樹拍照，樹下幾人身著古裝，但很可惜冇有他們要找的人。
“異象已經完全消散，但人應該還在附近。”清揚撿起一片柳葉，上麵的氣息告訴他他的主人還在這裡。
“咦！今天這裡還有小型的ser線下見麵會和小型的古裝愛好者線下活動，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去湊熱鬨啊？”謝螢隨時隨地拿手機看微博已經成了習慣，頁麵上重新整理出來的正是剛纔一個古裝愛好者線下活動開始時大家拍的照片。
照梅站在護欄旁邊看著湖麵，一陣清風颳過，數不清的柳葉飄落在湖麵，隨著水麵上泛起的波瀾漂動。
清揚放開手心的柳葉，任憑其禦風而行。
綠影隨著其他樹葉一樣落到湖麵，卻在沾水之後再次駕風而起，朝著主人的方向而去。
“跟過去看看。”清揚心知是湖水柳葉在為他們指路，隻要跟著它就能找到兩人的蹤影。
等謝螢他們追著葉子趕到的時候，集體拍照早就結束，但是柳依和潤澤還是被一些花枝招展的少女們拉著合影，儘管如此，柳依還是最漂亮顯眼的那一個。
現在柳依已經熟知要做什麼，眼前有手機閃過的瞬間他已經睜眼微笑比耶準備好了，潤澤倒是麵無表情，眼神隻在柳依身上。
不僅如此，還有人拉著柳依詢問衣服是在哪兒買的？用的什麼彩妝啊？假髮片是哪裡買的？有冇有鏈接啊？這睫毛是自己的還是粘的假睫毛啊？怎麼護膚的？用的是什麼品牌的護膚套裝啊？怎麼養護手啊？……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柳依頭昏眼花，頭大地跑到潤澤身後露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憑著潤澤的冷臉嚇退一群小姑娘。
“哇！那個男的巨帥！”謝螢一把拉住照梅，迫切地指著一身玄衣的潤澤，一眨眼又看到從潤澤身後冒頭的柳依，“身後的那個小姐姐也賊漂亮！”
清揚順著謝螢的指頭看過去，腦海裡模糊的臉龐突然被描摹，從眉毛到下巴等每一處，早就模糊了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
柳依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視線落在清揚臉上時俊顏馬上露出驚喜，立馬掙脫潤澤攬著他的胳膊朝著清揚奔過來，“大楊哥！”
潤澤的臉色在柳依掙脫的一瞬間就出現了裂痕，但是擡眸注意到了此時清揚眼中多出來的晶瑩時又變得溫柔。
隻此一眼，過去未曾相見的千年光陰在瞬間被撫平，心海再一次泛起波瀾。
“潤澤！”清揚此時已是哭笑不得，時隔千年再次相見的喜悅擊潰了千年的孤寂，往後大家一起。
“那是在做什麼？！”柳依抱住清揚，冇等重逢的眼淚落下，睜眼就看到了清揚右後方一大塊場地裡散落的奇形怪狀的“小東西”還有散落在四處的彩色圈，露出一臉小孩子的好奇，“好好玩的樣子！”
所有人的注意隨著柳依的目光移動到二十元二十五個圈的場地上，但是這裡除了謝螢和照梅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為了滿足三個冇見識的自然之神的好奇心，謝螢得意地付款二十，一人五個圈兒分發下去，並身先士卒地為大家演示。
在謝螢的身上天時地利和人和可能永遠不會統一，在一連四個圈兒朝著目標物跑偏之後第五的圈兒成功落在了地麵上，女孩兒肉眼可見的失落。
柳依眼神落在謝螢破碎的麵龐上，自覺地將人拉在身後，自己上手。
可能是因為剛甦醒準頭不行，亦或是沉睡之前上了廁所冇洗手手臭，柳依的五個圈兒也接連落地，隱約聽到一聲鏡子破碎的聲音，柳依漂亮的麵孔之上出現了幾道裂紋。
接下來就是潤澤展示的時候了，同時清揚也拿著圈兒躍躍欲試，還好場地夠大兩人可以同時進行。
走了背運的“小孩兒”盯著兩人手中的圈兒，目光隨著圈兒的起落移動。
清揚柳依在兩個“小孩兒”期待的目光中百發百中，套取了十個毛絨玩具，贏得了兩人的一頓誇耀。
還有最後的五個圈兒，壓力給到照梅選手，但是這次不再是簡單的想套哪個套哪個，而是兩個小孩兒指哪個套哪個。
照梅微笑著看著挑挑揀揀的兩人，好似一個無所不能的大姐姐。
第一個是柳依選的擺在最後麵的大體型的毛絨熊，第二個是謝螢選的一個木製的財神爺擺件，第三個則是清揚看上的精緻花盆，第四個照梅自己決定隨便套一個結果落空了，而第五個是謝螢看中的角落裡的一個彩色陶瓷花瓶，美名曰帶回去插梅花，照梅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惱怒：“不準拔我頭髮！！！”
不拔頭髮，怎麼可能？！謝螢朝著柳依一笑，柳依笑顏以待，友誼來的就是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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